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山往南,就是黑水河。
渡过黑水河就到了幽都山,当今世上最大的魔门,也是当今九州凡人足迹所至的最南端。
幽都山以南,统称为九丘,正是千年前妖族兴盛之时的聚居地。如今却是鲜有人迹,一片荒芜。
九丘西部,有一地名首丘,乃是千年前封魔大战时十神封印魔头凝玄之处。
不过千年来世人对此地知之甚少,更少有人踏足这里,因而当世之人对首丘样貌及封印情况大多模糊不清。
不过今日,这片无人之境的宁静却被一阵脚步声打破了。
乐正岚一边四处寻找荼罗花的下落,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粗心大意。
都怪她走得太急,既没问清首丘到底在九丘中的哪个地方,也不知道荼罗花的样子,结果到了地广人稀的九丘才抓了瞎。
幸好沿途探寻的时候碰到了一小簇残存的妖族,这才向他们打听到首丘的具体位置以及荼罗花的模样。
兴许是她拥有一半的妖族血脉的缘故,那些妖族对她的态度很是亲近,连荼罗花这种只存在于流传中的植物也费力翻阅族中记载为她找到了记录。
乐正岚想到这儿,掏出了她拓印下的九丘地图和荼罗花画像。
妖族虽然几近灭族,族中的文献记载倒是保存得较为完好,她见其中的记述十分详尽,甚至还配有图画。可见当年妖族兴盛时,文化风土必定十分繁荣。
可惜封魔之战后妖族元气大伤,多少繁华尽付东流水,一去不还了。
按照地图指示,再翻过眼前这座小山,便是荼罗花生长之处了。
乐正岚收起感慨,加快了速度。
只是登上山顶之后,眼前所见之景却令她大惊失色。
妖族记载之中,荼罗花乃是生长在山谷的白色小花,而出现在乐正岚面前的,却是由浓重的魔气笼罩的山谷,以及漫山遍野的几乎全是黑色的花朵。
山谷中,犹能感觉到残存的阵法之力。
这景象再明显不过——
千年之前被封印的魔头,早已破封而出了。
九丘之东,有一地名为凤丘,其间有竹林万千,正是千年前凤凰一族隐居之地。
凤丘以南,澧江水自西向东流淌而过,历经千年而不休。
时下江雨霏霏,一叶扁舟正于江上漂流而下,朦胧中有宛转箫声回荡在江面上。
一人身披天青色外袍立于船头,正手持玉箫吹奏。但见其眼眸轻阖,面上一派沉静淡然之色,似是凌虚御风,要与江天融为一体。
凤止坐在船尾,用一只手轻轻捧起一掬江水,又任由其在指间流下,耳畔箫声不绝,他凝视着江面,兀自出着神。
忽觉头上一沉,随即熟悉的声音响起:“阿止,在发什么呆?”
