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脖子甚痛。
清醒过来时,很快就想到了发生的事情。
她被掳出宫,然后又被傅恒泽带走了,或许萧昱谨已经赶来救她,她和他差一点就碰见了,却又擦肩而过。
穆温烟莫名伤感,若是给她机会,她能立刻编出一部感天动地的.风.月.大戏。
门外响起了婢女的声音,“主子。”
男子在门外驻足稍许,之后推门而入,穆温烟已经坐起身来,除却脖颈有些疼痛之外,再无旁的异样感受。
穆温烟抱紧了孱弱又可怜的自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警惕的瞪着傅恒泽。
她太过机智。
已经看出傅恒泽与萧昱谨不太一样。
萧昱谨能够容忍她的一切顽劣和撒娇,不管她做什么,他一定会服软。
可傅恒泽不一样,穆温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之,她知道光是求饶装惨,傅恒泽是不会放过她的。
傅恒泽止步于脚踏,手里提着一只叫花鸡,虽是用了荷叶包裹,但香味遮不住,引得穆温烟从凶恶的小兽,转眼间化作了乖顺兔子。
他总能轻易掌控她的情绪,深知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傅恒泽轻笑,“饿了吧?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还记得么?当初你我时常偷偷下山买着吃。”
穆温烟缺失了好些年的记忆,但唯独对吃的从未忘怀。她没有最爱吃的,因为只要美味,她都喜欢。
穆温烟的确饿了。
但她同时不敢放松警惕,明知故问,装傻充愣,道:“傅世子,你要将我带去哪里?你为何要带走我?”
他此前说,萧昱谨能给她的,他也可以?
这是要造反的意思么?
穆温烟觉得自己可能探知了不得了的秘密。
傅恒泽眼中闪过一抹落寞。
他记得一切,她却连他这个人也给忘了。
青年唇角动了动,依旧笑得风光月霁、儒雅淡然,那张俊逸的脸,仿佛都从不会动怒一般,真真是穆温烟曾经最为喜欢的样子,他道:“烟儿,莫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穆温烟眨了眨眼,轻易一句话就反驳了傅恒泽,“可你方才还打晕了我,年轻人不能乱讲话。”
傅恒泽,“……”
他稍稍怔住,又笑,“来,吃饭吧,日后我会将一切慢慢告诉你。”
穆温烟知道,她现在手无寸铁,傅恒泽没有理由在吃食里面下毒,有了这个认知,她下了榻,听话的走到桌案边,掳了袖子就开吃。
不吃饱了,怎么能有力气跑呢!
她太识时务了。
万一傅恒泽拉着她一块造反就不太好了……
***
天际逐渐露出鱼肚白,昨夜骤雨初歇,此刻第一缕破晓的金光冲破云层,倾洒大地。
卫炎上前,恭敬道:“皇上,马匹已受不住,需得换马了,再者……有人故意沿途设置了路障,此人必然是提前数日开始准备,咱们这般追踪……效果不甚明显!”
卫炎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来人穿着禁军银甲,人未至声先到,“报!皇上!八百里加急战报!北魏铁骑三日前扣边,现已攻入嘉岭关!”
随着这银甲禁军靠近,随后有人从京中赶来,“皇上!突厥另派了二皇子入京,几位大臣正等着皇上回宫商榷要事!”
萧昱谨骑在踏雪上,握着缰绳的手臂上青筋凸起。
帝王锐利的眸望向远处的河流,眼中映着晨曦的光,里面沁凉如水。
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不用想也能知道,这接二连三的事,是有人蓄谋已久,此番也是故意为了调虎离山,让帝王无从继续追踪。
银甲禁军跳下马背,跪地恳请,“皇上,请速速回宫!”
众人皆是萧昱谨的心腹,年少时就跟在他身边,身份不仅仅是禁军,更是萧昱谨设在京中的重要棋子。
这时,众人皆纷纷跪下,连带着卫炎亦然,“恳请皇上速速回宫!”
萧昱谨闭了闭眼,握着缰绳的那只手,骨节已然发白,片刻,帝王沉声低喝,“卫炎听令!”
卫炎抱拳,“臣在!”
萧昱谨的嗓音低沉,但又仿佛深藏暴戾,“继续往前追!无论如何也要把皇后给朕带回来!”ωWW.miaoshuzhai.net
卫炎当即应下,“是!皇上!”
