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热门小说>道浮生>第十四章 九天有绝色,红尘孕少年
  沧海桑田,是缘;

  缘很长,拉成一条线、在粒子的光影中缠绵,它是少年躲不开,擦不干净的尘劫。

  羽翼双生,一袭黑裙垂首对着长空低语、呢喃,面容平静似一尊白玉神像,发梢柔顺起舞,面容恬静、安详,美得渡了一层悸动的热泪光晕,长裙质感细腻,孤身云端、此间圆满,衣袍紧致得与身影交汇成一团,那感官像极了诸神殿的泥娃娃,像画,像一幅万古长春的壁画。

  泪线;露水陨落天际、失重般下坠,云烟化作了那燃料迸发出幻彩的能量,随后在虚无的瞳孔中交织出雏鸟的鸾鸣,一袭长衣不动,苍穹近前呵护,高悬之银月抽丝剥茧般分离开来、幻化成了那女子手中圆润的毛线球,于黑裙少年手中徜徉、酣睡,似花蕊中的孩童,那新生的姿态溅起纱雾一团,襁褓华丽、像那流动的气体,整幅图景于视界中失真羽化、却又触手可及得真实,那模样太过遥远,远到没有存在得必要;

  秋叶翠绿,桑树自荒原之上伸展出肢体、以拥抱长空的姿态手捧星辰,一树摇曳、身段窈窕,浮云淋漓成网状雨点、找寻着那自由的方向,黑翼晕开一片水墨色的翎片,那动作宛如轻点宣纸的狼毫,轨迹灵动、鲜活,就像那浓墨睁开了死寂万年的眼眸、找寻着归乡的旅途、急迫却宁静。

  长羽恣意,它们在高空轻缓地摇晃出哀伤的情绪,在那一片漆黑中绝色气质圣洁脱尘、染了一缕浅淡的光辉,前驱的手指完美若雕刻而成的新芽,点点流光吞吐、于裙衣周身幻化出一尊虚凝的法相:法相万丈、气息压迫,它的心脏在跳动、纹理爬满长空,身前神像双翼扑闪、形成一圈用于庇护的圆,四周空间在动,时光却不敢再流,它们在自身的席位之上跪坐、虔诚地聆听着世间中心那绝色青丝的教诲,长夜发白、装束腼腆,而黑裙那无暇的神情于此刻却显得愈发神圣,陷阱中迷离的孤儿近前取暖,赤红色的火光自一团漆黑中燃烧,天真而懵懂,软成晶莹的米糖;

  来了,这宣缘的鬼;火光遍野地焚烧着大地,在这寂静的长空中圣咏声轻慢地席卷开来,呐喊声于心底伸出手掌,桑叶舒卷、裙裳收敛威严,在这甜美的时刻秋月睁开了清澈的双眸,那稚嫩的容颜染上了不知多少岁月,童真、扣礼;她醒了,如今,沧海桑田。

  月阴倒影,秋裳捧手心于胸口,月牙不知由何等的尘缘维系,玲珑造化、光晕羞涩,那被光线包裹的球体好似一块清澈的果糖,大约会甜;察觉到那腼腆的幼稚女童淡淡笑,眼波流转出世间万般的美,莲步轻移,黑色飓风如影随形,她一动此间空间规整得瓦解,姿容厚重磅礴、身侧大道之光音徐徐蔓延、风轻云淡般洗涤,面对这光阴四周的污秽杂质敬畏逃离、形成一片真空的圆;

  弯月女子,一袭裙衣;

  羽翼安睡,视野南天境。

  侧颜,黑裙迷离,神态稍显疲懒,只是念起那崩溃的莲花,免不了神伤叹息;还少了一粒莲子,她记得;那最是璀璨的一颗;少女敛息,此间月色晶莹、悲悯此间万物的愁绪、气声悠扬婉转,桑树欢愉、祷拜着命运的残忍,背负着少年的血肉、一路向前;

  终归是来了;祝愿大爱无疆;感知到冥冥中的话语荒原执礼,生命线圆缺、汇聚,一袭长褂逐长剑,再一看,秋裳睡下了,在她身前,是行国暖阁中一袭叫存在动容的女子,远观只觉得美,恬美,动容得美;

