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从西天边飘过来,西流魂街想是已经下雨了。等一下海燕要是回来,就是从西面的白道门回来,他一向与一贯坂兕丹坊交好,就是绕上点远路也要从他门下过。
我百无聊赖地等,上一次像这样等一个人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漫长的康复期已经让我学会了忍耐无聊。我摸上腰间的斩魄刀,像之前困在病床上的每一次一样满怀期望地握上刀柄。
我的呼唤再一次石沉大海,掌下的刀具依然维持着死气沉沉的原样。
未始解的斩魄刀造型秀气有余威慑不足,缠绕着米白绷带的刀身仿佛一用力便会折断。而它确实在半年前折断过,原因尚未可知,或许等我重新与刀魂建立联结,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我的斩魄刀在未始解时与普通浅打别无二致,甚至始解之后也不会有任何形态上的改变。但就算将这把刀扔进浅打堆里,我也能准确无误地拿起它,这一点我确认无疑。它的力量所在,从来不凭借于花哨的形态。
知晓这把刀的攻击方式的人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不是因为我有意隐瞒,而是平日里的任务不够凶险,这把刀以其人之道还至于其人之身的能力难以显现。
轻轻抚过刀身,我不无遗憾地想,被打碎后脑壳的损伤本该足够那只虚喝上一壶,谁知先倒下的竟是我。不过事到如今再去编排也都是马后炮了。
雨下起来的时候海燕回来了,在他拐入十三番队大门的同时我认出了他的灵压。如果灵压有颜色,志波海燕的灵压颜色一定像是日轮花,温暖又富有朝气,滚烫得就像他这个人。
雨势越来越大,在他瞬步到我面前的间隙里雨声已经响得连成片。
面前的男人一头黑发湿透了,却还是支棱成刺猬一样的形状。虽然看起来扎人,但我知道这头发的手感相当不错。
他咋咋呼呼地扬起手,作势要拍上我的肩膀,我做好了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的准备,但他的手掌落下时只是轻轻地按了按。我心底突然涌上奇妙的想法,这样的手掌要是落在后背上,会变成一个拥抱。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起码要趁机多休息十天半个月呢。”他很快把手收回去,一面拧死霸装袖口的雨水,一面上下打量我。
“这不是挺精神的吗,你回来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他看着我笑起来,大方地露出齿列。我在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咧嘴笑了很久,或许是从海燕出现那时开始,又或许是在感应到他的灵压开始,他的情绪总能轻而易举地感染旁人。志波海燕其人实力强大天性却温柔,身边从不缺像我一样憧憬他的人。
许久没见到他这副没烦恼一般闪闪发光的笑模样,我竟还有些恍惚。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顺理成章。
他当然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从善如流地带着我穿堂而过,轻手轻脚进了一趟雨乾堂,又轻手轻脚出来。白纸黑字地销了假,我算是重新回到了十三番队任上。
我看着他干着副队长的活计也如鱼得水,心里也不由得赞叹一句浮竹队长好眼光。要做十三番队的副队长,任劳任怨又能力过人的志波海燕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有可靠的左右手相助,浮竹队长病也病得安心——放在从前,队长可从没有大早晨就躺下歇息过。
走回廊下,檐外的雨比先前更急。十三番队藤黄色的屋面同米白色的内墙在雨幕里混做一处,隔着一层雨帘,瀞灵庭本就单调的颜色变得更加暧昧模糊。
晨训的队伍已经遣散了,十三番队里隐隐热闹起来,上司和气,下属也多少活泼些,同僚们的脚步声在延伸的木地板上踢踏作响。
檐外的雨丝斜飞进来,走在外侧的海燕却似浑然不察,扭头对我说:“休息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天,再放你一天假。等雨停了你要回宿舍还是回家?待会我闲下来了,可以送你一程。”
我斟酌片刻,暴雨天没有扫洒屋子的心情,封闭半年的宿舍也就没法落脚,于是跟他说回家。
我又向墙边贴了点,给他让出位置避雨,他会意地靠近一些,还是与我隔着两拳的距离。
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我们一路走进会客厅。十三番队由于队长常常身体抱恙,席官们与队长不设在一处办公,会客厅久而久之成了席官的办公室。屋内没有人,想是都在四处奔忙。
我在暌违已久的长沙发上坐下,海燕背对着我沏茶。死霸装湿透的袖口被他挽起来系在肩上,露出两条精壮的胳膊。乍一看像是真央灵术院练习挥刀的学生的装扮,但细看又知道不然,因为学生没有这样肌肉虬结的手臂。
他把茶杯放在我面前,交代了两句就回到桌前坐下,身为副队长并不清闲,巡逻交班后仍然有队务需要处理,我和公务脱节已久,自知帮不上忙,安静的歇在一边当壁花。
杯盏中有热气升腾,白雾扭曲了一小块空气。我不喜欢喝热茶,也嫌杯子烫手,只是维持放松躺着的状态盯着茶杯。雨还在下,我在无言的环境里困倦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连绵的雨声已经停了。面前的茶盏应该早已凉透,我活动着筋骨直起身,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一边的海燕出声招呼我,问我要不要现在出发。
于是我们又并肩上路,在出瀞灵庭前没有用瞬步,只是快步行走。他从不享受飞檐走壁驭电驰风的快感,我也一样。
雨后空气清新,瀞灵庭的屋面被雨水浸湿,从藤黄染深成红鬱金。有积雨从檐上落下来,敲在石板路上连成脆响。我盯着脚下的路面,谨慎地避开水坑。一路上没怎么闲聊,却也不觉得不自在,经年累月共事的经验养成了我们的默契。
过白道门出了瀞灵廷,很快到了我居住的区域。
说是家,其实只是居所罢了。我在很多年前有过家,那是在初到流魂街时与几个整组成的家庭。一家人中只有我能感受到饥饿,也只有我活到了今天。
正走神时,发现海燕引我到了一家常来的饭馆,他还是端着那张潇洒的笑脸,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吃了个半饱。
“哎呀,从早上开始就在工作,我早就饿了。你也一样吧,滕?”m.miaoshuzhai.net
他抬手掀开了饭馆绀青色的门帘,错身走进去。我这时才发现他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死霸装,只有左臂上捆缚的队徽还带着一点湿意。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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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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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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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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