***
皇宫。
得知皇后“突染恶疾”之时,国公夫人与穆长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加之,迟迟求见,却不得见帝王,这就更让母子二人忧心了。
翌日,国公夫人与穆长风再度入宫求见帝王。
这一次李德海倒是将他二人领入殿内。
一看见帝王,母子两人吓了一跳。
这才一夜不见,帝王仿佛经历了世事,沧桑了不少,清俊的下巴还冒出了胡渣,孤漠中透着些许苍凉。
突厥二皇子突然入宫,且北魏又发动了战事,这些事都来的太过突然,纵使是穆长风也意识到了什么。
“烟儿被掳出宫了。”萧昱谨直言。
国公夫人与穆长风对视了一眼。
国公夫人还算镇定,能大费周章从皇宫掳人,她脑子里只有那么几人。
若是那人,那烟儿无性命之忧。
国公夫人松了口气。
穆长风却是怔住了,“不是……皇上!烟儿才失智不久,这怎的又被人掳了?恕臣质疑皇宫的治安!”
国公夫人轻咳一声,“行了!你少说两句。”
国公夫人忽然跪下,道:“他们掳走烟儿也没有那样容易,当年臣妇的姐姐怀烟儿之时,正当突厥扣边,姐姐在战场上动了胎气,无奈之下服下了苗疆的保胎丸。那保胎丸药效奇特,只是可能会对胎儿造成影响。好在烟儿生下来还算正常,不过她体内香气不散,用猎犬一路追踪,找到人并不是难事。”
萧昱谨浓眉紧锁,阴沉的脸忽然有了一丝变化。
国公夫人又道:“此番无论烟儿在外面发生什么,皇上都会待她如初么?”
萧昱谨从未想过会失去他的小姑娘。
他一开始就惦记的人,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他的。
帝王磁性的嗓音低沉,还带着淡淡的哑,“她是朕的!”
这话……也太霸道了……
不过,有了这话,国公夫人倒是放心了。
萧昱谨正当用人之际,奈何考虑到穆长风的脑子……萧昱谨道:“穆长风,突厥之事就交由你来处理。”
莽夫对莽夫,正好合适。
穆长风正有此意,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萧昱谨将这个任务教给他是“另有深意”。
***
帝王召见群臣议事。
北魏铁骑无故攻入嘉岭关,帝王提出御驾亲征,朝中不少臣子纷纷提出反对之声。
帝王尚未留下任何子嗣,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大楚江山危在旦夕。
萧昱谨端坐龙椅,一夜未合眼,致使他眼中生出血丝,但神情一如既往的孤漠无温,威严肃重。
“朕已决定御驾亲征,择日启程!”
北魏往南不到数里就是镇国公府魏家的管辖之地,那一带吐蕃也乱了,而傅恒泽眼下正领兵镇压……
眼下帝王又要御驾亲征,这桩事怎么看都甚是巧合。
***
这厢,皇太后也得知了帝王要御驾亲征之事。
她怎会猜不到帝王的心思?!
淑妃道:“父亲说了,穆温烟眼下已不在皇宫,皇上如何遮掩,也改不了这个事实!”
皇太后领着众人去了未央宫外,却是被侍卫挡住,“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踏足未央宫半步!”
这些侍卫都是帝王的亲信,只听令于帝王一人,纵使是皇太后来了,也无济于事。
皇太后就知道此事有诈。
更让她气愤的是,萧昱谨此番御驾亲征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穆温烟!
“放肆,哀家今日偏要硬闯,哀家倒是要看看,皇后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皇太后带人直接往前,众侍卫虽是在挡着,但也不敢伤及皇太后半分。
这时,李德海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皇上驾到!”
皇太后与淑妃等人一怔,一回头,就见帝王不知几时已经站在了未央宫门外,他神情萧索,一袭玄色帝王龙袍衬的他体格修韧颀长,单是往那里一站,便是不怒自威。
皇太后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萧昱谨这般神情。
又像是回到了刚登基那会。
自少年时候,他的眉心便一直是蹙着的。
“皇帝,你当真要御驾亲征?就为了那个……”
皇太后痛心疾首,战场刀枪无眼,无人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未及皇太后说完,萧昱谨打断了她的话,“朕离开之时,谁若叨扰皇后养病,杀!”
众侍卫应下,“是!皇上!”
皇太后身子晃动,幸好被淑妃接住。
萧昱谨这是在告诫皇太后,穆温烟她就在皇宫,一直都在。不管她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待她归来,她仍旧是未央宫的女主人,无人可撼动。
***
穆温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好吃好喝了两日,小脸愈发饱满了起来,日子过的甚是逍遥,唯一的不足是见不到萧昱谨,没法在他跟前矫揉造作,她总觉得日子少了一点乐趣。
她被掳走了,母亲和阿兄知道么?
萧昱谨有没有想她呀?
