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谁为师?
且看那少年提剑,于风雪中伫立,伫立于风华绝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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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飘着雪,这一飘,就漫过了地平线,霜雪茫茫中少年白衣一袭,纤尘不染:
世者皆知关山章夜白,此前是因为那一身白衣,如今是因为这一袭白雪:痴情种;诚然,在南域生灵眼中这少年便就是这等得重情,十年了,他还在那等,像个赌徒一般,用尽所有一切充当那筹码,赌一个爱情的真假;他疯了,披头散发、狂浪中原,弄得那南域三大名楼之一的登良楼紧闭了十年又三个月的门庭却依旧再等,观者不知他到底是心疼那筹码,还是痴心不改,非要等到那谷中绝色赐下一丈红绫,恩断义绝。
寒枝凌冽,楼阁前暗香氤氲,不远处那白衣少年卧岩饮酒,姿容放荡,一身霜雪掩盖了其余一切痕迹,半空中水气朦胧,立于阁楼三尺平地前一望,尽是白茫茫的秋季冬雪,诉完严寒,却言不了衷肠;
你到底先说,那夜色是悔是恨,还是那诘问……
少年轻佻霜愁,远处阁楼内苏颜披了一件红衣,莲步轻移,一身衣袍单薄,不为御寒,只为叫那少年看见,看见这铁石心肠;绝色坦白,眉目温润,一地的勾笔画到最后也不知留下了什么痕迹,远山笙歌急促高悬,红衣披雪,那美艳衣袍于雪地上空化作了一滩脓血,在这凝固的此间光线中不断征伐,琴声一断,远山那白衣风华动身挖出了大树根系旁深埋于雪地之中的三把锈铁,就此拖着残缺的身子飘然而去,不带丝毫的留恋:
他终于是走了,带着那断剑、残血,还有如今已然不能再回去的关山岁月。
此间事了,动荡平息,雕花梁瓦之下那红衣少年驻足平台,气质冰冷泛着破碎的颗粒感,只是望,望那舍去肉身的孤单灵魂,望那残缺了一角的完壁之玉:想来不论时间如何久远,他仍旧是他,到底还是不愿意放下,而且那所谓的执念也不曾与自己有丝毫的瓜葛,不过是忌讳,忌讳它们关山四剑的因缘际会。
伫立良久,风华沉默;她无心后山,也不曾在意那雪地,不过那三柄断剑的故事太多,听久了,便也念起了一分遗憾,一分怀念;也罢,随它;起风了,绝色回身庭院,衣袖收敛,四周少女莫敢近前,只是自旁侧悠远地传来一声疑惑,一声略有复杂的,你可舍得;
舍得……
锦衣少年滤茶浮沫,动作一丝不苟,鲜血却在轻微地颤抖着:他有所感官,却到底是不敢,只是问,问一句模棱两可,问一句缓解燥郁。
风铃响彻,琴水交融,一袭红衣泛白,宛如那稀释的血水,就像那鲜艳的落梅;她不再看了,转身屋内,没有做丝毫的答复,毕竟他没有在等她,没有舍得的立场,因为易鲸没有在问她,故而她也没有答话得必要,沉默,当无事发生就好。
一步一惊鹊,一步一登良,那风华少年牵引着此间的景致,不曾与那风华锦衣攀谈,一袭红衣自故启唇化胭脂,长发柔散,红衣冷清,美若极昼,身孕寒毒,那带着拒之门外的亲平婉拒与淡漠、疏远的态度形成了一种难以形容得震撼:毕竟是苏颜,是那中原的第一绝色,红衣风月、不可方物,这般,安敢亵渎?