  小殿下,好美。

  山岳憨厚,草原嗫喏,阁楼殿宇面薄,轩窗灯盏傻笑,屋外少年一袭战袍,垂首,满足地侧脸吃着羊肉卷,甜辣的酱汁泛着鲜美的滋味;你说,如此风华叫我怎么敢离开您那么远呢;一笑,少年衣衫收敛颜色,踏着小步驻目路旁垂柳:他若记得不错,那一袭锦衣有进犯的意图。

  你来;且尽管过来。

  藏袍意气风流,念及东方那凌乱到一团麻的规则不知在思量着什么结果:

  南域七大绝代,这名头不小,所代表的存在亦是黑夜中的火光、是不可熄灭的存在,其中这般少年的归属中天南村最是激烈,近乎是一场博弈,尽管结局有些草率但是看那布局阵法,还是能推算出些许苗头来得,只不过是那炸弹在膨胀之际被窒息了些许火气而已;再者绝代历来枷锁厚重,大多天骄对道统的归宿都有诸多考量,轩禅之特殊不过是因为时间与空间的局促从而引发的下策,这也是大势力敢来浑水摸鱼的原因,此外其余的南域七绝代都如历史中记载得那般,唯有一处地域例外,那便就是洛城:

  因为它,在开始之际就已尘埃落定;

  只因那位绝代是宣缘,而洛城,有洛家。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少年披甲高原,四周枫叶停顿、此间岁月静好:有许多事都值得敬畏,天骄是浪荡得,也是最懂这道理得,所以在念及白袍医官时楼阁之下的戎马少年微微正色、神情郑重,而望见这态度遥远处折扇少年恣意大笑,一身风度凌乱、醉意盎然,那疯癫而纵情的姿态也不知在答复着什么,风采高雅、城北徐公;

  来北宸,记得来把酒;少年风华一动、光彩绚丽,大步西去、潇洒风流:此行日月变迁,远处高山流水、深海坚冰,恍然间景致突变!

  好一世间美少年,冰清玉洁,性情豪杰!

  玉壶倒悬、青酒热血,迎面长风流窜、身侧炉烟飘荡,一袭长褂霞姿月韵、毫不掩饰自身的存在,大无畏,大嚣张!

  可笑,可大笑!

  猖狂何须在乎那所谓的冷眼旁观?

  笑给它们看看!

  一片氤氲中初阳破晓,天地间水气朦胧光晕涣散,在那撕裂大雾的澄澈之中香炉摇晃乖巧纵情,像个傻子,像个疯子,只是那少年的傲骨却不曾因此断裂!

  麻木了;这洛城麻木了!它们在天底下颤栗,那迎面而来的少年就像是一团炽热的火光将它烧成灰烬,暴烈的能量释放开来、城墙如小舟行于汪洋之上的宽大落叶,快感伴随着恐惧将身躯淹没,此刻这些小家伙不过是呆滞地看着,不敢有丝毫的动作m.miaoshuzhai.net

  小家伙;真可爱。

  哈哈哈哈!少年长笑,提壶药酒于身侧、行进此间庄红色梁柱并排铺陈于洛城东部的一条显赫巷道处,此地民居规避、大红灯盏摇曳着青白色的光晕,北境落雨、朝露于积水处荡漾开一圈圈涟漪,远处少年打伞过屋檐,阊阖风托起油纸伞下一身流云长褂,风度翩翩、姿雅名门,意气少年容貌;

  总归是到了;念起数日的气息少年稍稍收敛动作,风华缓行、雨丝随意,古韵的铃铛声顺着伞下华丽的着装于这过道之间回荡开来,周身熔炉吞吐着日月的光芒、逸散开来的光晕飘散于天际,在这华美的世界中洛炎安静闭眸、于烟雨朦胧处不见影踪、与这自然环境化作一齐模样,那般从容像是那扎根天地的巨树、莫大威能浮现、惊鸿羽一般摇曳于不知几何地域:

