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热门小说>道浮生>第五十一章 慎独远行点孤灯
  南域有一盏被上道者所忌惮的灯盏,持有它的存在名曰掌灯:这位缘和殿底气所属一代天骄,自它用宣号出世以来已经过了十个年头,而它拥有那不曾被持有的底气是万历五年的事情:那年被供奉于长景楼的青灯被一团鬼魅带走,在这过程中锦楼的大能者没有阻拦,没有波澜,甚至事后都不曾引起太多的注意,直到四年后锦楼的有关于它的传统节日到来外界方才知道,这灯盏被带走了,至于如今那更是尴尬——千年来恩泽锦楼数个世纪的“明月夜”此刻已经停滞两届了,锦楼的相关生灵试图和缘和殿交涉让对方把青灯借来举办举办、但类似的信件一直不曾发过去,要么半路出意外丢了、要么被劫镖车得劫走了,也正是这些意外所以才让这件事情流传于民间,——总之送信的过程一直很不顺利,毕竟冬凌是天骄、维持南域和三大联盟的联系是他的责任、其它得就不归他管辖了,而借灯这事可大可小、但再大也大不到需要麻烦天骄这等层次、所以这事才会如此棘手:凭借南域天下、中土两方的罕见交流所谓信件的丢失那是常有的事情,后来慢慢得锦楼使者就把这件事情给搁置了、维持在每月发一封的频率,至于结果就要听天由命了,故而这也使得锦楼的年幼一辈不曾目睹那节日的风采、形成较为明显的断代,如今唯一残留的联系大概就是节假日没了——这或许是后辈对“明月夜”唯一的印象;

  不过“明月夜”说起来和“掌灯”也没有多少关系,因为那位缘和殿底气的名号并不是从获得那玄冥青灯开始得、而是它生来就拥有的上品序造化——原先掌灯的灯盏便是伴生的襁褓,将它卷起来便可以用作照亮、只是少了灯芯而已,至于如今这灯笼它是甘露年铸就得:那是一段比较平淡的历史,因为豪杰少天骄少所以当时南域四十七就两位风华天骄,一位是滕王阁靠山玄冥,一位便是长景楼谛听青灯,玄冥青灯便是两位风华借祈福为名号共同设计得:那灯盏样式难言,但是颜色为青、所以被广传为“青灯”,后也有说是为了纪念青灯所以才这么叫得,可这些并不重要,因为它的问世名讳叫冥月,其主要用途是为了给阴辰星续命,缘由鸿秋阁底白、气质风华的缘故所以不纳青灯、故此它便被安置在了更为幽静的长景楼、形成了如今“明月夜”的传统习俗,此后玄冥羽化灯笼的话语权由青灯独持、并于战殒时安排了冥月的后事、这才有了如今掌灯的故事,——毕竟遗嘱说了,能够取得灯盏信任的获得有关于它的所有权力,此前长景楼的使用权是“权利”,故而哪怕那青灯还在、长景楼用得时候也要跑到缘和殿签署协议,因为自掌灯出世之后冥月就在倒追、不由分说得单方面和对方签订了契约、掌灯所为也不过是“接回来”,所以长景楼很无奈,再者若不是它们的势力体量那根本都不会试图写信,毕竟这作为相当于是藐视断恒、未免也太不给“南域天堑”面子了——如今能够来往南域两地的存在除了天骄以外大多都是帝君,大能者在一定深度只能堪堪自保,而源于这门槛的屏障功能也确实是成功劝退了不少南域的冒险者:毕竟境界的提升动辄千百年,有了那境界也不知你还有没有那胆魄,商道、使者团有至尊、双圣帮忙、算是为了大义,但你若是来找死、偏偏还苟延残喘着、那就太对不起断恒之凶名了,——或许掌灯如今的声望就是被长景楼和断恒累加上去得,毕竟它名上面也就做了取灯这一件事、不见得能够拥有和白彦、洛炎等绝代天骄相当的头衔,因为这是除造化以外最高的梯队了;

  不过头衔是头衔,这不过是外界的一个评号,如果真要论起来那位鬼魅少年肯定是拥有这般地位得、且不见得“忌讳”二字会绕着他走、甚至还要再上一个位序,因为单就这十年间他所做的事情就十分可怕了,若公布出来引起轩然大波肯定不为过,现在歪打正着也不知缘和殿该怎么感慨,——毕竟那青灯问世时的名讳叫“伥鬼”;

