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热门小说>道浮生>第四十四章 遥远处施礼
  南域广袤、极地冰源,此间生机难寻、少年树椅,苍茫天地大,冰雪两三点、翠绿两三点,大地昏黄绣冰蓝,赤红两三点、橙白两三点,观摩之下大地似梦若帘:这番话说的是北境的景致,但在北境它却特指枯江冰,而除此以外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冰川雪:

  冰川雪,这里是一片极寒的圣洁之地、鲜有生物足迹存在、属南域绝境之一,除非拥有一定的天资或者境界不若这里便就是当之无愧的死亡禁区,但同样得,因由这世间绝险的缘故此地亦是拥有北境最美的风景之一,更是北宸冒险家们最为钟爱的区域:曾经有探险者说“如果要选择一种死亡方式,我会选择埋葬于冰雪之间、消亡于绝境之中,如若能选择规定之所,枯江冰那浩荡苍茫的禁忌之美便就是不二之选”

  诚然,冰川雪美得梦幻,美得怪诞,死在这不如说是皈依于天堂,这里的凶险伴随着莫大的成就感,冒险者在这便就是入了生涯中的圣堂,此间的每一处风景都吸引着南域各路好汉的心神,诱惑着书墨者、远游者的瞳孔,更是名列中土冒险者协会名册中的七大探险圣地之一、诸多荣誉加身,而除却此地的雄伟奇观以外这里还有一处叫南域所有存在都不能忘却的存在:南域四十七大势力之一,沧溟殿;

  尽管辽域冰原无边无涯、生机惨淡,但造化遍地、景观诡谲绮丽,如今更是赶上了好时节,此刻天际那泛着晶蓝的背景宛若琉璃、似一圈圈翎羽般浮动在碧海汪洋之外、装点出一圈圈灰色的鼓点,它们在这澄清的世界中整齐而柔和地跳动着、将那大片大片的云海滚雪球般翻越过去、沿着海平面叫世间存在忘却原野的翠绿、再也垂不下头颅:它们的动静有一种内敛的悸动、以至于彼此相互交汇之间再也分不清水面与陆地、就那么淡雅得浮华伴着,雨水流淌于此间草叶的脉络之上、良久轻柔滑落、去往下一片广袤行国、找寻着那往日季节中不曾被抓住的裙摆,此间莲花衰败,八风吹不动;

  良久,它总归是来了,不过,来迟了。凝视那旅客的步伐少年风华平静不曾有所情绪,但周遭的天象却与此刻发生着异变、开始无端得汹涌、搅碎那流云带着凌乱的碎玉一起沸腾,刹那间被激起的虚弱与空白找寻着苍穹的衣物胆怯着那预兆中的现象、萎缩成了一张被倾翻墨水浸染得轻薄的白纸、裹挟着厚重的压力来往于苍穹两岸,不过一等这些慌张孩童将那身子挤过了枯江冰一切便瞬息回归本源,好似原先那一切都平白得消逝了,它们欢愉地望着长空月色处的那一袭白雪如临大赦一般逃离开此间禁锢,迎接着来自救赎的光明:

  这是孤狼对绵羊的震撼,那是刻进了骨子里的告诫,不过枯江冰是沧溟殿的地域范围边境,而沧溟殿则是南域北疆东南部当之无愧的霸主,“只手遮天可换日月星辰斗转”,宫宇坐落于海天一线的孤岛之上如定海神针一般震慑八方,带来威严的同时也形成了安全感:毕竟那晶蓝洁白的色彩能叫此间天地都为之梦幻,被外界称谓天堂岛、翎羽冰洋、诸神之眼,拥有庇护苍生的能力;

  至于沧溟殿的名字由来就有些久远了,因为天堂岛中的“沧溟”二字一曰苍穹,一曰无尽之海,无不拥有着大造化,而翎羽冰洋的寓意更是取二者之意的统称为“主宰”、如此名字寓意在南域不可谓不霸道、就算是与其它的南域魁首相比单凭这名讳所夺的气运诸神之眼就能名列前茅且稳定不落;不过沧溟殿虽说拥有南域四十七大势力中层次最为高端的恢弘殿宇,但天堂岛在各大榜单中的排名却不见得有多么好看,毕竟它的地理位置十分尴尬-也不知算不算占了便宜,但是不论它的存在还是最后傲立于南域四十七的身段、那崛起的势头确实都与它的空间座标脱不了干系:

  首先是其所在的大区域:翎羽冰洋坐落于中土之边缘,距离天下的断恒并不远,而中土相对于南域而言占得面积又不算大,西疆大部分,北疆大部分,——尽管南域的中部名讳南天境由三大帝国通吃,但是那小小地方对于南域而言真得算不上空间的主体、边角料罢了、象征意义更多,所以中土的大势力基本以南天境为中心布散、彼此距离不远,唯一脱离这气运得聚合之所的便只有诸神之眼与此间安乐,而它们缘由地理位置得偏僻所以与其它大势力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彼此自由发展、也没有所谓得气运冲突:毕竟哪怕是将整个北疆的东部气运全部收拢下来那程度也不见得可与中心融汇区域的百分之一相比,优劣各有;不过沧溟殿的独立却是骨子里的,并非所谓之避世、所谓之孤僻,更不是流言蜚语中的待价而沽、所谓之隐居无为,它们的规矩正大光明到与渡江、敦煌古城都能一比,也是少有得不曾被任何宗门针对的南域四十七大势力之一,相比之下鷇音城就哭了,因为惦记它的有好多——哪怕它也是闭锁宗门、且时不时来找天堂岛玩,不过学不会,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小学都学不会只配幼儿园;

