这是双很美丽的眼睛,传神动人,如一泓清水,长长的睫毛翻动时,婉转轻柔。
“我没有跟着你,我只是路过。”女子的话语声很低,极力稳住嗓音,但还是有些发颤。
苏幕遮的声音是极淡的,但又分外清晰:“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你从旁边一座阁楼出来,我进去后,一直在那个位置偷看。”
接着,苏幕遮抬起修长的手指头一指:“等我出来,你又转到这个房子后面。”
冷漠的男人露出清冷的笑,眼眸却更冷:“你是打算一直跟下去,还是像昨天一样来个假装的不期而遇。”
女子很难才把视线从苏幕遮身上移开,秀气的眉拢在一起。
“如果你是聪明人,你知道不该出现在我的面前。”苏幕遮的嗓音毫无温度,常年冰山一样的脸更是波澜不惊,但他漆黑的眼眸却透着淡淡的嘲讽和厌恶,薄唇张开,缓缓的吐出一个名字:“素绘。”
女子一震,似乎光从他嘴里吐出这个名字,就足够她心动。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闪动:“我早该知道,会让你发现。”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近距离靠近。
苏幕遮就站在那里,白衣少侠,翩然飘逸。
素绘反而就静下来了,没有刚才的颤动,她双眸一动不动的对上魂牵梦萦的脸,道:“你昨天就认出我来了。”她的心有股悸动,有点惶恐,又掺杂着莫名的喜悦。
但苏幕遮下一句,就把素绘所有的悸动都浇灭了。
苏幕遮淡淡道:“我总是对仇人印象更深点。”
素绘皱眉:“仇人?”她从来没伤害过苏幕遮。
“你现在还有说话的机会。”苏幕遮的眼眸从她身上略过,放到旁边白墙上。
素绘交握的双手蜷缩起来,嘴唇微不可见的颤了颤,黑眸放大,仿佛不可置信般:“你为了她,想杀我?”
苏幕遮仿若有些不耐烦,连说话都懒得张口。
突然间,素绘脑海飞快掠过苏幕遮曾在海莱儿岛说的那句话:她若有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其实,当时苏幕遮说的时候,素绘并未十分放在心上。她表面混迹风月场所,见过说大话的男人多了去了,每个嘴里喊着愿意为了谁这样那样的,还不是说说而已。
可素绘忘了,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苏幕遮。
苏三少出口,必然是说到做到。
“那你想怎样?”素绘美丽的眼眸升腾起隐藏的怨恨及不甘。
苏幕遮收回视线,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上官府失踪的人在哪里?”
素绘微愣一下,不知他怎么转了话题,却还是说道:“不知道。”
回答完之后,见苏幕遮仿佛不信,又加了一句:“你以为璇玑楼不想做这个生意,这件事情很古怪,就是我们也摸不透,不过,最后的线索断在新津府。”
苏幕遮垂眸,新津府?
“如果想找失踪的人,不如去新津府试试看。”素绘侧过身,风吹起她脸上的面纱,露出扭曲的脸庞,没有伪装的声音纤细柔软:“不过,连璇玑楼都查不到的消息……”
这句话素绘没有说下去,但显然意思已经很明显。
苏幕遮听后,微微颔首,只证明他听见了。
素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的都说了。”转身,就要走。
苏幕遮也不动,只在素绘转身的瞬间,左手抬起一扬。
寒风扑面,在素绘惊诧之中,面纱缓缓落地,一张扭曲到极致的丑陋脸庞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素绘赶紧抬起衣袖遮掩,惊慌失措之余,有些狼狈。
只一眼,苏幕遮就看清了,不过也只看了一眼,面色没有任何波动。
素绘不想他看见自己如今的样子,就算再强大的女人,此刻都有些难过,谁不想让自己最美丽的样子永远留在喜欢的男人心里,就算那个男人不喜欢自己。
她背过身,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是暗哑的:“大概这世上真有报应,那日从海里浮上来之后,脸就毁了。”
苏幕遮当然没有很关心她的脸,甚至她之前长什么样,也没什么印象,他是过目不忘,不过不想记住的,也不会刻意想起。
“这不算。”苏幕遮抬起握着玉清剑的右手。
素绘还沉浸在自己的哀怨中,直愣愣的没回过神,这句话什么意思?
