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热门小说>道浮生>第六十七章 君子有请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曈昽起大雾,水汽四溅霜雪之年,在这大鱼游离的时节有一少年提灯远望,他的双眸中没有光彩也没有闪烁的斑点,他笑,那力度柔和到满是苍凉;这里是燕云的国师府,而在这崖壁的少年,名讳轩禅;

  他醒了,大约许久了,也不说话,孤孤单单得,身形清秀。

  或许,这便是一团和气吧;

  少年微微一笑,情绪淡然而无恙;其实他并没有看明白,但不知为何他已经得到了答案;或许吧,太安静了,想得太多了:与预想的情况不同,轩禅并不需要去应付太多的疑问,因为这段时间来道观的存在不多,故此燕云没有显著察觉到他存在的生灵;再者哪怕是疑惑也无伤大雅,毕竟如今他在中洲是没有身份得,在旁观者的眼里他不是逐明之眼也不是令君香,他的存在完全没有意义,因而他活着的时候此间风平浪静,所以他笑的时候徐徐如孩提,那般被平和无视的举动让他不知作何解释;

  我好像,把自己弄丢了。

  轩禅呆呆得也不知在思索什么,恍然间有一种沉浸欢愉得痛苦: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突然来到自己身躯之中的诡异情绪所属什么概念,就如他听不懂天骄的言语却明白它们的意思一般,那种自主与留意的表态悠然自得却又好像没太多的可能性,但冥冥中又镶嵌着什么不可言说的阴谋;

  大约,他也不过是活着而已;

  至少在呼吸,也有身躯,不过是没有身份罢了。

  没有身份……轩禅双眸不明,不知被困在何处无法走出来,一身竹绿色长袍温和地瞌睡于湿泥之上,那一抹翠绿在秋风中呈现出一幅春景;他到底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因而每一次试图反抗那底层的秘密时他便就会陷入一种麻木的空洞之中,就如此刻的状态一般:他不是不说话,而是无法说话,因为他的一切都没有立场,好像突然被夺取自由权力的生命,因而他的身形宛如凭空出现得没有根基的浮萍,那种安静恰似是被掏空了内需、缥缈到没有重量的图景:哪怕看起来再“真”也依旧是假得;

  他没有生命,也没有存在,更没有那些崇高的基础;他就像是一串按照剧情指令活动的木偶,用来参与,用来引起连锁反应,而在这过程中的他是假得,就像如今七国民众眼中的令君香一样,那种假使得如今的他没有什么是真切而值得回顾得;或许吧,他明白了;这就是使命。

  命……

  呢喃良久,此刻轩禅的情绪没有再明显得挣扎了,他安静得回味着自己这简短的十年过往,思绪茫然:他是四岁的时候才有意识得,因此一切有关于“轩禅”的事迹也是那时候才开始被他所掌控,此前都不过是一段梦,不论是风花雪月还是矜骄狂傲,这些大气磅礴的东西都在记忆中,在旁观者的对他的讲述之中;

  或许吧,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是谁,此前记不得,此后被掩埋得出现了明显隔阂,因此有关于超出框架的知识他一点都不知道,天安村将此留在十年之后,而他的十年哪怕到现在都还没有过完,他不过是提前出局,提前参与,如今回想起来村中长辈对他的病情诚然是绝口不提得,那种随意将他的疑问顺带着翻篇了,让他潜意识里选择了一个能理所当然接受的可能性;

  或许吧,那是一段自由而水平如镜的日子,没有什么值得说,也说不出来,但现在看来里面还有更多的疑惑;不过他还回得去吗;不能了;不知为何,轩禅冥冥之中对自己有一种奇特的认知,而这种认知能让他在各种环境之中得到许多他无法想象的信息,此前天南村的时候这种能力体现得淡然,所以他经常会将之看作天骄的一种能力,但后来在初见易鲸与点朱唇的时候这种信息就开始发生了恐怖的变化,好像他能透过云雾去看清一些破碎的东西,不过在资质从绝代陨落之后的流浪过程中它再也没有出现过,所有的认知都所属正常范围,但现在,他好像又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片林田,里面种了许多的瓜果蔬菜,而那味道,与他很像;

