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背露肩的靓丽身影中,有的正在往头上涂抹洗发露,有的正在冲洗头上的泡沫。
魏雨辰起床后返回二楼,拿了洗刷用具,先接了一杯水,在走道的那个窗户那里蹲着刷牙,等人群散去才拿出一小袋洗发露,用凉水洗头。
他把洗发露在头上胡乱地一摸,水一冲,用毛巾胡乱地一擦,便急忙地下楼,跑着赶上宋史,闵成,潘勇几人,边甩动着头发,边跑向教学楼。
几人跑着跑着慢慢分开了,魏雨辰跑到班门口时,教室外的走廊已经站了几个人,他心里有点害怕,看到站着的是李翔他们几个,明白站着不是因为迟到,而是外出包夜。www.miaoshuzhai.net
他犹豫了下,站到教室前门的门口,站直身体,举起右手喊了声:“报告。”
苗风瞄了瞄门口,给了通行令牌:“进来。”
魏雨辰进班,看到了黑板上的字:迟到:潘勇,刘沛,魏雨辰......
于是他自觉地从衣兜内掏出一块钱,让刘沛递给值日班长:“递给尤月玲。”
他迟到的钱。
缴了迟到的费用后,他翻开课本开始背书之前,还不忘抖抖那还湿着的头发。
下了早自习,他拿了水杯,随机地跟在一群人后面,有时跟在以班级第一元页为中心的那群人后面,有时跟在以窦峰为中心的人群后面,有时跟在翟卫那群人后面。
跟在哪群人后面全看心情和出班时碰上谁。
没有固定,没有规律,全凭心情。
每次,他跟在人群后面,像是一起的,又保持着距离。时而微低着头,时而紧皱眉头,冥想人生这件大事。偶尔他也参加一下所跟人群的谈话,谈笑一下,再次回到自己的世界。
长久的相处中,其他人早已经习惯如此,对此并不大惊小怪。
今天他跟的是翟卫他们身后。走到操场的时候,他故意地抬起双眼,直视着刚刚升起的太阳,一边走一边思考人生。
方向对他来说似有似无,一会儿他突然想通了,心里有了方向,周围明朗起来。一会儿,他又陷入了迷茫之中,一切又变得模糊起来。
只是他的心里很确定,那就是要考上老淮中,不知从何时起它成为了他的一个明确目标。而其他事情以它为中心向外扩散。
————
“帮我接一下。”
“还有我。”
课间,翟卫要去接水时,从班内接过一个个杯子,收过一声声谢谢。
“我也去。”魏雨辰拿起自己的水杯跟了上去。
走到水房前,他看着翟卫手上那两串叮叮当当撞碰作响的水杯,问道:“拿几个就好了,干嘛拿这么多,回来时拎着这么沉!”
每次去接水,翟卫总喜欢在班内走一圈,问谁要打水,揽两串水杯,直到手拿不下为止,才算出屋。
“反正要跑一趟,拿一个也是跑,多拿几个也是跑。”翟卫排在人群后面,转过脸,眼角的大颗黑痣清晰可见。
魏雨辰看着翟卫笑脸上那大大小小的十多颗黑痣,脸上的扁皮肤火辣辣的疼,他以前不知道翟卫的感受,自从左边脸上冒出整整半面脸的扁皮肤后,他才有点身同感受。
把自己的一个水杯接好后,翟卫刚刚接好两杯,他把自己杯子放在热水池沿上道:“拿过来给我一些。”
翟卫把空的水杯分给了魏雨辰一些,两人很快把所有水杯接好了,回去时,翟卫完全拿不下,魏雨辰只好帮他分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翟卫拎着杯子,走在魏雨辰前面,完全不顾身上累出的汗。翟卫身体比较肥胖,一运动就汗如雨下。
“你说你每次拿这么多,要是哪个杯子掉了,摔烂了,你赔还是不赔啊?”魏雨辰盯着发出咣当咣当声音的水杯,若有所思。
“卧槽,你别给我乌鸦嘴,”翟卫呸了两声,接着道:“上次我给潘勇的杯子摔碎了,他不让我赔,但我摔烂的,我也不能不赔啊!”
“所以你还是赔了?”
