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没有一丁点逆反心理地接受了:“您忙您的,我会好好安排王先生的。”在船上已经说好了,王御史上岸之后不直接去见林骏和陈王,得先跟着顾清羽到顾家的地盘上收拾一下。“收拾”并不是指洗沐更衣,而是要把纪子华造的那个账簿拿到手,再琢磨怎么跟陈王汇报。
王御史与林骏、陈王也不亲近,他算是个“纯臣”,但是这群贪污的官员却是林骏、陈王政敌一系。在打击敌人这一点上,他们是有共同语言的。王御史并不想让这样一件事情成为双方博弈的筹码,但是情势比人强,还是得跟林骏合作的。
无论顾清羽还是白芷,他们都不想按王御史的计划来。护送王御史千里进京,听起来很热血。但是两人都知道,王御史进京,一路上不定得有什么样的波折。刺客一波一波的来,白芷与顾清羽都不怕,他们担心的是王御史一个弱鸡,死在路上了怎么办?
顾清羽开玩笑的引了一句孙悟空的话对白芷说明了立场,“携凡人驾云如扛泰山”。将王御史交到林骏手里,是最好的选择。王御史带着账簿进了林骏与陈王的保护圈里,别人想再动手就得掂量掂量。
这足以屏蔽掉大部分的危险了。
没有“听到清官的计划之后纳头便拜”的名场面,顾清羽只是对王御史说:“这样最妥当。”而作为交换,王御史绝口不提最近的经历,因为“江湖事江湖了”,一旦官府与朝廷搅到了一起,那就夹杂不清了。
王御史带着满腔的遗憾,同意了这个建议。【唉,这样的人,如何不能为朝廷所用呢?做个守边的校尉,定比那些丘八强多了!】
顾清羽急着给苏晴示警,白芷便接手了王御史,身边还有个商陆,两人将王御史带到了顾家的地盘。
商陆一推门:“瞧瞧谁回来了!”
白及与纪子华兄妹都在,三人跑得比落在后面的白微还快。白及一头扎进了白芷的怀里:“师父——”声音委屈极了,嘴一撇,就要哭出来。白芷笑道:“瘦了,喂,你们怎么帮我带孩子的?”
白微拎着折扇出来,大头其头:“他吃不下睡不好,我有什么办法?你这是怎么了?”
白及捧住白芷的手:“师父?!”师徒俩在一起的时候,他已习惯了白芷牵着他的手,又或者『摸』头、捏脸之类的小动作,从见面到现在,白芷一动不动的。白微快步走了上前,在商陆“她晕船,二师兄,有客人。”的声音里,伸手要捉白芷的手腕。
白芷灵活的避开了:“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讲,这位是王御史。他一路辛苦,二师兄,先招待他洗沐休息。纪仔——”
纪子华跳了出来:“在!”
白芷道:“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纪子华道:“您就瞧好吧!”
王御史道:“纪小哥……”
纪子华堆起笑:“大人,您只管歇着,我去准备。”
王御史无奈,只得被白微引去更衣、喝茶、用饭。那一边,白芷也被一群人围簇着,同样是洗沐更衣。衣服、配饰都是今年的新款式,白芷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左虹道:“二师兄哪里弄的这些?”左虹道:“五爷的消息送到,家里怕您的东西不凑手,将您惯用的物件都带了来。南下之后,又订了一批。”
外面白微的声音:“你好了没有?!”
白芷拉开房门,白微的表情就非常不好:“我怎么不知道你晕船?”白芷要是晕船,白及一定会告诉他。即便晕船,以白芷的功力现在也该缓过来了。为什么洗沐之后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怕不是那个蛊有问题吧?
