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鹤鸣锲而不舍的挣扎想继续往范无咎身上扑,折腾的连浴袍的带子都开了。范无咎看着眼前白花花的肥肉有些辣眼睛的无语地转过头,脸色看起来更加难看了。
正在朱鹤鸣鬼哭狼嚎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李小小好奇地伸出脑袋看了一眼,见到两人的造型瞬间脸就绿了,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来,脱鞋都甩飞了,一把将挣扎着想往范无咎身上扑的朱鹤鸣拽了个跟头。
“朱导演你在干什么?”李小小推开了朱鹤鸣以后挡在了范无咎的面前,掐着腰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公司的演员只接戏不接其他的业务,也不接受潜规则,你这样的话我们这部戏不拍了!”
“什么潜规则啊,你想的太多了!”朱鹤鸣狼狈地爬起来朝身后自己的房门一指,正好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一闪而过,吓的他立马也蹦到了李小小的身后,一米八五的个字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虾米:“我找他是因为我房间里闹鬼!”
“啊,闹鬼啊!”李小小尴尬地挠了挠头,讪笑着问范无咎:“是闹鬼了吗?”
范无咎点了点头:“他房间里确实有鬼的冤气。”
“你看看我没骗你吧!”朱鹤鸣委屈的都要哭了:“我可是个正直的导演,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主要是你俩刚才的姿势太让人误会了……”李小小看到朱鹤鸣衣衫半解的样子,有些不要意思地将脸别开:“导演,你能不能先把你浴袍系上。”
朱鹤鸣这才发现自己的浴袍全开了,连里面的红色大裤衩都一览无余的暴露出来了,连忙将浴袍裹了裹,麻利的打了个死结。
李小小借着这个时候把自己甩掉的脱鞋捡回来套在脚上,伸脖子往闹鬼的房间里看了一下,倒是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真有鬼吗?我咋没看到!”
“真的有!”朱鹤鸣锁在范无咎的身后,哭丧着脸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窗户开着,呼呼往里冒风,我就过去关上窗子了,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我的剧本被风吹开了,剧本上其中一集的剧名变成了红色,还透着一股血腥味。”
李小小若有所思:“没想到这还是一个爱看故事的女鬼,肯定是死了以后挺寂寞的。”
朱鹤鸣都崩溃了:“不管是不是爱不爱看故事,那毕竟是鬼啊。刚才我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还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肯定就是那个女鬼。你们有没有方法把她请走,我是真的害怕啊!”
“其实鬼不都是害人的,有的也挺可爱。”李小小不走心的安慰了几句,转头勾起食指敲了范无咎胸膛两下:“既然他害怕你就去帮他看看,这个是你的专长。”
范无咎点了点头,朝房间内走去,李小小紧随其后。朱鹤鸣对房间里的女鬼心有恐惧,可看着两人都进去了,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昏暗的走廊里,顿时觉得心里更慌了,甚至都不敢细想,连忙跟着跑进了房间。
就在他后脚跨进房间门的瞬间,只听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朱鹤鸣立马转身去按把手,可无论怎么摆弄都纹丝不动,这门已经完全打不开了。
换句话说,他们三人都没困在这房间里了。
朱鹤鸣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三步两步蹿到了范无咎的身后,语无伦次地指着门口说道:“房门打不开了,我们别女鬼困在里面了。”
范无咎往门口看了一眼,刚要说话忽然传来一声响,被关的死死的窗户再一次打开了。窗帘在冷风中飞舞,外面一片漆黑,连一点光都看不见。
李小小走到窗口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朱鹤鸣见状忍不住小声问道:“你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了吗?”
“嗯。”李小小指了指窗外说道:“你看这个酒店位置太偏了,设施也老旧,怪不得生意不景气。”
朱鹤鸣抹了把脸,心累地看着她:“我以为你发现鬼了呢?”
“鬼我倒是没看见。”李小小把房间衣柜和卫生间都检查了,里面空空荡荡的,压根就没看到什么女鬼。
“可能是走了吧。”李小小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她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要不我们先回去,明天还得开剧本会呢,等女鬼来了你再叫我们!”
