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芸想溜。

  瑞王妃一声厉喝:“给我站住!”

  杜晓芸头皮一紧,乖乖地坐回了椅子上。

  杜晓芸急死了,太子妃好不容易来一趟女学,她要去看太子妃!

  她人是坐在椅子上了,可眼睛总是往外瞟,一看就知道不想坐在这里。

  瑞王妃被自家妹妹气得够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妹妹一眼,只差没当场抓起一个烛台扔过去!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

  好在李婉婉是真心听课的。

  她端坐在瑞王妃对面的垫子上,面前的小案上摆放着一把古琴,是年前考试那一次谢乐师送给她的琴。

  音质很好,她很喜欢,也很珍惜,每天都会小心护理,不让它沾染一点尘埃。

  对于今天的课,李婉婉是很满意的,她是寒门之女,与女学的大多数千金玩不到一块儿去。

  她平日里连琴房都抢不到,更别说上课的好座位了,她总是最后一排角落里的那个,离夫子们很远很远。

  如今她离瑞王妃很近,她能听得更多、看得更明白。

  瑞王妃被妹妹闹出来的火气,总算因为好学生李婉婉的认真求教消散了不少,她开始好好给李婉婉上课。

  没错,就只给李婉婉上课,杜晓芸那丫头身在曹营心在汉,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

  瑞王妃没着急讲课,而是先让李婉婉弹奏了一首曲子,了解李婉婉的水平。

  李婉婉弹的是今年学的曲子《秋霜》,曲调婉转,琴声悠扬,难度不大,不过对细节的要求很高。

  “弹得不错。”瑞王妃点头,“就是指法欠缺些火候,你学琴多久了?”

  李婉婉答道:“回瑞王妃的话,民女学了一年了。”

  “才一年?”瑞王妃错愕,不吝夸赞道,“那你这不是弹得不错,是弹得很好了。”

  李婉婉垂眸,那是因为有人指点她。

  瑞王妃给她指点了一下指法,李婉婉不算学琴的天才,但接受能力也很不错就是了。

  瑞王妃道:“这首曲子你掌握得差不多了,回头自己练练,我今天教你一首新的曲子。”

  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大课室中,座无虚席,甚至连走廊与窗外都挤满了人,也亏得是在一楼,不然得跌死多少人。

  太子妃今日的衣着十分清丽,不是繁复华贵的太子妃宫装,而是一袭白衣仙裙,仙气飘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眉间点了一粒朱砂痣,不显妖冶,反而更靡颜腻理,姿玉倾城。

  她往那里一坐,就是一副大师笔下的山水画。

  课室里很安静,没人敢出声,生怕惊扰了她。

  课室中有专供授课的壁挂式棋盘,她亲自摆了个棋局:“这是孟老先生设下的棋局。”

  孟老先生是六国最声名显赫的棋艺大师,他设下的局被誉为六国中最难破解的棋局之一。

  众人不由地一阵感慨,不愧是太子妃,一出手便是如此厉害的棋局,看来今天他们都不虚此行了。

  “太子妃,您会孟老的棋局吗?”一个胆大的千金问。

  太子妃笑了笑,不待她开口,倒是一旁的女官说道:“太子妃十三岁那年就会解了。”

  课室里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十三岁就解了孟老的棋局,这是什么恐怖的实力?

  “其实,要破解这个棋局并不难。”太子妃指着棋盘开始了她的讲解。

  一节课下来,所有人都获益匪浅,以后谁也不敢小瞧她们的棋艺了,毕竟她们可是能破解孟老棋局的人了。

  太子妃温声道:“把这个棋局的破解之法教给大家,是为了告诉大家棋艺并不难,只要用心学习,就能破解天底下任何一个棋局。但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明白一个道理,我两岁便开始学棋了,真正的棋艺没有投机取巧可言,也不能一日千里,都需要一日日的刻苦练习。”

  这番话无异于在坦白她并非什么天才少女,她的一切都是勤奋努力的结果,承认自己的不足,有时并不会招人白眼,反倒显得她接地气,无意中就拉近了她与诸位学生的距离。

  “我只要努力,就能和太子妃一样优秀吗?”又一位千金问。

  太子妃温和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秀,你的努力会让你变得更优秀。”

  天啦,这是什么什么太子妃?太没架子了吧?那些说她霸占索桥不许百姓通行的传言是怎么来的?太丧心病狂了!