一边的白及也很担心,小心说:“师父的手很凉。”他的医术跟白芷学了点皮『毛』,基础判断还是有的。功夫越高、身体越好,越是寒暑不侵。大夏天的手跟块冰似的,不是练了邪功,就是受了重伤。联想到她信里说中了蛊的事,也很担忧。
白芷道:“据说不是个坏东西。”又解释了一下长生蛊已经被自己搞完球了,现在只是个后遗症。白微道:“你怎么……”白芷道:“好啦,先把王御史打发了。对了,蛊王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为了几味『药』材就下山,打死她也不能信呐!防疫的『药』材都是些什么?最常见的、产量极高的大路货,根本不可能出现珍稀『药』材。而陈王与林骏,也不可能接受采购大量的珍贵『药』材就为救灾民。蛊王混了这么多年,手上没一点普通『药』材的存货,也是不可想象的!
要么是千年雪莲、万年人参之类的玩艺儿——那也犯不着跟救灾的官员置气,该自己去产地寻『摸』。
白微摇头道:“不知道。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为了丁点儿『药』材来的。你说,他会不会是为了那一位来的?”他才知道蛊王的新身份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苏晴是什么人?有名的妖女!江湖上嘴臭的直乎其为“□□”,居然跟顾清羽扯上关系。
白微想想都头疼!这事根本无解!除非苏晴暴毙!顾清羽恐怕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白微纠结得要命。如果蛊王是来把女儿捉回家关起来管教的,白微举双手赞成。二十几年都没人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再瞒个几十年,瞒上一辈子,大家就当无事发生不就好了吗?
白微道:“这事咱们得好好商量。”他说“咱们”,指他和白芷,不包括顾清羽。
白芷道:“好。”
白及已等不及了,问道:“师父,你的身体,究竟怎么回事?”
白芷道:“费些功夫罢了。”不可能完全没有影响,她手足冰冷,长生蛊一时吸收不了,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肿胀难受,但是从外表看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体形有变化,这种感觉凌迟着神经。她甚至能够时刻感受到血『液』流过血管时的轨迹,得不断的运功压制。
白及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恨自己没本事,默默扶着白芷去吃饭。白微道:“近来不要再四处游走了,回家好好休养。”
“嗯,先把御史的事了结掉。”
纪子华已造好了账簿,纸张、笔墨都用的同样的材质,笔迹也完全看不出来,内容更是真实。除了不是原来的那一本、写字的不是原来那个人,一切都没有分别。王御史匆匆看了几页,道:“这样就足够用的了!”
白微问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纪子华拍胸脯道:“您放心,我的手艺一般人认不出来。”
王御史道:“我虽不能全记得内容,看这些也相差不远,够用了。”他很快接受了现实,这东西只要送到林骏手里,就是个证据,甭管真假。
白芷对白微道:“夜长梦多,二师兄现在就护送王先生去见世子吧。王先生,您见了世子,还请对江湖上的事,能不讲就不要讲,我们可不想引火烧身。”
王御史道:“王某从来没有食言过。放心,这些日子的遭遇,我会只字不提的。”
白微道:“那就请吧。师妹?”
白芷揪过白及:“我得问问你都对我徒弟做了什么。”
白微翻了个白眼,转身又有礼貌地对王御史做了个“请”的手势,护送他去见林骏。这一边,白芷对纪子华兄妹说:“你们呢?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一起来说说话吧。”这对兄妹暂时断了生计,放纪子华再回去造假也不是个事儿,白芷想跟他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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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加一个想凑过来的商陆,凑了个圆桌,述说离别之后的事情。商陆道:“先说你的!”白芷道:“有什么好说的?偷渡被扣押,你就想笑话我是不是?”
商陆一拍桌子:“有良心没有?知道你的消息,大家都急坏了!”
白芷一摊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遇上这样的事,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商陆吱唔了两声,问道:“你不会跟她走吧?”
白芷道:“她让我滚。”
商陆开心了:“太好了!”
白芷白了他一眼,问道:“你们呢?干了什么?最近有什么消息?”