  当然,虽说没有仇敌但相对得和它关系好得也不算多、基本泛泛,唯有求偿轩与鷇音城算是特殊:或许这里的内涵与它独特的立场性子脱不了关系、连带着地理位置的考虑都借鉴不少——毕竟虽说那断恒旁的翎羽冰洋一直以来过得都比较安稳,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争,亦不曾与其它势力存在利益瓜葛,在北宸有一种全然不在乎的独立存在感、好似此间大势力只有四十六一般,但自十年前北宸下了一场冬雪后那梦幻的诸神之眼却突然崛起,闯入了不曾关系这方势力的存在眼中、尤其是天下势力的眼中,那猛烈的威势便就如其之名讳一般霸得魁首、取得“风华绝代”之光耀,不过尽管如今它取得“综合榜”与“天骄实力榜”的双榜第一但沧溟殿却依旧自然祥和、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性子、随意得不曾在乎一般;与陨星阁、流云阁那般慵懒的不在乎不同:

  随意、寡淡这些特性南域支柱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毕竟在它们自己的方圆的之内已经做到了无敌的层次——哪怕是横苍渡江这般关系比较密切的南域魁首、双方的势力范围也是大能者们穷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距离,不然它们也无法形成像四十七这般恐怖的密度,所以它们之间很少有往来,有也不过天骄、老祖之间的交易,涉及不到更加低的层次:信息只是信息,它只是一个载体,只是用于维系“南域”这个名讳的工具,甚至不要说是南域魁首,只要是拥有大能者作为底气的大势力基本都是曲高和寡的存在、在自己的一方水土中完全就是主宰,所谓的南域四十七也不过是杂谈罢了,便就是南域魁首之间也甚少交流那些比较沉默的势力,其中天堂岛更是从不曾被主动提及过的存在-虽说一般邀请其来往它也都不会拒绝就是了,但是相较其它大势力而言来及此地好似没有多大意义,也不可能获得最大利益,故此哪怕是万历十五年翎羽冰洋的声望到达顶峰时此地亦是没有多少交易往来,不过今日却有一袭红装想来看看,此后天骄们更是会纷至沓来,缘由是因为北宸皇室的十年封号,而接受这祭号的是那更古震慑的无极长公主:

  少年满十赐封,如此,她的生辰到了;这是一场风云变化的时期,万里江山为之倾倒、山呼万岁,好近,好快;望着那畏缩的云层江面一袭小舟晃荡,其上长袍少年恣意、风月无边,一袭星光的模样渲染般好看,想来是天骄,是那沧溟殿道子,名讳常言;望着那苍穹的颜色少年微笑;今日无事热闹,他便划船来过过场,看看那礼典的规模:当然,他并不负责此项礼仪准备,来就只是来看看、顺带着吃些熟食、填填肚子;想着少年浪荡远去,一身外交长袍-晶蓝色的翎羽混杂着露水化作丝线顺着边角一圈圈绕:诸神之眼的规矩不一般,奇才峰顶为次道子,天骄为道子,但这些赐号都算不作数,它们真正的次道子于门内唤“皈谷阳”,而道子,名曰“清江月”;很可怜,他常言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个道子罢了。

  哼;又来取笑;芦苇摇曳,小小少年故作潇洒地顺着枯江河飘游,委屈却无奈,染了一层灰白,带着些许的内敛情绪:天骄气质大多不会只保守一样作为外放,他亦是,身兼七分书礼气,三分浪荡轻侠意气,如今这轻慢之举定是忘记了吃药、出来无端喧闹了;水镜河被游伐轻抚着化开,远处崖壁连绵、万千冰原化作一块连体的坚冰,蓝白色混杂着些许晶莹的颗粒,光线反射,极美;低声念着那星月少年眼眸轻快、披着一件大棉被躺在木舟上观摩着远处的星空,两岸的马头琴无端响起,不知在奏鸣着何等乐理,细细观摩之下那浓墨肆意渲染,而在那笔锋的描摹下眼前景致像极了一幅幅静美的油画,而于此间慵懒下一行蓝袍随心而动,也不知在体悟着何等的风采,只不过如今少年的身子却有些困乏了,愿意,便就这般睡下了。

  安好;暖风柔软,长空静怡、风华转瞬,月色临尘之际那天际高悬的明月轻轻打了个哈气,似是回想起曾经有只身着红羽的小鹦鹉用墨汁将它践踏、侮辱,随即于星空顾自回眸一笑;呵,无胆鸟类。明月悠悠,那凌厉的眸光扫过树梢也不知在找寻着那何种生物的足迹,望着那调皮新月的模样远处绝色女子轻柔闭眸,身形带着一种难掩震撼的柔美,披华光于此间天地静默了庸徒自扰,静默了带着面具的虚伪,静默了丑陋与肮脏,月色温煦,层叠着爱与生机:

  真好;少女窈窕,此间时间正好、绝色正巧,远空那一袭红伞于崖壁之上亭亭玉立,其之表面裹了一层柔缓的碎冰、像是那在寒潭中被封存的炽热火焰、带着纹理的残躯生机:它大约是沉醉于身侧绝色的梦幻气息之中,就那么空洞地舞蹈着、痴语着,最后忘却了自身的明媚、化作了一团橘红色的坚冰;少年调和着阴阳的交汇,周身朵朵青莲燃烧,一团团焰火化作丝线勾勒出电弧的颜色,随着那升腾圆弧地叠加此间有些许火光乍现,最后流连出一团看不清身子的篝火:那官宦少年睡着了,这青莲却忘却了收敛,无名的压迫感被慢慢消逝、化作了春风秋月的色彩,远处苍穹的流云拦腰断裂、为那树冠旁的红伞献上了膝盖,最后化开,好似一张绒毛宽被;