“嗯,我还是给他买了杯子,不过他要给我钱,我没要。”
“唉,你是何必呢,掏力掏钱也不落好。”
“同学之间,不讲这些,正好我全当减肥了。”翟卫挤出一个笑脸来,一粒汗珠又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魏雨辰叹了口气,再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面前呼啸而过。身影过去,两人皆回头望。
翟卫先回过了头,笑笑:“程河,那个兔崽子跑的是真的快。”
“嗯,抢机子,挨打加在一起练出来了。”魏雨辰张嘴不紧不慢,把左手上的杯子分到右手一个。
“这一节课就过去半节了,你说等会他不会不会迟到?”
“应该不会吧,他总能在上课铃落,跑进班里。”
果不其然,他们把杯子分给其他人后,在上课铃快落下的一瞬间,程河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班。
程河虽然长得是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子,但却是班级内人人都可欺负的对象,或高或低,或胖或瘦,或男或女,总之无论是谁,都可以欺负他,虽然他长了个浓眉剑眼,但是站在谁面前都是一个受害者。
从初一到初三,两年下来,他总是全班级撒泄的对象,开始苗风还为他撑腰,但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程河又学习倒数,苗风也不护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人人都找他的事,肯定有他自己的问题。
铃声落下,程河把所有杯子通过‘人传人’的方式把杯子物归原主,坐在桌子上专心愣神起来。
一节课过去,苗风向全班说了月考的事情,由于是小型测验,只是把班级内的桌子分散开来,自己班内考试。
“你数学给我抄抄。”下课,刘沛示意要报同桌的大腿。
刘沛知道魏雨辰偏科数学好,调完位,他们又挨边,趁班主任出去的空隙传个纸条完全不会发现。
“嗯,到时候,我传给你选择题的答案,你别和我全部一样。”
“看吧,还是我同桌好。”刘沛笑嘻嘻地往魏雨辰身上靠。
魏雨辰身子一抖,将人抖开,一刀插过去:“我当然好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贱啊!”
开始他们的斗嘴时间。
“......卧槽,我夸你,你竟然损我。”刘沛反应过来,顿了顿回击道:“魏雨辰你可真是蛇毒心肠,忘恩负义。”
魏雨辰听了,将头别过去:“别拿形容你的词形容我。”
“......”
刘沛被这句话噎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怼过去。骂人的词他多的是,但是优雅的怼人的词,他却想不出几句来,为此他老吃魏雨辰的亏。
对面的梁情、张茜几个女生听了,大笑不已。
刘沛找不出词回怼,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等会我还要指望你呢,不和你杠。”
“嗯嗯,这才对嘛,反正你也杠不过我,不自讨苦吃,这才对嘛!”
“......”
刘沛强行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不再说话,说不过,免得再被怼。
怼不过,怼不过,找个机会骚回去。
月考期间,其他科时间魏雨辰都兢兢业业,安分守己地做自己的卷子,数学期间也是,只是数学做好了后,他撕下了一点演草纸,写了选择题的答案,捏成一个小纸团,趁苗风不注意,扔给了早已等的焦急如火的刘沛。
找到监视缺少的间隙,刘沛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团,果然上面写了选择题的答案,除了答案还有及一句话:“其他题自己写。”
刘沛迅速把答案写在试卷上,为防止雷同,他还特意换了两个答案。
不久,考试月考结果出来,刘沛两眼笑的眯成一条线,他扶扶眼眶,碰碰魏雨辰:“我选择题就错了一个,你呢?”
“我也是。”
“......”
“改了两个答案,正确率还是一样?”刘沛有点惊讶,拿过旁边桌子上的数学试卷一看:“......”
他改的那两个,有一个是魏雨辰写错了,他蒙成了正确的答案,另一个则是他改错了。
当然这不是他沉默的原因,他沉默是因为他看到了他同桌卷子上的分数,119,再看看自己的79,早知道这样,他就再哀求下,被怼下,再抄几道题了。
中午第二节数学课时,苗风讲卷子前说了班级的名次:第一名:元页,第二名:何冰清,第三名:尤月玲......
魏雨辰是第十名,他们组长张茜是第六名。
说完名次,苗风又着重表扬了魏雨辰此次的数学单科第一:“我也不希望你们考什么满分,你们都跟魏雨辰一样,考这个分数就行,119,还比120听着好一些。”
“......”
