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拉开了一半,云知缓慢走出去。
她穿了件印有草莓图案的睡裙,小臂洁白,光影在她眼睛里闪烁,『毛』茸茸的头发感觉很扎手。
云知还没有意识到她的突然出现吓住了路星鸣,对他『露』出两个小酒窝,笑得可爱。
路星鸣眼皮子狠狠跳了下。
重新调整好心态后,弯腰把房卡拿起,贴上了感应锁。
“路施主,你等一下。”她叫住他,匆匆又折回了屋。
云知跑得急,房间又黑,脚指头不留神撞到了桌角,她疼得呲牙,瘸腿来到书桌前开了台灯。桌上静静躺着一颗黑子的纽扣,在灯光下折『射』出金属光泽。
云知一把将扣子攥入掌心,跑了出去。
“这是你今天掉在外面的,我帮你收起来了。”
路星鸣敛着眼眸,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微微泛起红的耳垂出卖了他内心的窘迫。
路星鸣眼神落到了她脸上。
静默三秒钟后,他突然沉着脸『逼』近。
云知愣了两下,不由后退两步,最后退无可退,后背紧挨了冰冷的门上。
啪!
他长臂支撑在云知的脑袋旁,将她完全禁锢在怀间。路星鸣过高的体型给人带来无形的压迫,他挡住了头顶的光,眼瞳黑而幽邃。
云知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好缩短和他的距离。
路星鸣加重语气:“你非要提醒我今天所经历的不堪吗?”
云知一愣,脑袋里浮现出了紧贴在垃圾桶上的天蓝『色』花纹。
紧了紧指尖,视线不禁下移。
她这才发现路星鸣换了条新裤子。
路星鸣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我今天打韩厉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很凶的。”
云知垂着小光头,牙齿又开始发疼,她不自觉的伸手戳了戳脸颊,因为牙疼,发出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是有些凶。”
她现在还记得路星鸣踹韩厉时的表情,阴鸷暴力,眼底还带着几分残暴嗜血。
但就算是那样……
云知也对路星鸣生不出讨厌,更别提畏惧。
路星鸣眉眼沉沉:“那就离我远点。”他说,“我和韩厉两不对盘,既然你和他相熟,那就别和我牵扯在一块,免得被别人误会。”
云知眼睫抖了抖。
恍神中,安静的楼道猛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响,是从身后的门锁上发出来的。
云知身子一颤,抬起了头。
路星鸣怔了下后,表情变了。
她背在后面的小手拉了拉门把,纹丝不动,显然是锁住了。
云知小脸耷拉,嘴唇呐呐:“施主,你把我门锁了……”
“……”『操』。
云知不敢吱声。
路星鸣在原地踱步。
夜深了。
现在去找公寓管理员显然不合适,他余光瞥过,角落里的云知睡裙单薄,白嫩的脚丫子赤.『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目光处,圆润的脚趾时不时蜷缩,蹭蹭。
他喉结上下翻滚一番,移开了目光。
云知光着颗小脑袋站在路星鸣对面。
路星鸣不说话,云知也不说话。
路星鸣睫『毛』颤一下,她睫『毛』跟着颤一下。
两人相顾无言,彼此大眼瞪着小眼。
——妈的!
僵持许久后,路星鸣咬牙败下阵来:“我合理怀疑你是韩厉派过来的卧底。”
说着,路星鸣用房卡开门,侧身让路,“进。”
看着那敞开的房门,云知身形未动,半晌低低嘟囔:“不太……不太方便。”
路星鸣不耐:“能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云知憋红着脸,不由自主捂上了自己小腹。
她昨晚上来了例假,今天正是量多的时候,卫生巾还被锁在了公寓,这样子什么都没准备的去别人家,的确是很不方便。
——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你……”路星鸣望着她因羞涩而泛红的眼角,还有那不自在的动作与神情。短暂的错愕后,眉头皱了起来。
到了这个年纪,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顿时有些烦躁。
“你可真是……”
“你可真是麻烦死了!”没等路星鸣说出来,云知就代替他抱怨了。
她脊梁挺直,一本正经的自我抨击:
“你说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净给人添麻烦,还什么扣子,又不稀罕你这一颗扣子。现在好了,把自己锁在了外面,还搅地别人不安生,你真烦,烦人精,讨厌你,讨厌鬼,孤立你。”
她自己骂自己,骂的堂堂正正,骂的正义凌然。
路星鸣喉头一哽,硬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没气了。
别说气了,就连那小小的抱怨都没了。
路星鸣看了小姑娘一眼,她看起来的确很自责,一直无措捏着衣角,委屈无助又弱小可怜。
路星鸣心头微动,语气软了,“进来,你大半夜在外面,影响不好。”
遇到个胆子小的,指不定被她吓死过去。
云知没再犹豫,慢吞吞地,慢吞吞地走了进去。
路星鸣重重关了门。
每间公寓有学校专门配备的家具,路星鸣并没有用学校的东西,他睡觉时喜欢『乱』动,所以换了张舒坦的大床,就算躺三个人也不成问题。
路星鸣开了灯,拿出双宽大的拖鞋放在她脚下:“就这个了,你凑合穿。”
云知蹬了上去。
少年的鞋子对她来说太大,她提不起脚,只能拖着走。
路星鸣伸手一指:“你睡床,明天早上我去帮你找管理员要房卡。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很干净,你先凑合一下。”怕云知还不安心,便说,“我拿上东西去刘彪虎那儿过一夜。”
“喂。”见她半天不应话,路星鸣弯腰探过头,嘴角撇了下,表情变得不太自在,“刚才……刚才我不小心的,主责任在我,你安心住在这儿,不用放在心上。”
路星鸣不安慰她还好,一安慰倒让她不是滋味起来。
她的本意是想还扣子,也想看看他好不好,并不是想给别人添麻烦,找不自在。
云知垂眼:“我今天不是故意把你衣服弄坏的。”
路星鸣脸『色』变了下。
云知看着他说:“你要不把裤子给我,我给你缝上。我针线活特别好,师父冬天的围巾帽子都是我打的。”
路星鸣挑挑眉,打量她两眼,“你还挺贤惠。”
云知没听出他这句话里的题外音,不好意思『揉』『揉』耳朵,又低下了头,“我师父也这样说的。”
……小傻子一个。
于是路星鸣说:“用不着了,衣服我已经丢了。”
“喔……”云知有些可惜。
她一直觉得路星鸣今天穿的那条裤子很好看,显得他又高又瘦,双腿笔直,格外衬他的身高。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路星鸣一直在等云知开口找他帮忙,可是她一直不吭声,终于按捺不住,低咳声轻问:“你那个……要什么样的?”