念想着锦衣微微麻木,捧着茶水暖着身子,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毕竟对面那少女举手投足间自成造化,叫他都有些无法坦然,因此处于下风的自己必定无法掌握主动权,没有在坚持下去得必要了,——不过都到这种地步了,若是离去那代价或许是难以接受的;天子不明所以,雍容华贵中带着些许得落魄,对此那倾城风华却不曾表态,游走间四周屏风画鸾鸟,那似说又无的呢喃声在屋内萦绕良久,轻微却凛冽,带来了一种畅快的触觉,就像一团带有反馈的寒雾,于一身锦衣的周身流窜,待片刻后的一个激灵消散,那过程,太过梦幻;
迟疑暗叹、冥冥不安,此间时光悠悠,好似并无多少交集浮现,屏风后红衣无礼,一旁锦衣亦不曾执节,也不知是受什么影响,带着些许得凛然;颜色渲染,灯火幽暗,衣着风华们彼此在席位上沉默得对坐,待到案牍上的香烧完,形成一团雾里看花的催眠感后那风华绝色款款起身,也不清楚动向,也不搭理那小帝君的情绪,直至行到屋漏处后方才停下,素手轻点、安顿好那断了琴弦的焦木,神色通透点缀,至于此刻那丝线之上则闪烁着些许梦幻的光点,残存着适才少年指尖那一抹冰冷的余温、蕴含有些许得灼热,直至黄昏骤然它们方才徐徐逸散,化作一团漆黑模样;
大约她能做的,也就不过如此了,剩下的,还能说多少呢?没有必要了,毕竟不是志同道合,也没有物华天宝得默契,既然如此做再多也不过是明月照沟渠,此刻那锦衣有所察觉最好,她可没有做开悟的念想,若是被察觉刻意反倒不美,甚至是纠缠因果;念此衣袍平静枯立,神色带着些许得苍白无力,于净室中等那挥鞭一刹,等那渺渺炊烟:此刻它们都在等,但等的却是互相开口的时机:毕竟如今已经没有继续酝酿得必要了,或者说于现在平静地离开,才是对它们之间关系最好的保留方式。
金乌暗沉,白雪欢愉,随着那此间大忌讳地离去登良楼突然大开了尘封十年之久的楼阁封禁,那门前的雪地上陆续地留下了五湖四海之足迹,与昔年的盛况相差无几,——不过若说少了些什么,大约便是那醉卧栏杆、千金买酒的白衣少年如今已是变换了模样,世海苍茫。
风霜裹挟着胭脂气游荡,竹外后山、梅临冬客:这里是登良楼嫡系的一座隐秘亭台,至于现如今它的所属,便是此间南域魁首的传承弟子、荐鎏者苏颜,而如今适才那于高楼处转身离去的红衣女子,此刻她正于轩窗前落坐,一身大红色衣袍比之先前又黯淡了几分,慢慢变得如她唇齿一般苍白,也不知是因为那等待了许久的反噬,还是为了那夺命所付出的代价:
前者锦衣有数,但后者与他就没有多少关联了;念此帝君无言,背对那倾城姿容估量着此刻那气若游丝的浩瀚道子的状态:或许他并没有立场去做更多的事情,——尽管同为中郢造化,但联系不算亲密,做过多的动作难免会引起麻烦,而此间最不需要的,便就是如这般的麻烦;想着风华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在找筹码去搭话:虽说他在屋内了等那红衣许久,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多余的情绪裸露,也没有意图显现,这般动作的来客不算多么友善,——毕竟不清楚那被遮蔽了的信息应当如何去落实,那么作为东道主的选择就只有被动与下风,这其中的“平等”肯定是要用筹码去弥补的,这般那就相当于是凭空亏损了交易,而且还是一笔算不得迫切的交易,这般行径说敲诈是没有问题的,这样一来苏颜若是愿意,就能轻松得获得话语权:毕竟锦衣于她而言算不得棘手,但哪怕如此那绝色不知是婉拒还是沉淀,反正与他并没有多少默契,甚至可以说是在刻意回避,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像是不染因果一般,这让他有些为难:在如今这纷杂的局势之中任何的变动都会引起筹码的变量,他可以点头算作行礼,但举止却没有放荡逾矩、漫不经心,就连常备的青酒也都随俗换成了盏茶,应该不至于触犯了难处,再者他也并不担心被拖时间,只是好奇那绝色何时松口,亦或者说,她要如何去面对他的来意;
念此少年安稳些许,气质淡然,远观恍若君子,但大抵不似好东西:偏颇,亦或者说,违和;想着红衣神情显露一丝笑意,因为觉得有趣;不过这笑在如今的屋内或许并不合时宜:如若对面衣袍如果还记得那曾经,定会清楚自己在笑什么,毕竟太过熟悉了,但事与愿违,此刻他已经忘记了,故而那一袭锦衣的态度于此时染上了些许得凝重与肃穆,迟疑半晌后慎重开口道:“请问,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在我身上托付?”