关于白及的消息就是,他被白微抓着教个乘法表,又教读了点书。白芷问是什么书,被告知是教的《老子》,白芷道:“比《论语》好,回来咱们接着学点医术。”
纪子华兄妹俩就跟白及组团,陪他来回的跑,主业是造假。白芷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不妨说来听听。你们说之前,我得给你们说清楚了,你们的武功,在这江湖上仅能自保,如果再遇到点事,自保都难。”
商陆也是热心肠:“现在江湖又这么『乱』,你们要么就别再沾江湖的事儿,要么就隐居练功。”
纪子华已有了主意,堆起笑来问白芷:“三小姐,我们能跟着您吗?”
江湖这么『乱』,他师父临死前说过,他功夫也就是个二、三流,他妹更次,混江湖真不够看。住的地方现在又闹灾荒,普通人的日子过不下去,除非他重『操』旧业接着造假。少年心里还有一个江湖梦,有条件谁不想做个正直人?正好有机会,又遇到了顾家人,他的心思就活了。
三小姐势力大,遇到危险这么一大家子人帮她,等闲出了不了事儿。背靠大树好乘凉。最重要的是,三小姐心肠不坏,像林骏、陈王那样,势力再大,瞧不上他,凑上去累死累活还不定有好下场。三小姐就不一样了,对白及、对他们师徒、对王御史,都挺好。
白芷原本是想,纪子华这回帮了不小的忙,总要有些回报。如果纪子华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就接济他些钱粮,让他自己去生活。如果想在江湖上混,也不介意资助他些银钱,送他些伤『药』之类,由他闯『荡』江湖。
现在听到这个提议,她也有点惊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收小弟呀!】
纪子华有点着急:“我们什么都会做的!您多两个仆人,赏两口饭吃就行了。”
白芷道:“我不收仆人。你们师父没了,如果不介意,我可带你们多认几个字。你有师承,不是拜师。对了,你想要多少薪水?”
送上门的仆人不要?商陆理所当然地护短:“不是仆人?不是收徒?那是当学生,还是当客卿?还是给咱们小白及当同学就伴儿?可得把身份定好了,以后才不会『乱』。”
纪子华拉着妹妹一跪:“什么都行!就怕您不收!当年在连天城的时候,师父就打算把本门的功夫献上,给我们换个容身的地方。师父临终前有遗言,过不下去了,就还这样办,卖把力气换口饭吃。我寻思着,还是投到您门下更好。”
白芷一挥手,将两人拉了起来:“那就写明条件,咱们商量。合则聚,不合则散,不过在我门下,别的都可以以后再讲,有一条,是一定要做到的。”
纪子华问:“是什么?”
白及福至心灵:“不许跪。”
“啊?”纪子华茫然了。
白及用力地说:“师父说过,不许跪,对谁都不许跪。连师父都没受过你的头,世上没人再能让你的骨头软下来。”两人一路有了共患难的情份,但是白芷要收留纪子华,白及的心里小小有些不自在。【我是大师兄,我得大度。】他对自己讲。
规矩有点怪,也不算太奇怪,江湖上怪人多了。纪子华听这条件也不难,从怀里『摸』出了自家秘笈,恭敬地弯腰奉上:“这就是我师父留下的秘笈了,请您过目。”
白芷道:“你自己收好吧。”
“哎?”
纪子华还在提他的师父,心里还是念着旧情,她也不需要这样抢徒弟,就跟他拟个“客卿”的契约。每月给他多少钱、多少假,包两人食宿,有病包治,也不用他卖命,想离开提前一个月打招呼就行。跑腿、打探消息、造假等等的事情,他得认真干。
纪子枫功夫菜得一比,这方面的天资比他还差,收拾家务照顾人相当熟练。除了当初在连天城因为关心师父被坑过一回,脑子也算够用。白芷考虑了一下,把纪子枫也捎带上了。
兄妹俩不用分开,眼中都透着惊喜。纪子枫抢在哥哥前面说:“我一定好好干活!”还忍不住跪了下来,又被白芷提起。
纪子华则表示:“只要有事,尽管吩咐。”假期他也可以不要,反正他除了定期给师父扫墓也没别的需要离开的。有事的时候,他也会护着妹妹,反正不让妹妹当累赘。
商陆觉得白芷亏了!白芷却觉得这样挺好,收仆人?她还不如窝在连天城里呢,那儿仆人多得是。
弄完了这一回,白芷又觉得有点倦,倚回了凭几上,问商陆:“伏淼与沈清,怎么回事?”
