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第四学年的体质测试后,我在球场旁的长凳坐下,打开背包拿出保温瓶,有些脱力的手一时竟拧不开瓶盖,不禁有些丧气。旁边一只手斜插过来,把水瓶一扭就开了,正当我刚说出一个“谢”字的时候,他仰头就着湖蓝色的水瓶猛灌了两大口,汗水顺着锁骨滑入运动衫。
“谢了。”他抹了抹嘴,懒洋洋地说,“还有一些,拿去喝吧。”
“不客气,”我抑制住口吐芬芳的冲动,接过来盖好后放回背包,“就当作是昨天帮我删帖的谢礼吧。”
“一点白开水当作回礼,这么小气的吗?好歹泡点枸杞吧。”他不满地说道。
眼前的这个养生男孩叫做越海,是我高中时期很长一段时间的同桌,当时作为班上恶名昭著的刺头,被班主任以“一帮一”的名义一厢情愿地安排坐在我旁边。
这项名为“阳光雨露”的班级改革在班主任看来可谓用心良苦,不仅可以先进带动后进,还能通过类似天帝拆散牛郎织女的雷霆之举消灭早恋苗头,让某些同桌情侣提前感受异地(异桌)对感情造成的毁灭性打击。
不过令如临大敌的我倍感意外的是,这位话题王者比我的前任同桌要省心不少。那位女生酷爱在老师讲解知识点的时候发呆,然后在老师讲完后马上问我刚刚讲了什么,完全不在意我是否会因此听漏老师接下来讲的要点,一度让我烦躁不安。
而越海则是整日在我旁边安然入眠,像空气一样没有存在感,这种宁静祥和的学习环境简直让我感激涕零。
我对他究竟是参与黑帮激情火并的不良少年还是在不为人知的夜晚拯救世界的“普通男子高中生”毫无兴趣,只要不打扰我的学习便万事大吉。我们之间的日常交流仅限于借课本和文具,不过鉴于他出人意料地拥有借完他人物品后会记得及时归还的人设,我在心里还是给他加了五点好感度。
每周五下午的最后一堂课被定为互助补习时间,越海在瞅到老班不见之后就如忍者一般无声无息地遁走了,于是我开始非常愉快的自习。
在众人身心逐渐骚动起来的放学前夕,提前下班的班主任在后山路上逮到了提前放学的越海,并勒令后者必须做完今早本该上交的作业才能放学,否则就放大招召唤家长,而自己也以身作则地去办公室加班批改学生试卷。
下课铃一声令下,被禁锢了一星期的住校生们纷纷提着大包小包奔向自由的周末。我在此时收到了父亲的短信,由于公司加班会晚一些来接,只好先去食堂吃晚饭然后回教室等待。
刚做完一页《五三》,就看见越海破天荒地回了教室,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我旁边坐下,从书桌里掏了半天,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试卷开始写了起来。
夕阳渐隐,天色将夜,喧嚣声逐渐远去。我写完数学和外语的作业,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一丝烦躁。提着一大包行李不方便在校门干等,打个电话去问又怕父亲正在开车或是加班正忙,心里搅成一团,只听见“啪”地一声,一支笔旋转着落到地上。
趁着越海弯下腰去捡的工夫,我快速瞥了眼他正在做的题,“解”字的冒号被戳得一大一小,像瞪着眼一脸茫然的傻样。
待他直起腰,我轻咳一声,假装不经意地说道:“你在做的这道题今早讲过,是有点绞,你可能没听清楚,是这样解的……”我拿了一张草稿纸,在上面画了起来,BlahBlah讲了几分钟,抬头却看见越海正半张着嘴看着我。
你看我干嘛,看题啊!我莫名想起了数学老师的口头禅,在内心腹诽道。
“那这一道呢?”他和我对视几秒后,把卷子向我移近,指了指下面一道。
所有题解答完毕后,他刷刷刷地快速写着,再不复刚刚闲着只能转笔的滞涩感,而我深深感受到了为人师表的心力交瘁。
写完后越海拿着卷子快步走了出去,应该是去办公室找班主任。
我趴在窗户上遥望夜景,考虑了下通往校门的两条路:车行道灯光微弱,晚上几乎没有准入车进入;步道弯弯曲曲,且最近总有一个流浪汉在那边睡觉。还是请父亲在门口停车后过来接下我吧,我丧气地想,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打车回去。
背后传来脚步声。我回过头,只见越海把我的行李包甩到肩膀后反手拎着,对我很普通地说了声:“走吧。”
“什么?”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怕黑吗?”他比我更加莫名其妙,“刚刚一直在看外面。”
“我没有。”我立即反驳道,“我自己走。”
“哦,那就同路吧,”他摇摇头,拎着我的包开始往外走,“切,女生。”
幽静的行道树下只余夏夜的蝉鸣和运动鞋踏在水泥路的脚步声,我看着越海后脑勺上凌乱的深棕色卷毛,一股不可思议的奇妙感像碳酸汽水里的气泡一样悄无声息地不断上涌。
我突然想起来,他回家应该走后山那条路。
···
就这样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契机,我和他渐渐熟了起来,并且惊讶地发现,原来我和男生也可以有一些共同语言。
不过偶尔我还是衷心地希望他不要太不把自己当外人,距离产生美还是很有道理的。
在一周硕果仅存的没有被主课老师“借用”的美术课上,我写完了当天的作业,在教材里套了本漫画看得全神贯注,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只罪恶之手伸了过来,一把捞起了我的精神食粮。
“你在看少女漫画吗?”他若无其事地翻阅起来,末了还惊叫一声,“怎么是俩男的抱在一起?”