风华语速稍慢,听着有些紧,大约没有客气的成分,而随着那锦衣的话音落下其之身后的檀香缥缈、稀薄了几分,那高挂的烈日迅速地沉入了西乡,就像是一幅画,一段被操纵的戏剧;察觉环境变化绝色分毫不动,显然是知晓事情的原由,伸出素手勾起帘子望了一眼屋内那灰暗到宛若流星般降临的隐喻,一双晶莹的眸子动也不动,待窗外稀疏的光芒纹理柔和后方才放松了些许,拾起那露水让它流淌于自己那枯竭的脉络之中;做完这一切绝色面色好看了不少,敛眸垂首、容颜较好,神色却稍显空洞、平淡,迷惘良久,少女笑意稀释,拾起疑问安静答复道:“史君幽默了,你我之间哪来的‘托付’言辞,这般暧昧可要引得不便,毕竟你我此刻这时间支出不过是源于交易罢了,应当,算是合情合理吧。”
说着红衣微微浅笑,烟雨交织间伸出一段白玉梳理着身前璀璨而稀薄的风云,收回间手掌托起陶碗饮下一口热茶,面色缓和了几分,于暖风流窜中显露出那帷帐之后的两袭绝色衣袍;随着苏颜的动作看去锦衣凝眸,微微不动:毕竟他此前从未有所感官这两位,诚然俱是世间少见的好颜色,只是不知为何,对比对桌的红衣恍然间不值一提;
想着少年气定,静待下文:对于屋内的布局锦衣少年自然清楚,不过起先他只以为是近侍,没有多想,但现在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想着锦衣抬眸观摩,暗自留意:其中视线中那居左侧的女子戴面纱,看不清容貌,身段婀娜气质偏冷,性感异常,衣着十分诱惑,一件清清白白的襦裙穿在她身上分不得勾引还是遮掩;居右侧的女子身材娇小,烈火红唇,面容清秀偏幼,站在原地执剑佩刀,看起来却极具保护欲,若是神情再胆怯一份,那更是能激起不知何等存在心中那禁忌的欲望,将不知哪的魔鬼暴露于朗朗乾坤之下,想来,也都不是什么红尘之物;念此易鲸淡漠地收敛了视线,心中有所顿悟,回身朝着对面女子的背影微微一笑,那笑,嚣张无比:
既然是所谓的交易,那么他自然无需在意手段与过程,无非是筹码的利弊与双方的意愿罢了,多了去将第三交易变成第七交易的事情,此框架内的布局者对彼此都有清晰得认知,故此谁也没有去恼怒的权力,至于如今他这笑容的意思,是他看不清那少女的意图:因为身前这两位少女都是北斗的,再者它们的行事作风不仅没有遮掩身份,那象征北宸皇权的星辰勋章更是被堂而皇之地挂在了腰身侧,站在那分不得是挑衅还是坦诚,请问,这算是交易范畴吗?