  你说复制我的成本,该有多廉价;轩禅惶惶而狂妄,那般悠然的病态就像从身躯中长出了一尊畸形的佛性,所有的情绪在这里压缩、游荡,他是谁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他是轩禅;少年不安,思索着此前的经历:或许他应该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身份从来没有被认可过,一路走来的风雨到底带来了什么蜕变呢;什么都没有,或者说,也不过就这样;

  绿袍少年失语,回想着马秋北的冷嘲热讽与苏颜的不信任,此刻这暴雨密集的伏笔都一一涌上心头;或许对它们而言,最不可宽恕得就是自己这不明所以的存在吧;轩禅含恨叹息,劲气重而力度缓慢,能量汹涌又轻柔平坦,但那一声悠久而绵长的呼吸于此像极了某一从前的片段,而那种熟悉感,显然不是自己的;

  或许吧,如风华天骄这般存在,没有什么能够在它们的心上留下伏笔,就如对霖昶与段止翎一般,它们从不曾被天骄用整体立场来对待过,但在他尚未展露中枢节点的时候天骄无不在排斥他,此前觉得是身份,如今看来,用存在感来形容才更加准确;

  不过,我若连存在感都没有,那我又应该是谁

  如果我谁都不是,那我是谁

  轩禅双眸清晰,那种干净什么都阻拦不了,他像一朵轻飘飘的落叶在半空中打着旋,那是一种优哉游哉的恐惧,他好似就那么无所依靠得于半空中过完了自己的一生:或许对于他这落叶而言,反抗轮回无疑是痴心妄想,对于大风他亦是没有能力去挣扎,至于那最后静静的腐烂,已然是从开始就决定了的事情,所谓话语权没有延续得必要,毕竟他不过是一片枯黄的落叶,只活一季……

  活一个冬季。

  绿袍少年枯立于云海之中,那一身纤尘不染空洞而虚幻,无数的生物穿过他的身躯在云巅流转,里面有喜有悲,里面有美好时光与苦痛回忆;不过它们都有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没有结果:它们只活在过程,因此不论是胜利还是失败,那剩下的时光都与之无关,都如此刻一般,只要来到了七国他的使命就结束了,此后不管是令君香还是逐明之眼,与他还有关系吗……

  我的命数;我是命修;

  我是在修补吗;修补我这一身的裂缝。

  轩禅虚弱得喘息着,那闭上双眸的力度是那么得沉痛,这些纠结在一起的愁绪于一瞬间弥漫他的周身,这些浓郁的情绪压抑到轩禅近乎崩溃,它们堆叠在他的身上使之看起来憔悴苍白了不少,纵横的能量带着岁月气息于流转的肉体之上不断地刻画着,那一笔一画工整而熟练,那轨迹真实到没有辩解的能力

  故技重施……!

  少年浑身颤抖得躬着身子,那模样就像从锅中爬出来的熟肉,那双眼嘲笑着这一片浑浊的池塘,那从心底长出的手像是翱翔而出的翅膀、密布着苍穹的眼角;你说的话,我为什么听不懂呢;

  还是说,你们已经忘了那垃圾场的模样了;

  绿袍带着那残留的倔强步步前进,那眼中的世界将高山的风景一一描摹干净,那一种疯狂在此刻显露无疑;那是少年的翎羽,那是应鸾的血翼;

  君子有请;请你踏上这没有终点的不归路!

  轩禅眼眸血红那清澈而稚嫩的眼眸里写满了看不清的规划,印刻着那仓惶者的模样,他要做那禁忌,让这些黑暗怀揣着不可言说的不安过完那苍凉的后半生!

  绿袍缓和,那世界出现了一道裂缝,它开始坍塌、撕裂,一片喧嚣中少女死寂得一笑,那笑没有丝毫的力气,但却是一个很完美的弧度,好像他生来就是这般微笑的模样,而这温润的状态,就是他的“平和”;

  看见了……

  四周霜雪真实得出现着,它们裹挟着严寒来到这混乱而病态的世界,它们见到了那少年,此刻轩禅的双眸深刻到有了一丝光影的效果,那涌动的气息就像一缕炙热的火苗,它们带着撕裂开混沌的暴戾不断地左右冲撞、找寻着出路、最后狠狠得栽倒于半路、被吸干净了能量;你说这里,谁才是主宰

  为何要挣扎,又拿什么去找寻解脱;

