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赤抄着手,觉得这人说的也有道理,他每日要事缠身,好不容易回来哪里还会记得这么多的下人,可是这人要是说假话,他也不知,于是梁赤脸上露出迟疑。
那倒霉蛋见此,立刻跪着双腿爬过去,到梁赤的脚边,抬起头来巴巴地看着说:“将军!将军不认识小的,那净澈大人肯定认识,小的一直以来就是帮净澈大人跑腿,小的半夜出门就是去帮净澈大人找香囊去的!”
“香囊?净澈,澈儿?”梁赤问道。
倒霉蛋狂点头“是是是!净澈大人最近丢了一个香囊,说是很重要,于是连夜派小的出去找,这才碰上了这位大人。”完毕之后看了一眼宴行。
宴行朝梁赤点头,但是他不太明白,这梁赤的将军府上还有一位什么大人?难道现在的将军们也时兴京城里面那群老头,招门客?
梁赤若有所思,自从县太爷病倒之后,城中大小事宜均是他做主,府内的事情的确是净澈做主了,不过他什么时候有个这么重要的香囊了?Μ.miaoshuzhai.net
城中这么不安稳也要让人半夜出去找,既然如此倒不如问问他好了。于是梁赤道:“我是不认得你的,不过既然你说澈儿认识你,倒不如我让他来见见你。”
倒霉蛋欣喜若狂,说“好的好的,净澈大人肯定认识小的,将军到时候便知道小的没有说谎了。”
梁赤摆手让小将下去将净澈叫来,这时候才看到宴行身边还有一个人,披头散发,看上去落魄,于是说道:“这个是?”
刘酒低着头没有回复。
宴行上前,低声和梁赤解释道。
许久,梁赤才明白了,回过头打量着人,说道:“虽说这个时候私自给囚犯减刑不合常理,但是既然这人有心协助了剥皮案,我也可以破一回例,届时如果真的将剥皮客拿下,我就替县太爷做主,放了这人。”
宴行见梁赤这般的好说话,不免对这个尽心尽力的守城将军好感上升,他点头谢过梁赤,向刘酒道:“妥了。”
刘酒眼前一亮,发黄的牙齿露出,朝着面前的两位深深地行了一个礼,抬头时眼角微红。
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两个人,原来小将带着净澈到了门口。
宴行应声而去,他没有想到这个府里面的大人长得如此好看,年纪看上去也不大。
净澈进门朝着众人微微点头一笑,梁赤也朝柔柔地朝着对方点头。倒霉蛋看到净澈进来一脸的期待,结果净澈只是进门时候朝着地面跪着的倒霉蛋冷冷地瞥了一眼。倒霉蛋有点疑惑,但还是期待着看着这人,眼睛里面发着精光。
结果等梁赤问净澈是否记得有这么一个奴仆,净澈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倒霉蛋,倒霉蛋睁着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最后净澈摇摇头,朝梁赤说道:“不认识。”
倒霉蛋听了之后直接愣住了,净澈又道:“府内上下的仆人全是我亲手挑的,一般来说都是有见过脸,可是这个我真没有印象。”
梁赤很明显的脸色不好起来,倒霉蛋慌了神,他不明白昨天夜里还让他去找香囊的人今天怎么就突然不认识了,连忙道:“大人,是小的昨天夜里替您去找香囊啊!您昨天夜里还说这个香囊要紧,让我连夜出门去!”
净澈微微摇头,疑惑地对梁赤说:“这就更是奇怪了,我从来没有什么要紧的香囊,怎么可能让你去找,何况如果是这么要紧的东西丢了,我也会先和将军说,再不济也是先从府里面找,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让你出门去找?”
倒霉蛋听见这人这样说更加惊慌,也顾不得什么样子,蹭着膝盖爬到净澈的脚边,大声喊道:“你骗人!昨天夜里就是你让我出门找东西的!当时在场的还有瘸子!为何在这里转脸不认人了!”转而对梁赤连忙道:“将军!府里面的一个瘸子肯定是认识小的,昨天夜里大人交代的时候他也在场!”
梁赤思考片刻,道:“你说的就是府里面上年纪的老杜?”
“对对对!他当时也在场。”
一边净澈愈发迷糊,他转身对梁赤道:“将军,澈儿的确对这人没有任何影响,不过既然他说老杜有印象,那不如让老杜来看看是否记得这人是将军府里面的,恰巧老杜就在门口候着。”
于是梁赤试着朝着门口喊了一句:“老杜?”