有点过分了吧。
锦衣少年倚靠着桌子轻抿了一口碗中茶水,将面前那一袭红衣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感觉到那审视的目光对方侧身也任他看,双眸清澈,不作解释,那模样,像极了布局下套的猎手;
也罢……望着那绝色的双眸锦衣少年微微一笑,细细思量着:尽管中郢与北宸百年来少有大规模战事,但中土三国之间彼此摩擦不断,哪怕没有上升到政权层面与底气层面,但地方政府尤其是边境范围的生灵,它们在长久的深仇恩怨之下已然是打红了眼,厉兵秣马、彼此侵略,进犯之心与吞并土地的念想是遮也遮不住的,而他作为星宿宫小帝君却要在此刻帮敌国做保险,这有违道义;再者登良楼作为“七宮六殿九方阁”中的“一阁”,它的站队是十分重要得,特别是在那风云序幕拉开之后:登良楼毕竟是南域魁首之一,哪怕它将门庭封闭了近十年,但它依托中郢存在了上千年,现如今自己叫这大门开了,却被告之要改换旗帜了?
风华思量了片刻,显然是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诞,毕竟交易与立场不可混为一谈,而自己与中郢的关系亦是交易所得,这般想来那对方所表达的意愿最多也不过是针对自己罢了;想着锦衣凝眸少女那倾城面容,顾自斟酌一番后徐徐动作,南下数步,声音于身后回荡:
“既然是交易,我少年又没有反悔的打算,那么,一切照旧;不过你事先毕竟没有说明白,只不过是在你完成之后借此机会叫我没法推脱罢了,姑娘,有些话我还是得跟你说明白,你付出多少与我无关,只是好端端的第三交易变成了七等框架心气总归是难平;告辞,代价日后找你讨要。”
“可;慢走。”红衣声音浑浊,闭眸感知着那起身离去的锦衣少年,气息稍有不稳,四周生机暴乱;望着那一身风华衣袍的少年女子发丝散乱,神情分外得复杂:面对这一袭锦衣她总归会陷入难以自制的境地,因为过去有过因果交织,虽然谈不上交情但羁绊深刻,做不到不在乎、也做不到断绝联系,只能将就着,赔上筹码和代价:虽然一定是对方连本带利还回来的,但到底不曾全部一致,角度不同盈亏自然也就不好说了,再者那锦衣嚣张,也不是很好忍;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一点是源于四剑的明月:毕竟关山的因果是他造就得,这或多或少都影响到了自己,可以理解、但不会认同,尤其是牵扯到刑剑;念此红衣不再多想,似是怕沉湎于回忆,推轩窗听春风,温神名目、平息换茶:虽然此刻对方没有醒悟,但那锦衣少年身为中郢少有的天骄帝君,哪怕是羚羊宴之后天下势力彼此剑拔弩张,诸如帝君、大能者之流纷纷出手、显形,他却一直是显山不露水的状态,七年前锦衣招摇于北海妖境归来,此后的行踪便更是鬼魅,诸如境界之类的揣测亦是顺理成章地做了世间生灵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小话题,适才对于她的试探对方也没有留余地,那表露威胁的气息竟叫她有些难以抵抗;盛名之下无虚士,想来,这便就是他来到这里的底气;不过既然如此,那他又如何能够保证下一刻自己不会显现出原型呢;
念此苏颜愁绪闭目,没有多余的感官,只是梳理着关节,一动不动,不知春秋,不晓日月。
天亮了,该,上路了;红衣闭目呢喃,此间香火徐徐黯淡,望着那一袭红衣对面两道倩影行礼消逝,留有一阵古檀香,一阵绵长的叹息;落幕星夜,阁楼的门扉被轻柔地合上,屋内红衣女子伸出手袖擦了擦嘴角猩红色的脓血,眼眸黯淡:他走了,此后,一去不回,此后,再无牵绊,那决绝的模样宛如一轮关山残月,刻满了对过去的怀念,以及……
对那少年的思念;
