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云南当地的特产,云南王就足足给他们准备了四辆马车,这还不算是其他的一些物件,总之,年若兰瞧着院子里头满满当当的箱子都忍不住犯愁,这若是路上真碰到一两队不长眼的土匪,还不够糟心的。
来的时候她们在路上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回去的时候云亦便有了经验,早早的就租好了一艘大船,担心年若兰会晕船,光是晕船的药都备下了不少。
两人辞别了云南王和云南王妃,便顺着水路一路向北,好在岸边的景色不错,若是路过什么地方,云亦总会贴心的让船停下来,带着年若兰下去逛逛,因此整个行程下来,年若兰丝毫都没觉得乏味。
等到他们抵达京城,已经是一月之后的事情了。
他们来之前曾给年家去过信,年羹尧估摸着时间,每日都会到城门口张望,如此几日之后,终于被他给等到了人。
彼时云亦正骑马走在前头,年若兰的马车紧随在他身后。
云亦看到年羹尧,连忙勒紧缰绳从马背上跳下来,冲着年羹尧恭恭敬敬的唤了声二哥。
年羹尧这会儿顾不得理她,快步疾走到年若兰的马车旁停下。
“大妹,一路奔波辛苦了,二哥这就带你们回家歇息。”
云亦虽在京城中也有宅邸,可是到底许久不住了,光是收拾也要两日的光景,年家早就将年若兰出嫁之前的院子收拾好,就是为了能让她们在府上待上个两天。
年若兰听到年羹尧的声音也是十分的兴奋,只是城门口这儿人多眼杂,不是叙话的好地方,她便出声让年羹尧在前头带路,以免被有人人打探。
毕竟她如今嫁给云亦之后,年家人的行为举止,就更容不得一点的错处了。
年夫人早早的就得了信,乐呵呵的站在门口等着,远远的就看到云府的马车行过来,乌泱泱的一大片,瞧着就颇为的壮观,饶是年若兰已经足够低调了,可是这些东西确实藏不住的,有心人一打听,便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云亦看到年夫人,连忙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被年夫人一把给拉住了。
“回来就好,做这些虚礼干什么?快回家歇歇脚吧,这一路一定累坏了。”
云亦便顺势站到年夫人的身边,往后头去迎年若兰。
年若兰的马车停稳之后,还不等丫鬟放下脚蹬,云亦就一把将人给搂进怀里放到了地上,惹得年若兰都忍不住惊呼,狠狠的在云亦的肩膀上捶了两下,偏偏云亦这人脸皮极厚,竟然一点都不当回事,光顾着对她傻笑了。
年夫人瞧着自家女婿这不太聪明的样子,也躲在后头用帕子掩着笑了起来,她本来担心自家闺女会受气呢,如此看来,何止是没受气,不给云亦气受就已经不错了。
云亦被年希尧给引到了前头先走了,年若兰则是跟在年夫人的身后,母女两个分别了几个月,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你此去云南可还适应,云南王和王妃对你可好?”
“娘亲不必挂怀我,父王和母妃待我极好,云亦他……也待我极好,这次之所以能回京,还是他们心疼我思家心切,女儿如今的生活,十分的顺遂。”
“那便好,那便好,为娘所求也不过就是你们能够平安喜乐,你妹妹日前刚刚产下一子,等她出了月子,咱们倒是能一起去看她。”Μ.miaoshuzhai.net
年若兰听了,点了点头,她一路紧赶慢赶的,谁知道还是没赶上年世兰产子,只是能够赶上孩子的洗三礼,对她来说也是十分不易了。
年若兰的闺房收拾的和未出嫁之前一般无二,这还是云亦第一次来年若兰的闺房,只觉得处处都惊奇,每样东西都让他惊讶,恨不得挨个的拿到手里头翻看。
年若兰瞧着他这副样子,险些被他给逗笑了。
“阿若的房间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云亦印象中的年若兰一直都是清冷疏离的,若不是他小心的将她的心给暖热,只怕到如今年若兰都不能对他敞开心扉,谁知道这样的一个人,闺房居然如此的温馨。
年若兰自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笑了笑。
“这屋子从前是我和糯糯一同住的,有好多都是她添置的玩意儿,若是我布置,定然是要少去一半的。”
云亦了然的点了点头,年家的那位二小姐他也有幸见过,确实率真的厉害,本来放到皇家之中,也是不妥当的,谁知道雍亲王却偏偏将她放到了心里,也算是一桩美谈。
“阿若的屋子,怎么布置在我心里头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的人一般。”
两人身后的丫鬟听了,都默契的低下了头不敢往他们这儿撇,若不是没有得到吩咐,他们现在冲出屋子的心都有。
年若兰也尴尬,便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了,倒是让伺候的一群人齐齐的松了口气。
等到四下无人,年若兰才忍着羞涩同云亦讲道理。
“以后在外人面前可千万不要说刚刚那种话,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幸亏今日这处都是咱们的心腹,也不怕有不好的话传出去。”
毕竟一个大男人整日的关注于她这院子里头细枝末节的小事,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好听的。
云亦对待年若兰的话比圣旨都要重视,知道她在意,便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以后都不说了,年若兰这才作罢,吩咐人端了热水进来,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他们两人一路奔波十分的辛苦,如今好不容易到地方了,自然是要好好的休息一番的。
年夫人将晚膳都摆好之后,才派人来了年若兰的院子请他们过去,因为是在自己的家里,年若兰连头发都没梳,只是用绳子松松的系上,便穿上绣鞋和云亦一起出了门。
因为是跟他们两个人接风,因此晚膳准备的十分丰盛,大部分都是年若兰爱吃的一些菜。
一家人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彼此之间都有说不完的话。
一整晚年羹尧都拉着云亦讨论兵法,年夫人不耐烦听这些,便细细的询问年若兰一些关于云南的风土人情,就是年若兰的两个嫂子听她提起云南的习俗来,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十分的向往。
毕竟,像云南那样一年到头都开满鲜花的地方,实在是不多。