她不在宫里,也不晓得他有没有抱着其他妖精睡觉……
别的女子自然不及她娇软美貌,但万一萧昱谨饥不择食呢……
穆温烟越想越是坐立难安。
她这人素来霸道。
她自己的东西从来就没转手让人道理。
萧昱谨是她的,小萧萧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若非位置特殊,她都想标上一个记号方才能够心安。
这里是一座数人看守的别苑,穆温烟身边的婢女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这令得穆温烟很是不爽快。
这一日,她从晨起开始就没有看见傅恒泽,便问,“傅世子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傅恒泽待穆温烟极好,将她视作掌中娇宠,这两日下来,别苑中人皆亲眼所见,故此不敢隐瞒,“回小娘子,主子在前厅与人议事。”
议事?
穆温烟又说,“不用跟着我了,我要去见他。”
婢女们当然不可能放任穆温烟,她每走一步,几名婢女就紧跟其后。
穆温烟索性提着裙摆,朝着别苑前厅一路狂奔而去。
她生的柔.弱.娇.软,但跑起来当真是……风一样的女子。
众婢女,“……”
穆温烟所到之处,无人敢挡着,一溜烟的跑进了前厅。
隔着一层帷幔,她听见了几人的谈话声。
其中一个是她熟悉的声音。
她没有听见全部,只闻傅恒泽正说着帝王御驾亲征之事,“皇上此次御驾亲征,我有一计要献给北魏皇上,此事劳烦诸位传达。”
北魏与大楚相邻,边陲虽常有异动,但还鲜少真正大动干戈。
最起码,在穆温烟短暂的记忆之中,大楚不曾与北魏开过战。
萧昱谨这次要御驾亲征了么?
难道不来找她。
穆温烟胸口莫名堵闷,还想继续偷听。
这厢,一婢女悄然靠近了傅恒泽,在他耳侧低语了几句。
傅恒泽抬眼,目光落在了帷幔下面的一双精致绣花鞋上,青年的眉目仿佛瞬间染上了一抹暖阳,温和起来。
“今日就这样吧,诸位且先回避。”傅恒泽道了一句。
穆温烟凑着耳朵偷听墙角,想要打探更多消息。
傅恒泽是大楚冠军侯府的世子,他如何能与北魏勾结?
不地道啊!
就算他长的再好看,穆温烟对此也甚是有意见。
“烟儿,你真调皮。”男人清冽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穆温烟怔了怔,缓缓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傅恒泽清澈温和的眼。
穆温烟,“……”
傅恒泽怎么能揭穿她呢?
绝世美人不要面子的?
这一对此、衬托,立刻就显得萧昱谨甚是善解人意。
穆温烟努努嘴,她当然不会蠢到当场质问傅恒泽,也并未问及萧昱谨即将御驾亲征一事,嘟囔道:“我实在太无聊,这便四处走走,你难道不允许我走动么?可我憋不住呀。”
关着她,还不如杀了她。
傅恒泽温和一笑,胸膛在轻颤,他的笑总如仲春暖风般,“烟儿,我不会那样对你,在我身边你是自由的。”
自由你个大头鬼!
穆温烟内心腹诽,觉着傅恒泽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就是用来骗人的。
幸好她心性坚定,更不是那种.贪.恋.美.色的人。
穆温烟喃喃“哦”了一声,打算隐藏真实实力,不能让傅恒泽瞧出她的打算。
傅恒泽看着她清媚的小脸,淡淡的婴儿肥显得她纯真,但又狡黠。
是两个极端的女子。
既像兔儿一样乖顺可人,又如狡猾的狐狸般,总会让人出其不意。
傅恒泽心思一动,去牵穆温烟的手。
温热的指尖碰触了穆温烟的肌肤,她本能反应,立刻避开了,抬眼望着青年,“我不能与你牵小手,毕竟……我也是有家室的人。”
不知是什么刺痛了傅恒泽。
穆温烟眼下才十六,在他面前不过才娇小一只,两年前更是才十四。
大楚女子十五及笄,萧昱谨却是那样早就将她娶走了,傅恒泽不敢想象下去……
“禽.兽!”傅恒泽神情不悦,低骂了一句。
穆温烟不晓得他在骂谁,她得打听更多的消息,萧昱谨御驾亲征,便会来西南一带,她起码得知道,她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傅世子,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我这样娇弱的女子,很容易水土不服的。”穆温烟认真道。
傅恒泽置仿佛并未听见,方才不知在想什么,哑声问,“烟儿,告诉我,皇上他……有没有欺负过你?”
穆温烟知道“欺负”不是一个好词,可即便萧昱谨欺负她,她也甚是喜欢啊,几日没被欺负,她都快寂寞难耐了呢……
“欺负呀,整个后宫,他只欺负我一个。”
她话音刚路,肩头被青年突然捏住。
穆温烟生疼,秀眉突然蹙起,“傅世子,你作甚?我是皇后,你不得无礼!”