朱鹤鸣一听就慌了,刚要喊不要,就见窗户猛的又开了,书桌上的剧本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一时间朱鹤鸣心里居然一丝庆幸的感觉,幸好这女鬼又来了,要不然他今晚非得疯在这屋里。
正如朱鹤鸣所说,剧本被风翻到了《消失的情人》这一页,在三个人的注视下“消失的情人”这五个字变成了血红色,隐约带有一股血腥味。
五个红字颜色越来也深,渐渐地开始往外渗血,甚至消失这两个字上的血迹已经流了下来。眼看那血就要淌到剧本下面朱鹤鸣做的笔记上面,李小小眼疾手快地抽出了一张面巾纸按在了血迹上:“别淌了行不行,不知道我们开剧本会多累吗?好容易讨论完这部分了,要是用血盖住了字迹,导演没了灵感我们还得重新开一会!”
朱鹤鸣:“…………”
这个时候还在意剧本上的笔记,姑娘你可真心大啊!
也不知道女鬼是不是也被李小小的举动给震撼住了,居然真的乖乖地停止了流血,房间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李小小就像是没察觉到诡异一样抽了几张纸在剧本上认真地擦了擦,居然还真把血迹擦掉了大半,剩下的部分就薄薄一层,也能看清底下的字,总之不影响使用。
李小小满意地松了口气,转头安慰已经看傻的朱鹤鸣:“导演你的剧本擦干净了,上面的笔记一点都没花,你放心就行!”
朱鹤鸣无语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发愁,高兴的是自己选的女一号果然和王导说的一样不怕鬼,发愁的就是这姑娘有点铁憨憨,在这种闹鬼的时候居然有心情去擦被鬼弄脏的剧本,就算是擦的一点痕迹没有他也不敢用啊,万一那鬼就藏在剧本里呢?
想到这,朱鹤鸣一哆嗦,从范无咎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自己的剧本,小声地问道:“那女鬼会不会藏在剧本里啊?”
“那倒没有。”一直抱着胳膊没说话的范无咎终于开口了,他走到沙发旁伸手一拽,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被他硬生生的从沙发垫底下拽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朱鹤鸣想到自己一回到酒店把剧本扔到桌上后就坐在沙发上脱衣服的场景,吓的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屁股。
女鬼猝不及防地被拽出来,两只手分开挡住脸的头发,一脸懵逼地看范无咎:“你拽我出来干什么?”
“你不是闹鬼吗?”范无咎不耐烦地看着她:“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了赶紧滚,别耽误我们睡觉时间。”
坐在地上的女鬼看着被范无咎薅下来的一把头发,冤死的戾气从心底涌了上来,红衣无风自飘、皮肤铁青、七窍淌血,看起来比恐怖片里的女鬼还吓人。
朱鹤鸣看着女鬼的脸由白转青,两行血泪从眼睛里缓缓流出,瞬间吓的两只手一个劲儿做往下按的手势,希望能安抚女鬼的情绪:“不……不用……着急……你慢慢说也行……”
女鬼缓缓地从地上飘起来,伸出了两只手,一双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眼白:“敢薅我的头发,你们找死!”
看着女鬼彻底黑化了,朱鹤鸣吓的都快尿了,要不是害怕女鬼把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他非得嚎啕大哭不可。就在他以为女鬼准备掐死他们的时候,就见范无咎抬起手来飘过来的女鬼一巴掌扇飞了,只见女鬼的大半个身体都砸到了墙里,只剩下了两条腿在外面,还特别无助的抖动了两下。妙书斋
朱鹤鸣:“………………”
女鬼:“………………”
墙:“………………”
就,感觉有点突然,猝不及防的。
朱鹤鸣捂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看着范无咎的眼神直放光,好兄弟没骗他,这个范无咎果然是能克制住鬼的高人,有他在今晚应该能躲过鬼爪了。
被扇到墙里的女鬼挣扎了半天终于钻了出来,被范无咎打到的这边脸已经肿的和馒头似的了,白里透光,看着居然没有那么可怖了。
“你居然敢打我,我要你留在这里陪我!”女鬼怨恨地看着范无咎,两只手抬了起来,指甲和头发一瞬间长长了一米多:“你们三个都得死在这!”