伏淼是南方黑道的独行侠,行事乖张,沈清听名字就知道是沈家人,与沈雍的血缘很近,他是沈雍的堂叔。商陆道:“两人有旧怨,当年就打过一回,没分个胜负。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伏淼又找上沈清了,这一回他输得惨呐!一巴掌下去,血喷得老高,我看他没个三年五载缓不过来。”
“有简淳他们的消息吗?”
商陆道:“谁管他?”
两人闲说几句,顾清羽与白微同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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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芷的脸『色』还是不好,顾清羽又问了一回,白芷道:“总比命捏在别人手里好——蛊王怎么回事?”
说着,将两人的手腕拉过来『摸』了一回,从白及手里将铜铃婆婆送的哨子拿来吹了几声。说:“没事。”
顾清羽道:“他不至于见人就下蛊。”
白芷道:“真不觉得奇怪?”
顾清羽道:“我担心他是为了……来的。”
想到一块儿去了,白芷却转移了话题:“坐这儿空想也没用,来重新认识两个人吧,纪子华、纪子枫,他们以后就跟我做伴儿了。”商陆道:“嗯,自己还四处蹓跶呢,就要招‘客卿’了。”顾清羽看了兄妹俩一眼,笑道:“很好。你与白及两个也太孤单了,人多了热闹,晚饭一起吃吧。”
白微两根指头捏起那份书契,道:“还算公道,也不能别的都不管了,再裁几身新衣。”白芷笑道:“好。”
看她脸『色』始终缓不过来,白微也担心,问道:“你要不要给自己开副『药』?”白芷随身带的『药』一落水就全完了,白芷道:“也好。”顾清羽道:“再住几天,等情况稳定好回家,休养好了再出来。”白芷道:“好。”
白微命人带纪子华兄妹量体裁衣,白芷房间里就剩下自己人了。白及跑去抱了条薄被来给白芷搭上,白芷道:“哪里就这么脆弱了?”还是把被子裹裹紧,几人眼中的忧『色』更浓。
白芷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当时没有死,以后就不会有事。不过最近一段日子会难熬一点,当还债了。蛊王那里,有什么问题吗?我真怕突然之间谁身上又冒出个蛊来,我玩蛊不太在行。”
顾清羽道:“我与他见过面了,他是为了苏晴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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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羽让送他来的船补完食水就返航,接着就去见林骏,告诉他王御史回来了的事情。当时蛊王已不在林骏面前,顾清羽与林骏说了一会儿话,春秋笔法把苏晴的事情带过。只说了王御史被追杀,巧了被苏晴给带回去等事。王御史碍于面子,也不能说自己被抢了。
顾清羽又建议林骏:“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林骏希望能够说动他一同上京,林骏与顾家本家勾结颇深,但是顾家本家在南方的势力不大,高手也不如顾清羽。他还可以向沈家救援,但是表弟沈雍正在闭关,估计沈老太君不会像沈雍那样为他出力,派来的帮手也一定不如顾清羽。