  以身饲虎,是以为伥鬼。

  总归是想起你了,那么,过得还好吗;少年温婉一笑,淡然而亲切,没有太多的情绪,仅仅只是干净而已,一盏孤灯高悬、在手中就那么摇摇晃晃地照着,念此他没有表情也不见动作,思绪凝固,仅是伫立在山峦的那头一动不动,沧海桑田旋转,他在,只是看,正如那绿袍的笑一般自然;

  这树好看,自由生长;

  少年姿容风华,手提一盏灯,那灯的模样和远处鬼魅一般,不过一只略微年长,一只稍显青涩。

  两袭衣袍对立,隔着岁月悠久与时光茫然,两盏轻灯悠悠黯然,笼罩着其内那微弱而模糊的橘红星火,一东一西饱受上道者忌惮:其中掌灯手里的那只关乎南域命脉、让它们敬畏不已,至于另一盏让它们不敢直视得却是轩禅手中握着的那盏,——那盏不知从何而来又如何拥有这般能量的存在。

  长风呼啸、微风习习,少年典雅,亲近温和:如今这宴席尚未开始枯江冰的动荡就已然引发了各方势力的瞩目,作为中枢那绿袍的动作更是让所有醉心棋局的上位者在意,不过意外得是此前布局于此并没有实施的动作,因为那青涩孩童甚至不曾按照它们既定的方案做选择、而是在一开始便选择了背离,这一路西去也不知去往了哪里,手里一盏灯,一盏温婉而良善的明灯;

  这,是他的决定,有些……难言。

  幕后黑手沉默:来到沧溟殿归还轩禅自主意识是肯定得、这是前提、所以它们已经做好了一系列完美的连锁反应、反复演算直至没有丝毫的纰漏:当然,就像假说一般,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几个硬性条件上的,毕竟如这般庞大的因果想要面面俱到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在沧溟殿前那转身就走的行为还是让上位者感到错愕,——它们没想到这荒唐的事情竟然真得发生了,尽管不至于一场空、但失去了这位马前卒它们就失去了唯一可以进去天骄圈子的能力、这到底还是有些失落得,可能做出如此决定那绿袍绝代就一定拥有它们所不清楚的筹码——毕竟他的离去没有停留也没有迟疑,旁观者甚至不知他要去哪里,甚至恍然间都不清楚他是谁,这少年就那么得安然自在、黄卷西去,那动作像是完成了一切的使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恍然间他不再是那一只在墙角缩着的卑微爬虫、而是来到了灯光之下沐浴阳光的跳蚤,体会着那一刻淡然的自由、连带着旁观者的气质都超然了许多,那模样大约像是,生命的魅力……

  生命嘛;

  此间纠结:它们一直在努力延迟轩禅诅咒来临的时期、身怕他因此陨落,但来到枯江冰之后、随着它们意志地撤离轩禅对诅咒的抵抗也慢慢得微弱了许多,——毕竟这里是沧溟殿,天骄多故而不会出意外,但让它们诧异的是意外发生了、因为那诅咒爆发得汹涌而猛烈,但那应验的结局所带来的结果却不是陨落、而是一种熟悉的陌生感:天骄诅咒本就是一种极难看清的能量,因为道子们得觉醒往往伴随着诅咒、所以诅咒一直被认为遏制风华衣袍的一种应急措施,但现在看来风华道子们之所以能够超脱靠得却是这诅咒,觉醒和诅咒的位置好像没有它们想得那么理所当然;

  一叹,此间旁观者发木、流汗,昏沉躁动得好像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界:诅咒这事情它们想得很周全,自然也考虑过这种各种偏门的假说、所以有很多的应对措施,但现如今展现在它们面前的“诅咒”的能力有些太过于强大了,不仅是没有时间反应以面对、甚至就连从前的大多的布局都烟消云散、清澈个透明,在此就连彼岸天所做的努力也被黄沙大漠填平了沟壑、似被转移般,想来诡异得不是诅咒不是天骄而是那绿袍,——不是它们算错了,是渡江错了,是逐明之眼错了:它们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得够多了,但事实却是它们一无所知,毕竟当那少年不再狰狞,当那少年不欺暗室,当那少年自我和解,当那少年恍若君子,如此行为之后请问是不是天骄还有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了,甚至都没有了继续下去得必要,因为便就是执着大抵也会落到一个两袖清风的下场,——它们无可奈何天骄,故而当它们在轩禅的身上感受到了天骄的那种“做什么都对”的超脱感官时此前的所作所为都化作了白费力气、不过是自掘坟墓——再者哪怕他不是天骄,也没有获得安身立命的底气,此间也没有再继续得可能性了,因为气质:圣贤二字不单是境界,它是一种自成大道的造化,那感觉来源于一种伟岸,像极了大爱无疆:有些事迹你读起来便会热泪盈眶、不论主角是谁,有些风景望上一眼便足以沉沦、不管它是否造化,有些存在你不愿去面对、它们如镜子一般将你照得通透,而魔鬼,见不得自己的模样;他终究是好看,染了岁月的沉淀;此间那绿袍有了一种愿力,风华如何,红尘又如何,又能奈他何?

