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纳闷地跟秦明说道:“这大清早的,人跑哪去了?”
“兴许下地去了吧,她住在这么个地方,还要养活自己和丈夫两条命,生活肯定不容易。”
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也别打扰人家了,办完事儿就快些走吧。”
我们打开大门,东边的日头已经升起。
这村子里的房子大多都是背对着槐树,是坐东朝西的格局,太阳从东边斜照过来,整个村庄几乎都笼罩在槐树的树荫之下。
一夜的打霜,大槐树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纱,太阳光一照,冰霜化成露水,在那些树叶上闪闪发光。
风水学中讲,一天之中,子时到巳时为阳,午时到亥时为阴。
虽然午时的阳光最强,但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却是辰时,此时太阳与地阳相重合,公鸡会在这个时候打鸣,阴灵之物也会在这时候选择躲避。
午时之后,虽烈日当空,但此时属于太阳极盛,地阳转阴,因而民间传说中,午后发生的鬼事并不比入夜之后少。
若那大槐树真的如孙小英所说,它汇集了万人坑中的阴气,那么这时正是我们动手挖东西的好时机。
我们关上孙小英家的大门,直直朝着村头的方向走去,这时突然发现前面的烂磨盘上坐着一个人。
只见他身体佝偻,头发花白,他正一边抽着叶子烟一边盯着村头的大槐树发呆。
我们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本以为这是孙小英说的留居村里的孤寡老人,但走进一看才发现,这居然是昨天我们撞见的那个祖安老头儿。
就和昨天的情况一样,这老头见到我和秦明之后那张脸顿时就夸拉下来了。
他把烟枪在磨盘上敲了敲,取出里面还未燃尽的烟丝,弄灭之后装进他胸口挂着的一个小布袋里。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贼心不死是吧。”
由于考虑到我们马上就要挖东西,一时间也不好跟这老头产生矛盾。
我笑着说道:“老爷子你放心吧,我们不是贼,没惦记你那地里的东西。”
说着我把包里一些吃剩的饼干糖果之类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他。
老头瞅了瞅我手里的东西。
“干啥呀?”
“孝敬您老人家的。”
老头的眼睛顿时亮了,拿起我手里的一块牛轧糖。
“这都是给我的?”
“没错,都给你。”
说着我把东西放到磨盘上,又掏了一张一百元的大红票子给他。
“相见就是缘分,祝你老人家长命百岁。”
老头儿这时候脸上终于是给我露了个笑。
“这弄得,我咋好意思要你们的东西,还有这钱……”
他嘴上虽这么讲,但手上却是很诚实。
他先是把我那一百块钱用块破布包严实了揣进了棉袄的内口袋里,然后又把那些糖果饼干之类的东西捧进外面的大口袋里。
我看这他这副样子,暗自笑了笑。
果然就和我猜的一样,这大山里的老头没见过世面,又喜欢贪小便宜,给他点好处他就乐开花了。
我笑着说道:“大爷,你这下相信我们不是偷东西的了吧?”
他连忙点了点头。
“俺信了,我那地里的东西才值几个钱呀,全卖了也不够换这张大票子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向秦明使了个眼色,这下这老头应该是不会妨碍我们挖东西了。
这时老头接着说道:“既然不是偷东西,那你们是来这边办什么事儿的吧,你们说来听听,我要是能帮得上忙就跟你们去搭把手。”
我说道:“这帮忙就不用了,大爷你这么大岁数了我们实在不好劳烦您。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真的是来这里走亲戚的,虽然他人现在已经不住这里了,但他前些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在村里给我留了东西,就埋在村口的大槐树下面。”
我想这个理由应该足以让这老头儿信服了,我没说那东西是金条,为的只是不想让这老头见财起意。
要是他待会撒皮卖泼地说那金条见者有份,那我们就又会很麻烦了。
这时我看了看这老头的脸色,发现他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我说的东西上,而是那大槐树本身。
因为我提到大槐树的时候他的脸色是明显变了。
老头沉默了一下说道:“哪有人会把东西埋那死人树下的,你那亲戚肯定是在骗你。
你说说他叫什么名字,我肯定认得,我以前可是这村的村长。”
我忙说道:“不用麻烦了,真的假的无所谓,我就是去挖挖看,没有的话就算了。”
说着我们便朝着大槐树走去,老头并没有阻拦。
但我们走了没两步他突然又叫住了我们。
“年轻人,再问你们个事儿。
你们是昨天过来的,昨晚上是在哪儿歇的脚呀,我们村儿现在除了我这个老头子可就没别的人的。”
我转过身说道:“老爷子你可别开玩笑了,村里就你一个人,难不成我们昨晚上遇见的是鬼呀。”
老头儿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很是难看。
“你们昨晚到底是住在哪的?”