不过这也不算可耻,毕竟,那风华绝代是刑剑,是那长风之下的,此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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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境大雪封山,越是往天南阁走周围山体便越是如冰雕一般晶莹、坚硬,望着那柳絮状的云层锦衣少年倚门眺望,神情凝重:他知道身后车厢内那两位生得妩媚的姑娘在沧溟殿的地位,其中一位叫“胭脂眸”,一位叫“点朱唇”,俱是位列道子的存在,只是稍显可惜,都是别家的闺女;
可惜。想着锦衣浪荡地摇了摇头,怀抱着长枪倚木门杂念,尽管身形恣意但那神态却免不了落寞孤寂,衣袍宽大、模样慵懒而倦怠,迎着那风雪此间少年兀自呢喃着些许咒语,盘算着不知何等的局势;这步棋,走险了;念此风华无奈,长叹无感,和苏颜这般此间大忌讳相比,他还是差了好几层台阶,虽说同为南域七十一帝君之一,但第八与第三十八之间的距离隔了三重境界,所以自开始他便不愿面对,因为定然落败:结果也确实是这般,交易是不公平,但无法拒绝,毁约付出的代价比承受更严重,而且牵连甚广;
但能说什么呢,只能感叹,不愧是你。锦衣眼眸失落:此前制定的计划中确实是没有这一步的,更别说是做好交易尤其是与那绝色红衣交易的准备,一路以来一身荣华生怕路途的阻碍延误了时间、坏了大事,不过自他开始任务以来冥冥中便一直存有预感,觉得有所漏算,但是登良楼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得利的好事情,亦是日后搅局的筹码,故此他没有理由在这个关键时刻推脱,自然得,也不能不提前染上这段进退两难的因果;
不过,到底还是选择。锦衣无奈,描摹着天涧的云柳疲惫地打了个哈气,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也不知是在哪里耗费了心神:其实这一路北上对他而言还算轻松,有能耐的都会给他个面子,没能耐的也压根发现不了异常,他之所以发愁是因为自己此行的目的:其实身侧这一行的来路在留心者的眼中都会暴露得极为干净,毕竟现如今能让北斗出动两位内阁近侍从北宸千里迢迢赶来的事情不多,天南村是其一,天南村的奇遇颇多,那命盘上的少年是其一,而能让两位天骄同时出动的对象,大约也只有那绝代少年了;
想着风华锦衣暗叹,那声音不似在惋惜,更像是一种自己期待已久的东西突然发觉已被捷足先登后的悔恨:虽说先来后到的规矩在大多时候都没有什么威力,但是那绝色偏偏比自己早到了十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那痴儿脑子尚未长开,被这白净女娃多看了几眼,多年的筹划怕是会化作一场空谈;但愿那孩子能与自己一般,美色眼前飘过,心中不留尘埃。
哎,还是算了;易鲸摇头叹息,南域少年如自己这般坐怀不乱的君子岂能多得?怕是再也没有了;想着锦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副“尘世可悲”的模样,至于此间在这少年空叹霜雪之时,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那身段婀娜的佳丽微微皱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说不出多少情绪裸露,却分外得有韵味;感受着那一眼的风情少年转过身子微微回眸,倚门的动作稍显不适,许久,少年无奈道:“姑娘,就算在下姿容生得再好,也容不得你如此窥伺,矜持,矜持。”
说完锦衣还整理了一下妆容,对此那黑衣女子冷淡漠视,言语平淡道,“快到那一方庭院了,作为出塞的关隘,你可有把握带我们进去。”
