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我发出一声轻哼,想挣扎着坐起来。
往旁边一看,月无忘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的躺在另一张床上。
我被惊的捂住嘴巴,赶快跑到她床前,掀开被子看看受伤了没有。她被换上了一身藏蓝色的棉布衣服,白皙的手臂上是密集的一道道的伤。
我不敢想象,在我昏迷那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窗外园子里的草高高的长着,阳光和煦地照着一颗果树,空气里的清新味道取代了浓厚呛人的烟火。
她拼命地带我们逃离了死亡。但是现在却倒在这里不省人事。我坐在床边握着她温热的手,眼泪砸落。
“唔……你醒了。”一个阿婆端着一盆水走进房内。
这是否是月无忘找到临时落脚点呢?还是,我们发生了不幸,被好心收留了。
“那个……请问?”我站起来向她询问。
“哎。”那阿婆慈祥的在空中向下摆摆手,示意我坐下。
“你们那三个人,上城里请大夫去了。”
那三个人?我一思索,大概说的是王叔、小王和老李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阿婆了。”
“那她……”我担忧地指指床上的月无忘。
阿婆面色有些凝重:“一会儿等大夫来让看一下吧。”
我握着月无忘的手又紧了几分。如果月无忘有任何闪失,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阿婆,这里是哪?”
“这里是雍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叫平宁村。”
“那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阿婆听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似的:“是喽是喽,来的时候你还昏着呢,也是可怜噢,好好的一家子被土匪搞成这样,除了你呀,你们几个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
我心里泛起一阵又急又尖锐的疼痛。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于黯然,阿婆安慰我道:“没事的小姑娘,阿婆这里可以随便住,等你们都养好伤安顿好了再走,活在乱世,大家都是互相照应的。”
天渐渐黑了,王叔他们还是没回来。阿婆已经在做饭了,我心里焦躁,将月无忘的脸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我想起与她生活在明夜公馆的每个日夜,想起这个人的胸怀天下,想起她对我的渴望的了解,想起她对我的那些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心的温柔,想起我对她的思念,想起那个吻。
原来她早就悄悄地潜入了我的心。
即便嘴上永远说的是明晃晃的利用,但在攸关性命的选择中,这个人在我和她之间,选择了我。假使月无忘对我真的是爱情,在她放弃我之前,我便不会再离开她了。因为任何人都不该辜负这沉默又珍贵的爱意。或许动心就是这样的简单,或许这个人就是我的良人,或许……我也可以爱着她。
阿婆送进来一盏油灯,我站起来活动下有些僵直的身体,从里屋走出来,跨出木质门槛看外面。
这个阿婆的家应该是处于平宁村的边缘地带,向村内看去有几扇窗中透漏着火光,隐约有几声犬吠,空气中弥漫着煮烧饭食的气味。向左看去是一条暗黑的河,被一盏小吊灯照亮了一片水域,河水哗啦啦地流淌着。
突然有人声近了,他们的手里的电灯先是晃着桥边的树影,然后那几个人拐过弯来,向着村子这边来了。
“王叔!老李!”
我看清了来人后,赶快向他们招手。
“哎,二小姐。”王叔紧皱着眉头,然而望向我的目光中却带有着一丝我难以理解的情感。
是亲切吗?还是什么?
我向后一瞅,小王扶着一个穿着黑布长衫拿这个木箱子的人。这大概就是给月无忘看伤的大夫了。担心着月无忘的伤情我也没有多想,赶紧就引着王叔他们一行人来到月无忘的床前了。
“唔,有点发热了。”大夫用手抵了抵月无忘的额头。
“身上的创口可处理了?”