  此时洛城初临小寒,冰雪沿着城墙开始爬满城郭,各家习俗按照古籍之记述徐徐呈现,步步为营、慢慢悠悠却又无比庄重地完成着这来自先祖的交代,从头到尾看下来颇有一种厚重感;除却民间所为,那城头的将士们亦是劳动不平,烧水不停浇灌那打滑的壁垒,一阵水气从洛河的对面飘荡开来、衬托出一副仙景,暖洋洋的光辉收敛着世间色彩:这是身披重甲的好汉们一年来难得的嬉戏时光,恍然间能看出些许孩童底色。

  登临磐石,香炉少年居高望远,孤身伫立于洛城中部连片的亭台楼阁之中、倚栏杆朝西部眺望、打量着那比之记忆毫无褪色的青砖红瓦:那便就是洛家的府宅,一座前后四进的古朴庭院,从外看算不上气势恢宏,却独有韵味,在这洛城之间如德高望重的长者一般,谁来也不敢放肆;

  观摩良久长褂平静收伞,而随着这动作洛炎也顺便一起收掉了浮于表面的浪荡轻侠气、平静心神气息矗于洛家府邸的匾额前、沉默思量:自他出生起自家这庭院规的模便不曾变过,规规矩矩得显得有些执拗,而这万年的传承也叫它染上了南域各世家的小毛病,不设仆役、里外清净祥宁,格局自然、于有限中生无极、于无极中蕴浩瀚,那般作为以至于流云少年驻于门前微微感知神识中便有朵朵金莲绽放,刹那间此地水雾弥漫、玄妙不绝;

  或许,是为了抵御窥伺吧;香炉吐纳故新、缓缓睁开清澈的瞳眸,而随着他的状态变化远处的乐阁之中传来阵阵婉转的笛声与鼓点,那动静似是在讲述着什么出塞的故事;无奈一笑,洛炎身形慵懒、疲惫:想到出塞便不能忘了那地处北宸之东北的余晋,而一想起余晋也就绕不开那赤裸上身的肌肉壮汉了,——至若他,往事太多;念起曾经香炉少年静怡微笑,斜侧着脸颊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将目光留恋于门庭前栽种的两株高松之上:它们的年岁比之自己还要大上不少,算是他的长辈,长久以来祖爷爷便已“迎客松”来唤之代称,每早都会提一壶水过来浇灌、松土,口中不断“辛苦”、“辛苦”地念叨,回首往事并怡然自乐;

  想着那过往的事迹长褂少年竟将眼前树木看得有些入神,随后不自觉地腼腆微笑,恍然间又回想起了什么童趣,脚步匆忙地入了府中、红晕难当、不堪回首;似是看到了这少年步履匆忙的模样,远处庭院中传来一阵沧桑的大笑声,那笑声一起折扇的动作更显得仓惶,攥紧小拳头微微愤恨;

  年少轻狂!

  洛炎无奈一叹,那姿态显然是有些窘迫与纠结,不过对于这往事此间存在并不追究,故而随着时间地流逝香炉少年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了下来。或许,他想起了很多;昭昭之间和蔼无言,那流云少年顺着道路曲折悭行、眼前小径幽深却宽敞开明:许久没回来了,但仍旧熟悉;回想起那苍穹的美香炉风华神情淡淡、不发一语:洛家的平静显得有些荒芜,四面八方并无多少生命气息,对此那风华长褂却不曾在意、从容至洛家家宅前将手中的竹质青伞挂于壁楼一侧,如此步骤做完铃铛少年微微放松、伸了个懒腰拂去周身的水气,那冥冥中隐晦的窥伺也被一双大手径直遮蔽,恍然间青天白日温煦、干干净净:

  对于许多事情的发展香炉少年都早有意料,因此也不曾理会、脱靴入了内堂、顺着各色的香料前行:洛商势力庞大,是中土最大的商贩势力;不过它虽贵为南域五商之一,但这经久流年的府邸之中却没有丝毫的铜臭味,走一圈氛围自然、惬意、似有生机浮动,而这内堂所供之神位既不是财神也不是商主,而是一位行医老者。

