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监余光瞥向站在廊下一脸茫然的华琬,既然两院都争她,她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终归是在朝中多年为官的臣子,徐司监朗声笑道:“两位坊主稍安,千万别伤了和气,文思院、凝光院与我而言,就是手心和手背,我是半点都舍不得委屈,不过今儿这事真由不得我做主,既然那位工学堂学生这般优秀,理当问问她的想法不是?”
罗坊主颌首认同:“徐司监所言甚是,自该询问了学生的意见。”
华琬是她慧眼识珠送入工学堂的,后又交由她师父亲授,让华琬选,结果不用猜了。
大司成将华琬带到罗坊主与任坊主跟前,颇为严肃地问道:“文思院与凝光院的坊主同时看中了你的制饰技艺,你决定去哪一处。”
斋舍附近仍挤满了学生,先才对华琬冷嘲热讽的现在都闭上了嘴,只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进文思院和凝光院难如郎君考进士,偏偏进了任意一院都等同于跃上小龙门,皆能令她们欣喜若狂了,现在两院竟然同时看中一位被责入置物房反思的女娘,还任由她挑选?
她们并未看到华琬制的耳饰,只猜测华琬是否有甚妖术,将坊主们迷惑了。
华琬抬头直接看向罗坊主,咧嘴一笑,就要说出去凝光院时,任坊主又开了口,“还请问罗坊主,这名学生去了凝光院后,不知是入那制艺坊还是琢石坊呢?”
“自是我制艺坊。”罗坊主仰首不以为然地说道。
“先才你也看见了,这位学生制的耳饰上有一对白玉莲,玉雕工艺可谓上乘,去了你制艺坊,岂不可惜了她的琢玉技艺。”
说罢任坊主看向华琬,“文思院的情况与凝光院不同,同一件器物会需要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材料,若你到了我三坊,可将你的所有技艺融入到一件器物摆件中,除了玉雕,还可能有骨雕、牙雕甚至砚雕、根雕,你可以多想想,考虑清楚了再回答徐司监。”
华琬柳眉微颦,极认真地同任坊主说道:“可学生不会骨雕、牙雕甚的,只会制首饰。”
“呵呵,有甚是天生便会的,便是这首饰,也是因为有人教你你才会,若你来了文思院,凭你的天赋和心性,用不了多久,即可在牙雕、骨雕等工艺上有极高造诣。”任坊主坦言。
华琬还真的埋头想了想,她确实对牙雕甚的很好奇,可陶婶娘告诉她,她是要向罗坊主报恩的,绝不能当忘恩负义的小人。
华琬再次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说道:“学生想去凝光院,想跟着罗坊主制首饰。”
任坊主一听这话,面上登时现出极痛心和惋惜的神情,抬手扶额看天,连连摇头叹气,“小娘实是不懂事,将来怕是要后悔哟。”
罗坊主对华琬坚决的态度很满意,讥讽了任坊主两句,“辛亏没被人哄骗了去,否则将来才是真真要后悔。”
任坊主锲而不舍,“小娘子,有朝一日你离开凝光院,我们文思院的大门还将向你敞开。”
徐司监听言,未免任坊主与罗坊主又起争执,忙说道:“如此,我先恭喜凝光院收到一名好匠师了,还有许多学生等着看名录,事不宜迟,还请吴院使快快拟了出来。”
吴院使带着凝光院的两位坊主躬身应下,正要离开,罗坊主眼前忽然闪过先才斋舍内四名女娘寻找耳环的情形。除了华琬外,她选中的人里有一位是与华琬住同一间斋舍的。
技艺重要,可品行更为重要,否则将来很可能惹到祸事,将火烧到她身上,甚至烧至整个凝光院。这般罗坊主心里不免着慌起来,上前附耳同吴院使说了两句。
吴院使虽有不耐烦,但仍照了罗坊主的要求转身道:“还请此间斋舍的四名学生随我们去一趟大司成的工事房。耳环忽然不见,实为蹊跷,是华琬本人不慎掉落,还是谁故意为之,尚不知晓,我们不能招一名行为不端的匠师入凝光院了。”
行为不端的匠师自不是指华琬,而是谢如英、王芷蓉、林馨中的一位。
“理当如此。”徐司监与任坊主皆赞同。
林馨吓的面色大变,两步上前抱住华琬胳膊,哭丧道:“阿琬,我真的不知道耳环为什么会在我的床榻上。”m.miaoshuzhai.net
因为入凝光院一事已定,华琬心里石头落地了,故镇定地安慰林馨:“馨姐姐,别怕,我会站在你这边,替你解释的。”
“嗯,阿琬,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而你是我最在乎的姐妹,你一定要相信我。”林馨眼泪都快掉出来,她本也生得可爱俏丽,这会梨花带雨的模样由不得人不心疼。
罗坊主目光在几人面上流连,除了已经吓得哭哭啼啼的林馨,谢如英是一脸坦然,王芷蓉则慌张地左右张望,华琬面带难色,一直拍抚安慰林馨。
看来华琬和林馨的关系确实极好,能在工学堂里交到好姐妹可不容易。
四人前后脚进了工事房,合上隔门后,罗坊主面无表情地直接问道:“是谁将耳环藏起来了。”
见无人答应,罗坊主看向林馨:“那耳环是在你床榻上找到的,你不想辩解两句。”
“我,我……”林馨哆嗦着嘴唇,一时被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华琬主动说道:“罗坊主,学生相信不是馨姐姐藏的,若真是馨姐姐,她怎可能那般傻地将耳环藏在自己床榻上,等着人去把她揪出来呢。”
林馨感激地看向华琬,忙不迭地点头。
王芷蓉在一旁深深吸了口气,因为紧张和心虚,嘴角牵起的弧度有些儿扭曲,“罗坊主,眼见不一定为实,这事儿说不得就是华琬为了得到您注意,而自编自演的。”
王芷蓉其实是满心疑惑和恐惧,她藏起的耳环被挪了地方,还那般容易被寻到,说明有人知晓了她做的事,只这人到底是谁?
只要想到有这样一人存在,王芷蓉就脊背发凉,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华琬惊讶地看向王芷蓉,她最怀疑的就是王芷蓉,不料王芷蓉还反咬她一口。
工事房登时陷入一片静默,每个人面上的神情皆不相同。
因为华琬对文思院的拒绝,任坊主成了此事的局外人。
此刻任坊主闲闲地靠在曲足花架旁,满眼兴味地欣赏这场闹剧。
斑驳的光影落在任坊主的石青色流云长直缀上,光芒刺眼,谢如英闭了闭湿润的双眼。
稳了心神后,谢如英朝华琬走了一步,终于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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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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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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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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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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