  无可奈何,亦或者说,这就是规则,你之所以活着便要遵守的规则,对生命敬重的原则。

  衣袂浮华,他在那,一盏灯,便足矣证明身份:

  请问枯江冰;路还远吗。

  绿袍一笑,徐徐前进着,一路星火黯淡又飘摇:他在接近那不知在哪里停留的风华少年,这一路不曾有更多的言语,因为君子慎独,因为长路漫漫唯自强不息,没有再多的言语,此间天明,但因那灯火让此间有了夜色,那曈昽的化身带着一圈光辉划开此间浓厚的雾气,四周埋伏的身影在摇摆的烛火之下黯淡,正如那远去的风衣,没有表情:

  掌灯麻木,只是看,只是沉默地看,四周的埋伏依旧在蔓延,但相比这些他更在意的是洛炎,因为那一身长褂没有棋子;或许吧,他还是很在意得:那一身流云为此提前离开了典礼,因为他坐不下去了、带着一把厚重的流星锤与微微湿润的发梢摇摆远去、浑身燥郁;他哭了,想来,是不堪回首与大道无期;望着他的背影山巅锦衣沉默,盏茶润喉却是一言不发:他知道流云阁的所图,也知道大多天骄的立场,这其中那一身长褂的立场说是底气势力不如说是唯我,——毕竟他在意棋主的位置,尽管做了陨星阁的关主但这位置是交易来得、不是少年兵戈铁马的勋章;再者不论是为了参与那未来的大势还是为了安保一方宁静他都一定要得到棋子,哪怕是一枚他也要获取,这是生机,更何况是在如今这纷扰局势中拥有重置能力的棋子,故而愿不愿意和应不应该值得去讨论吗?它们已经纠缠在一起了,像极了那所谓“生活”……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少年落寞,不知该如何自处:失去了棋子的天骄算什么天骄,无法博弈中枢的风华又拿什么绝代,又为什么要回来;荒唐!

  少年气弱,恍然间委屈且黯淡,恍然间如大势洪流之下的星火摇曳、看着苍白且无望: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那算不算是天骄的轩禅,也不知手握那不属于自己的棋子时应该改如何去落子-再者和他对弈的是章夜白,那一身白衣的威势没有存在能够不在意,但自己这的立场应该如何去博弈,他又能怎么应对呢……

  星火黯淡,凝视那煤炭般再无温度的洛炎风华默然;洛家道子生得是真好看,也是真得强悍,但火苗熄了,他这无根之“炎”企图寄生他的木鱼,代生那竹绿;他不愿,但,或许没有更好的结局;锦衣晦涩,此间长空徐徐凝固,那灰白色的天气黯淡到已然少了心血的红润,旁观者不知应该如何自处,亦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毕竟此间不论他做什么都只需要“我愿意”就可以了,除此以外没有多少因果能够拦得住他,——便就是战力排他前头的那四位也不敢说能够在封印全开的香炉手底稳定压制多久,毕竟他是诸多禁制的“例外”,但最可笑得,他还是这棋盘的“另外”:

  想来他终究是浸了水,带着一种湿气;洛炎的风华绝代带着一种明亮,而数月来那风采的低落亦是影响了不少同类、叫南域都心中难受,就如那头顶的烈阳一般-你说若是它黯然了又有多少存在会高兴呢,毕竟洛炎已经活成了南域的习惯,于天骄而言也是一般、若是看不见了总会觉得缺点什么,但就是这般的他却要做一件必须却难以启齿的事情,这或许,便是一种残忍吧;