“闲庭月又不是洛阳桥,有什么进不得的?”听得一侧疑惑锦衣少年随意道,侧脸朝身后望去,待看到那风韵女子锦衣突然玩味一笑,耐着性子道:“我说姑娘,你适才不提我还没有注意,带你们去南天境我可是费了不少代价的,在上道者眼中又顶了叛国的罪名,相比之下你们给的东西有些不太得体啊;别,别激动,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也不要你们拿太过贵重的东西来换,什么东南棋盘,什么春宵一刻,什么细语呢喃……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吾乃一介书生,千万别误会!”说着锦衣少年羞怯而浪荡地笑了笑,对此那衣着鬼魅的女子却不为所动,侧过面容望向车外的模糊景致,那生得好看的五官上神情稍显凝重,对眼前事物毫无念想,那动作大约不是在表达“所托非仁”,而是“诚不可信风月”;念此少女索性也就不去理会对面衣袍的无赖,顾自思想着远方景色。
犯贱,这气质;望着她们的模样易鲸哭笑不得,随后神色微微正经,摆手无奈道:“行吧,虽然我也没有什么你们可以值得信赖的地方,不过我还是想为自己辩护一二:中郢与我而言没有那么多瓜葛,与你们一般都只是交易罢了,便就是层次也没有高出多少,因此我也无需出卖你们,毕竟这般做只会侵扰了日后的安宁,如今水深相差不了多少,搅和了,便哪里都待不下去了。”
锦衣少年的声音尽管随意,却显露出了些许的悲哀意味,忧愁地摇了摇头吊儿郎当地靠着车厢默然思量,想起了它们的身份终究是欲言又止长叹息,气音微微加重,神情严肃:这般模样让他看起来不再是那副闲聊的态度,肃穆地带着些许审判意味,声音低缓清冽:“姑娘,……我不知道你们对自己的信息掌握得完整与否,但那有心者却是有一定能力窥伺得;你是那位殿下座下的谁?——无需回答,毕竟迟早会明白,既然如此有些事我也不好说了,如你一般,没有什么义务;不过那孩子是天生的命修胚子,你们非要掺和进来做什么?别说你们的任务只是来接她回去,这般重要的交易,你用这幼稚的三言两语搪塞,怎么叫我信你。”
少年话语刚落,那身后女子眉目轻蹙,随意敷衍道,“信不信由你,或许你活得久一些,但某些事情也不是全由你随意拿捏得。”女子身形摇曳,一袭黑丝长裙略显凌乱,侧过半个身位,声音不复底气,于一旁故作镇定,但那气息却是明显得紊乱了,展现出来的姿态微微慌张:
她到底是怕了,毕竟中土三国鼎立岂止万年,对彼此的手段心里都有几分清楚,北宸的北斗与中郢、西曌的星宿宫并称“三教宗”,易鲸虽然来路不明,但作为中郢小帝君他与星宿宫说不上同气连枝,也一定会有所因果,在大势的争夺上别说是一桩交易,便是用了血契也不一定管用,何况这登徒子名列天骄但风评不好,——尽管不至于沦落但言辞暧昧孰不可忍,再者他状况不对,免不得犯忌讳;
想着风华荆北池墨,随后易鲸似是察觉到了身后女子对自己的污蔑一般,锦衣少年内心阵痛而唏嘘,大约惆怅非凡,不过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一贯淡然的微笑,估算着那时间也就不去做所谓的解释了,只是吊儿郎当地欣赏着对方此时那因不安而微蹙的眉目:啧啧……,不说其它,此刻单凭一抹风情就值了,因为别处断然是看不见这风采的;念此少年悄然四顾,倜傥风流,抱长枪回首,一袭锦衣光耀,容颜微醉,四周打着旋的风雪在各自的地盘无端地暴虐了些许,——不过对于这一切那端坐锦衣前侧的斗笠马夫却是毫不在意,只是那偶尔划过身侧的瞳眸中却染上了些许意料之外的颜色:他没必要装得,天骄不一定绝代,亦不一定绝色,他属于保持高冷之身的派系,对此自然没有多少兴趣掺和;不过,那唯一除外的少女便就在这车马之后端坐。
无声的流风描摹着车马旁的画卷,恒长秋抿唇,樱红色点缀长空,华美,姿色妩媚,到底,还是美;风华一笑,纵马飞驰,大风卷起平地五千里,四匹神异的骏马在半空驰骋,瞬息此间再无身形,斗笠少年手握柳枝于手里轻佻地摇摆着,至于那遮掩的面容竟是一清秀模样,若是身后那静坐许久的点朱唇能多看他一眼,定会知晓他的身份:m.miaoshuzhai.net