“皮外伤小姐在昏迷之前已经简单包扎过了。”王叔对大夫说,“最严重的是左腿的伤。”
大夫把被子褪下一点:“我看看。”
我看见月无忘左腿上赫然肿起一大块。青紫色的伤在她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更骇人了。
“这是伤了筋骨了。”大夫摸着骨相判断道。
他翻着药箱,拿出两个小药瓶。“这两瓶药给她紧急退烧一下。养身子的方子也开给你们,你们一会儿送我回去就在城中宿下,等天亮去我铺子里抓药带回来吧。”
“哎。”王叔答应着。
“现在我给她正骨。”
大夫按着月无忘的腿寻找方位,手下突然发力,咔嚓一声骨响,月无忘在昏迷中挣扎着发出一声极其疼痛的闷叫,我抓着她的手,她的五指死死攥住我,握得我生疼。www.miaoshuzhai.net
“大夫,她好了吗?”我焦急地问道。
“取两块木板夹着吧。一定不要动了。好好养伤。”
“谢谢大夫。”我忙向他行了一礼。王叔和老李他们送大夫回去了。只留我和小王在里屋中。
“小王,月无忘怎么会伤成这样?”我在床边坐下,问立在一面蓝漆木柜前的小王,他脸上也带着几道暗红色的伤痕,袖口露出的手上缠着绷带。
“二小姐,我们的宅子一直被人盯着,所以小姐刚抱着你上车我们就被八环党的人追击了。开到这附近时,路途崎岖车子翻了,我们有些功夫在身上能好点儿,但小姐为了护住您,用身子硬抗的撞击,所以才搞成这样。但是也多亏我们滚下了山路才得以逃脱。”
原来是这样吗。是为了我。
月无忘,你原来可以这样舍命对待一个被你当作工具的女人。一豆灯火摇摇曳曳,喝下退热药的她面色恬静,我想,等她醒来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关于我们之间的种种。
“二小姐,现在恐怕八环党占领的各大城市已在通缉小姐了。”小王看看了那阿婆不在身边,凑到我耳边悄声说,“我们跟这阿婆交代的是我们是一家人,被土匪绞了宅子,逃到这里来了,我爸爸是父亲,小姐、您和我是姐弟,老李还是保镖,你不要说破,更不要透漏了小姐的姓名。”
我紧抿着嘴点点头。
乡下条件没有那么好,阿婆和我们睡在一间,当夜她还在劝我,一切都还可以重来,我的心里因为她说的话暖暖的,又因为疲惫迷迷糊糊就和衣睡了。次日在鸡鸣中惊醒,阿婆已经出屋做饭去了,我赶快跑到隔壁床摸摸月无忘的额头,所幸温度已经降了不少。
屋外响起骚乱,门被叩了几下。
“进。”
王叔手里拿着摘下来的褐色沿帽,闪身进来了,又小心翼翼地关好门。
“二小姐,委屈了。小王应该和您说过了,在这期间,外人面前您得记得叫我一声父亲。”
“不委屈的,王叔,你本来就是我父亲的年龄了。”我略微笑地答道。
“月无忘…姐姐她好像好点了。”我看着月无忘道。
“我们买回来药了,已经放厨房煎上了。”王叔点点头,手支着宽大的袖口挥向屋外。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算起来月无忘至少已经昏迷一整天,可不要出什么事了。
刚才只顾着说话,我发现王叔还恭敬地站着,赶快指了指旁边的几个凳子:“王叔,你快坐。”
“小姐本身福大命大,二小姐您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王叔搬过一张木板凳缓缓坐定。
“另外……”静谧了大概有片刻,王叔的手捏了捏衣襟,迟疑地开口道:“小姐如果还记得还有二小姐您,一定会想要尽快醒过来的。”
他的话让我心里充满了惊诧的甜腻,我忍不住问道:“王叔……这怎么说?”
“二小姐,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我跟了小姐很多年了……七/八年前,差不多小姐像您这么个岁数吧,我就跟着小姐了,小姐对我诚心相待,所以很多事情我都知道。”
“以您与小姐的亲密程度,大概也对小姐的身份有所知晓,大年三十那天那军官来,不用问我也知道小姐一定是已经知道了大业将成。”
“可是小姐自己呢?小姐本身也是个年轻的女娃娃啊,这些年受的都是什么苦,老夫……老夫的女儿若活下来差不多也像小姐一样大了。”
“小姐心有大志,但是我知道,从大局已定,小姐那时候已经觉得……”王叔伸出一根手指指指天,脸上的表情苦涩:“再活在这世上,没意思了。”
“送走您之后,小姐仿佛比您来之前更消沉了,在书房待到很晚,用餐也用得少了,那时我才发现啊,二小姐您来之后小姐比以前笑得时候可多多了。”
“那天晚上……您能回来,老夫对您真的刮目相看,后来本来铁了心打算就此死去的小姐抱着您从二楼下来时,我就知道,您对小姐来说,也已经不是一般的重要了。”
“所以……”中年男人的脸已经稍显出老态,王叔的眼眶有一点点发红,“你们主子的决定老夫不该参与的,但是就当王叔求您,请一直留在小姐身边吧。”
我想月无忘与王叔之间的情分大概已经超越了主仆,我笑中带泪地向他保证道:“王叔您放心,打我我也不走呐。”
“呼……”王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慈祥地笑了:“宝阿婆也煮了饭了,二小姐您快出来吃吧,我们也给小姐留一份,也许下午就醒了呢。”
“哎。”我给月无忘掖了掖被角,跟着王叔到外屋去了,轻轻地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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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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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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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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