  你说你,总是这般,想睡也睡不安宁。少女娇媚,大约,该去找白袍医官预定下床位了;想着那白衣少女轻柔一笑,回眸红装、细细思量,周身四席盛世华服从西到东依次排列开来涣散着恬静的光晕:她们分别是“墨青丝”、“点朱唇”、“青衣袖”与“胭脂眸”;其中“墨青丝”、“点朱唇”、“胭脂眸”是世者皆知的护卫,而“青衣袖”作为七卫之一却在天南村中堂而皇之得出现了,不曾遮掩、正大光明,没有丝毫想要躲藏的意思;大约是加大了护卫的力度,但若真是这般,那无极长公主身旁明面上较为神秘的,竟然是那“墨青丝”了。

  不曾理会四周的猜测,绝代温婉收伞,此间华光四溢,感知到白衣少年那带着唤醒意味的步伐声不远处红装少年转醒,看起来没有恢复过来精气神,那倦怠的模样好不委屈,红伞心疼了,怜爱一笑,无奈地盘坐于那古树之下,红装欢愉,静默地趴在了白衣少年的腿上,睫毛轻颤,气息平稳,待到入睡后一旁少女无奈一笑,却是没有再打搅,伸出手整理着身下那散乱的发丝,那面容红晕的模样当真是熟睡了,只是这许久不见,怎得也不知道怕生呢;你睡得这么死,叫醒了怕是又要安抚好一阵;

  念此少女霜愁,远处三袭绝色行礼走远,星月明亮、一旁女子青丝散乱,美若星河,璀璨闪耀,一把青黑色的小伞也不知是否遮蔽住了隐藏的何等凶险,也不知是否遇见了什么压抑之事,眉宇竟染上了一丝焦虑,但念想着少女此时的心态也就不再劝说什么了,身形慵懒地坐卧于巨树宽大的枝桠之上,目及处群寂草开花、漫野的萤火虫,有些疲惫,略微嗜睡:

  无极七卫之一,她便是“墨青丝”徐时晴,无极长公主身旁的青黑色小伞,沧溟殿的“皈谷阳”,亦是七卫中在酆泽堃身侧时间最久的绝色;她来得早,也陪得久,昔年白衣少年降身之时身侧只有四位,是为“凝脂玉”、“墨青丝”、“冷红妆”、“风紫陌”;恒长秋、宇文念珠,酆匣是后来,更准确得说是她想偷懒提拔上来代为照顾的:南域从古至今只有四席从奇才峰顶到天骄的风华少年,除了这上面这三位以外另一位是渡江的七剑,而七剑与宇文念珠在奇才之际,有过牵绊;

  绝色雅静-域外之辈来到南域都会受到压制,除了境界以外天赋也会受到遏制,便就如南域四十七大势力会有这般多的别称一样、真正的天骄也有很多代称、且不能说出口,像马秋北,夜未央,宣缘,也像青伞,还有自己这身侧的殿下——用假名去承担因果在如今已然是一种很是熟练的手法了,它们这一脉与北宸皇族的交易跟皇帝与皇后的交易是一样得,再过不了多久这代红伞的诞辰就到了,其它的便就不谈了,她怕得是缎箖纱与宣缘:不是怕不来,这无关紧要,也不是怕它们来,这不可能,她怕的是此间绝色所表达的态度-因为这其中缎箖纱与酆泽堃一般都是残缺的灵魂体且来到域外受到压制,尽管看起来是一位浩瀚、一位绝代,但缎箖纱那残缺的程度说是投影都不过分,随便增强一分便就是大恐怖存在,至于宣缘那便更是棘手了,同样生为游离体但是她的评测却比树下这白衣少年高出不止一线、属于实打实的大恐怖存在,尽管自家殿下的那部分缺失不知在哪里,但就算找到了也不敢说能与白袍持平,难下定论;

  这些明面上的还好说,真让她特别关注的还是天下的“那位”:如果说适才那两位只是棘手的话,那这位的程度就应该是“忌惮”了,毕竟对她自己甚至连信息都没有、明暗的区别占尽劣势,而之所以各大决策没有将此挑明便就是因为如今天骄还不可能打起来,大恐怖存在更是不可能这般早得上战场,所以相比于“那位”她更在意缎箖纱与宣缘:天骄是天骄,绝色是绝色,生为大恐怖绝色的她们不仅是大恐怖那么简单,再者“道子”二字还牵连了至少三大势力的表态,所以她们之间不会有合作的可能、谈判也只是遏制是否冲突的势头罢了:谁让宣缘是“焉”字造化,缎箖纱是“酒”字造化,那位是“生”字造化,听说也有“焉”字造化,而卫夜瞳是“空”字造化、昔年被夺了名字,不若也不会与皇族交易以“酆”为姓,不若也不会将酆匣从奇才变成天骄,虽说这般做并不难但总归是花了些手段;

  还有难以自保。伞柄转悠,略有难堪:此间所谓已经不是下棋了,也不存在棋子与棋主的差距,那棋盘已经大到吞噬了所有的筹码、自我眼花的地步了;更何况上道者下得是一副棋,天骄下得是一副棋,浩瀚下的是一副棋,它们这些大恐怖造化下得是另一副棋,她只是垫脚看了一眼自然没有那红伞看得清澈,而且对方蹚这浑水是为了昔年那执布披衣的少年,这立场是所有立场中最难得……因为那是九方阁的立场,相比之下她看起来不是是孤单,而且还虚弱。

  或许,这是殿下心中的执念吧;