傅恒泽脸上的阴郁之色,在被穆温烟唤醒后,又突然转为温和。
他好像总能轻而易举的,笑的如春风朗月。
正如萧昱谨,他总是一惯俊脸冷硬,如千万年尘封的冰。
二者截然相反,两个极端,但其实……是同一种人。
傅恒泽松了手,柔声问,“烟儿可还记得,我当年初到西南,你送我的兔子灯笼?”
穆温烟好像的确有一只兔子灯笼。
可她的记忆之中暂时并没有傅恒泽,被青年一直凝视着,她倒是想起一桩事,她曾有一只真爱的兔子灯笼,本来是要送给萧昱谨的,可那家伙冷冰冰的,之后消失了几日,一直不曾出现。
然后……
穆温烟突然捂住了脑袋,一脸痛苦之色,“我的头好痛!对对对,我好像是想起了兔子灯!”
“烟儿!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傅恒泽一阵狂喜。
穆温烟又是一阵“嘤嘤嘤”的低泣,之后双眼一闭,人就昏睡了过去。
傅恒泽眼疾手快,立刻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寝房方向疾步走去。
***
片刻后,郎中退下之前,道:“小娘子身子并无大碍。”
穆温烟听见傅恒泽与郎中在外间说话。
她眨了眨眼,差点被自己精湛的演技给感动了。
听到脚步声,穆温烟眼皮子动了动,像是刚刚转醒,傅恒泽见状,立刻大步走上前,“烟儿,你醒了?”
青年眼中仿佛映着星子。
穆温烟的眼眶瞬间微红,喃喃道:“我想起兔子灯了,也想起你了,可是……我的记忆仍旧很混乱,你可不可以一点点的告诉我?”
傅恒泽脸上的欢喜难以掩饰,“好,我都告诉你。”
从这一日开始,傅恒泽大多时候都不会回避穆温烟,哪怕是与心腹商议要事,穆温烟即便突然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他也照常议事。
于是,不出三日,穆温烟就凭借演技,得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辟如:
萧昱谨的确御驾亲征了,而且近日就会抵达西南。
傅恒泽与北魏皇帝之间有联系,甚至可能是合作。
北魏皇帝手中已掌控了萧昱谨的软肋,届时交战,会用来对付萧昱谨。
傅恒泽可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已经不止一次提及要夺回他的江山……
夺回?他的江山?
另外……
傅恒泽的心腹提议,让他将自己送去北魏当人质,以牵制萧昱谨。
虽然傅恒泽一口回绝,但穆温烟顿觉自己不安全了。
她得想法子去跟萧昱谨汇合才行……
机智如她,当然不会打草惊蛇。
穆温烟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她曾为了区区一颗栗子糖可以谋划一整日,她的脑子里一旦冒出了某个念头,她就会想无数个法子去实现。
***
这一日,傅恒泽刚刚议完事,穆温烟面带美人娇俏的微笑,提着裙摆,一路欢快的朝着他奔去。
她知道攻略一个人最好的手段,就是先误导他的视线,再麻痹他的感觉,之后便是迷惑他的心智……
穆温烟这几日发现了,傅恒泽喜欢她围着他打转。
故此,穆温烟做到了极致,缠着他道:“我想学骑马。”
傅恒泽有求必应,“好,我让人给你送一匹小马驹过来。”
小马驹如何能跑得快?还没逃走就会被抓回来了吧。
穆温烟忽然面露.哀.色,一副“我不要听,我很委屈”的样子,“你不是说我很厉害的吗?那为甚只能骑小马驹?难道我配不上高头大马?小马驹骑有甚么意思嘛?嘤嘤嘤……我都说了我不是一个孩子,你怎的就不信呢?”
傅恒泽低低一笑,很有耐心的哄,“烟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过是担心你摔着。”
“不,你就是那个意思,你和萧昱谨一样,都以为我是一个小傻子!嘤嘤嘤……你们男子都是一个样!”
傅恒泽薄唇抿了抿,他半点不想与萧昱谨有任何相似之处。
“傅恒泽,你说过,你我此前关系甚好,你也曾教过我骑马,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才没有兴致征服小马驹!”
“我这样厉害,只有良驹才能配得上我,我不管,我一定骑好马!”
一番矫揉造作之后,穆温烟终于得偿所愿。
傅恒泽给了她一匹色泽油亮的战马,单是看马蹄与马身弧度,便可知这是一匹能够跑的很快的马。
逃跑的工具有了。
穆温烟又开始暗暗搓搓观察地形。
一切皆在悄无声息的进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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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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