青龙帝君,秦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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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阁外有三座断桥,一座是剑圣亲手断了的,意欲“难归”,一座是鬼刀葬了的,意欲“不回”,另一座是千年楼阁的遗址,至于是哪位存在断了的、意欲为何,却是难明;此时在这蜿蜒的山体上四匹白马摇摆着飞驰而去,四周所携带的清风吹散了山脚的迷雾,隐约显露出一古朴村落的边角,细细打量,约莫五百户生灵的规模。
秋雪凌冽,白马车厢内黑裙女子放下手中的帘子,紧绷的心神渐渐归于宁静:
它们费了这么多的功夫,若说对那少年没有心思她是不信的,但是那圆缺命格实在是太易夭折,便是放在星宫内庇护大祭司们也不敢说能让这等妖孽活过五岁,来时她便一直怀有隐忧,但感受着此时天地的格局与气运她算是信了:因为这座天南阁的附属村落与南域其它任何一处村落都不同,它干净、祥和得有些诡异,全然一副世外仙境:烟雨朦胧、造化遍地,灵阵重重叠叠地印刻于每一寸空间,大道梵音阵阵回荡,越是境界高深便越觉深不可测,一切都平和、自然得宛若假象:
南域格局具有“七宮六殿九方阁,四山五域一江河,荆北刑原神爵沙,灼羽参宿斗柄勺”的盛况,它们被统称为南域四十七,指掌此间安定,另外还有“中土大疆长门月,十七王庭连深雪,天下纷纭星尘海,燎原洞谷琐瞳雾”的此间大势力,它们分散在南域各地衔接着此间无边的大世界,其中势力变迁频繁,但说到底不过是时间的沉淀,而南域四十七却是南域存在的根本、拥有“支柱”的美誉,而在南域魁首设立的当初,便有存在试图解读说这“九方阁”对应的因是“一江河”而不是其背后所代表的“九江”,不过当今世间这九座楼阁无不蕴藏通天威能,便是号称南域第一楼的“长景楼”也不敢将这“九方阁”的名头冠在自己的身上,哪还有什么造化之地可以逆南域魁首独领风骚?
此前黑裙女子对此类流言一直保持无视的态度,但观摩到此刻周身的景致她略有动摇心中的信念:如若南域真的有可能出现“九方阁”之名讳的大势力,那大约便是眼前的地域遗址了,没有其它的原因,不过是直觉;不过天骄的自觉在很多地方都拥有其独特得准确性,所以在进入村落的一瞬间不管它是不是“九方阁”,在她的眼中这里都已然不再一般。
没来得及多想,车马的速度很快就缓了下来,四周风雪祥和,黑衣女子身后的一袭素衣静雅起身,清秀稚嫩的面容上毫无异色,掀开帷帐看了眼身侧的轻浪侠士,——至于如今那少年,此刻他正凝望着远处溪边的稚童:那孩子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于溪涧中嬉戏着水花、欢乐自在,但素衣少女知道,这便是她们要找的那位少年了;
尽管现在的他,看起来稚嫩得好像个娃娃。
时节正好,云开雾绕、地界玄妙,锦衣远遁长空万里,黑衣消逝踪影,那身前御马的车夫却是摘了斗笠回身朝点朱唇温和一笑,口中轻声言语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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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阁的设定取自WLOP绘作的《鬼刀》,因镶嵌之故做了细微地修改,亦不敢着墨太多,喜欢设定的可以支持一下,长发小绿美腻到冒泡~~~
但因为没法和我老婆(大雾)取得沟通,所以也不知道他本尊对此的看法,致敬、惭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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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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