  今天,你会陨落吗……

  锦衣躁动,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因为轩禅是他的命,洛炎是他失落光阴中的火苗,这个局看得在场的旁观者都揪心不已,何况是他?——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罪;锦衣黯淡,默默无语;狠;彼岸天,太狠了:如果说逐明之眼在轩禅不曾风华南域时毁了他南域天骄们的情绪最多不过是感慨与心凉、甚至后来知道他很可能是这一代麾旗、但有白彦的存在所以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动荡的话,那此间对流云长褂的伏笔就是对黑夜宣誓的所有权,那等动荡所形成的广泛而木然的悲痛已经是一种挑衅与羞辱了,——毕竟如今能够在黑夜中发光发热的除了春皈便只剩下洛炎,若是那香炉坠了未来的黑夜还有多少记得期待的呢?若是这流云长褂黯淡了南域又该如何自处?心脏都没有,拿什么活下去?

  请问你到底回来了多少次,为何会如此得铁石心肠。

  易鲸盘坐、发木:他已经在这片区域坐了快半个月了,他不敢面见青伞,也不敢去面对轩禅,更不敢去和如今的洛炎有丝毫的瓜葛,恍然间他竟有些羡慕自己的师弟,因为他若也失去了境界好似就不用承担这么多,甚至还可以对彼岸天肆无忌惮得宣战;

  不过,他毕竟做不到。望着苍穹锦衣闭目痛楚,那般干净,真得是有“分寸”:逐明之眼回来的次数太多了,很多事情信手拈来、轻车熟路,如果说这一切没有布局的成分他是不信得——忍心对令君下手、忍心对洛炎下手、忍心布局万历五年与万历十五年“那年风雪”的它已经疯了,那病态苍白得已经急需鲜血来充盈自己的血肉了,它明确得知道自己要什么、在做什么,甚至是会出现什么局面它都清楚了解,但同时那轮转的眼瞳又能保证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它已经把阴谋给玩成了阳谋,尽管不知为何帘书、掌灯它们会出来破局并把大势就捅穿、但这一切真的很重要吗?如今一切不都如它所计划的那般进行吗?——已经太迟了,亦或者说它看过、并知道在这时被揭穿属于正常范围,毕竟瞒不住,毕竟,无法停止;

  你说的狠,竟是这般得赤裸裸、血淋淋!

  锦衣无力黯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青天白日后天骄的内心深处被根植了一种无力感,毕竟它们都生在南域、都活在灼羽、都长在逐明之眼的窥伺之下,因此不论是回来得还是域外的它们都在彼岸天的内部,此刻已经病态的它彻底不在乎所谓的大爱无疆、也不再去理会平步青云,它要的只是裹挟、并通过这些筹码一步步夺回自己的曾经、一点点地累积自己的未来,——它不需要天骄,同样得它也不需要所谓的热泪盈眶,能用低级规则实现的目的就不需要凝聚本源愿力去拉拢,浪费造化,也浪费期许。

  现在这模样,真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吗;

  逐明之眼,你还记得你是谁吗,难道你们也觉得妥协等于臣服、等于不得超生与永不止境的凌辱吗,难道从烂泥里爬出来的都要用憎恶与暴虐去对待一切吗;情绪是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爱可以;

  你们都忘记了,或者说回来得久了已经开始功利心了?你们不愿意再持续这永不止境的轮回了是吗,厌倦了所以猖獗?

  猖獗……这毕竟是一个贬义词,天骄将之提取出来言之锐进、庇它纯洁身影,初心是爱和怜悯,但你却把它拿来当做标签、用之自我暴虐,你真得在意过普世法则与逐明之眼的意愿吗;不在意;都疯了;此地老祖就是最好的状态,是那最理想的傀儡,但老祖不能陨灭,因为它们没了文明就毁了,而南域需要维修好如今的状态,需要平衡好文明之间的矛盾与风俗,所以老祖得活着,这是双圣的无奈,这是淌着血的忍让,那场景就如此刻那香炉长褂一般:四周轩禅在,四周埋伏的老祖也在,看你,只看你愿不愿意;

  愿意……少年怎会愿意。

  长褂轻笑,嘴角勾起的幅度很小,落叶满身得飘,从身前往身后去洗刷,那力度与动作好似要剥离那粉尘的凝聚,似想揭开那封口去闻嗅其中的味道,香炉温热,氤氲的雾气缠绕少年周身良久,——他终于是不敢,那酝酿许久的罪恶感汹涌而上,至于那棋子,……

