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队列里的时候,避无可避地遇上站在前排拦路的都,又被她轻轻弹了一下脑门。和她说了一会话,再抬头去看那少年的背影,却已经找不到了。
“喏,后头呢。”正仰头找人,一个队士伸手往后一指。
我嗳了一声,侧身从人群中穿过去,走了几步,一眼看见那个少年对插着袖子歇在墙下头。他垂着脑袋靠墙站着,额前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紧绷的下半张脸。不过就算看不着,也能想象到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刚才我伸手拉他的时候,他倒是没让我尴尬,很快把手轻轻搭了上来,偏过头,不看我的眼睛。那时候他半侧的脸上一副臊眉耷眼的样子,让人想到斗败了的公鸡。
我把他颓唐的样子看在眼里,脚下顿了顿,还是走近了。
墙下的少年见有人过来,略略抬头打量,只看到一半就知道是我,又把脑袋埋了下去。
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没说什么,和他隔开半人的距离,也靠在墙上。斜眼默默打量,见他双手都塞在袖管子里,腰间也空空的,正纳闷他把刀藏哪去了,余光里就瞄到墙上斜斜倚着的长刀。
我把打量的眼光收了回来,酝酿了片刻语气,温声开口说:“斩魄刀是死神的宝贝,可要收好了。”
身旁人的袖管突然抖了一下,过了会,他在我余光里缓缓提起长刀别在了侧腰上。别好了刀,两手犹豫了一下,没再掖回袖子里,而是在半空中摆了摆,垂在了身侧。过了会,估计是手疼,两手轻轻对搓起来。
我压压眼尾,去觑他的动作。
他正揉自己的手腕,一只手掌立起来,露出磨得通红的虎口。动作间一处腕骨凸起来,让浮着筋络的小臂看着更加消瘦。我想到刚刚把他拉起来时的触感,像手里攥了一把骨头,一扯就要散架一样。没使什么劲,一抽手就把他提溜站直了。现在想来,要是我当时用上大力气,保不齐能把他直接从地上扥起来。小范围扫视一下他瘦削的身板,真不知道他方才发狠挥刀的力气是哪来的。妙书斋
瘦,太瘦了,真央又不是供不起三餐饭了,怎么把孩子饿成这样。
可能是母性使然,身旁这瘦得干巴巴的少年,让我心里突然间涌上一点保护欲。不过这感觉很快就被我压了下去——自己的日子还没过明白呢,就别上赶着给人家当妈瞎操心了,许是男孩子不容易屯膘,稍微瘦点倒也不影响他们上蹿下跳。
带着一点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我开口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歪头看我一眼,嘴里往外蹦了几个字,含含糊糊地让我听不清楚,好像是叫什么秀朝的,姓没听真切。眼下他愿意搭理我就挺好的,我也不好意思让他大声再说一遍,因此轻轻说了句我记住了,过会夸了句名字真好听,叫秀朝的男孩没出声,我俩中间的氛围又沉寂下来。
他不接茬,我有点尴尬,正想再找点话说,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自报家门。虽然觉着他既然挑了我下战帖,起码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但是两个人眼下才算是正式认识,总要互相交换一下名字,没得让人觉着我失了礼数。
于是我又扭过头,说“瞧我这记性,忘了先自我介绍了。我叫……”
“滕世理,”那个男孩把脑袋抬起来一点,接了我的话茬,“我知道您。您的名字……也很好听。”
自己先前的赞美让这小子一拐子抽了回来,我近身接了这么一记直球,一时还有点愣神。
再扭头看看那男孩抬起来的侧脸,感觉他耳根子还带着点红色。我起先以为他是心里还难过着,才不想见到我的脸。现在想想,可能是他打从入队以来天天和一群男孩睡惯了通铺,还没怎么和队里异性打过交道,我突然这么近身搭话,让他觉着自己被唐突了。
脑子里这么一编排,就觉着说得通了,于是接下来的谈话终于变得轻松起来。抛却先前的刻板印象,其实这男孩算得上很好相与。只要我抛出了问话,他必定好好回答,虽然眼睛还是不愿意看人,但是嘴上倒是一点都不敷衍。
就这么靠墙聊了会,前头不知是谁低低喊了一声秀朝,那声音和秀朝如出一辙的嘶哑,听着也像是个少年。身旁人抬头应了一声,和我道个别就上前去了。
正好这会前头的赛事也结束了,满屋子人又该排着长队涌出去了。都没来找我,估计是以为我和新人还有话要说,就先走了。我放眼看看前头攒动的人头,也懒得再拨开人群挤回去寻她,干脆往队伍尾巴上一补,跟着人流出去了。
来的时候规矩,走的时候队伍就散漫了,一群人混在一处,互相不知道彼此是哪个番队的。
出门前抬头看看天色,当空的太阳升在人正头顶上,现在已经到午休的点了。一番队外头的夹道上全是人,清一色的死霸装夹在白墙间,以当门的路段为界分成了东西两拨。
我抬腿跨出门槛,也混入其中。
被裹挟在人流里,正专心走着路,忽然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听那熟稔的叫法,估计是队里年纪相近的熟人。
“世理姐,什么时候也跟我切磋一下刀法,太久不练刀都要钝了,就等着你赐教呢。”先前提醒我“有人找架打”的那个男队士从后头赶上来,弓着腰偏过头和我搭话。
话音还没落,从后头扒上来一条壮实的胳膊,擦着他的肩头扣在他脖子上,直把他勒得矮下去一大截。
动手锁喉的人开口说话了:“再贫嘴,等会世理姐直接把你一刀抽回宿舍。”
被勒得一时失声的高个青年来了劲,扥住背后人作祟的胳膊就上手去拧。两个人你扯我我薅你,边走边打闹起来。
我看着身旁两个大个青年像小孩一样扭打在一起,被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要抽,就把你俩一块抽回去。我最近闲得很,要找我当陪练,我随时奉陪。”
人多灵压杂,就算熟人在附近也一时分辨不出来。若是个感知力旺盛的死神,裹挟在这样密密匝匝的人群里估计头都大了。正想着,我突然若有所感地回头,正好身后拍来一条胳膊,搭在我左肩上轻轻摇撼了两下。
原本正和我有说有笑的两个后辈见状,吹着口哨往前跑没影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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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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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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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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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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