  洛炎吐气放松,闻嗅着内堂那股熟悉的药材味淡然一笑;

  阿姊在。

  察觉到那温和的气息长褂少年缓步,腰间脆鸣混杂着药香于半空中无端流淌:他的铃铛和白彦不一样,因为它与自己的契合度不算高,所以许多时候洛炎也不是很清楚那香炉想表达什么,但此刻的它显然是兴奋得,那炽热熔炉缩成了一团焰火、吞吐着小皮球,火红色的泡泡在少年周身淘气地喧闹着,像是一团软糯的米糖;

  哎,小屁孩;感受着腰侧的这些娃娃们绝代风华无可奈何得微笑着,显然是有些生气,气得有些想笑;不过此刻别说是它们,在这些小生物出没之后洛炎的模样亦是稚嫩了不少,看起来像个大胖娃娃、停留驻足于这雕花门口,身子圆润了些许、眼眸幼稚

  小焚群来了,就差个小肚兜,两只麻花辫;

  听到那半空的调笑长褂少年羞羞脸、在原地哼唧了会迈出了欺男霸女的步子,也不知是在壮胆还是害怕,脸红到耳根、昂首挺胸地大跨步向前,手臂有力地挥舞着、身子倾斜出一道圆弧幅度,那摇摆的步伐显然是有些气弱;

  哇呜,快到华光照惹;

  那还算不算孩子鸭;想着胖娃娃神情委屈、身侧的小皮球们亦是扭捏地相互不好意思,这一大一小许多只就这么堵在门口似是在想该露出何等神情,但沉思良久后洛炎却是有些不曾在乎、眼眸闪烁着凶光,随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不客气地将它们于眼前分开、走路摇摆晃荡,每四步便拍一拍小肚子、笑嘻嘻得福娃模样;

  想来,还是不愿意承认得;一屋烂漫、遍地华光,在这恬静的时刻那铃儿于天涧翻滚、摇摆,这些软糯的小家伙们贴在铃铛的颜色上打望前后方向,紧闭双眸找寻着阻拦光线之物、不敢张望,而与之相比那乖巧少年就显得胆肥许多了,此刻他正放肆地试探着前方的路子,小手一边摸索着前路一边迈出精短的步伐、像一只披着长褂的大螃蟹;

  你这模样是害怕还是胆怯?

  远方红衣明媚,对此这一身流云不知应该如何回应、委屈得狼狈,良久方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缩在墙角望向远处方案前那曦光环绕的绝美医官,声音颤抖且委屈,“阿,啊姊……”

  香炉少年半蹲在地上,唯唯诺诺的模样带着些许哭腔、看起来楚楚可怜,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凄凉的对待、安稳成了一团皮球;相比于他其周身的米糖就守规矩多了,它们小巧的模样恭敬自立、对着远方遥遥地行了一礼,礼毕后此间不曾有过声息,但如此情形却让那墙角的流云少年暗自轻松了不少、顺着墙角甜滋滋地随意瘫坐而下,舒服地闭上了双眸、任由一旁的小家伙们将之拖到了远处的火炉前、随它们黏在自己的流云长褂之上,就此恬静安睡;

  还是这般,懒懒得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会,安然地像个襁褓;少女柔声一叹,却是没有过多的评价,毕竟久远了,有执念了,长大了,便是少年心气厚重、执着胡闹也不愿承认自己新生的姿态,这欲盖弥彰的动作算什么乖巧懂事呢;

  初阳温煦,一侧米糖欢笑,那幅度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长褂听到了还是感知到了,被那受了委屈的铃铛用胖乎乎的小手在身旁圆润的球体上压了压,反弹的手感回馈叫肚兜少年傻乎乎一笑,手掌滑落,小面包们则是在原地委屈地哭着、不知在博取何处的同情,身子左蹦右跳地生着闷气、然后挥了挥手袖选择了原谅那香炉少年、继而乐哈哈地贴在香炉表面,如此不一会折扇面容红晕、平躺于地面之上,怀中的小糯米团子浑身散发着水雾、似是熟透了的模样。

