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白打开一个精美的盒子,从里面拨出少许茶叶,投入壶中,“这是今春新出的雀舌,隋文远连着请帖一并送来的。”
他口气轻快,往壶中倒入滚水,“一两雀舌值千金,他为了见我真是不惜血本。”
凤泽淡淡一瞥,“你驸马的身份不值钱。”
谢飞白幽幽看他一眼,“这话从何说起?”
凤泽翘起嘴角,“京中谁不知道你惧内?当年还有人编过打油诗,‘殿试莫中探花郎,探花莫娶公主妻,花开花落终有数,青竹巷里谢郎泣’。”
谢飞白俊雅的脸上难得一红,他用力拍拍桌子,“你听谁说的?纯属无稽之谈。”
这首诗出来的时候,凤泽还在北边的封地,那时他才多大?十五?十六?小小年纪怎么老爱打听人家夫妻间的事。
话说回来,这首打油诗刚流传没两日,就被长公主府压了下去,足可证明长公主对他的爱惜。
凤泽不与他争辩,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隋文远如果不图你驸马的身份,就是冲着你与寒山书院的关系而来。”
谢飞白眼中带笑,戏谑之意溢于言表,“那我回头就要告诉山长,我一小小的挂名教书先生,深得户部尚书厚爱,以后谁也不能说我贪图享乐全无是处。”
“你若想气死山长,尽管告诉他去。”
“那可不见得。”谢飞白袖手笑道,“山长近些年对我和颜悦色多了,倒是你,若是让他见着,恐怕会再拿戒尺揍你一顿。”
凤泽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的热气,“你是山长最得意的学生,你说的话他就算面上不听,心里也会掂量几分。隋文远这次大概是想打寒山书院的主意。”
“寒山书院都是些还未入仕的学子,除此之外就是满院藏书。”谢飞白道,“他想要做的,不外乎著书立传和收买人心。”
“无论他想为谁立威,都会惹来皇帝猜忌,”凤泽一针见血,“除非第一个受益的人是皇帝。”
谢飞白会心一笑,“所以他是为了寿宴。听说他今日进宫见了瑜贵妃,隋家这两兄妹为了给凤元泰铺路,真是煞费苦心。”
“不要小瞧宫里的女人,她们手里掌握的秘密,可能比你我都多。”
“可惜再怎么用心良苦,也抵不过儿子有自己的主意。”谢飞白从袖中抽出一纸密函交给凤泽,“我们的人在贺县发现了这个。”
薄薄的麻纸上绘了一份简单的地图,地图旁用悬烛的暗文写了几行字。
凤泽看完,目光锐利,“人心不足蛇吞象,凤元泰的胆子未免太大。”
谢飞白微微一笑,“天欲其亡,必令其狂。这消息来的很及时,你那天要我做的东西我已着手开始准备,现在只需稍加改动,就能让凤元泰和隋文远再也翻不了身。”
凤泽将密函交还给他,“隋文远老谋深算,如果他知道凤元泰想做什么,一定会全力阻止。”
谢飞白道:“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不会让隋文远发现贺县的秘密。”
“还有隋文远的政敌,”凤泽提醒,“他们一直等着隋文远犯错,虞重光这次在江州的表现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不能让他们顺藤摸瓜找下去。”
“好,我回去就让人盯着他们。”谢飞白拍拍手,“说完正事,你该回府了。”
他突然着急催促,凤泽轻飘飘看他一眼。妙书斋
谢飞白笑道:“明日是你大喜之日,还不回去好好准备?”他举起茶杯,“我先以茶代酒,祝你和顾小姐两相得宜,莫成怨侣。”
凤泽抚了抚杯沿,“你这祝福倒也别致。”
谢飞白哈哈大笑,“自古多情空余恨,你无心,她无情,你俩若能相敬如宾,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凤泽轻轻抬眼,“这么明显?”
谢飞白探过身子拍拍他的肩膀,“我是过来人,你们之间有没有情意,一眼便知。”
“你就不担心她真的别有所图?”
谢飞白笑起来,“堂堂雍王殿下,如果连个小姑娘都招架不住,我还是趁早另谋高就算了。”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今天答应了要给长公主画四季笺,我先走一步。”
他风度翩翩跨出房门,忽听身后凤泽扬声,“你的千金雀舌。”
谢飞白脚下一顿,慢慢折回来将那盒茶叶揣入衣袖,“多谢。”
说完,他施施然走了出去。
凤泽靠在窗前,望着长公主府的马车渐行渐远。
天阴欲雨,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有人胳膊底下夹着伞。
凤泽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一座庭院。
院中无人,院中有小楼。
他的视线从小楼上方漫不经心地掠过,随后停住。
女子穿了身嫩黄的袄裙,像初开的迎春花一般,舒展地靠在栏杆上。
今天是他们大婚的前一日,凤泽没想到还能看见顾青。
她一手搭在栏杆外,一手屈肘支在栏杆上,手里捏着一样吃食,正小口小口送进嘴里。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吃东西的样子。
很闲散,很专心。
像一只埋头啄食的黄雀,没了往日的警觉和机敏。
她吃完东西,用手绢擦了手,又从身旁取出一碗茶,捧在手心慢慢啜饮。
凤泽看了看手里已经凉透的茶杯,随手放下。
“殿下。”师阳在屋外轻唤。
“进来。”凤泽道。
师阳大步走进屋内,正好看到凤泽从窗边离开。
“殿下?”师阳下意识地朝那边探了探头。
凤泽面无表情,“何事?”
“礼部派了礼官过来。”师阳道,“他们说明日殿下大婚,要将迎亲的规程再给殿下讲解一遍。”
凤泽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只来了雍王府?”
师阳疑惑地“啊”了声,很快反应过来,“顾大人自己就是礼部的官员,顾小姐那边应当不用咱们操心。”
凤泽嗤笑一声,“的确不用。”
瞧那样子,半点没有出嫁前的不安,她的新婚礼仪一定学得不错。
风吹过,带入清凉的雨丝。
顾青放下茶碗,餍足地长舒了一口气。
耳边淅淅沥沥,犹如蚕食桑叶。
雨水溅在栏杆上,顾青收起茶具,拎了裙摆,躲回屋里。
“最近雨水真多。”师阳抱怨,“明日若还是下雨,殿下迎亲的路可不好走。”
凤泽不答,他翻身上马,目光落处,是别在马鞍后的一把竹伞。
伞柄上刻着一枚草叶的图案。
他抽下竹伞,递给师阳,“拿去还给厚朴堂。”
师阳怔了怔,“现在?”
现在正好下着雨,他们又没带伞具,为什么要还伞?
凤泽把伞丢给他,“现在。”
说完,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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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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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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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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