  明明就是她娘家人干的,她只是被娘家人连累了!

  这次讲课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若说原先众人对太子妃只是五六分相信,如今已是八九分了。

  “另外。”太子妃看了看门外,轻声说,“课室满了,好像有人没能进来,其实今天瑞王妃也来了这边为大家授课,她的琴艺在我之上,想学琴的姑娘不妨去听听瑞王妃的课。”

  不不不,我们只想听你的课!

  瑞王妃与太子妃不对付不是一两日两日了,瑞王妃隔三差五就要酸太子妃一回,太子妃从不与她计较,眼下更是为她拉起了生源——

  太贴心了啊!

  这样的太子妃,她们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不爱戴、不拥趸?

  第二节课,果真有几个千金去了瑞王妃的课室。

  瑞王妃还以为是自己的琴声把她们吸引过来的,打了鸡血似的卖力上课,结果下了课一问。

  “是太子妃让我们过来的。”

  瑞王妃顿时黑了脸。

  瑞王妃委屈巴巴地抱着琴盒去顾娇那里找安慰。

  许是吐槽得太投入,她离开时竟然把琴落在顾娇的院子了。

  下午,安郡王来了医馆。

  他是来复查眼睛的。

  顾娇把人带去了诊室,照例给他做了检查。她自始至终从容淡定,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出现那一晚的尴尬。

  顾娇是早释然了,她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安郡王苦笑,还真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惦记呢。

  “感觉怎么样?”顾娇问。

  “好多了。”安郡王说。

  不是客套话,的确好多了,服用的前三夜没多大感觉,第四夜开始他就发觉自己能感受到一丝光亮了。

  天知道他被这个病折磨了多久,他的任何一个弱点都可能为自己带来致命的灾祸,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如履薄冰中度过。

  顾娇点点头:“继续服药,饮食上也要改改,内脏什么的多吃一点。”

  安郡王不爱吃那些,可既然是她说的,那么他就听:“好。”

  顾娇看向他:“你染风寒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对劲。

  安郡王笑了笑,道:“夜里能见光了,一时高兴,就去院子里坐了一会儿。”

  不是院子里,是屋顶。

  这种几近复明的欣喜旁人是难以体会的。

  “手。”顾娇点了点桌上的脉枕。

  安郡王乖乖把手放上去。

  顾娇给他把了脉,收回手道:“不严重,不用吃药。”

  “怎么还有不给人开药的大夫?不用挣钱吗?”安郡王打趣她。

  顾娇睨了他一眼:“诊金,十两。”

  安郡王:“……”

  安郡王失笑:“好。”

  别说十两,一百两他也是愿意给的。

  却说庄月兮下课后从女学出来,一眼便看见自家哥哥的马车停在医馆门口。

  她柳眉蹙了蹙,哥哥是来接她的还是——

  怎么把马车停到那边去了?

  庄月兮没等庄梦蝶,独自去了医馆,这会儿医馆正忙,没多余的人手招待她,她径自往里走,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她来到那间诊室前,推开虚掩的房门,从门缝中看去,恰巧看见安郡王被讹了十两诊金后的笑。

  那是庄月兮从未在安郡王脸上见过的笑意。

  安郡王并不是个冰山美男子,可他也没笑得这般真诚过。

  他看向那个人,眼底都是光。

  而被他注视的人毫无察觉,或者说浑不在意,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庄月兮的手指突然捏紧了。

  萧六郎最近下课晚,今天也是顾娇去接小净空。

  最开心的莫过于小净空了,他第一个冲出课室,小旋风似的奔向了大门口。

  “娇娇!”

  又跑了一身汗。

  顾娇给他擦了汗:“今天乖不乖?”

  “乖!我最乖啦!”小净空一脸认真地说。

  “是吗?”顾娇牵了他的手,“今天学了什么?”

  小净空牵着顾娇的手,一蹦一跳往前走:“今天学了《论语》,还有算术!”

  “都学会了吗?”顾娇轻声问。

  小净空拍拍小胸脯:“当然啦!我又不像姐夫那么笨!”

  顾娇纠正道:“你姐夫不笨,他很聪明。”

  小净空的坏姐夫的智商严重表示怀疑。

  聪明怎么总考倒数第一?