  又调皮了;无奈表态,屋漏处澄明,轩窗光晕,白袍医官执笔雅笑,目光所及处火光披着香衣舞了一曲乐章,高山流水、韵欲寡合,看似腼腆且生涩、虚美梦幻,那姿态让得堂奥处的时光碎碎,些许零落的桃花跌落于熔炉口,香韵渺渺、沁之心脾,总归,算是安稳入眠了。

  有所好梦;长褂少年默念着翻了个身,随手将香炉口静止的甜玉米抱入怀中,周身一圈小红糯米散乱、却也是睡得着迷,各自用小爪子挠了挠自家的软肚皮、舒服地打了个颤,飘飘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只不过那些背光的小可爱没了火光显得有些难受,各自在梦中伤心地哭了,随后光着脚跑到另一侧,身子扭了扭,扁扁地睡着了。

  闹够了吧,不安分;纸墨流淌,眉眼生辉,此间安详,那风华女子执墨顾盼、怜爱微笑,此时此刻此地,这身着流云长褂的少年不是血意阁的道子,不是洛家的嫡亲长孙,不是光芒万丈的绝代天骄,他只是个孩子,最多,不过青涩少年而已。

  光阴浮华,春柳在正堂外抽枝摇摆,四周的风难得清静,没有张牙舞爪的所谓冤魂,没有隐没于草丛中的毒蛇,万般鬼魅退散:这是家,是浪子难得的安稳觉。

  或许吧;昭昭轻叹,良久星火将檀香点上了第五柱,暖炉换了两次果碳,这一觉从清晨睡到了午后,随着那一阵清甜的芒果香回荡那身着长褂的香炉少年于软榻上睁开了清澈的瞳眸、悠悠转醒,眨了眨眼揉了揉小脸、赌气地伸了个懒腰,朦胧地顾盼许久、胡言乱语着对镜正衣冠,软软糯糯地像个发酵膨胀的白面团,瞧着他这模样耳畔少女轻灵声回荡开来,缓柔温和、又带着些许关切的责备意味:“昨晚,可是沾酒了。”

  绝色言语清冽甘醇,席位不动,声色温柔,但随着言语涣散开来远处那大熔炉前的小屁孩却是浑身发冷,伸出手摸索着四处的衣袍;

  哇呜,绳子忘记系上了呢。

  洛炎笨手笨脚地起身,用那短小粉嘟嘟的手掌轻抚着头顶的发髻,良久细微地“嗯”了一声,蹲在地上抱着小肩膀,良久嚷嚷道道:“那个,阿姊呀;宝宝乖着呢,……这不是跟卢呈比完之后,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便回来了嘛……”蹲了好一会见对面那白袍不曾有责备的意思胖娃娃便就颤微地起身、笑嘻嘻地揉了揉脖颈,疲懒地摇摆着发髻、吐了吐舌头将地上的米团们收拢回腰间熔炉,待手指感受到哪软糯之物时又鄙夷地打量了一眼这些小家伙们的模样,腮帮子鼓鼓得、似是在埋怨它们萌混过关、将自己卖了的事情;些许无奈,流云少年模样青涩,在衣架处换了香囊、取君子冠绾发,风华长褂遮去肉嘟嘟的脸颊,周身轻灵气浩瀚:每次来都是这般,不过这次,却是舍得早些长大了;

  望着对面风华绝色幽怨轻叹,此刻香炉少年则是开始嫌弃自己这有些老成的身子骨了:不好,不能正大光明得撒娇了;荒唐一笑,流云少年打了个哈气取出折扇、掀起粉尘阵阵、香韵飘散,瞬时间洛炎身子骨慵懒,少年体弱、额头温热,用青酒涂抹着太阳穴、等到精神些后取出香水蕴着暖片藏于长褂上下,神态慵懒、眼神飘忽着随意言语道,“阿姊呐,……你这是要打算去地府吗?怎么才叫我知道呀?”少年疲惫,望着医案上疑是女子的配饰好奇道,语气稍稍恢复了活泼:“对了阿姊,你说那位姑姑生得如何;某从未见过,但想来,定是让时光着迷得;只可惜,竟没有遇见的机遇,……早些知道就不管那些棉花糖了,胖了就胖了,叫吾去帮衬算何等的意思……好气哦,但又要保持风度,抱抱弱小而无助的自己;不嘟囔了,感觉又被嫌弃了呢。”