云知瞪大眼:“啊?”
路星鸣俊眉紧皱,大手将一头浓密的发丝『揉』地『乱』糟糟一团,他根本不好意思直面云知的脸,就连舌头都因为尴尬而打了结:“我说,卫、卫生巾,你要什么样的。”
说出来了。
想死,『操』蛋。
云知呼吸一窒,白嫩的脸蛋只在一秒间便红透,和刚煮熟的螃蟹一样。
“你不是来那个了吗。”路星鸣扫了眼她平摊的腹部,又很快移开,“算了,我去买,你等我一会儿。”
待不下去了,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ωWW.miaoshuzhai.net
路星鸣背着包,拉开门仓皇逃离。
公寓内安静,窗外夜『色』如水,月光静谧。
云知骤然回神,捂着发烫的脸蹲在了地上。
路、路施主竟然去给她买那个了。
他他……他竟然会知道。
羞死人了!
*
24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路星鸣戴着兜帽进去,在女『性』用品区域内停下,面前的三层货架摆满了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卫生用品,他认真扫着上面的标签,最后拿起一包来到结账处。
正要结账,眼角余光瞥见外面有人进来。
——是和韩厉一伙儿的。
路星鸣瞬间把帽子拉严实,背过了身。
“一共12.5。”
他掏出钱丢过去,“不用找了。”随便把东西往包里一塞,匆匆离去。
待他走后,方明拿着水张望:“哎,刚才那个是不是路星鸣?”
其他人顺着目光看去:“路星鸣?不能吧。”
方明问收银员:“我朋友买什么了?”
收银员头也不抬的说:“卫生巾。”
“……”
路星鸣是喘着粗气回来的。
他敲响门,把套了黑袋的卫生巾送到了云知手上。
云知接过,不好意思的说了“谢谢”,路星鸣没说话,转身便要走。
云知傻傻看着他瘦高的背影,突然心跳加快,情难自禁。
她张张嘴,细软的嗓音宛如那日路星鸣塞给她的『奶』糖般香甜:
“路施主,你其实一点也不凶,真的。”为表示真诚,这句话是她强忍着害羞直对着他眼睛说的。
路星鸣脚下一歪。
云知死捏着手上的塑料袋,低下眉眼:“晚……晚安!”
啪嗒声关了门。
门外,路星鸣靠在上面喘息。
暖『色』的灯光将他的下颌线勾勒出好看的弧度,路星鸣双唇紧崩,睫『毛』轻动,发梢下的耳根通红,就和云知先前的脸一样红。
他『摸』索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准自己。
相机里的少年眉心紧拧,眼角蕴着几分戾气。
很凶。
也很帅。
咔嚓。
路星鸣按下了自拍。
——漂亮。
“施主,你还没走呀?”
女孩的声音从门里面传来。
路星鸣手忙脚『乱』把手机塞回到口袋,轻一低咳,踏入到了电梯里面。
*
公寓内,床前亮起盏小小的夜灯。
借用完对方厕所的云知斜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无心睡眠。
这张床很软,比她那张要舒服许多,被子的面料也很柔软,她低头嗅了嗅,有一股好闻的薄荷香。
路施主真是个干净的男孩子。
云知脸上控制不住的冒起了热气。
她害羞的在上面接连打了几个滚,从左滚到右,从右滚到左,不管怎么折腾都不怕床板发出声音,更不用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闹了会儿后总算累了,云知眼皮子颤颤,呼吸变得又轻又缓。
因为是在别人家过夜,云知醒来的要比原先早一点。
起床后,她将被褥铺叠整齐,又拖了地,擦了桌,把小小的公寓收拾的干干净净。随即,她趴在落地窗前向下看,看路星鸣什么时候回来。
快过六点时,门外有了响动。
云知腾地下从沙发上跳起,跑到门前迎接:
“路施主你回来啦。”她笑得又甜又软。
刚进门的路星鸣有些疑『惑』,总感觉有些怪异。
“嗯。”他低应声,将备用房卡递过去,“给,用完记得还回去。”
云知欣喜捧着那轻薄的卡片,抿了抿唇,仰起头说了声“谢谢。最后喜滋滋的跑回了自己家。
路星鸣环视一圈。
他不在的这一夜里,房间变得焕然一新,地面亮的反光,就连浴室的墙壁都被擦了一遍。
他指尖在桌面上一『摸』,猛然意识到:刚才云知迎接他的画面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常演的新婚夫妻。
『操』,什么『乱』七八糟的。
路星鸣皱眉,脱了t恤去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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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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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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