顾清羽还有个女儿,凶名不讲,医术是真的可以,同行保命的机率翻倍。
顾清羽委婉地拒绝了:“江湖人不过问朝堂上的事情。顾家、我、小女,可不是人人都喜欢的,我们会招来更多的危险。”
林骏皱眉:“我只担心你们避了,别人不避。”
顾清羽笑道:“江湖风声紧,谁动了这位清官,是现成的把柄送给对家。大帮大派不会动的,动也不能大张旗鼓。小蟊贼,想必世子也不会怕。唯一有危险的是刺客,防范一下嘛。”
林骏缓缓点头,道:我恐怕还要向顾小姐求点『药』。”
顾清羽道:“小女原本配的『药』用完了,恐怕要等。”
“无妨。”
此时,侍从来报——蛊王又回来了。
顾清羽微挑眉,林骏主动介绍:“顾先生去接王御史的这段日子,我只遇到姚先生这一位人物,二位一南一北未必见过面吧?不妨打个招呼。”
顾清羽见过蛊王姚勉,但是姚勉没见过他。当时他逃家,苏晴也逃家,两人都没报自己的真实来历说的是假名,巧合的是都报了母亲的姓氏。苏晴逃出来不久,姚勉带人追到,顾清羽听了一耳朵父女吵架,悄悄帮了苏晴一把,这是两人缘份的开始。
他反抗父亲,这个少女也是反抗父亲,同是天涯沦落人,革命友谊迅速地建立了起来。苏晴当年毕竟年轻,不经意透出的讯息,兼之姚勉追踪的手段,两相综合,顾清羽推测出了她的身份,只是没有追问。苏晴却不知道顾清羽的来历。
今天一见,姚勉除了白发多了一点,脸上有了几道皱纹,与当年变化也不大,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除了养蛊为人诟病,姚勉让人一点也挑不出错来。
林骏不过多纠缠顾清羽同行,也是有点聘请姚勉当保镖的意思,给两人做了介绍,说:“顾先生高义,已答应等顾小姐配出『药』来,赠我些许。”
姚勉不知当年旧事,知道顾清羽从逍遥府回来,顿时想起来自己的女儿了。再一想顾清羽的闺女也是闯江湖的,姚勉有感而发:“姑娘家,何必在江湖里飘?五公子听老夫一句劝,好好的女孩儿,快带她回家!江湖是个大染缸,什么东西都有!女孩子家,相夫教子才是正途呀。”
林骏与他气味相投,也是觉得女人闯江湖简直不可理喻!附和道:“正是!一路艰险,何如在家里赏花品茗、玩棋观书?”
这两个人都是好意,都劝顾清羽把闺女带回家锁好,顾清羽嘴角直抽抽:“我正准备等她配好了『药』,就带她回家。”
姚勉道:“这才对嘛!也是令嫒懂事,知道心疼父亲,是个好孩子呀。那一种只会与父母唱反调,偏要到处野的,就该带回家锁着。令嫒的婚事,五公子要上心呐!其实呀,订一门好亲事,心再大也就稳住了,还是不能心软,不能听小姑娘做梦。”他当年给苏晴订婚,中间出了点波折,苏晴一气之下跑了,他当时也是心软,觉得女儿去散个心也好。谁知道野马一去不回头!
说话间,白微了王御史又到,姚勉不好意思地说:“老夫有感而发,失态了。”顾清羽故意说:“前辈……有女儿?”姚勉表情很不好:“野得太久了,得收收心回家了。”顾清羽作乖巧状。
~~~~~~~~转回~~~~~~~~
顾清羽讲完,几人面面相觑,白微道:“他老人家看起来很是洒脱,没想到……”
白芷却看顾清羽:“您要管这事儿吗?我恐怕帮不上忙。”苏晴不大待见她,她身上的蛊还没弄干净,不适合见这位玩蛊的行家。听姚勉这言论,万一让姚勉嗅出味儿来,连她一勺烩了怎么办?
白微特别想说“别管了”,又不敢讲。顾清羽道:“你也需要静养几天再上路,还要配『药』,我想,再等等。”
商陆问道:“师父,您要帮师……娘?”