  长褂反省着言语,长叹一声,对面白袍沾墨,也不回答,良久停笔,无奈言语道,“你也知道呢;明知如此还故意而为之,都快要被你气得不吃糖了;你说也是,总要连累我手里的果儿,这次我可就不帮你了,故此你还是自己想想好了,就如今你这模样,轻侠气若是不戒了,免不了唐突一番,失了礼节可真难看,——毕竟你这名声败坏得也不知道补救,还小嘛。”说完案边女子明媚笑语,对面长褂左右不知该如何动作,愁苦面容,站在那暗自言语,看着好生委屈,倔强地含着泪水。

  望着他着模样少女心软了,收语静默、轻柔侧颜,长发过肩垂脊,一身白袍干干净净,不惹尘埃也不曾突兀,一旁流光环绕、天气护体,气质自然造化,如像如尊、如仙似神,远望在天不得寸进,清清冷冷温温柔柔,她在那,却什么也看不清,云雾般只觉得美,美如幻,如虚幻;

  这便是洛家的白袍医官,宣缘了。

  风华绝代;

  且如何不绝代!

  发髻华美,少年心绪起伏,观摩着不远处那一尊风雪造化心平气和地温养着神识,恍然间香炉少年恬静一笑,傻傻地,一副没有心机的模样,也不去答复,想着不知该如何言语索性也就不去理会,糊弄地欢闹着跑上前来,于白袍医官身侧跪坐下,占着如今身子的便宜近前气鼓鼓道,酝酿良久道:“阿姊哇,……要不你下次别训某,夸夸我多好,看你这弄得,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乌拉,对了阿姊,你说我日后该前行何方?某就是懒得习惯了,在中郢跑上几圈就没多少精力了;嘻嘻嘻,知道我此行去往了何处?哼呢,你大约是算到了。哎,那落老头也是不安好心思,不知于何处得了一副年代久远的药方,保护得极为稀罕,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却叫某拷贝了一份密函交于阿姊。这老头肯定不安什么好心思,……阿姊,想看吗?”话毕少年羞怯一笑,也不知是邀功还是讨赏,那模样像极了怀揣松子的松鼠,笑得很乖巧。

  “你这模样……”少女失笑,“好了,当真是皮了,那么现在,你到底是打不算打算给呢。”白袍伸手,静默一笑,“嗯,……你说你去上医馆也有段时间了,到时候回礼的话我应该带上什么?你的香炉还是腰间的折扇?”医官轻语、摆手,对面长褂笑容徐徐收敛,恹恹的样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失去了高光、跌落了尘埃,看着像个花袍奶娃。

  望着他这模样白袍温柔一笑,笑得有些小心思浮现,伸出手整理着少年的衣袍,随后托腮拉了拉长褂一角,似是在表示歉意,温柔道:“好了,对不起,能侧过身子了吗。洛洛,炎炎?”

  “唔,哼!不,不行,得再拉一下。”折扇憋笑,医官无奈,信手道:“好,那就再拉一下。”说着她素手稍微用力地牵扯了一下,对面少年抬首,随后慢悠悠地侧过身子,小脸红晕,像是觉得自己适才的动作有些幼稚,对面的白袍少女则只是温和地笑着,但一回想起流云少年那穿肚兜的模样,典雅端庄的姿容又有些维系不住,甜美的模样也不再言语,恬笑着伸出手掌,神情温和地瞧着身侧少年,那意思不明而喻。

  望着少女那亲和的面容长褂少年委屈地嘟着嘴,声音稚嫩,“阿姊,你变了呢,竟然这般得功利!真是得,也不知会不会寒了我少年的赤子之心?”说着折扇随手从袖口抽出纸条,语气傲娇道,“唔,喏,给你啦!哼!什么时候落老头比某都重要啦?亏了,下次不能放过他,嗯,要失宠了……”