  执念……

  小伞烦躁地转了转,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释怀:昔年夜翎对白衣的恩情让得她必要找回他的一缕存在,只是那般存在谁敢让他活着?既然如此又该如何去寻回?绝色叹息,辽域雪域下着雪,不同的少年看见了不同的场景,而她所能看见的便是一碗不知何时才能停止沸腾的活水;似是察觉一侧少女的念想右侧那红伞宽慰一笑,听到那笑声风华用那不争气的神情佯怒白衣,一团团红莲紧促地盛放着,也不知在做什么辩护。

  捣乱;黑伞转动,蹲在树下就像一株蘑菇般不开心地嘟着嘴,短襟垂至下摆像个热乎乎的皮球,鼓鼓得,应该很可爱;长不大,便就是这般模样;白衣无言-与恒长秋她们不同,因为尘缘的缘故它们对她或多或少有些疏远、沉默话语,昔年青伞将它们脱变一为怜惜,二便是想维序自己的气质:因为此前她便对青碗太过依赖,以至于造成了后来事故的发生,自此以后那云锦对自己的要求便严苛了许多,徐时晴又是这般得懒散,尽管此后对自己黏来黏去得但一切仍旧是青伞说了算,故此清冷些也便由她了,不然又能如何呢;

  念此衣袍摇曳,一旁黑伞扭过她用伞将其笼罩、支柱,那模样甚是傲娇;说好了,本郡主可不欠你的,也不是白给,你得付我代价听到没;听到没,别笑,笑嘻嘻得,多大了,一点都不正经;绝色皱眉,咬着牙对那白衣威胁到,红伞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像那逢场作戏的观众,绝代无奈,知晓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也不强求,干练起身、收拢权柄,孤零零的一身长袍带着一阵暴虐的狂风,青黑色夜行衣宽大而贴身,手指吊儿郎当地拎着伞柄,眼眸似笑非笑、凌冽而冷酷,待伞面摇摆到身后之际它有突然张开,少女衣袍飞舞,宛若降世魔神。

  好看,漂亮;小白云鼓着掌,少年伸出手掌捏了捏它满是婴儿肥的脸,委屈得它撒泼打滚嘤嘤嘤,看着好伤心,对此那黑伞却只是吐了吐舌头略做不好意思,闭眸回味了下手感在原地转了个圈,一笑,一笑猖獗而矜傲;小小棉花团,谁让你这么胖!

  少女风华,踩着长靴哒哒哒地溜了,远处那白云低着头踢着腿,白衣撑伞将之笼罩,伸出手安慰了好久,然后被红莲抱在怀里呼呼地睡着了;你说你,招惹她做什么呢;绝色失语,却也不曾再做些什么事迹,望着那枯江冰,望着那冰原之上的青涩少年;无言,亦或者,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轩禅……

  还好吗。浩瀚轻柔一笑,不知在缅怀着什么,似是有所感知一般远处绿袍浑身麻木,热血带着寒冰流遍全身,只剩下那在地平线上迷失了方向的痴傻灵魂存在:他明白,但情绪复杂;少年停顿,风雪上身,是那么得寒冷;

  我,……

  呵……

  轩禅苦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甚至是,想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他懵了,手足无措:这是变故,这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如何面对的事故,他只想过自己应该如何去接近,在那遥远的地方等待,等待那一抹风华的惊艳,等待那风雪之中的红颜……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失魂落魄-他不知道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想得太少,不清楚,也无法明晰,这一袭绿袍自远处踏着细水流涧计算着时日开始便从未敢忘记那头顶的倒计时:他知道那一袭白衣是四月的生辰,陪她过了九年,今年是最后一次,因而他想去看看,哪怕那鸿沟胜过南域的断恒他也要了却这残念,此后生死算计全都不管;

  不管……或许是,也无能为力去管;或许吧,可能就连这一腔执念也不过是上道者给予他的扭力恰好他愿意而已,毕竟如今自己这模样还能分不清什么呢;算不清,亦是无法逃离;可能吧,自遇见那一袭白雪的模样开始他的一切便与她羁绊上了联系,难以割舍也无法割舍,或者说在天南村能够给予他安全感的不是所谓的上古阵法,不是此间的生绝造化,而是她红伞的密度:他是一颗伴生的孤独星球,承了她数年的关照,依托着苟延残喘了九年,或许那些所谓的“行动”中也有将自己与那绝色拉开距离的寓意;

  是吗。思索着轩禅脑海中一片空白,隐约间他找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但那场景就像矿工面对那稀世美玉一般,——他只是矿工,只负责挖矿,矿石对他来说重要吗;不重要,这一种所谓的可能性对他而言就是孩童画笔试图搭建绵延堡垒,什么都不清楚,摸索,也不过是将自己埋入黄沙的一种手段:这是奢望,何况它连动手的能力都不曾拥有、直接被扼杀了生机;想着绿袍无神沉默,不伤悲也没有欢喜,只是平静地望着远方: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接近,也不知道那白衣撑伞的模样有没有自己梦中那般绝美、亦不敢奢望如今她气质如何,是否有曾经那般模样。

  我没有糖了,你还会找我要吗;

  少年温柔一笑,那笑幼稚而腼腆,像个穿肚兜的孩童拿着糖去往了邻家串门、找那欢喜的绝色一起玩,他知道她喜欢,却不知没了它,她还愿不愿意;嗯……好像有些越界;毕竟,我没有糖了。

  绿袍羞怯微笑,却不曾躲闪,坦然,明白;风华悠远,轩禅衣袍华贵,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像是那欲哭无泪的小猪仔:大约是委屈了,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像那命运决定了所处牢笼的它必将于懵懂之年被生杀凌虐,亦或者遥远那恶魔对它温柔一笑,带上它重新踏上那生死轮回的故土,让它的灵魂在牢笼之外,安静得欣赏着它那在监狱中了无声息的肉体;笑,只是微笑,此外分不清神情与情绪;

