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先太子葬身火海,还有九年。
距先帝驾崩,还有十年。
那时的长公主还是个逍遥自在的姑娘,每日最大的烦恼不过是父皇不许自己从军。
“景德二十九年,朝廷开科乡试。”谢飞白慢慢道,“我是那一年的举人。”
凤泽看向他,“第二年春天你就过了会试,被先帝点为探花。”
“不错,”谢飞白露出一丝轻笑,“景德三十年,我又回到了京城。”
屋里的气氛有一瞬的沉静。
就连长公主周身的气息也沉默下来。
顾青见这三人神色各异,心中不解,却没有多问。
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每人斟了一杯茶,笑笑道:“景德三十年,我刚出生。”
她这一打岔,屋里沉闷的气息一扫而空。
长公主率先笑起来,“你的生辰在什么时候?”
她边说边瞟了眼凤泽,“怕是有的人还不知道吧。”
“九月初五。”凤泽道。
顾青微讶。
因着她的生辰就在母亲忌日的前一天,她并不大喜欢这个日子,也从来没对凤泽提过。
凤泽像是察觉她的惊讶,捏了捏她的手,“纳吉之前,向岳父要过你的生辰八字。”
顾青恍然。
她不禁想起凤泽去顾府纳吉那日,故意将凶卦拿给她看。
凤泽大概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他摸摸她的头,“我想要什么卦,钦天监就会卜出什么卦。”
所以当初他的确是给过她悔婚的机会。
顾青白他一眼,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退缩,虽然那时她想要的不是他这个人,但现在想来,似乎冥冥之中命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她反握住凤泽的手,“殿下以后再想骗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凤泽掀唇一笑,“你也一样。”
长公主敲敲桌子,“所以景德三十年,跟这支珠钗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凤泽回答得坦率,“不过景德三十年,还有一个我们认识的人出生。”
“谁?”
“大皇子,凤元和。”凤泽不紧不慢道,“他的生辰,在五月。”
长公主眯眼。
顾青也是神情一动。
谢飞白从长公主手中拿过那张纸,点点下面那行字,“‘八月十五’,这行字迹我应当在哪里见过。”
长公主却是低喃了一声,“八月十五……”
她忽然拧眉,提高声量,“景德二十九年,八月十五,父皇在天明池设了中秋宴,与民同乐。”
屋内三人同时看向她。
凤泽问:“你那日也在?”
长公主顿了顿,难得底气不足,“我当时与父皇闹别扭,没有参宴。”
“也就是说,就算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凤泽幽幽一笑。
长公主两眼一瞪,“你不也没去?”
凤泽拿起茶杯,“我还小。”
“呵呵,”长公主气得连笑两声,“不是因为偷翻宫墙挨了揍?”
眼见这姐弟二人又要互翻旧账,顾青与谢飞白对望一眼。
谢飞白开口:“若是明贵妃给的这张图与景德二十九年的中秋宴有关,那她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这屋里唯二两个能够参加中秋宴的人都因各自的原因没能出席,明贵妃想传递的讯息就成了一个疑案。
“我没空跟她打哑谜。”凤泽转转手里的杯子,“今晚派一队悬烛出去。”
“查消息?”
“不,”凤泽道,“让他们偷一个人。”
深夜,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巷道中。
长公主与谢飞白坐在车内。
“那小子越来越没规矩,”长公主气呼呼地数落,“把人用完就扔,他以前也是这么对你的?”
谢飞白笑着拍拍她的手,“好歹留你吃了一顿晚饭,还给你抄了份花糕的方子。”
“那是我弟妹给的,跟他有什么相干。”长公主轻哼一声,“明日我还来,天天来,烦死他。”
谢飞白失笑。
“笙笙。”他轻唤她的名。
长公主看向他,“不许给他求情。”
“我怎么会给他求情。”谢飞白牵住她的手,“我是想说,今晚不回长公主府可好?”
长公主怔了怔,“你想回……青竹巷?”
“嗯,”谢飞白柔声道,“你好一阵没陪我去过了。”
青竹巷的旧宅是他高中探花以后置下的房产,他在那里独自生活了好些年,尚了长公主以后,旧宅就成为他处理悬烛事务的地方。
“‘殿试莫中探花郎,探花莫娶公主妻,花开花落终有数,青竹巷里谢郎泣’。”谢飞白轻笑,“你还记不记得京城中的这段歌谣?”
长公主嗔怪,“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着做什么?”
“想让你多可怜可怜我。”谢飞白注视着她,缓缓说道。
他生得面如冠玉,哪怕人到中年,依然风采翩翩。
此时这张温润俊雅的脸上露出委屈隐忍的神情,长公主实在硬气不起来,只得好言好语道:“我又没说不陪你去。”
“我们在那边多住两日?”谢飞白继续要求。
长公主犹豫了一下,“你不是还要处理悬烛的事情?”
“我一个人在书房孤零零的,”谢飞白道,“还是有你陪着才顺心。”
长公主明知他是故意装可怜,却又狠不下心,当下没奈何道:“好好好,陪你直到你高兴为止,这下满意了吧?”
谢飞白悠然一笑,“笙笙待我真好。”
长公主默然半晌,“我自然待你好。”ωWW.miaoshuzhai.net
她望着两人交叠的手掌,红唇倏尔扬起,“谢飞白,景德三十年,没遇见你是我的遗憾,但我很高兴你能成为大昱的探花。”
那年三月,春光无限。
他在崇政殿上,成为三十年来最年轻的一名探花。
而她十里红妆,嫁给了父皇为她指定的夫婿。
他们在同一座城中,却不曾相遇,更不曾相识。
“谢飞白,我从来不喜欢回头看,”长公主道,“你也不许回头。”
谢飞白笑了笑,颔首,“我听笙笙的。”
他当然不会回头,因为他的记忆中早已刻下了他们的相遇。
那是一段长公主已不记得的过去。
那时的他们,尚且年少。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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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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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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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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