  流云阁到底是昭昭,而洛炎始终是那意气的屠戮少年,就如天骄一般许多事他做不来,许多事他学不会,许多的回忆他不愿去摸黑,许多的未来他又不愿去看见;说到底,不过是一身奈何,一声,无可奈何。

  上位者持棋一旁,此刻那绿袍那么得近,而他所做不过是无端且猖狂地微笑,也不知是君子还是少年,也不知那两千年在哪里奔跑,那不曾纯真的鲜血在血管里面奔流,恍然间已是看不清颜色:他回不来是因为他不愿回来,他不愿继承那因果、不愿再背负那执念,想来爬回梦魇时的心中期许不过带长弓壮马于山海间狂奔,若可以则配着功勋轻轻地唤一声,殿下。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感知到周身的异样轩禅微笑,手持黄卷就那么干净得立于苍穹之下:他知道自己对于南域来说是极为复杂的存在,但此刻的这一抹干净又让大多数的旁观者心生违和——如果说以前是彼岸天叫这绿袍难受,那么现在便是这一袭风华回馈那桀骜不驯的温柔,此刻这少年独绝而自由、恣纵而平柔,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少年意气,他没有表达什么态度,不过生性温和;

  请问,我可以走了吗;能别用那复杂的眼睛看我吗,不太舒服。

  道子温和、生性宽容,激进的情绪没有多余的棱角、也不尖锐,他鲜明得立在高空、普照大地,想来是看过那绝美的领域,想来,是甘愿就这般得去,去那安河桥下休憩,饮一碗水,入一道轮回;风华绝代、儒雅随和,绿袍春风化雨,但那神情却叫四周的长者心生忌讳,就像那许久不曾瞧见烈阳的毒蘑菇,就像那生长在阴暗出的欲望突然见到了乾坤朗朗,好似环境变了,大约,这世道变了;

  又是这般。

  轩禅无念,想起曾经没有过多的变化,也没有太多的尴尬,因为他只是活着,替现在活着,他只是在询问,因为他知道这里有麻烦,——他尚且没有找好出路就被一群觊觎自己许久的地痞流氓盯上了,有些不耐烦,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时间拖沓;能快些吗,我想,我应该不欠你们什么,我想,你们大约也不想在天明时拦路打劫;对吧?【妙】 【书】 【斋】 【妙书斋】

  绿袍一笑,笑得身后火光招摇;他没有答应什么,也没有履行什么,他只是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就如用泥土做了十一枚棋子一般,至于他适才所为,不过是洛炎,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棋子你拿去,不过,你得帮我。

  少年侧身,风花雪月;

  我用它们来买你的时间,你说,能买多久?

  衣袍浩荡,此间征伐,旁观者鲜血静默,不知为何,它们就那么呆滞地注视着那交易框架里面的两袭衣袍,一位橙白,一位竹绿,至于那框架中的一盏明灯,——那是冥月,至于出手帮忙得,显然是掌灯;那鬼魅少年说他喜欢,喜欢那桀骜不逊、臭脾气的令君香,他说这很有趣,所以他来看戏,为了演员着想、他提供了环境,至于在座的,你们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风华不动,上位者静默,想来此间一大半都是曾经在陨星阁被他扔进过垃圾桶的,剩下的,大约是被洛炎揍过;很好,大家都是君子;风衣微微颔首,似是满意南域的光明风气,他笑了,幅度很小,但随着那笑容的出现南域震荡万千,不是因为他的笑,那涟漪出自交易框架内,出自那流云少年,因为,他重燃了;哈哈哈哈!疯癫!

  干柴烈火,拦不住,那风月拦不住少年的豪情壮志!

  当真是一把骄纵的大火!烧!烧它个干净!烧出个春暖花开!烧出个大爱无疆!