  明白了吗,这是命。这是那群喊着要逆命的牲口给予你的命。

  蹲着,它只是蹲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正如那矗于山顶的绿袍一般,它的手里,没有糖了。

  轩禅凌空,大能者旁观,这一刻没有所谓的跳梁小丑,没有所谓的道德乡原,没有批判也没有赞赏,此间画面不过是少年执礼、风华难寻,此间缘由不过是一副画卷,一副沉吟良久封印了时间的瑰丽画卷;它大约很美,大约,值得留念,值得在某些时刻拿出来看看,看看那令君的模样;

  他真得生气了,君子动怒、不露于神色;或许此刻那绿袍不算君子,但君子气,很足。

  轩禅呐……少年含笑目视,天命、风流;衣袍恬静,风华安稳,他在看,看那风雪,看那白衣:这里毕竟是沧溟殿,而它们的皈谷阳名曰酆泽堃,其中泽为恩泽,而堃,指“南域”;少年礼敬,身形藏于霜雪,一身儒袍长衣无风舞动,混杂之间再难看清颜色:诚然,此行沧溟殿他真得只是来看看,其目的既不代表此间安乐,也不代表厨圣血脉,来此仅仅只是为了看一眼那被上道者视作南域神灵的存在:他很想知道那被祖宗于自己从小开始惦记的存在是何等模样,他想看看,那中土绝代是何模样。

  珠算落,棋局开明,帘书持礼,身旁马驹一路北去、并步而行,其中那马驹疲惫似是有所倦怠,书生少年则是沉心思索,而他的怀中携带有一页古籍:那上面记载着的是破碎之前的事迹,他知道夜翎,也知道夜翎曾庇护过无极长公主殿下一段时间,尽管此外他再无信息得知,不过隐隐间的星辰布局却叫他窥伺到一缕天机:那是棋子翻身的契机,而他知道自己是棋子,是那白冠少年手中的棋子;

  君子不明,水波不起;他记得的梦魇之前的事迹不多,关于自己更是占了不少事例,所以他虽然清楚很多事情,但也正是那距离缘故所以它们之间的联系都已摆明,没有珠算的余地,形成的关系网也比较小,因此他的筹码并不算多、在如今这天骄辈出的时代间位列中游;不过这并不是他所在意得,因为身处大义、所谓博弈对他而言不曾有过吸引,他只想知道那握着自己信息的存在于何地,不过一身儒袍寻觅良久南域却无那身着战袍的白冠少年,想来梦中风华大约就是轩禅了,毕竟也没有余地了;念此大漠书生无言沉吟,——尽管不是很愿意承认,但是看那脉络的方向他曾经确实是那荒唐少年指掌间的棋子,如果否定这结果那便是对自己现在能力的一种侮辱,但这两种结果却都不是他所愿意承认得,亦会对他的自认造成巨大的破坏,这般滋味,可真是莫名呢……

  帘书不前,身侧马驹却是一如既往,书生屏息,手中珠算不停,少年保持平静;自陨星阁来帘书已经走了数日,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确切的规划,因此远处那前往沧溟殿的绿袍少年于他而言所属是意外之喜:他原先便想去陨星阁窥伺一缕那青涩少年的气息,但估错时机去得早了些,此后的连锁反应亦是让他接连交臂,这般结果虽然在表面看不出来但到底还是有些诡异,而如今无心插柳竟突兀地窥伺到了轩禅的颜色,这让他不由得开始审视所处的棋局:

  诚然,他对轩禅是有所期待、却没有丝毫敌意得,这结果不管是珠算前还是珠算后他都不曾在意、此间少年不至于如此狭义、更何况拥有锦楼君子之称的帘书,所以此刻描摹那颜色时他微微差异、浑浊,那感觉就像是被污染了一般让他迟疑要不要展露情绪,但随后强大的自控力又微微收敛、不做评价、醉心梦魇之前的局势:他很好奇那白玉冠做了什么,以他自视之后的结果除非出现难以抗拒的外力、使自己的根本性发生变化不若不可能从幕后执棋者被一口吞吃成棋子,再者他现在仍然无法明白自己的存在是那绿袍少年造成得还是自己因为交易被陷害的:如若是前者凭借他八方棋主的事实以及近乎浩瀚的实力大约会遭到框架生命的反噬,或许这便是如今他回来受到各方势力的打压的原因;

  不过这一条线太顺畅了,好理解到像个幼稚的幌子,虽然不一定是错得但诚然费解:天骄之间的博弈尤其是这般深远的棋盘至少是多方博弈的制衡结果,因此结果中都有无法被看清的东西、能够呈现出来的图像亦是浑浊,但这个结论却没有丝毫的颗粒,假得像老祖伪造的:因为它们没有见过、全凭猜想,而那没有坐标系和参照物的结合与如今轩禅的处境太像了,让他不免怀疑;不过如果是这般那自己应该是看不透了,毕竟那存在敢对自己出手干扰那么一定是了解天骄得,至少这件事便是一个信号;想来梦魇之前命轮破碎的结局是一个自己看不清的布局,然后冥冥中的存在设置了通道来干扰自己的判断、试图让自己来到局外和轩禅形成羁绊进而用自己绝代的存在去影响此刻他不过一个奇才的残留,到时候不论是动荡、造化影响还是劫难都不管,因为帘书甚至都不需要有动作那青涩孩童作为离自己最近的池鱼就已然失去了存活的可能;