  那一声哀叹空洞而缥缈,在此过程中轩禅神智昏沉得收敛着脾气,那模样像极了一块孤独的山石,它等待着晴空万里,等待着岁海变迁;诚然,他并不想闹,也不想束手就擒,他不过是问答案,问那不知被谁隐瞒的真相;如果都没有开头,那么过程,又该是多么得荒诞……

  绿袍枯立,那漫天的云雾淡淡得蔓延着,它们想分出自己的丝丝缕缕去遮掩那如雕塑一般的生命,但此刻不论生死它们都无法理会那一种被冰封的图像,而这种欲盖弥彰只会越加凸显此刻的异变;没有什么是值得去探究得,就像先后播种的农田,谁也不知道最后长出来的到底算什么结果;

  或许没被看到就是一种罪过,而它与你无关,主权所属旁观者;或许,很荒唐,因为你注定在表演,且必须要博得欢喜,而它们想看到的竟然是尊严;那俯身下跪的尊严!——荒唐不是刁难,而是你试图用一种正常的言行去将之描绘正常,就如此刻轩禅的身躯一般,他在飘荡,那弧度是华美而精彩得,但谁都不知于半空中他到底流转了多少岁月

  想来不过是荒废,不过是遮掩;他终究是妥协了,因为他在收敛,收敛那动荡与唯一的界限,他用那淡淡的不在乎将自己的一生搅碎,那双眸好似暮年的解脱,带着暖意与逃离不了的死气循环地缭绕着;

  诚然,他够了;

  没必要了。

  终究是等来了想要的图景,但为何,它会难受到你不希望得到答案;还是说,南域根本就不是我们相信得那样;不知为何,马北风心中有一种持久延续开来的荒凉,那是一种不论做什么都是罪大恶极的死局,那是一种无能为力却承担因果的沉痛;

  或许吧,他不知应该怎么进入这棋局,也不知自己应该如何自处:他原以为轩禅是一切的开端,是生机的开始,但自国公府回来之后这绿袍的少年的状态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得变化,那状态就像是被春阳融化了的冰雪,那般晶莹剔透与坚硬严寒带着温度顺着坡度一去不复返,他开始迅速得衰退、被这个时代淘汰,他开始无法自处、无法体会自身所处;

  他不知道轩禅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一切都看不清了,而他,也失去了那所谓的立场;他恨茫然,因为在时间的流逝下许多事物都不再澄澈,它们带着内敛的情绪于相互交错之间被打了一个死结、不曾再有分离的时刻,而这便就成了如今轩禅的姿态

  不在乎,且抓不住。

  圆寂吗……

  远处马北风不言,手中的苦酒让他心神空洞、思绪飘忽;他再也找不到那一丝熟悉的气息了,眼前少年陌生到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那隔阂突兀得没有给他预留反应时间,他不过是等待着,与那身前少年一起虚度这慵懒的岁月;

  虽然与你在一起,哪怕是浪费也都是美,且生不出任何的罪恶感,但这般麻木不仁,到底是为什么呢……

  劲装少年陷入思索,那是一种平淡的恐惧,那是一种原始的罪孽,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回归,那是尘埃的一生,那是浪荡天涯的无悔;可你到底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会扭转得这般突兀;还是说,从某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是你了。

  令君,……

  有什么不可说的事情在困扰你吗;

  还是说,你的执念在某一刻散了。

  马北风默默,回想起此前洛炎的交代:天骄大多有执念,甚至可以说执念就是天骄,不若羽化太容易了,根本就不需要等到十七岁,那种赐予你无上权力并关押于卑微世界的手段让它们根本就没有自由,表现出来的结果无非是洒脱或者背负,而前者就如悭行一般,它们将自己放空、降低着自己对脆弱世界的影响、束缚着能力者对红尘得干涉;后者便如洛炎和白彦,那种不可言说的黯然神伤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病态,而轩禅这类,也就是霖昶、段止翎、慕容寻这一档次,它们拥有接近天骄的能力,但追究“存在”其实不过这两种结果的中和;

  或许这么说是不对得,因为天骄是一个基础单位,而背负与放逐也是一个基础的选择单位,所以能让这两种结果中和的便不可能是天骄,所以这其中的纠结就已然引导出了如今灼羽规则的漏洞:天骄是鸿沟,如果天骄出问题了承上启下就没有正常得,而这种“模糊”天骄概念的做法可能就是一种应对某种灾难的遗留补丁;