我感觉气血上涌,探身一把抢回漫画,塞进书桌里。只是我们的喧哗到底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被“请”出了教室。
拜他所赐,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罚站。在我一脸怨念地瞪向他的时候,这货居然对自己的罪行一无所感,还拧紧眉头不可思议地诘问道:“居然喜欢看那种东西,你有病吗?”
我们之间的冷战只持续到次日。失踪一下午的他在最后一堂互助补习课上右臂缠着纱布地回来了,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很平常地问我下午讲了些什么。
放学临走前,我还是忍不住对他说:“别再和校外那些人混在一起了。”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逾越了边界。
“没关系,反正我是不良少年嘛。”他移开视线,满不在乎地说。
我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实在多事,又忽然想起我们昨天的恩怨还没了结,于是不怀好意地说:“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话,那你可得注意了。”
“啊?”他没料到我还要撂狠话。
“还记得昨天那本漫画的内容吗?再和校外的人鬼混,小心自己进医院的肛肠科!”
···
后来我听说,他这次打架受伤不是又中二病发作寻衅滋事,而是为了救郁唯,我的前任同桌。
这是一种奇特的认知体验,像冲破了刻板无趣的现实与当时畅销的青春疼痛文学的次元壁,让我在惊诧之余有些莫名的兴奋。
虽然越海属于各科成绩中只有高考不考的体育还算拿得出手的莽夫,也没有取个“毒药”、“龙日一”之类霸气外露的言情男主角高亮名字,但凭借着他那在渝州这片地心引力作用格外突出的土地上出类拔萃的一米八高个儿,以及杀马特发型下露出的尚为可观的相貌,还是常常荣登女生八卦消息的C位。
郁唯在话题度上也是不遑多让。她上学期转到我们班,据说是因为和楼上原班的同学闹了很大的不愉快。她搬到隔壁寝室住下后很快便改成了走读。
她像是校园剧中常有的角色。肤白腿长,样貌不如何出色,但很会修饰自己。在清一色土不拉几的汗衫运动服牛仔裤中间,独她穿着将将过膝的黑色裙子和精致的小皮鞋,长发飘飘。说话虽语带三分娇嗔,但其实跋扈自我,是个典型的在男女生群体中人气截然相反的女生。
自英雄救美事件之后,郁唯下课后常常在后门等越海一同去吃饭,在人群间隙露出一角黑色裙摆。每每此时我便感觉有视线停留在这里,因而在心底不停地催促旁边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赶紧出去。
严格来说,我对她没有恶感,甚至觉得她比某些爱传她坏话的人要更加率真。虽然对他们的关系有点好奇,但我并不打算诉之于口。后桌的女同学悄悄告诉我说,郁唯的父亲是一个军区的师长。我不知有几分真假,只是在心里玩笑似地想道:大小姐和坏小子,这部狗血剧我给满分。
夏至那天,我抱着从班级收来的一大摞作业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越海不知从哪个旮旯窜出来,把这堆负担抢着接过去,一边走一边吞吞吐吐地我问明天周五有没有时间。
“知道吗,我这次月考居然上升了三百名。”在我谨慎地表示疑惑后,他突然扯了句题外话。
我向他这次史诗级进步表示礼节性的祝贺,没提自己这次下降了几十名。
“所以……呃,明天我请你去夜间场的游乐园玩怎么样?为了,为了感谢你。”他越说越流畅,“我打听好了,下午老班请假,我们可以第二节体育课就走,反正第三节也是自习。”
“不用了,我要写作业。”我试图把班级作业拿回来。
“那也成,我们放了学再走吧。”他把作业举到自己右侧,让我拿不着。
“我是说,不用感谢我。”我们是朋友这句话好像有点太肉麻,我按捺住没说,“我周末有事,周五要赶紧写完。”这句话其实是在撒谎。妙书斋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说:“明天是我生日。”
“对不起……”我在不知所措的慌乱中有点隐秘的欣喜,这是第一次有男生约我出去玩。“你女朋友不陪你去吗?”
“女朋友?谁?”他一副迷茫的表情不似有假。
“还能有谁,黑裙子啊。”我尽量放低音量,谁知越海却突然抬高声音看着我说道:“什么黑裙子不黑裙子,参加葬礼吗?”
“你可小点儿声吧。”我使劲拽回了作业,没好气地回道。在这个转头和说话的瞬间,我越过他的肩头看见郁唯站在走廊岔道那边的阴影里,不辨表情。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然后就像漫画跳转到下一格,我和越海已来到教师办公室门口。完全在状况之外的越海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凝眉肃穆的表情,搔了搔脸颊,最终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觉得蓝色挺好看的。”作为当日对话的结语,他掩饰性地说。
···
翌日的体育课,我在球场旁边的水池洗手时,看见越海和郁唯有说有笑地走过通往校门口的步道,心里还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是滋味。
我注意到越海抬起头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连忙低下头假意继续洗手。凉丝丝的水流冲刷过被排球砸得红彤彤的手臂,酸痛的感觉似乎通过四肢涌向心头。
过了小半分钟我才微微抬起头,果然已看不见他们的踪影。在出神之际,有同学小跑过来,拍拍我的肩说:“开始了,轮转到你发球。”
我甩了甩水,把恍惚也一并丢开,“来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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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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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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