  这一动作不是死亡禁锢,而是一个加速器:天南村的动作预示了轩禅必死无疑,这般灾难哪怕是降临在天骄身上十七羽化能不能平安度过都难说何况是如今奇才的他,但这种死亡阴影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就跟兵临城下的破旧小村庄一般,虽然攻破是迟早的事情但那时间却是由村庄来决定得,但现在有上位者不耐烦了,想通过自己这个重物将他绑在一起带着轩禅加速下坠,这心肠,何止是歹毒……

  或许,绑的不知我一个吧,我好歹立场大义,现如今却连我都盯上了;帘书失笑,一笑南域上道者恐慌:这不是陷害,因为能这么轻易得让自己算出来的全然是不入流的挑衅罢了:其实原先以上不论哪种结果他都不在乎,他只在意那结果,因为结果能让他对大局有更好得把握,毕竟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不会因为这突然的异变而改变自己接下来所为之事,因而此刻那幕后黑手的蹦跳在这就显得有些可笑了、不过是平白招惹他罢了-亦或者说它根本不怕招惹他,觉得用绑在一起的这点时间交易惹怒他的后果很实惠;念此风华意动,有些想笑:首先无论如何他都是双圣的后裔,一般存在惹不起,不为双圣也要为其它暴脾气的主宰们考虑,这是规矩,更何况他还有天骄身份在前,能引导自己命算出现意外的存在太少了,更何况是引导自己的珠算去往一个陷阱、然后再利用这个陷阱来嘲笑自己的愚昧和不防备;念此书生少年微微收敛心神: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和自己绑在一起的那个小木鱼做些什么,毕竟,我们绑在一起。

  帘书砥砺、并肩幼马;他此前并不想多管闲事,因为自己的身份太特殊了,而对方有恃无恐的模样肯定有后续,或许这不过是一个快递的确认消息、质问他愿不愿意:说到底少年都矜傲;想着他或许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会成为轩禅的棋子了,——乡原太多,而令君,太香;少年微笑,一笑秤砣凌乱-八方瞩目;此生少年在路上,沧溟殿近前,而这冰霜之路蜿蜒七千里是轩禅的必经之路;当然,他并不会在这等他,不过是想替那青涩孩童看看这四周的风景、再做一个模型,大约那少年的心情变化就不会逃出这个框架了吧。

  书生敛息,也不知为何每想起轩禅自己的心绪都会受到干扰,祖宗说这是尘缘的劫:大多数的天骄在挣脱诅咒之后都会染上尘劫,这与成为天骄之前凡俗的时间来定,而绝代之所以为绝代便是因为星辰之力昼夜不息,尘缘比天骄少或者更为干净:尘缘大多时候都会是天骄的弱点所在,大多数天骄羽化都是因为此劫而做出的妥协;相比之下绝代就缓和多了,因为它们看的是使命,大多时候受到的禁锢与束缚会减少很多,发挥出来的实力也更加得强大:不过这并不绝对,某些天骄因为出生得好诞生之际便会有超凡强者护甲,这样的天骄比之野生绝代都会强悍不少:其一是尘缘,其二是诅咒解除得快,而诅咒缠身的时间长短也是衡量天骄的重要指标,甚至是造化的强度与日后的势力上限都可以凭借如此推算,可以说天骄与绝代是一个框架内的产物,这也使得许多上道者一直在推测天资的具体衡量标准,因为现如今得到的法则在现有的天资之内无法适配;

  不过虽然还没有建立合理的模样但这等存在可以通过对比来得知深浅,这也是天骄是“天骄”,而绝代是“绝代”是缘故:这个词汇之所以出现便是天骄对比出来得、并没有如何得严谨;不过天资大多携带诅咒,从诅咒看天资也是一种方法,但这样的能量体现比较模糊,一般的南域大势力都无法肯定结果:天骄的诅咒并不固定而是一种奇妙的现象,暂时还不清楚诅咒爆发时能量的来源,但它所产生的副作用却是了解得不少,其中包括有天骄的尘缘质量、多少、造化强度、法则强度以及其它的馈赠类型——以前上道者一直认为诅咒不过是一种副作用的产物,但是后来它们发现在诅咒之内包含有天骄脱尘的必要存在,所以也有大势力会在天骄的诅咒上面动手脚已到达让己方天骄利益最大化的效果,因而生为双圣后裔帘书不仅是绝代,在南域两大顶尖势力的加持之下说是位列绝代之魁首也不过分:不过这其中的差异性不在他的身上体现,而是在他的伴生姊妹上表现,毕竟她,名为清江月:

  清江月,沧溟殿的次道子名讳,亦是昔年此间安乐的第一花魁,与滕王阁谭贞有数不清的纠葛,只不过与民间传言不同,他知道这场别开生面的闹剧不过是那花舞少女自己提出来的做戏,不若此间安乐也不会没有防备,而滕王阁的准备又会那么得充分;当然她这一闹所花费的关系不少,除却那九大绝代天骄与四位大恐怖存在以外也只有双圣嫡系的他与天上花魁可以做到了,毕竟小阁楼的面子可不好给;当然,这是锦楼君子知道得不完全的缘故,如果他知道清江月在灰黑色中的保护程度一定会清楚这闹剧里面有白尊的手笔,毕竟长景楼和此间安乐一个立场“纵缘”,一个立场“渡始”,虽然不亲近“昭昭”但和“冥冥”也是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得,只能说熊孩子太任性太不讲理同时在冥冥势力中的地位也太高了,其中渡江给的保护级别在“血滴子”之中,这都快赶上一些鬼魅的待遇了;