白微剜了商陆一眼,很快说:“二十几年了,他老人家没有别的子女?没有徒子徒孙?突然想起来下山?很蹊跷啊。师父,恐怕有故事,不宜妄动。”白芷也是这个想法,附和地点头。
顾清羽道:“我再去见他一面。”所有人都不同意,顾清羽却说:“要动手,他早动了。”
然而这一次出去,并没有什么收获。白芷呆在顾家的地盘上配『药』,给自己配一点合适吃的,更多的心思用来补充丢失的『药』品。
『药』品补齐、给林骏的两瓶『药』也封好,长生蛊的残余只化解了一丢丢,体质似乎也好了一点。顾清羽亲自把『药』送到林骏手里,林骏问道:“顾先生真的不与我们同行吗?”
顾清羽道:“姚前辈拒绝了世子?”
林骏皱眉道:“他说他要找女儿回家,我说可以动用官差帮他找,他又不同意。”
顾清羽道:“世子一行的危险,不在江湖而在庙堂吧?”
林骏笑着摇头:“谢了。”顾清羽摆明不接这茬,林骏既恼火又拿他没办法,不再与他周旋,很快带着王御史离开。
他们才走,商陆就跑过来告诉白芷:“逍遥府的人上岸了!见人就打听蛊王在哪里。”
白芷揪着白及跑到房顶上呆着,师徒一人一个望远镜,看姚勉父女俩吵得不可开交。白微也跳上房顶,一边看一边翻译唇语:“呃……真狠,这位老爷子在逍遥府的人身上下了蛊,船开了回去,岛上『乱』了套。苏府主不得不出来。”
通过白微翻译,白芷也知道了个大概。这位老爷子比顾郁洲还让人受不了,顾郁洲那儿,闺女孙女有本事了,他能让你发挥。姚勉却觉得,女人就得在家老家呆着,对女儿他还特别委屈。
“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给你延名师教礼仪、教你琴棋书画、奇门五行,教你品茗莳花,管家安排家务我都找人教了你,我的女儿不输任何一个大家闺秀。你看你现在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姚勉指着朱寅问。
女儿一跑,他没抓到,脱了缰绳之后,苏晴就放飞自我了。反应过来之后,姚勉也是赌气,不想认这么个伤风败俗的女儿。
但是现在不行,苏晴毫不示弱:“大家闺秀?您自己也得先是‘大家’才行呀!尽学些没用的东西。”
姚勉说她不懂事,苏晴就说姚勉是在给别人家养猪崽,养肥了送别人家杀去。
白芷暗道:【脑子真清楚。】
父女俩越吵越激烈,都口不择言了起来。姚勉骂苏晴的姘头都是次货,让苏晴遣散后宫回家,老老实实找个正经男人结婚,生个孩子,弄个家。苏晴当初就是为了这个跑的,反口说睡这些男人她很快活,绝对不会跟哪个男人捆一起,更不会有孩子,让他死了这条心。
白芷扫了一下朱寅的表情——面无表情。www.miaoshuzhai.net
再看听白微翻译,姚勉说:“逍遥府?你和鬼一起逍遥吗?”
对哦,他给人家种了蛊了。顾清羽才上岸的时候在林骏那里没有见到姚勉,他就是跑去干这个事的。船只补充食水准备返航的时候,姚勉又去搞了一次。他确实会玩蛊,人没上岛,蛊已经送上去了。
苏晴气得脸都青了,姚勉确实用心教导过她,武艺、养蛊也都教过。但是正如白芷身怀长生蛊,在她面前翻不了身一样,姚勉用蛊,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苏晴一字一顿地道:“你别做梦了,等着断子绝孙吧!”
这话太刻毒,姚勉一口鲜血,在女儿裙子上开了朵大红花,苏晴也怔住了。
【见鬼!】白芷暗骂一声,因为顾清羽冲过去了。
“见鬼!”白微明着骂了出来,“师父就是心太软了!”
“艹!别废话了,顾家老爷子都还活着,他怎么会看着苏晴气死亲爹?去抓个大夫给那老头看病,快!我怀疑他是真的有病!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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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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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父女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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