众人听了皆是沉默。
这和要求他们考满分有什么区别!
苗风顿了顿,接着说了调位的事情:“今天下午调位,按小组积分排名挑,小组内部商量着自己调动。”
此话一出,与之前的沉默完全不同,声音四起,班内顿时喧哗了起来。
中午先是组长去班长那里按照积分顺讯挑选位置,第六小组由于魏雨辰老是迟到,刘沛迟到加说话,分扣成了倒数第二名。
名次前四的四个组长挑完位置,只剩下后面靠着后门的两个位置了,张茜挑了中间那个。
课间,张茜和几个女生商量着组内怎么调动,作为罪人的刘沛和魏雨辰完全没有了发言权。
与之前的蛮横与无视截然不同,刘沛崇拜地看着张茜,那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与之前的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哼。”张茜小嘴一噘,对刘沛的祈求,视而不见。
刘沛和魏雨辰眼巴巴地看着张茜乖巧道:
“好组长类,好组长类!”
“嗯,我们组长最好了!”
两人花言巧语地祈求张茜,希望组长不把他们分开。
“你俩别说话了,咱们组的分都被你俩扣完了,倒数第二。”梁情瞥了瞥故作可怜的两人,“你俩要是老实点,我们组就能挑座位了。”
张茜一言不语,继续在桌子上写他们组新的的座位表。
组内新座位递过来,魏雨辰看完心里一嘘,刘沛看了也是。他俩被分开了,不是同桌了,变成了面对面。
在中间走道的旁边,左边是走道,右边全是女生。
魏雨辰的新同桌是梁情,梁情后面是张茜。
侧过脸看了看右边女孩眼眉正中间的美人痣,以及女孩漂亮的脸蛋,一时之间,他心里竟然有点高兴。
他现在不但能够和刘沛面对面聊天,说累了,还可以看看旁边的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换换胃口。
想是这么想,他却没那个胆实施了,课上左边是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一个人挡着,交头接耳的话,太明显了,无异于找死,以及不远处的组长拍打他。
所以,此后,他和刘沛只是偶尔自习时对着头一边做题,一边小声聊天,其他的都是在下课聊天。
偶尔他也和新的同桌说,只是说的少一些。
有时刘沛会让魏雨辰看他画的画,魏雨辰盯着画仔细看了一会儿,抬头问道:“这是你自己画的?”
刘沛回答的有点懒洋洋:“嗯,剧情我还没想好,所以刚画了两页。”
魏雨辰再次低头看看纸上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超级赛亚人,除了没有背景,不然就和鸟山明画的漫画一样了。
他把笔记本递到对面:“厉害,你继续画了一定要给我看。”
刘沛媚眼一撇,笑了笑:“嗯,那是一定,咱俩谁给谁啊。”
魏雨辰笑了笑,刚准备低头看书,刘沛就在身后示意他向后看,他扭头瞅了瞅。
在他身后,隔着一排人的靠着班级内墙那里,张志正嬉皮笑脸的和喻嫣聊天。
那样子真是贱透了,和刘沛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雨辰转回头,一边在心里恨,一边打心里希望自己也能和张志一样,能在她面前那么自然,那样笑谈风生。
下一节是体育课。
下课后,两人搂着肩膀漫步跌跌地从班级左边的出口出去,走小道去操场集合。
“你觉得刚才张志那样子怎么样?”刘沛眯眼看了看前方操场上的人影。
“贱!”两人异口同声,恨意共情。
上课铃响,体育老师在队伍前吹了吹口哨:“好,还和以前一样,沿操场跑三圈,然后回到这。”
体育老师吩咐完,便去一旁打球了,由体育委员宋史喊着口号沿着操场跑圈。
跑操的位置是按高低个排的,魏雨辰在男生第二排,跑在队伍中刚好能看见喻嫣的身影,她的身高很是突兀,在女生的最后一排。散放的头发随风飘摇,一顿一顿的,配上细柳双肩,美丽极了。
初二时,他们班内按照身高评过四大天王,魏雨辰没能入选,不过评选八大金刚时,范围过广时,他却没能逃过。
当时评完,在班内叫的挺热的,现在基本没人记得这事了,也无人再提及。
时间总是让人忘掉许多东西。
现在被喊的最多的则是四胖,大胖李文清,二胖张志,三胖申岩文,四胖则是翟卫。
每到上体育课,他们的名字经常被人喊出来。
在操场与四合院之间有一间小屋,是学校修理存放坏的桌椅板凳的修理室,它旁白是一个用铁丝网围城,用来训练体育生的小沙地。