  二人开心地说着话,穿过了街道,来到一条商铺前,走过这几个商铺,拐个弯就进了碧水胡同。

  当他们刚拐弯还没走两步时,顾娇忽然双耳一动,她一把抓住小净空,将他抱了起来,并朝侧面移了一大步!

  嘭的一声!

  一个巨大的花盆砸在了他们方才站着的地方,砸都粉碎,泥土与残花溅了一地。

  小净空睁大了眸子。

  顾娇将一手抱住他,另一手护住他的头,不让他看,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

  她冷冰冰地望着上面的窗户,语气轻柔:“没事,不小心掉下来的。”

  顾娇没去追,一路将小净空抱回了家。

  这边,顾娇回了家,另一边,在女学教了一整天围棋的太子妃也回到了皇宫。

  她先去坤宁宫给萧皇后请安,回禀教学的情况。

  庄贵妃也在。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庄母妃。”

  严格说来,她是不必向庄贵妃行大礼的,可一则庄贵妃是皇长子的生母,地位非寻常嫔妃可比,二也是庄家权势滔天,庄贵妃在后宫只差没与萧皇后平起平坐了。

  庄贵妃笑了笑。

  萧皇后问道:“过来坐,听说瑞王妃中午就走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太子妃在萧皇后身边坐下,轻声解释道:“学生太多了,下午加了两节课。”

  萧皇后能不知道是加了课?多此一问还不是为了在庄贵妃面前显摆?

  她派太子妃去女学授课,庄贵妃不愿好处落在太子妃一人头上,于是叫来瑞王妃,让她也去女学授课。

  结果呢,根本没几个人去上瑞王妃的课,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萧皇后满意地拉过太子妃的手,亲昵地拍了拍她手背:“本宫刚接到消息,说梁国使臣要到了,陛下要为他们设一个接风宴,陛下指定了你来办。”

  宫宴如果是由太子妃来办,那么接待使臣的任务也多半会落在太子的头上。

  大皇子与陛下微服江南,让萧皇后狠狠羡慕了一把,如今可算是扳回一局了。

  都是她的琳琅能干。

  庄贵妃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笑道:“原来陛下是定了太子妃举办宫宴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子妃的能耐大家有目共睹……不像宁王妃与瑞王妃,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干不了,去了也是添乱,不如安心在府里养胎。”

  太子妃的神色微微一顿。

  萧皇后闭了闭眼,隐忍着突然窜上来的火气对太子妃道:“庄贵妃过来就是要给本宫报喜的,宁王妃也有孕了。”

  萧皇后的心窝子被戳得不要不要的。

  瑞王妃怀孕也就罢了,怎么短短几天的功夫,宁王妃也有喜了?宁王妃已经是第三胎了,前两胎都是闺女,不甚得陛下器重,可若是这一胎一举得男,大皇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就更难以撼动了。

  陛下对这个长子是有十分深厚的感情的,当年庄贵妃生下大皇子时陛下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那些年废太子与柳家势头强劲,将几位非他阵营的皇子打压得喘不过气来。

  陛下的府邸连个奶娘都没有,大皇子没奶吃,是陛下亲自去挤羊奶给他。

  陛下用心养过这个儿子,因此哪怕与庄家不和、与庄贵妃感情冷淡,也从不冷落长子半分。

  庄贵妃走后,萧皇后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太子妃,让她务必为皇室诞下嫡长孙,还给太子妃赐了补汤。

  做完这些不够,萧皇后还让人将太子叫了过来,让他减少朝廷的要务,能交给手下的就交给手下,多腾出空来与太子妃生个龙孙。

  太子是孝子,当晚便撇下公务早早回了东宫。

  太子妃静静地坐在房中,桌上是一碗快要凉掉的汤药。

  “琳琅。”太子大步流星地入内。

  太子妃站起来,转身冲他行了一礼:“殿下。”

  太子上前握住她的手,满眼尽是温柔:“都说了你我是夫妻,没人的时候不许与我这般生分。”

  太子妃笑了笑:“殿下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吏部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太子道:“那些事哪儿有你重要?”他说着,注意到了桌上的药,“是母后赐给你的药吗?你怎么还没喝?都快凉了。”

  “方才太烫了。”太子妃放下手头的书册,伸手去端起药碗。

  太子忽然开口:“琳琅,你心里……是不是还没忘记表弟?”