  不过这或许并不重要,毕竟帘书是帘书,清江月是清江月;少年缓步、风雪袭身:北境是北境,但这里的“北境”却是上品序:南域得广袤使得很多地名都重了,不过在中土北宸的冰源能够被叫做北境的只有枯江冰之后的那块晶莹雪原,在那里,有南域魁首之三:沧溟殿、鷇音城、求偿轩;凝视那天色帘书四顾打望,一旁幼马咀嚼着青翠的嫩草:沧溟殿的事迹在中土的传播力度使得上道者半年前便开始准备,这十几年来他大多在长景楼修悟,而阿姊则是厨圣门下嫡传,故此在如今这个时间里她必然是到了;

  书生一笑,略显期待:尽管它们同年临世但是帘书与清江月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一袭在南域中土,一袭在南域天下,有那看着便心生厌倦的断恒在彼此之间少有走动,所以如今能在这样的场合碰面也是一种意外之喜;想着儒袍守礼上前,丰神俊逸、温和恬静、风骨凛然,注视远处这少年的风采远处花魁敛眸安详,凝视自己的胞弟神情温和调皮;她到沧溟殿许久了,自然得也等了这一袭衣袍许久,不过在这里待得久了那执念与意图也渐渐得淡了,发呆、瞭望,等他却是成了附属:可以说南域四十七中少有如沧溟殿这般的区域,就算是长景楼与此间安乐在沧溟殿的面前好似都感觉差了一个档次,那玄妙而圣洁的气息叫她会有瞬间的恍惚,好似那书中被敬仰膜拜的地域不过如眼前这般,寸泥不有,北境初洋;

  天堂岛,好玩。绝色欣然,此间花鸟雀跃,那是江南的美眷,那是烟雨朦胧时的风景;诚然,“烟柳软妖姬”,此间安乐的慵懒、风雅是一种韧劲,相比之下沧溟殿就显得清冷了许多,虽然并不是南域北方最北的势力,但冰洋各方面的密度却都是冠南域之首得,因而此地的封禁也是所有对外势力中为严苛的区域,便就是双圣坐镇的区域都略有不如:虽然理由很多但沧溟殿的手段也不可否认,不过除了诸神之眼自身的布置以外环境的酷烈也是给予了绝对保护,那漫长的冰线让它成为了南域对外势力中最不怕量变的存在,而除了这北境独有的绝境为之护卫外此地还有多种天然的限制与上古时残留的阵法保护,威力另说,那棘手程度绝对是能够让老祖都头疼许久,而沧溟殿的建造区域则是在那广袤冰原之中最为晶莹的嫩芽上、可以说除了沧溟殿的门下弟子以外少有外来的存在能在这里逗留、留下浅淡的痕迹——其它南域四十七或多或少都有不开眼的年轻后辈挑衅但在冰洋这直接就没有前提、任何狂妄之徒都不敢嚣张、直接把带血的牙咽了下去,因为太狠了,把宗门建造于这般绝地哪怕是莽夫的本能都会告诉你,惹不起;

  不过也因为这近乎可怕的地理环境所以它也间接使得沧溟殿成为了南域四十七中招收弟子最为艰难的区域,每一代的招生名额都不超过七位、且必须要有攀天宫的资质已获得最基本的认证,凡是能在此地活着的生灵都要拥有一定的境界,这使得冰洋比南域任何一方宗门的势力底端都要高、基本能持平大势力核心存在的平均实力,便就是南域魁首也不敢用太外围的生命去对立,因此它也是南域所有势力中布局、交流看起来最为舒服的地方:毕竟都是天生通晓许多道理的存在,而且环境好、弟子少且心性上佳,如此使得它们的修行速度是同等级天资的七倍不止,最后的成就亦会高上不少,如此循环这里已然到了遍地良师、十步君子的程度,便就如长景楼这般的圣学门阀都比不上、得评语“修身不足,养气不满,略有浮躁”,而北境虽荒芜但各方面而言却是最对天骄心性的地方,用陈选的话来说那就是“真正的沙漠篝火”-如果旁观者真正了解其中内涵便会知道这句话到底有多重了,说是对此类天资的极致评价也不为过,再上面天骄就没有“评价”的权力了,只有敬佩,所以沧溟殿在天骄口中一直有“净土”的高名,推崇至极,也是天骄熬过羽化之后最喜欢驻留的地方;

  当然这不是说它对天骄没有吸引力,而是少年心性不喜欢独自玩耍,喜欢交易喜欢喧嚣喜欢往来热闹,而沧溟殿的那种舒服却是另一种境界——它处能野就野,放纵过了有时间再来,所以此地来客很少,清江月算是少有的常客:毕竟厨圣为她取的“清江月”之名便是按照沧溟殿的规矩取得,幼时她便好奇这名讳的由来,而沧溟殿的清江月在九年前便赠于了北宸的嫡亲长公主,这也让她往南天境跑过几次,但天南村有些难进,便是靠族中长辈的能力去过几次也与那白衣少女交集无深,倒不如与同去的春皈聊得多:毕竟那白衣的性子太过淡雅,不过如今她再见那风华绝代的红伞恍惚间好似明白了清江月之含义,大约,是“道”的气息;