凤止这才反应过来箫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身侧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转头看去,是孔宴与他并排坐在了一起。
“没什么,”凤止看着眼前人如玉的面容,脸上有些发热,他忙把眼神瞟向别处,小声道,“君上不要总是摸我的头了。”
“为何?”孔宴笑道,“阿止这么可爱,我忍不住呀。”
凤止脸上唰地红了,“君上仍如从前一般爱捉弄人。”
孔宴苏醒后,他既欣喜又胆战心惊。
他在神魂之境中与孔宴见面时,总是小心翼翼地压制着自己的魔气,如今更是怕君上嫌弃自己这副妖不妖,魔不魔的模样。
谁知对方对他堕魔的原因与用来修复神魂的阵法只字未问,只是先向他询问了幽都山中现存妖族的状况,然后便领着他来这里重游故地。
千年过去,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曾经妖族一统,圣君治下文臣武将能人辈出,却在封魔之战之后尽数陨落,如今也只剩这君臣二人了。
小舟在江边靠岸,孔宴率先步下了船,向竹林中走去。
凤止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看着眼前人挺拔的背影与鸦色的发,不由得想起以前的事。
世人只知妖族圣君实力强大,战场上杀伐果断,一统九丘,后又在为政上广施德政,教化百妖,让妖族达到了空前的繁盛,因此得天道眷顾,证道成神,位居十神之首。彼时人们每当谈起他总是崇拜与敬畏居多。
实则身边人都知晓,孔宴性格沉静温润,平易近人,对下属谦和有礼,偶尔还开个玩笑,闲暇时吟诗作画,游历山水,平日里总是一副文士的打扮,身上无半点戾气。
《九州志·博物篇》中被传得神乎其神,有明王神力加持的神器“俱缘”,乃是有次孔宴一时兴起,用自己的翎羽做的用来把玩的折扇。
“这么久了,这里还是一点都没变。”孔宴抬扇接住一片落下的竹叶,笑道,“当初你我与毕方、重明几个总是来此喝酒偷闲,最后少不得被白岐叫回去数落一顿。”
凤止听着眼里也带了些笑意:“那是因为君上把政务都丢给他处理,他喝不到酒,心里气得紧。”
确实…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彼时君臣和睦,其乐融融。谁也未曾料到后来魔祸四起,妖族深受其害,孔宴为护族人,带领部下平定各方祸患,又追查魔祸源头,最后集结十神与众人之力封印魔头,战至力竭,身魂俱重伤。
妖族圣君,十神之首,得此名号,亦承此重任。夙兴夜寐,殚心竭虑,身先士卒,这是孔宴的选择。
这是…他毕生追随的君王,他的神明。
九州西南。
愈靠近尔是山地界,寺庙渐渐多了起来,不论城中郊外,总能见着已有几百年的古寺宝刹,有些已经破败不堪,有些仍旧香火鼎盛。
若见微随杜衡走进一间看起来荒废许久的破庙中。
大殿中央高台上的金身佛像已掉了漆,露出里面木质的胎身,莫名有种沧桑的意味。
杜衡站在佛前,垂首双手合十,默默行了个佛礼。
阳光从外面漏进来,洒在佛像与礼佛的人身上,形成微妙的光与影。
若见微看着立于光中的人,杜衡腕上的菩提串静静反射出五彩的光,竟让人有些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幻还是真。
现下明明是早春季节,这里气候却暖得很,城里的人们大多着短衫,露着小麦色的肌肤,顶着太阳外出作业。
此处的风俗人情与广野之上的城池不大相同,杜衡与若见微走在街上,忍不住东瞧瞧西看看,找寻有趣的东西。
“哇见微,方才那个人骑的是大象吧,好长的鼻子…”
“哇,这么大颗的翡翠,在其他地方可没有诶…”
“前面是在赌玉吗?要不我们也去试一下,我‘杜半仙’眼光一定不差…”
“…诶诶诶,干嘛拉我走啊…”
若见微目不斜视,扯着杜衡往前走:“你我已在路上耽搁不少时间了,还是快些赶路为好。”
杜衡身上魔气虽被他以灵力压制,但仍需尽快找到解决之法。
“唉,咱俩第一次来,这里这么多新鲜的东西,不试试看岂不是很亏?”杜衡道,“反正也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嘛。”
“我们在之前几个城里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若见微无情地拆穿他。
杜衡只好跟着若见微继续往前走,一双眼却仍是四处乱瞟。
突然,他眼前一亮,停下脚步道:“见微,你看那个!”
若见微不欲理他,谁知杜衡像是脚下生了根似的,再也不肯挪动半步。
“你又发现什么了…”若见微无奈地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正见一个小摊前摆着一个个黄色椭球状、浑身长满刺的水果,而摊主正拿着一把刀切开了其中一个,鲜嫩的果肉露出来,引得行人前去围观购买。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杜衡两眼发光,“见微,我们也买一个呗。”
“…好罢。”若见微确信,要是不买的话杜衡能在这儿一直盯着。
他两人往那摊前走了几步,若见微忽然眉头一皱,停下来道:“这…这是什么味道?”