  星火飘扬、秋风滋长,不知为何四周旁观者尽皆血气上涌、长刀在握,只是觉得周身那阴郁连绵的湿气被驱散了,被什么霸道的东西无情地暴力撕开、连带着执念都被掏了出来、摔在地上!——洛炎的意气是真得,情绪容易波动也是真得,但那一把火却也是真得不能再真了,——想来那令君香也是真得,而那种“真”带着厚重的“活着”、连带着此间青涩少年的一言一行都充斥着满满的存在感、并徐徐逸散、感染;诚然,轩禅活着,一身长袍不为那些虚无的东西着想,大约就是他说的那样,得尊重生命;

  当初您不就是想保住棉花糖吗,什么话都敢说;也罢,至少您还是少年,那么得幼稚;香炉赞叹,却并没有过多的言行,因为轩禅没有试图跟他交涉,一身竹绿只是在他的对面伫立,但哪怕是如此都能叫他觉得好看,恍然间他算是知道对面那风华衣袍是什么想法了,——毕竟如今的他过了三千年,尽管五千年还少,但四千年矜傲,四千年疯癫,四千年轻狂浪荡不受逆来之气!

  诚然,如今的令君说起来不过是任性且高兴,因为对“伪装君子/行少年之事”来说他在行而不在乎,那穿着不过是因为喜欢君子的衣服但同样得他也厌倦了那五千年的安稳,说到底还是纵情、不愿再精打细算地稳重、思大局:南域是双圣的南域,但它已经不是曾经令君苦苦维系的曾经了,灼羽长大了,如此这少年也解放了,至于此刻他这不在意是不在意万历十五年的过去,同样亦出自对曾经那简短而不圆满的告别,故而少年不提,故而没有情绪,——他不想用那立场来为自己报仇,那相当于是承认了自己是那猖獗而愚昧的野兽,承认了自己在那什么都看不清时被到处玩弄、成了一只傀儡木偶:他的所作所为带有一种清高与孤傲,满是我愿意与不曾轻易,手中的那一盏灯是慎独,选择了这一路的孤独是因为他不愿纷争;或许令君香回来了,在天南村的时候就回来,但是相比于五千年他希望自己幼稚一点,而四千年,就挺好;

  我狂吗;风吹,轩禅不明,却是一笑、随后转身离开此地的兴趣盎然、来到了那一地的春暖花开,——对他而言这些所作所为不过是把这身子的半年过度出去、由那执念活一会,此刻的他带着内敛的狠劲与掩埋的狰狞、并将它们指挥着毕生道理与凌厉,那被放了气的灵体在重聚之后于他的手里化作了一把明灯,一盏明晃晃的月夜孤灯:四周的野兽惧怕他手里的火光,因为其中气息是天骄的“做什么都对”,——那是“随心所欲不逾矩”的蛮横与肆无忌惮:在此他只是想暴虐、冷静而沉着地放纵着一生的欲望与杀机,但,很乖;我什么都没有做,别这么看着我,真得,我不惹事;少年温柔一笑,那笑满是刺痛的尖锐,此后不停,每一步都懒散且复杂、尽管摇头晃脑却满是道蕴、全都是最自然的轨迹,像极了“东床快婿”,像极了“我愿意”。

  够了嘛;让路;轩禅明媚,一路光彩夺目,远处香炉风华、将全身的雨露都滋润了沃土,他开始生长,因为远处那一束光,那一抹,令君香;他回来了,动静很大,不疾不徐间顺便地点亮了身后那一袭流云的风采,那命数全然空白,只有七圈金线,但它们,什么都看不见;

  诚然,回来得都和彼岸天有瓜葛,但他没有,因为他,回不来;

  小家伙,算计我,可以要付出代价得;

  我是你家阎罗王,专门索命的职业;绿袍微微一笑,体悟着周身那枯江冰的味道,也不知能否见到将军树,想来,他还是愿意得,——毕竟他已经在南域回来五次了,回来得已经不耐烦了,也难怪彼岸天暴躁,因为任谁谁都受不了:他也不知道土著们轮回了多少次,自己是中途加入得、和马秋北一样,不过是殉道之后离不开,若马秋北和他一样也会成为下一个“令君香”;

  不对,不可能再轮回,爷,不想玩了;风华慵懒,矜傲难言,风采暴乱!