  而轩禅,就应该是最大的补丁:www.miaoshuzhai.net

  关于令君香回来的执念有很多猜测,有猜测是为了灼羽的众生万物,亦或者是为了彼岸天的正确性选择,但这些都无法成为如今轩禅选择的依据,它们最多不过是“回来”的立场,而现在经历了这么么多、看到了这么多、迎来这么一个结果,想来令君的执念是复杂得,因为那夜色倾城是一环,南域是一环,大爱无疆也是一环:

  灼羽作为基础框架,它就像是一个染缸,而天骄权力的一部分基于禁忌法则,一部分出自所处的空间,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风华天骄只有三代的原因,因为自成的小世界无法支撑太久,它们一定会有融入这个环境的一天,而一代天骄的“十七羽化”之所以这般恐怖的原因便就是来源于这环境:十七岁这个时间点需要你做有关于天骄的第一个选择,那就是是否生根,而这就是天骄立场的第一个分歧点,它也是为什么天骄大多高高在上且不会知晓暗处信息的关键点,因为一旦和灼羽产生了因果联系就意味着你无法再做特别多的其它选择,而第一代天骄缘由时间还没有到的缘故所以无法清楚所在环境的存在,唯一的例外,便就是轩禅

  因为,他是逐明之眼。

  或许吧,与彼岸天有染是很难分析的一种立场,而这种场所显然是不会吸引天骄去盲目得计算得,因此如今试图通过轩禅去了解核心的存在都在几个大的地方做观察,其一是令君香的灵体也就是那位在大业的逐明之眼、如今七国的大君子,其二便是在天南村、洛城这些曾经逐明之眼留下痕迹的地方巡逻,其次便就是结合信息做推测,而这就引发了另一个重要的发现,那就是梦魇之前令君和无极长公主殿下没有任何交集;

  但这一点一定有问题,因为如今沧溟殿下和轩禅的关系是密不可分得,所以这就要攀多次轮回,但至今为止都没有让它们得到丝毫可以公布的信息、所得不过“这是一局干净的棋盘”,干净到不值得去分析;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看不清,却拥有至关重要的权利呢;

  风华天骄的目标被消灭了,被彼岸天,被逐明之眼,被那些掌握更多消息的天骄,而它们所能做的,不过是沉默,不过是陷入持久的自我怀疑;难道,一直就没有什么是所谓风华天骄可以看清的东西了?

  这段时间南域安静了许多,落子的大多在自我保护、不曾过多得干涉南域的许多事情,唯一没有放弃的就是话语权;不过这么做有一点好处,那便是缘由这种混沌因此几位秤砣的话语权越加得重了,而这种重量也间接得打破了南域天下与南域中土的隔阂:至少如今帘书来到中土表达立场,中土天骄不会如此前沧溟殿一般表达怀疑,而谭贞在天下布道的时候也不会再有天下的天骄缺席,多了一种积极性;

  当然,这或许也不算什么好事情,因为此前风华天骄基本把棋盘的所有可能性都拿下了,所以胜负如何都是天骄的家务事,但现在随着断恒被打破它们也失去了两双拳头,有的,只有一把双手武器,而这种能量的变化便预示着,有更加强大的存在加入了战场;

  令君,在这关键时刻,你要选择羽化吗;

  劲装少年无言,不知为何,心中淡淡得难受:羽化不止十七岁才能做到,不过一般来说天骄不到那个关键点也不会轻易得散去执念;但轩禅并不是真正的天骄,那么十岁羽化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夭折这个词随处可见,对于这命运多舛的少年而言,死已经不是什么陌生的事情了;

  令君香……黯淡了。

  马北风沉默,那种苦涩深深得刻在他的双眸之中,那一股茫然的味道颓废进了深渊,那种虚化的气息让他几近忧郁;不该这样的,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少年自我纠结,那一副残躯的模样也不知应该如何去劝解那如明灯的少年;诚然,这几日轩禅的变化是巨大得、但也是“平淡”得,它不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而是从一种平和的状态到另一个平和的状态,但这几种“平和”是有巨大的不同得:此前枯江冰的绿袍少年温和若朝阳,他笑,他劝善,那无时无刻散发出来的光辉能让四周的生命心境平和、固本大道,此后他的气息开始慢慢内敛,从一尊像变成了君子,不说话也不表态,他成为了落魄少年活下去的希望,他从普照大地的太阳变成了蜷缩于山海保一国命脉的道器;