我指了指孙小英家的房子。
“就那个大妹子家。”
“你说的是孙小英?”
我点了点头。“是呀。”
这时老头的手抖了抖,手里的烟枪直接掉到了地上。
“大爷,你咋了?”
老头摇了摇脑袋。
“昨天我就让你们走,可你们不听我的,这下算是惹上麻烦了。”
一时间我和秦明都愣住了。
“您这话什么意思?”
老头捶胸顿足地说道:“我昨天就告诉你们了,村里人早就死绝了,就是那些没死的也早就搬到外地去了。”
我猛地瞪大眼睛。
“您的意思是……孙小英是鬼?不可能吧!她不是还有个瘫痪在床的丈夫吗?”
“死了五六年的人了,她有个鬼的丈夫。”
说着老头领着我们回到孙小英家,撩开了里屋的门帘。
只见那床上铺盖遮着,好像的确是躺了个人。
我说道:“这不就是她丈夫吗?”
老头儿没有回我的话,一把掀开了床上的铺盖,只见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个木头人。
我吓得猛地后退了两步,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了地上。
秦明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叹了口气。
“是我们太大意了,跟只鬼住了一晚上居然全然不知。”
这时我又感觉有些奇怪,那个孙小英既然是鬼,那她为什么昨晚上没有害我和秦明,反而还在老槐树那里救了我们?
我向秦明问道:“这样一来,那昨晚孙小英告诉我们的关于大槐树的事情还能信吗?”
秦明当即说道:“既然是鬼话当然不能信。”
这时老头向我问道:“孙小英昨晚上都跟你们说什么了?”
于是我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就连孙小英说的那番关于万人坑和死人树的事情也说了。
老头儿他听了我的话之后连连摇头。
“哪有什么万人坑呀,你们被她骗了,不过老槐树那里埋了很多死人倒是真的。”
我皱了皱眉,听他这话说的,这事情里面好像是大有隐情。
“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麻烦您给我们详细说一下。”
老头儿叹了口气,又领着我们走出孙小英家的房子,他好像是很害怕待在那里。
“都快十年的事情了,想当初我们这村里有户姓田的人家,他们家人早年在外面打工,挣了不少钱。
两口子回到村里之后张罗着想给他家儿子找个媳妇,他家条件虽好,但他那儿子却是个半瘫子。
那时候我们村的姑娘不少,但见到他家儿子那样都不愿意。
我们这种小地方,那一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呀,谁也不愿意为了眼前的这点小利耽误后半生。
他田家是有钱,但这老两口以后走了呢,摊上他这半瘫子儿子那姑娘后半生还活人不?”
我点了点头。
“大爷你说的是,像他那种情况是不太好找老婆,但这和孙小英有什么关系?”
老头接着说道:“孙小英是外乡人,她当时就是看上了田家有钱,一时间猪油蒙了心,就嫁了过来。
可结婚没两个月她就尝到苦头了,当了田家的媳妇,她每天不但要照顾那个不能下床的丈夫,还要去地里干活。
最重要的是他那男人下半身都废了,而她还是个黄花闺女。”
一听老头儿这话,我顿时明白的他的意思。
“那后来这姑娘……”
“结婚没到半年就背着他男人开始偷人,刚开始是没人知道,可后来还是被田家老两口撞见了,跟他偷情那男人是经常到我们村儿来收菜的菜贩子。
田家老两口在外面见过世面,田老头子本来脾气也不太好,后来他就找人把这对奸夫淫妇都给绑了。
菜贩子被他打了个半死,至于那孙小英,田老头还想留着她照顾自家儿子,就饶了她一回,随便扇了他几巴掌。
菜贩子走后,本来这事儿就该这么算了,但是孙小英偷人的事情因为被捅破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她是基本上门都不敢出。
不光是外人,那件事之后田家两口子也天天给她脸色看,什么重活累活都往她身上扔,孙小英在田家可以说是过得牲口都不如。
之后田老头子过六十大寿,请了全村人去他家吃饭。
孙小英那女娃子可能是受够了村里人的气,居然在寿宴上的菜里头下了耗子药,我们这村本来就十来户人,那一天全都被她药死了。
我当时因为是村长,在外头开会,才躲过了这么一劫。
之后孙小英把全村人的尸体都埋在了那槐树底下,然后自己也找了根麻绳,在那树上吊死了。妙书斋
那些村里人家有些子女是在外面打工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都不敢住这里了,全都搬走了。
只有我这老头子腿脚不利索了,哪儿也去不了,所以才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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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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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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