每次跑到那个小屋时,李文清和申岩文几个人总是会从队伍里出去,偷偷跑到小屋的后面躲起来,等到最后一圈时,再进入队伍,以此逃过跑操。
今天也一样。
刚跑到小屋旁边,几个人便借着大队伍的掩饰,跑到了小屋后面。
李文清下去时,柏候故意拉着他的衣服,恶作剧似地朝着老师在的方向大喊大叫:“老师,老师,你看李文清不跑操。”
“我日你妈,给我撒开,快点。”李文清看着柏候,要不是怕衣服撕裂,他早就把那只手抖掉了。
“我不撒,你咬我啊!”柏候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李文清扬手要打柏候,还没打到,柏候已经识趣地松了手,嬉皮笑脸地跑回了队伍之中。
一圈过后,柏候又嬉皮笑脸地跑到小屋后面,起哄一样,去挑逗李文清他们:“赶快,最后一圈了,上车了,上车了。”
“拉住他,看老子不打死他。”李文清喊着,帮忙按人的申岩文还没按到柏候,又被他逃了。
“老师,你看他俩躲在这,不跑操。”拉开距离,柏候嘻嘻哈哈地朝着老师的方向大喊。
两人追到小屋外,被柏候一喊,马上又躲到小屋后面去了。
“哈哈哈,来啊,来打我啊!”柏候朝着小屋后面挑衅,贱够了,才进到队伍后面。
第三圈时,躲到小屋后面的几人不等人喊,就跑进了队伍。
李文清要抓柏候,其他人一躲,队伍乱了套,像是放羊一样,不堪入目。
“别乱,排好队,快点,体育老师看着我们呢!”宋史从前面跑到后面整理队伍。
许多在后面掉队的人,开始慢慢向前赶,队伍规整了许多,只是有两个人还在边跑边打闹。
“那没说着你蒙,李文清!”宋史一脚踹在了李文清肥厚敦实的屁股上,责罚的声音和英语老师如出一辙。
柏候见了,呲牙地在一旁开心。
“你也是,给他贱啥啊!”宋史一脚把柏候规规整整地踹进了队伍中。
队伍回到出发的地点,体育老师叹了口气。军训刚结束时他还吐槽了句“军训了怎么还是没变好呢!”,现在也懒得吐槽训人了。
只是顿了顿,站在男生第二排面前,指了指魏雨辰道:“以这个男生为基础,扩散成做操的队形。”
随着清澈的口号声,扩胸扩背舒展运动在有序的进行着。
运动结束便是自由活动时间了。
“解散。”
老师声音刚落,柏候一个健步跑到小操场的鸽子群前,嬉笑摆手:“啊哈哈......”
在地上一停一顿捡食的鸽子,被一哄而散,飞到离骚扰他们的小疯子很远的地方再落下,一闪一闪鸽子眼,警惕地盯着刚才的那个小疯子,准备着随时起飞。
柏候朝着鸽子群,嬉笑了下,觉得无趣了,顿了顿,回到篮球旁,加入到抢球投篮的队伍了。
魏雨辰和贺石他们打乒乓球去了。
他个子不高,以前不在打篮球的队伍中,现在也不在。
不过他打乒乓球还不错,经常性的当‘王’。
不久,他又再次当起了‘王’,等到人‘挂级’时,他便小刀时握拍,别人发球过去后,一个快抽过去,抽上岸了不‘挂级’,抽不上岸‘挂级’。
自己‘挂级’时,他也是这样,用小刀,迅速发球,在对方挡过来时迅速抽回去,上岸便‘挂级’。
这种方式,无论是他还是别人,都很容易‘挂级’。
贺石一个球发过来,魏雨辰迅速地抽过去。
没上岸!
贺石扶扶眼眶笑笑,跑去追那只随风飘摇的球,魏雨辰则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会儿,球捡回来,它又在两个少年之间来回兜转回响,直到一阵清澈的铃声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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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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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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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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