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坐在书桌前,一笔笔写下同一个“永”字。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练字静心。
这个“永”字从她刚学会写字开始,就时常出现在她的稿纸上。
她的父亲和身边的侍女都知道她有这样的习惯。
每当她练字时,都没人敢来吵她。
刘婉虽然不清楚她有这样的喜好,但见她不急着睡觉而是铺开纸墨,便识趣地替她挑亮灯烛,退守到房门外面。
顾青接连写了三页纸都不满意。
窗外虫声喁喁,时有蛙鸣。
竹叶摇曳,沙沙作响。
听着耳旁的声音,顾青愈发心神不宁。
她草草写完最后几个字,丢下笔,坐在椅子里发了一会儿呆。
夜风吹动桌上的纸张,顾青拿起来想要扔掉,忽又顿住。
她怔了半晌,轻轻展开最面上那一页。
那一页是她今晚写的最后一页,满纸透着心浮气躁,其中两个字显得尤其突兀。
那两个字是,凤泽。
顾青一把将纸揉成一团!
这是用来写信的素笺,仅长八寸,团起来不过掌心大小。
顾青蜷起手指,握住它。
她心想,她一定是看错了。
因为今晚想着那个人,才会看错。
她不动声色,将那枚纸团重新打开。
薄薄一张纸变得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更显凌乱。
几十个潦草的“永”字当中,与众不同的两个字依旧躺在那里。
凤泽。妙书斋
一姓,一名——
一人。
顾青看着自己亲笔写下的字,久久没有动弹。
她像是掉进一片荒野,然而四周没有虫吟蛙鸣,也没有风,她身边安静得寂灭无声。
顾青把纸放在桌上,慢慢抹平。
纸上墨迹未干,被揉成团时互相泅染,那两个字也被蹭花了笔锋。
顾青低头看着它们,小心翼翼,手足无措。
不过是两个字而已。
顾青安慰自己。
便是手抖写岔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拿起纸,想把它放在烛火上烧掉,又怕燃烧的烟气惊动门外的刘婉。
她捏着它,像捏着一块烫手山芋,想扔掉,又有几分舍不得。
窗外“咔”地一声。
仿佛树枝折断的轻响。
外面传来一声轻叱,“谁!”
院子里,两道黑影惊跳起来,撒腿就跑。
其中一人刚跑了两步,一根木棍就从他身后飞过去,击中他的腿弯。
他踉跄了一下,就地跪倒。
刘义追过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将人踢了个大马趴。
他三下五除二卸了对方的肩膀,将他翻转过来。
那人长脸三角眼,相貌奸猾,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的同伙见势不对,赶紧掏出翻墙索,搭住墙头,翻身上墙。
他在墙头还未站稳,就听一个女声道:“下去!”
话音未落,他被人一脚踢出老远,摔到院子中间。
“轻点儿,别弄死了。”刘义提醒他姐。
刘婉跳下墙,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人的脸,“放心,只是断了几根肋骨,疼晕了而已。”
侍卫姐弟俩将两个夜闯之人拖进偏厅,扔在地上。
刘义取下腰刀,慢条斯理抽出半截刀刃,凑近烛光照了照。
清醒着的那个三角眼满脸惊恐,看他俩的眼神如同在看阎王。
“你你你、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刘义轻轻一笑,“看你们不像好人,想剁根指头来玩玩。”
三角眼猛地朝后一缩,撞在自己的同伙身上,“你们别胡来!大昱是有王法的!”
“你们半夜私闯别人的住处,不是抢劫就是盗窃,依照我朝刑律,无故入室欲犯法者,格杀无罪。”刘婉朗声道,“剁根指头又算得了什么。”
“我我我我、我们不是来抢劫,也不是来盗窃的,”三角眼大声辩解,“我们是良民!”
“良民?”刘义见他衣襟半敞,胸口处似有纹身,走上前一把扯开他的衣襟,露出完整的刺青,“原来是城西蛇头帮的人。”
“……你怎么知道?”三角眼在过来之前打探过消息,知道这里住的人是外地来的,没想到一眼就被人看穿身份。
“你们这帮人只会纹蛇头,十年如一日的丑。”刘义嫌弃。
蛇头帮是城西一群游手好闲的懒汉自组的帮派,多年下来进进出出,始终只有十几号人。
他们平日不成什么气候,顶多干些偷鸡摸狗的小事,官府也懒得理他们,如果碰上犯事的,直接抓去喂顿板子了事。
三角眼把自己缩成一团,“我们只是路过,随便逛逛。”
刘义一巴掌将他脑袋打偏,“随便逛逛就能逛到别人窗户底下?说,谁派你们来的?”
三角眼嗫嚅着不说话。
刘义抽刀出鞘,在他眼前晃晃,“不说就切手指,少说一句切一根,手指不够脚趾来凑。”
三角眼愣了半晌,惨叫一声,“杀——”
刚吼出第一个字,嘴里就被塞进一个臭布团。
“呜呜!唔唔!”三角眼险些被噎死。
“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刘义拉过长凳,坐下来跷起二郎腿,“是药市那边有人雇你们来的对吧?”
三角眼:……
刘婉轻叩顾青的房门,“夫人,已经招了。”
顾青将叠好的小纸块放入袖中,“进来。”
刘婉推门进屋,“夫人,都问清楚了,是皇甫药堂派来的人。他们听说是厚朴堂抢了他们的生意,就雇了两个地痞流氓过来报复。”
皇甫药堂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堂,顾青也是这次来秦州才头一回听说。
刘义当日打听到皇甫药堂肯出一万两银子买断钱三娘手中的药材,顾青听了,直觉有异。
一个小药堂压根没有实力在短期内把药材一销而空,何况他们还想包下钱氏药庄明年的药材。
就算是奇货可居,明年的货源究竟如何谁也不能保证,万一货源充足售价下跌,囤货的商家就会亏得血本无归。
没有哪个正经商人会冒险做这种买卖,除非对方是个赌徒。
而赌徒是受不得刺激和引诱的。
所以顾青当众向钱三娘开出三倍的价钱,她不仅是想拦截这批货源,更想要引起皇甫药堂的注意。
她一直等着皇甫药堂的人上门,却没想到今晚等来的竟然不是当事人。
这让她的心情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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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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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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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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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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