“对了,我这次过来还给你们带了云南那边特有的衣裳,我觉得十分的好看,便每人都给你们准备了两套,回头用了晚膳,我让丫鬟挨个的给你们送去。”
云南的彩绣做出来的衣裳十分的别致,讲究的就是一个色彩艳丽,和京城中的素雅之风不同,年若兰自己穿过,觉得确实不错,才挨个的给她们准备了两套。
别说是年夫人了,就连年若兰的两个嫂子都十分的感兴趣。
倒是年夫人想起来下午收拾年若兰送过来的东西的时候,收拾出来两大箱的菌菇,晒干了整整齐齐的放在箱子里,有好多都是她没见过的。
正好在餐桌上,便细细的询问了年若兰几句那些菌菇该如何搭配才好,年若兰来之前云亦专门让人给她整理了一个册子,如今送到年夫人的手里头,再合适不过了。
年夫人翻着手里头堪称食谱的单子,暗暗的点了点头。
年家人都爱喝汤,年若兰准备的这些东西,倒真是送对了地方。
为了庆祝年若兰他们回京,年羹尧更是专门取来一坛上好的竹叶青,也算是给他们助助兴。
云亦今儿个晚上被灌了不少的酒,这会儿看人都是重影。
年夫人怕他真喝多的出了岔子,冲着年羹尧就是一顿数落,好在年羹尧早已经习惯了,有时候还会忍不住同年夫人斗斗嘴,母子两个你来我往,倒是看得周围的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年若兰知道云亦的酒量不太好,便让丫鬟倒了杯热茶放到云亦的手边,看着他喝下。
一碗热茶下肚,云亦才觉得自己的胃里头舒服多了。
等到众人酒足饭饱,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年若兰房里头的被子都是年夫人派人细细晒过的,睡上去还能闻到那种被阳光晒过的特殊的味道,云亦只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没来得及洗漱,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年若兰洗漱回来,就看到他正躺在床上睡的极沉,不由好笑。
“明儿个你们记得提醒一下厨房,给世子熬碗醒酒汤,随着早膳一起送过来。”
“是,奴婢晓得了。”
年若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们拿着细棉布将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绞干,又从衣柜里头拿出一床被子盖好,才熄灯睡去。
云亦第二天是被外头叽叽喳喳的动静给吵醒的。
他醒来的时候年若兰早就起身了,正在院子里头看那些丫鬟们比赛踢毽子,为了好玩,她还特意给了十两银子的彩头,倒是让底下的人一个个动力十足,卯足了劲儿的去争。
云亦就是被外头的喝彩声给吵醒的,屋子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床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个铜盆,里头放着年若兰早上洗脸的水,云亦也不嫌弃,舀了水就往自己脸上泼,等到整个人都觉得清醒了才收手。
他掀开帘子走出去,就看到年若兰正坐在廊下看着院子中的众人追着毽子乱跑,时不时的迸发出两声笑声,十足的惬意。
正巧,年若兰的身边空着一个椅子,云亦想也没想就坐了过去。
年若兰见他醒了,忍不住问了句。
“昨儿个喝了那么多的酒,头可还疼?我让底下人给你熬了醒酒汤,一会用早膳的时候记得喝一碗。”
云亦笑着点了点头,便将目光落在了院子中间。
“她们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么热闹?”
年若兰听他问起,连忙笑着答了。
“闹着玩呢,我给了十两银子的彩头,这会儿正争呢。”
“既然是比赛,那我也加十两银子,让她们好好的乐呵乐呵。”
他说着,从自己的怀里头掏出一锭十两的银锭子和年若兰的并排放到一起,那些丫鬟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可是却能看到云亦拿钱的动作,当下踢得更起劲了,一个个的显然都志在必得。
年若兰瞧见了,也只是笑着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们这边比赛刚刚结束,膳房的人正好过来送早膳,年若兰便顺势起身往屋子里头走。
因为昨儿个晚上云亦喝了不少的酒,因此今儿个早上的早膳别特别的清淡,就连云亦的醒酒汤都是被人盛好了专门放到一个小碗里头,这会儿温温的正好喝。
云亦知道这是年若兰的一番心意,十分干脆的端过来一饮而尽。
两人默默的坐在一起用膳,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只不过云亦在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往年若兰的碗里放上两个,一来二去的,竟也将年若兰的碗给堆得满满的。
年若兰用膳一向很慢,虽然如此,云亦给她的东西还是被她很认真的吃完了,云亦见了,倒是十分的开心。
知道年若兰好久没回来了,两人用了早膳云亦便提议去街上走走,年若兰自然没有拒绝。
为了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两人特意换了常服出去,一路沿着年府的小巷走出去,没走多久便能走到小贩云集的街道,年若兰拉着云亦的手一家一家的看过去,碰到喜欢的,便拿在手里头等着云亦付钱,没走出多远,两人的手里头就挂满了东西。
云亦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十分的得意,只不过他的得意在看到对面的来人之后,便都化为了乌有。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胡凤翚,显然胡凤翚也没有料到,见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
胡凤翚身边的姑娘云亦和年若兰都不认识,想来定然是他哪个受宠的小妾了。
年若兰见到他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冲着他们点了点头,便牵着云亦的手准备离开。
云亦却从年羹尧的嘴里知道了不少胡凤翚的所作所为,对他十分的不待见,只是年若兰都牵着他了,他自然不能在做些什么。
等到他们两个人离开,胡凤翚还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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