朱鹤鸣没想到女鬼居然更恐怖了,顿时吓的连动都不敢动了,用手紧紧地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了。
李小小被魏佳懿带着见了不少孤魂野鬼,其中有两个长的也挺吓人,可是不知道为啥,她自从开了阴阳眼之后,这胆子也跟着蹭蹭的变大,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了。
看着女鬼还在努力的长指甲,李小小好心地劝她:“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干嘛非要动手呢?万一你把他惹生气了,把你头发给薅秃了可怎么整?”
女鬼气急败坏地转头朝李小小扑了过去:“你闭嘴!”
范无咎从腰里一拍,接着甩出一条铁链子,只见那铁链子黑黝黝的,看起来平白无奇,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朱鹤鸣看的直纳闷,忍不住往范无咎的腰间打量:这铁链子缠在腰上,难不成是当腰带使吗?别说还挺聪明的,虽然不太好看,但在这种时候也算个趁手的家伙什。
女鬼看着甩出来的铁链子顿时动作一滞,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铁链子看了几秒,长指甲长头发嗖嗖地往回缩,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呜呜呜吗,吓死我了!”
朱鹤鸣:“………………”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词吧!明明是我要吓尿了,怎么你一个鬼跪下先哭了!
朱鹤鸣小心翼翼地挪到范无咎的身后,不太放心地问道:“这个女鬼闹的是哪出啊?不会是什么声东击西的战术吧?”
范无咎没有理朱鹤鸣,而是冷冰冰地扫了女鬼一眼:“你要是想魂飞湮灭直说,我不会手软的。”
“不……不是……”女鬼跪在地上挺委屈的:“我本来是想找你们帮忙的,可没想到我生前刚花了几万块钱植的头发就被您薅下来这么多,我这才没控制住急眼的。”
范无咎看着地上被自己薅下来的一把头发,顿时多了几分心虚:“假的就是假的,我也没想到这么不扛拽啊。”
李小小闻言走到女鬼身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怜悯地叹了口气:“也不怪人家女鬼急眼,头顶上薅秃了挺大一块呢,刚才她嗖嗖嗖长头发的时候我就注意了,被你薅下来的地方一点头发都没长出来,这打架的时候多影响战斗力。”
女鬼认同地点了点头,抹了把眼泪不敢吭声。
范无咎将铁链子全都缠在了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女鬼:“在你死的时候应该收到过地府的通知吧?鬼魂是可以滞留人间的,但是不能伤害活人,更不能闹鬼。你知道你的行为触犯了什么阴间第几条法律吗?”
“法律的事等等再说。”李小小忍不住问道:“你先说说你为什么闹鬼吧。”
“我当时是被人掐死在这个房间的,至今尸体都未见天日,凶手仍然逍遥法外,在没看到凶手绳之以法的时候我不甘心去地府。”女鬼说起自己的死因脸上多了几分怨气:“我刚才看到桌子上有一个剧本,好奇地翻了两页,正好看到了《消失的情人》这个故事。故事里的黄小蝶同我的经历很像,我们一样都是陷在爱情的漩涡里,一样的对自己的恋人深信不疑,可最后我们却都死在了自己的恋人手里。可故事里她很幸运,在她死后遇到了地府公务员李落和阴阳眼的侦探替她找到了尸体,而我死了足足三年了,却依然被困在这个房间里。”
“我虽然心有戾气,但并一直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真的化身为厉鬼,靠我的能力压根就没办法在活人的面前显型,平时顶多也就能开个窗户关个灯之类的。今天恰好是我的三周年祭日,也只有在这一天我才有力量闹鬼。再加上《消失的情人》这个故事和我太过相似,激起了我心中的怨气,所以才闹的这么成功。”女鬼说到这缓缓地抬起头朝朱鹤鸣看了过来,朝他阴恻恻地笑了:“我死了三年你是第一个在我祭日入住这个房间的客人,可真是缘分啊!”
朱鹤鸣捂着脸绝望的想哭,这个网剧不拍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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