  “好了,别胡言乱语得了,再睡会吧。”听着身侧言语医官无奈一笑,打量着那一身流云长褂神色不耐,注意到少女示弱委屈的神情长褂自责,蹲在地上双手高举,观摩着其乖巧的模样白袍医官绝美一笑,葇荑舒展,一边翻阅着手里的信纸,一边在身边的塌上轻柔地拍了拍,和颜悦色:“好了小洛洛,别闹了,我不是随口一说,毕竟你这样半梦不醒的样子,出去准要惹事;睡会,让我少些麻烦。”

  “!——唔。”洛炎呆立,委屈地蹲于墙角,神情低落三分,衣袍红晕,随后又无奈地浪荡起身,“好呐,好呐好呐……哎,又是这般理由,想来我少年也没有惹事吧;哎,在家里都不能放肆放肆了,命苦,命苦啊,比不得外家小可爱了。”少年唉声叹息,双臂枕在脑后打了打哈气,“算了,阿姊,某听说今夜晚膳颇丰,那入夜后你会不会叫我呀?”长褂侧颜微笑,白袍停顿,思索道:“嗯,……等会轩禅会来,要不,我让他叫你?”

  “你你你!阿姊,你怎么能这样!好像某也没比那娃娃大几岁啊,你怎能这般得喜新厌旧呢!”香炉气恼,捏了捏腰身侧的糯米团子,手感软软得、不一会气消了,对此面团哭花了脸、折扇却笑得癫狂,模样甜甜得,瞧见他这姿态医官无言地摇了摇头,“好了,去睡吧;认真点,别没精神地起来,不然祖老又得说你了。”

  “说?随他便了。还有呀阿姊,你辈分这么高,不能为了贬低我就跟着我一起落辈分呀!”少年浪荡,在床榻上慵懒地躺着,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长褂少年又扑腾着坐起,拉着身侧少女的衣角焦急道,“阿姊阿姊!我想起来了;哎,真得是,每次和那个傻子见面记忆都会出错,鬼怪!——实在是他气着我了,阿姊,你知道吾在中郢有多委屈嘛!瞧瞧那卢呈,不过一个傻子,最多小白脸,喜欢他的姑娘竟然比我还多,还穿着和我差不多样式的长褂,假冒我的名声给我摸黑!当真是气不过!——阿姊你看看,若是我辈分上去也就没什么了,都不过是儿孙,但他却仗着马北风的关系占我便宜,阿姊你评评理,这叫什么事嘛!”说完长褂少年又有些不忿,扁着嘴,小脸圆圆得,端是可爱。

  望着他的任性模样少女淡雅一笑,也不说话,只是在塌上复之拍了三下,“好了,睡吧,别臆想了;算年岁你本就比他小,再者你如此说他,他会不开心得。”想着白袍医官笑意嫣然,挽袖点燃了桌上的几柱香,清甜的香气混杂着薄荷的清凉味平平地吹拂过了床榻,一旁流云少年嘟嘴怨念、显然是不服气:当着卢呈的面他也是这么说得呀?对上那个二愣子自己什么时候虚过呀?

  算了算了;思量半晌风华无奈地躺下、显然是气饱了,盖好小被子香炉不甘心地躺好身子、蜷缩着渐入梦乡,那姿态比之火炉般更是沉溺几分;少年嗜睡,不一会那桌角的水漏便慢慢得空了,桌旁少女执笔在信纸上书写着什么,不久后洛家匾额前走来一绿袍少年,在那一袭绿袍的身后跟着两酒鬼,互殴一拳就这么在巷道口酣睡着了,口中呢喃万千,一听,全是吹嘘从前。

  踏着寒冬的冻土,少年裹了裹一身竹绿长袍,望着正堂的匾额迈步入内,打量着腰牌上的指示去往暖阁中化了一身寒气。

  流云阁吗……

  少年搓了搓冰冷的小手,面红耳赤,心中抑郁大散:尽管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境会如此得奇幻与缥缈,但那状态却叫他感觉十分舒服,好似一切都有了盼头:那是一缕名曰希望的光芒将地平线的那头照得明亮,大道四方,——绿袍喘息:或许马北风说得对吧,天骄便如这世间弃子,高处不胜寒郁郁寡欢,但若将风华汇聚一堂,彼此便不会再察觉寂寞:

  ——文道相轻武道相惜这两点对天骄来说同样适用,天骄对天骄的感应胜过任何天师的盘算,势力之间的关系看势力之间的道子关系便可窥清一二,那种认同感如鸡群中的白鹤一般、一见如故,便是相轻亦是同样的道理:不同天骄之间的道统不一样,剑拔弩张、愤懑心寒,但是天骄们的针对亦是出自于认同,若白鹤觉得对面是一只土鸡,哪来的功夫“相轻”?

  天骄天骄,生为天之骄子自有矜傲,如那句“天骄是摁不住”的一般,长风万里黄袍加身,天骄出世只需一息,自那一瞬之后天骄便不会再跪下!

  少年矜傲,恣意一笑,身后商马疾驰,各路喧嚣不断,显然是有客来临;诚然,今日洛家是有宴席,不过与他无光,因此故也与它们四席衣袍无关:昨晚洛炎拎着锤头先行远走,他被安排在洛家厢房休憩,醒来时马北风与一袭灰袍划拳、已然是失去了意识:原先他来此是易鲸的一场交易,由洛炎来做中介,只是不知因由何故发生了些许的变化,那劲装少年只是出于礼节安排了自己,但不知是出于无聊还是好奇、天骄的认同感使得彼此一见如故,彼时轩禅犹如碰见了烈火的木材、散去了一身的湿气;或许天骄对彼此最大的作用就是自来熟吧;

  念此绿袍一笑、思绪万千:他不是面生之辈,但身上的压抑情绪却不是这般好恢复得,有马北风在他还能借助他的光芒驱散自己心中的阴霾,但离开得久了自己的情绪就会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境地,洛家的那位使者叫他来唤醒洛炎、随后再由他去将这些事物安排,对此轩禅并无异议: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该以如何的姿态与外界的生灵交流,昨晚他也只是在倾听马北风的独自倾诉罢了,交由洛炎帮他应付,是他乐意得见的。

  ——或许吧;一想起洛炎绿袍动作稍有迟疑,有些拿不定对话的语气:原先见到那流云少年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打消了主动接触外界的念头,毕竟如今的自己还没有正视自己的能力,以免出错沉默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是他没有想过那劲装少年会这般得有意思,以至于他对洛家萌生好感:

  其实原先他对马北风是有些畏惧得,那情形好似幼崽看见了成年的同伴,第一念头不会是上前接近而是本能地后退,昨夜那壮硕少年端坐一旁沉默寡言、十分具有威慑力,但那夜的他憨厚得有些傻,就像邻家的老成少年,面色红晕稍显羞怯、但不说话的时候又麻木得像一块石头,划拳耍起酒疯拿起木棍追了那一袭灰袍十条街、梗着脖子不断说着些许轻狂而幼稚的话语、轻侠气厚重,一对比昨晚点着蜡烛给自己讲故事的温和模样绿袍有些无言,但恍然间又热泪盈眶;

  不知为何,对于马北风他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或许天骄都这么奇怪吧,或许,鹤立鸡群的孤独感使得它们更容易自来熟、也更容易理解彼此的心思吧:有些说不用说,有些道理不用解释,天骄好似战壕里的战友,是另一个自己,同袍沿着脚印走来、彼此感应得到、也全然明白。

  这种感觉,更像是病患之间的鼓励;

  就当做是天骄的诅咒缠身,我们在血海中挣扎,迎接那必定到来的光明;

  念此绿袍略有感触,因为这是睡梦时马北风说得最后一句话;想着绿袍将易鲸的信物,——那一根枯树枝紧攥手中,思绪远方好像明白了他许多未曾说出口的话语:有病就要治,乖乖吃药,静候晨曦。

  轩禅绿袍换新,意气风发,恍然间他找到了一种归属感;少年,何须惧怕?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客;

  少年傻笑,笑得,锋芒毕露!

  洛炎;臭不要脸得,你该,起床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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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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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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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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