玉清剑的寒光一闪而逝,很快又回到剑鞘当中,仿佛根本没有拔出来过。
直到肩膀被疼痛唤醒,素绘一摸,粘稠的血腥味直冲入鼻尖,她扭曲的面容交杂着震惊与不解,不可置信的慢慢回过身,看向那个冷血的男人。
苏幕遮淡薄的眼眸看都没看,抬起脚步往前走。
擦肩而过时,他如寒冰般沁凉的嗓音以平缓的语调说道:“其他的,她喜欢自己动手。”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素绘却听懂了。
她后来查探过消息,得知沈灵均除了手臂受伤外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她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沈灵均命大,还是这机关阵也困不住她。
沈灵均这根刺,终究是种在心口,拔也拔不掉。
所以他只给了这一剑,为的是替沈灵均泄愤,还是什么?
不杀,不是他想放过自己,而是在等沈灵均亲自报仇。
素绘黑眸中染着腾腾的火焰与嫉恨,沈灵均何等何能,凭什么?
上官府邸,苏幕遮将素绘交代的话如实说与上官飞,上官飞立马喊了两个人过来,让他们去新津府查一下。
但这件事处处透着异常,两个人同时都觉得,未必能查到什么消息。
正当午饭时,丫鬟请两人去厅堂用餐。
路上,上官飞斟酌着语句,含蓄问道:“言家那边,怎么说?”
苏幕遮倒是一派坦然:“那位言夫人,确实是自小就定的娃娃亲,而且还怀孕了。”
上官飞脸一黑,这坏人因缘的事情干不得。
“她答应离开言子函,甚至离开晋原府。”苏幕遮的嗓音一直都是从容而凉淡,连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没有半点心虚。
反倒是上官飞皱眉道:“不行。”除却不能拆散人家夫妻外,若这件事属实,言子函就是欺骗了上官晴,他信誓旦旦从未碰过结发妻子,孩子是哪里来的?
这种男人,不能托付。
苏幕遮勾起唇角,似乎看透上官飞的顾虑,笑意清淡:“孩子不是言子函的。”【妙】 【书】 【斋】 【妙书斋】
上官飞愣住了,呃?
两人已到了饭厅门口,苏幕遮淡道:“那位言夫人有一位青梅竹马。”
话,点到为止,但以足够上官飞揣摩出各种韵味。
良久,上官飞摇头嗤笑一声:“这对夫妻,也是绝配。”丈夫与人私奔,妻子也没闲着。
“诶,你们怎么不进来。”饭厅里,宛如西见到自己丈夫和那位苏三少站在门口说了半天话,也没进来的意思,忍不住走出来招呼。
上官飞爽笑道:“瑾琰,走,我这里有一坛佳酿,我们好好喝两口。”
宛如西温和的笑了笑,挽着自己丈夫的手往里走。上官飞这阵子心情都不好,自苏幕遮来了之后,上官晴给找回来不说,事情也有了不小的进展,这使得上官飞郁结消散不少。宛如西暗地里松口气的同时,越看苏幕遮越满意。
丫鬟把埋在后院的酒装到小酒壶里端过来,上官飞接了亲自给苏幕遮倒了杯:“瑾琰,喝酒这方面,你是行家,看看味道如何?”
苏幕遮果真端起来,先放在鼻尖一嗅,随后浅抿一口,淡笑:“十年的竹叶青。”
上官飞笑容更大:“酒逢知己,来,不醉不归。”
宛如西娇嗔的瞥一眼:“光喝酒伤脾胃。”
上官柔只安静坐在一边,偶尔看一眼苏幕遮,也是极其含羞,不惹人注意的。
时间久了,她就发现苏幕遮基本上光喝酒,筷子都很少拿一下。鼓了鼓嘴巴,想问,又碍于哥嫂在现场,怕逾了规矩。
她一向没有上官晴作风大胆,更何况心里觉得私下里说什么都不大要紧,当着亲人的面,那多难为情啊。
宛如西到底是过来人,她眼眸这么扫一圈,就明白了上官柔的小女儿心思。
拿起酒壶给两人斟酒时,宛如西轻轻柔柔的笑道:“蜀州这边的饭菜口味偏重,我记得苏公子是杭州人士,是不是不大习惯?”
苏幕遮边喝酒,偶尔和上官飞聊两句,不经意听到宛如西跟他说话,还愣怔了一下。
随后,摇头,淡道:“还好。”
宛如西用旁边干净的筷子夹了块炸成金黄色一看就很酥脆的排骨,再含笑道:“多吃点,我总是跟子敬说,只喝酒不吃菜于身体可不好。”
一般情况下,苏幕遮不是热络的人,也从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所以象征性的夹起那块排骨咬了一口,点头道:“是。”
上官柔见他动作随性,又自然流露出一股优雅做派,看着看着,双颊都微微染红了。
旁边上官飞夹了块回锅肉放嘴里,嚼了嚼,疑惑道:“今天这菜,怎么味道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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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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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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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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