  道……风华沉默,虽然这不过是她的猜测:毕竟酆泽堃是皈谷阳,而她与徐时晴相熟,便是明白也应该是在那黑伞身上,所以起先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诧异,但慢慢地她却开始认同这第一想法:南域四十七都有属于自己的命名规矩,关乎道子、次道子、准道子之类的传承弟子更是如此,而沧溟殿建立至今已有七千五百四十多年,但是这道子称呼的规矩却不知道是何时定下的:昔年天堂岛在这里建立的时候没有存在会想到这是选址的地理、并且会慢慢发展到这般的地步;南域四十七发展起来很早,且基本都是三万年前的产物,“四十七”的含义也是那时候就开始使用了,而沧溟殿也是少有得将南域四十六拉下马并代替之的宗门,在那天骄基本已经选择好各自类型进各自大势力的情况下这是极为罕见得,而且沧溟殿所用的态度极为得软,因为它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是跑来了许多天骄而已,而它之所以上位是因为那些南域四十七大势力自己的根基不稳被其它的势力瓜分、消化,它是在南域四十七空缺百年之后在南域底气的票选中上位得、并且一坐就做到了现在、用自己的出现重新洗牌了那时南域的格局,可以说这是一种极为变态的实力:虽说那时的南域四十七不如现在但依旧难以撼动,故而这也导致了它的信息比较模糊,一些隐秘的消息在时间的遮掩之下更是无法查找,——上道者是有这般能力但南域大势力无数、小势力更是扎堆,它们不可能因为某些地方特别就特殊关注,底气的地位可不止于如此廉价,所以沧溟殿道子之类称号的寓意范围一直没有被确定,但如果她的感觉是对得,清江月是道,那皈谷阳呢……

  绝代神情不明,没有再做猜测:南域支柱中的特殊称谓本就不是能够被解构明白得,沧溟殿是如此,其它势力也是如此;而且若是比较崛起的速度那最可怕得还不是沧溟殿,因为有比它成立更晚的南域魁首,还有许多成长峰值超过以往南域四十七的存在,比如四季宗,不过相比于以往而言如今的南域支柱们经历了七千年的发育是所有过去“南域四十六”中存在时间最久得了:以前千年之内都会有两三大势力被联合同盟瓦解,而现在除了“四十七”以外都毫无变动,所以现在的大势力才会对“天南阁”抱有那样的态度:毕竟这就意味着如今南域大势力中可以获得天骄选择的名额只有天南阁这一个活扣了,剩下的无论任何一家都有至少百位三类底气和数不尽的四类、五类底气,这样的实力不是所谓南域大势力可以堆叠、抗衡得,便就是四季宗成长起来也无法将之拉下马,只能短暂得显赫:它只是天骄多,但在时间的累计之下其它的南域四十七可比这多不知几倍,就连四季宗都不过如此何况其它势力?——要知道天下少年不过流云阁、渡江、四季宗罢了,四季宗的出现已然是奇迹中的奇迹了,而这其中的流云、渡江不仅是南域四十七大势力,更是综合势力可以排进前十的存在,彼此之间都做过不少次榜首,而相比于这两尊庞然大物四季宗就是个孩子,其之宗门真正拥有在“南域”层面的影响力认同至今不过四年而已:虽说至其扎根天下南疆开始便就迅速得蓬勃生长、用那瞬息的光阴达到一种其它存在所无法企及的地步,但比之沉淀了千万年的南域魁首还是相差甚远;m.miaoshuzhai.net

  说到底,四季宗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名声还是原因其麾下的风华存在,因为其它南域大势力都拥有许多的帝君、大能者,不是天骄无法不面对这栅栏一般的阻碍,也正是因为四季宗有绝代三袭-门主秋衣、浪者冬劲、风华一世夏凌,天骄八席-典狱司秋化、土匪冬蛰、校尉秋据、军需春熙、执教夏茜、园艺霜莲、贵胄冬淑、脚底流脓冬珏、大官秋登才让所谓的老祖底气都不敢有所妄动,毕竟如果不是这般的可怕数量是无法让四季宗远在天下南疆但在中土的名声亦是不弱,——虽说尽管大多中土存在都不知道夏凌这绝代,但能将如此程度收敛于周身那动作可不算简单,另外两位更不用说,一位南域杀神一位亘古造化,这般配置就瞎了大多上道者的眼睛了,再者锦华楼女魔头对于四季宗的情感亦是不差:这既有春皈之姓氏缘故也有长景楼的立场因素,毕竟四季宗虽然单独存在但是门下弟子尽皆来于长景楼的地域、属于长景楼的信仰区域,再者四季宗的成立也有道圣的一部分原因在,很大程度上它等同于长景楼的附属势力,故而那红装少年也曾挂有职务,虽说更多是玩笑意味,但这对于四季宗在上道者眼中地位的提升是很大得,毕竟从前四季宗虽说所属长景楼但那更多的是一厢情愿,如今凭借着春皈的影响力这件事情也算是得到了某种认同,对于四季宗来说这无异于免死金牌,更何况秋衣、冬劲那排名可不是虚得,知道底细的那更是骇然:八方棋主之二;如果它们有南域支柱那般底气单论威慑四季宗前七无需争辩,如果少去浩瀚一锤定音的效果说榜首也不至于惊骇、可以理解,不过是浩瀚这般存在难以定量、权衡罢了:因为此前四季宗的体量便一直由青伞、马秋北这类超凡存在的举动而变化,但这不过是一个估计、旁观者看不明白而已,和四季宗本身并没有多少瓜葛,它始终是那高不可攀的模样:

  再者相比于南域魁首境内的天骄四季宗的动作还算比较谨慎得,因为底气所属天骄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种掣肘,想来这次来得依旧只有秋化这闲散之辈了;不过他这一离开四季宗就又要多一毒瘤了,也不知是哪位幸运儿;想着儒袍淡然不语,身侧马匹欢愉奔袭、稍有兴奋与失望,想来如若不是这里需要它、烈马更想在长景楼看戏,看那,一出好戏:

  大约狰狞;想着此间少年意气动荡,星火点点烬染,此间帷幕大开、清江月回首,一身红装遥远那在枯江冰上的风华绿袍,他那锐利而腼腆的模样,恍若绝代:

  他醒了,一身残袍、白玉温润,对这那白衣红伞于遥远处施礼;

  好久不见;想念。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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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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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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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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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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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遥远处施礼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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