  再此后他不过是善良的孩子,他改变着四周旅客的心境,让它们向往希望与美好,坚守着这浊世最后的净土;至于现在,他不过是不打扰,他不过是一团和气,他不过是不争不抢不说话,他不过是希望没有伤害这世界:他想走了,那般轻飘飘,那般,感谢……

  令君……

  少年不明,不知应该如何劝解。这几日轩禅活得很累,他在睡梦中累垮了、被吸干净了元气,他在那云雾之中献祭了生命,他在那不可言说的山水之间洒满了种子,他在等风来,他在等稻花香;

  ——但他没想等到,他没想去守候,他不过是等,等一会就走,等一会就离开,用那温言表达来过,表达,爱过;这是风采,这是南域的风华绝代。

  一年了;他舍了;树上枝鹉,翎羽,等落叶吹拂。

  终究是好看,终究是无能为力,终究是一去不回;

  劲装少年闭上了眼睛,远处轩禅徐徐睁开疲惫的睡眼,在那一片水气之中他隐约记得自己是一盏灯,一盏明晃晃的夜灯;他还是期待得,毕竟那掌灯亮得有些张狂,那种生气很好看,暖和得他都有些茫然,不过到头来还是习惯,习惯得笑,习惯得微笑;

  君子呐,请我去哪里坐坐?

  绿袍安稳地呼吸着,裹着一张被单烤着身前那高悬的炉火,红通通得滚烫到有些可爱;它如浮游一般在高空灿烂;它生得胖,那双手短短得带着渐冷的热浪;

  它已快走到时光的尽头了,那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块林间岩石,看起来敦厚而稳重,那傻傻的大约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不对,应该是没有什么心思,毕竟一层不变得,连执念都没有,有应该拿什么去改变呢;

  少年枯立,远方的骄阳在他的眼眸之中淡淡得发着光,对此他不过是呆呆地念着,那般无动于衷没有所谓的应该与和谐,他不过是等待,等待所谓的终结,等待所谓的不如意;

  或许,我应该知道的东西,才是它们所在意得;

  但我知道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知道。

  轩禅沉默不语,他不知应该如何去了解这世界:在国公府真正活着的那一瞬间他有太多的不明白了,这种茫然源于慕容昇,源于那如黑河中绽放的白莲——所谓标准最是无奈,就跟大爱一样,帘书是,谭贞也可以是,所以他应该也是;但就是老乞丐说的那样,如果抱团的凝聚就能够碰触到神圣的处境,那它们应该都是无关紧要得,因为圣洁的永不可能被亵渎,因为神圣永不会陨落;

  有一层不变的,自然也有坚守着底线的,灼羽变了,天骄的标准浮动,它们就像是一张密集的网向着无穷无尽去延伸,在这里有看不见的纬度,在这里有破碎的结构,在这里有相互衔接的轨道,在这里没有什么是应该与值得自豪得,因为没有明朗,因为没有标准,故而,没有答案。

  轩禅提着手中的灯盏目视眼中的橙红天火,它没有异动也没有声响,那清醒不知是在等待还是在协商,不过,或许那对象不是轩禅而是令君香;但他一身绿袍,没有灵体也没有逐明之眼,他不是令君不过是轩禅,那么,他是谁……

  我应该是谁呢。

  少年情绪淡淡,不说话的时候全身有一种萎缩的倾向,他的身躯顺着轨道不断地逃离着,不清楚也找不到方向,平淡到正如所谓辞藻,干净到没有其它的杂质。

  你说,还应该继续下去吗;轩禅转身,那漫天的孤风,那一地的狼藉,那已经看不清的孤魂野鬼……

  您就非得找到自己吗;有什么不甘心的呢;还是说,

  活着不过一种证明

  证明执念的清平。

  马秋北走了;他已经找不到留在这里的必要了,那一片的荒芜与生机勃勃的春景冲突得显而易见:诚然,这是一种缘,就像远处孩童放眼那星河,正如那身后的羽衣少年,此间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盏微灯,便就是烧尽了身躯,又能有多少能量呢。

  令君香回身,关门谢客,这一眼,君子有请

  请,神明。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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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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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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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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