  好看啊……当真是好看;天骄默然,无神鼓掌,这风采,不愧应鸾朝思暮想;锦衣微笑,那笑虚弱,却满是安详:他的木鱼长大了,以后,也可以省点心了;风华了然,似是明白昔年轩禅的滋味,太累;念此他凝神典礼,执念了却,——回来的搅局,回不来的破局;而回不来得,也很多。

  此间不明,幽都缓缓,在那大道之上青涩少年懵懂欢愉、清澈透明、一颗赤子之心爬满了银月的身影;其实说后悔也没有,只是有些感慨,诚然,当初他就不应该手贱来到这里,也不应该心软做了殉道者,他回不来同时也记不起来,但他本就不属于这里,所以他一直不害怕,——就算逐明之眼把他的存在抹杀,把他这五辈子全然剔除也没有什么,毕竟他的存在不在这里,他的根也不生长在这里,将他抹去不如说是让他超脱,所以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都做过,曾经的许多布局也源于此,根骨就在这:彼岸天怕他的超然物外,逐明之眼怕他的功德厚重,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如此再没什么怕不怕得、全都不在乎了,唯一能让他心慌得便是自家小殿下不认他;或许吧,正因此所以他选择了以身饲虎,因为,真得不想走了。

  嗯,你说得不错,我就这么欠揍欠拍,不过,你拿我怎么样?

  对这那苍穹轩禅温和一笑、满不在乎的模样,旁观者默然,也不知是眼瞎了还是看走了眼,总觉得那温柔少年不对劲,伪君子,但真得良善;古怪;不过,令君真得香;

  花海弥漫,灯火摇摆,那白茫茫一片间香囊晃动,晃荡出一片江南的风采;大约是这样不错,他就喜欢这桂花的味道,一树招摇一树柑橘,味道清冽而自然,习惯太多,癖好太多,他在大道之上招摇过闹市,那姿容像极了刑剑,那眉目,像极了少年;

  小七……错不了,哪怕是错了,我又去哪里找你呢;不敢;长空浩荡,远处马秋北痴傻、呆滞: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轩禅,但那一身绿袍却叫他心底痒痒得,沉默间不知应该如何表态、对此那远处山峦之上的掌灯笑了,笑得南域疯了,只见他抬起了灯笼、一束灯火间没有颜色出现、唯有一幅画,画上是一只蛮横的青蟹,至于它,横行霸道;

  你回来了;下次,画一只鹦鹉就好了;

  总之,就很放肆。

  绝代回身,一身襁褓;他走了,不担心,因为令君好欺负,但阎王殿出来得从来都不吃亏;哪怕,你还得染上这五辈子的尘缘,以及这大半年的思绪霜愁;

  不过我们都在等你,等你一身青黑色长袍,我们横苍渡江。

  掌灯走了,这次走得光明正大,远处绿袍淡淡一笑,从腰侧拿出毡帽戴于头上:他当然知道自己摆脱不了,也没有天真得以为自己这般就能获得存在,他最多只是想跳脱一下,毕竟太累了,——他在灼羽不知渡过看多久岁月,但他已经活成了五千岁的模样,这是一种褒奖,也是一种负担,是回不去,但放纵一下总归是天骄口中的“猖獗”:毕竟这样的状态只能维持一瞬,随后便要回归正常的轨道,毕竟他,是南域的令君香。

  轩禅束手苍穹,微言大义,——他知道自己的棋子在哪里,但能力不足,看不到得同时也无法使用、十一枚棋子就在那昏暗的世界中静静地躺着、等待着虎狼将之叼走,对此他清楚地知道、也防得住,但轩禅只有境界没有造化、和秦寂刚好相反;再者这境界是灵体的境界,请一个保镖终究是没有自己炼体来得有安全感-尽管这灵体的修为是自己曾经的伏笔;

  但说到底,还是缺少了底气。

  调理着体内的诅咒绿袍慢慢收敛气息,不敢过多的展露风采、怕引起不必要的连锁反应:他知道自己撑不到今晚,但不论如何需要面对的仍旧要直面去协商,因为该遇到得总会在不知何时对自己造成阻碍,他在等,等黄昏,等到自己这盏灯可以在黑夜中开辟橘黄,到时候他就会知道,未来应该怎么选择。

  焚群,你说,能摆平吗;

  风吹,吹起一地严寒,此刻这白毛风骤起的瞬间天昏地暗、唯有一团橙白色焰火从冰原的那头徐徐走来,带着少年意气与此刻约定,而那笑,俱是神采飞扬;

  天启元年,轩禅漏了,那一身长褂被渲染了,但它们在此间苍穹下恍若都是一副不曾被沾染的模样,干净到少了些许的青天白日遮蔽,大约等那种子凋零,此地只有少年无双:

  恰似那流云长褂伸出了手掌,正如那竹绿长袍提起了灯盏;

  我看,……还是轻狂。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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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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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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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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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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