  太子妃笑着抬起头,温柔地看向他:“怎么会?我如今已是太子殿下的人,我心里只有殿下。”

  “你不要再惦记表弟了,表弟不能让你做皇后,孤可以。”太子搂住她柔软的腰肢,“琳琅,给孤生个孩子。”

  月黑风高,烛火轻摇。

  国子监总算结束了一天的课业,萧六郎杵着拐杖回了碧水胡同。

  院门虚掩着,堂屋留着一盏灯。

  萧六郎进了院子,关上院门,插上门闩。

  等进了堂屋他才发现顾娇在等他,只是等得太久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脑袋向坐侧着,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小脸被压得肉唧唧的,左脸上那块红色的胎记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若隐若现。

  三月的夜风很凉。

  萧六郎转身关上堂屋的门。

  他动作很轻,可顾娇依旧醒了。

  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到萧六郎,瞌睡瞬间醒了,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你回来啦?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热吃的。”

  她的眼神太亮了,仿佛带着温度。

  萧六郎不着痕迹地错开视线,道:“不用了,我吃过了。”顿了顿,强调道,“是真的吃过了。”【妙】 【书】 【斋】 【妙书斋】

  顾娇的目光于是落在了他的肚子上,那认真的小模样,似乎在判断他的肚子有没有鼓起来。

  萧六郎的心里又涌上了那股陌生的感觉。

  万幸她最终信了,否则她提出我不信除非你给我摸一下,那样萧六郎可就不知所措了。

  顾娇打了个小呵欠:“那你早点歇息,明天还要上课。”

  萧六郎嗯了一声,转身往西屋走,突然想到什么,扭头问她:“要是……我考不上怎么办?我名落孙山,自此消沉,一蹶不振,一辈子都没了出息……”

  “我养你。”她毫不犹豫地说。

  萧六郎的心口又被揉了一把。

  这丫头,怎么每次都能在不经意间说出如此戳人心坎的话?

  “咝——”

  顾娇突然皱着小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萧六郎赶忙走过去,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一脸清冷的神色。

  顾娇没察觉到某人情绪上的小变化,她耷拉着两条失去知觉的小胳膊,像毫无灵魂的小木偶:“麻了。”

  萧六郎犹豫了一下,对她道:“要不要……”

  “要。”顾娇反应很快,“要按。”

  萧六郎默默做了个深呼吸,在顾娇身边坐下。

  顾娇两条胳膊都麻掉了,直接转过身来面向他。

  萧六郎托起她的一只手,给她细细地按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柔,也很规矩,最多只按到小臂。

  “还麻吗?”萧六郎问。

  “还麻。”顾娇睁眼说瞎话。

  萧六郎又给她按了一会儿,舒服得顾娇差点睡过去。

  萧六郎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将她的手轻轻放回她的腿上:“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屋。”

  顾娇:“哦。”

  萧六郎站起身起身。

  “要不我也给按按?”顾娇歪着脑袋看向他,“我手法很好的。你累了一天了,有没有头晕脑涨、精神疲惫?”

  那认真的小眼神,似乎只要萧六郎说个不字就是混蛋。

  萧六郎无奈坐下。

  “你别坐那么远!”顾娇将自己的小椅子往他边上挪了挪,开心地为他按了起来。

  起先是规规矩矩的,可按着按着就不对劲了。

  萧六郎一脸不解,头昏脑涨、精神疲倦与他的胸肌有什么关系?

  “你这里酸吗?”

  “这里酸不酸?”

  “这里。”

  “这里。”

  “这里!”

  萧六郎再次深吸一口气。

  “肩膀不酸。”

  “肚子不酸。”

  听过坐了一天腰酸背痛的,没听过肚子酸软的。

  顾娇:“哦。”

  她的小手换个地方继续按。

  按得可带劲儿了!

  萧六郎不知今晚第几次深呼吸了,他闭了闭眼,道:“……背不酸。”

  “腿也不酸。”

  “腰、腰不酸!”

  顾娇挑眉:“哦。”

  腰长得真好,有力量又没有一丝赘肉。

  顾娇咂咂嘴,意犹未尽地收回手。

  手是收回来了,可小眼神还粘在他身上。

  萧六郎被看得没脾气了:“你在干什么?”

  顾娇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流口水!”

  萧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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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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