那水果的味道着实…太大了些。
他不由打了退堂鼓:“我看还是别买了。”
说罢就要接着往原路走,却见杜衡拽住他道:“哎呀见微,你不能因为它有点臭味就放弃呀,我看那么多人买,这东西一定很好吃,就像臭豆腐一样。”
他不说还好,说到臭豆腐,更加坚定了若见微离开的想法:“不买了。”
他上次被杜衡哄骗着吃了一顿臭豆腐,那味道在他记忆里挥之不去,当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哎哎别呀…”杜衡被若见微用力拉走了,只是眼睛仍幽幽地盯着那水果不肯挪开。
两人又走了一阵,杜衡以走累了为理由,坚持要在这城中住一天。
若见微:“我看你方才逛得挺起劲的。”
杜衡哼哼道:“方才是方才,我现在累了。”
若见微面无表情:“我抱你走。”
“唉不不不不必了,”杜衡忙拒绝了,又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况且我昨晚太过,怕见微你不好受,你看…”
他说着用手搂上若见微的腰:“…要不我们便到客栈歇歇罢。”
若见微两耳一红,拍掉在自己腰上乱摸的手,妥协道:“那…好罢。”
两人找了间客栈歇下,时近傍晚,杜衡说要下楼点些晚饭,叫若见微在屋内等着。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将饭菜都端进了屋里,却不见了杜衡的身影。
若见微奇道:“请问那位点菜的客人呢?”
“您说和您一起的那位公子啊,”店小二回道,“他点完菜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若见微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知道了,多谢。”
小二被他周身寒气吓到了,布完菜后忙退出了房间。
夜色渐深,客栈中的人大多睡下了,却见一个身影摸黑进了客栈,来到柜台前轻声唤了句“小二”。
正打瞌睡的店小二猛地惊醒,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黑影,险些叫了出来,被那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请问天字号房内的那位公子可歇下了?”
小二忙点了点头,那人又道了声“多谢”,等他定下神来,早不见了对方的身影。
却说那黑影偷偷摸摸地上了楼,蹑手蹑脚地要往房间走去。正在此时,走道里冷不丁响起一声:
“你还记得回来。”
若见微提着灯自黑暗中走出,冷着脸看向面前的人。
灯光照亮了杜衡惊慌的表情,他讪讪笑道:“见…见微,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呀…”
若见微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没…没什么呀。”杜衡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休要狡辩!”若见微气道,“就算你洗过澡,我也闻到你身上的臭味了!”
“杜五!你多大了,还背着我出去偷吃!”
“嘿嘿,”杜衡不知哪来的胆子,听了他气愤的话,反而大剌剌地将背后藏着的东西捧到若见微面前,“见微你别生气嘛,我跟你说,这个叫榴莲,可好吃了…”
他不怕死地狡辩道:“…我可没有背着你偷吃啊,这不是还给你留了半个,你要不尝尝?”
若见微面色随他的话越来越黑,最后忍无可忍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吃,那就在外面吃个够罢!”
说完径直走进了屋里,将杜衡连同他的半个榴莲关在了门外。
凤止在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一旁的孔宴见状,关切道:“阿止?你没事罢?”
“没事…”凤止心中一凛,方才他感应到了谢涔的气息正出现在幽都山,此人怎么偏偏选在此时来找他?
“…君上,我要先回幽都山一趟。”凤止说着走出屋外。
“发生何事了?”孔宴追上他的脚步,“我与你一同回去。”
“只是山中琐事,我去即可。”凤止回头对孔宴笑道,“君上才恢复不久,在这凤丘竹林多转转罢。”
杜衡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软磨硬泡,向若见微承认了自己的不对,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才把若见微哄好。
两人继续赶路,却不想碰到了一位意外之人。
“阿夜?”若见微看着面前的青年,心脏没由来的一阵狂跳,“你怎么来了?”
“大师兄…”向来顽皮的三师弟颜沉夜此刻无精打采,一双眼红红地看向他,“师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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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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