门口立刻出现一个苍老人影,鞠着身子,缓缓进门跪下:“将军。”
梁赤问道:“你可是记得我们府里面有没有这样的人?”完毕指了指一同跪在边上的倒霉蛋。
老杜没有起身,仍然跪着,身上骨头硬的发脆,脸上也是老的明显,他歪过头打量倒霉蛋说道:“小的确实是知道此人。”
倒霉蛋这时候面露狂喜之色,可还没来得及向大家开口,就听见老杜缓慢地接着说:“这人是城南出了名的赖头混账,家里的人早就和他断绝关系了,这一片的人都知道。刚刚小的在门口也听见了这人的话,我昨天夜里腰疼难耐,净澈大人体恤让我早早睡了,什么时候还大半夜要你出门过?”
老杜说话缓而坚定,倒霉蛋的脸色一点点变色,最后变得煞白:“你们,你们早就串通好的!你们这群!无赖!”
宴行和刘酒站在一边,他从净澈进门就一直盯着这人,这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说话轻声细语,脸色温良无害,面对倒霉蛋的狂喊狂叫也是静静地说话,没有一丝生气懊恼,不知是这人的性格使然,还是说这人藏着一股其他的心思。
净澈显然感觉到对面的宴行的目光,他没有躲避,反而是抬起头来对着宴行和刘酒款款一笑,刘酒撇了撇嘴歪头不再看,宴行则是大方的朝对方回了一个疏离的笑以示友好。
真奇怪!宴行肚子里想,这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还很温和友好,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人皮囊下面还有皮囊,一看到这人,心里面就犯怵。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个漆黑的洞里面,有着其他东西看着你,但是你却看不到它,只能被迫接受这种毛骨悚然。
倒霉蛋这个时候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喷着口水骂人祖宗十八代,用字用词十分低俗,不堪入耳。
“你个狗娘肚子里出来的东西,老子天天替你跑腿,一到这种时候,反而把老子一脚踢开了,不是个东西!”
“你别以为府里面没人提,大家就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南楼里面出来卖的,和□□有什么区别!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高洁!谁不知道你以前爬过多少男人的床!我看你长得白白净净,不知道在床上叫起来多浪!别让老子——噗!”
梁赤还没等他话音落下,眼中通红,上去一脚将人踹的几米。这一脚绝不是像先前宴行做样子踹的力度,这一脚梁赤用尽力气,直接让人踢出去,趴在地上直接咳血出来,顿时没了骂人的声响。
“我看这人的嘴巴实在腌臜!恬不知耻还说是将军府里面的人!直接叫人扔出去打死喂狗!”
梁赤此刻怒气燃烧,眉毛倒立,脸黑的像是要吃人,腰上的剑随着那一脚的力度还在晃荡,打出当啷作响的声音。
一时间房里面静的只有那倒霉蛋咳血的声音,但是梁赤还不准备善罢甘休,要是这倒霉蛋骂人也就算了。
他要是骂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任凭他说的怎么难听梁赤也不会在意,可是他直接骂上了净澈,而且还如此恶俗,梁赤怒火心烧,上前一脚恨不得那一脚直接送这人归西。
待梁赤作势要抽出腰上的佩剑,净澈拉住梁赤的手:“将军息怒!万不可在这里结果这人。”
这流氓说到底还是个人,要是这个时候在这里出事了,免不了一些要嚼舌根的人到处说。此时的城中已经是人心惶惶,对于代理县太爷的梁赤也是各种说法,如果说现在梁赤贸然在这里了解这人,到时候城里面再有人煽风点火,梁赤很难再服众。
净澈嫩白的手指堪堪握住剑柄上梁赤的手,忧心地对梁赤说道:“将军,这人到底是个流氓本性可也不至于一剑了结了,脏了手不说,若是此刻从府里面抬出去一具尸体闹得外面流言四起,不值当。”
宴行心下思忖:这人心思细腻,考虑周全,再看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梁赤被净澈拉住,即使这样,还是难解心头之狠。净澈又道:“这人说是我们府上的,到底又是从何处来?”
宴行开口道:“这位大人,这人鬼鬼祟祟的在客栈周围,被我一个手下打晕的,晕之前好像还听到这人说什么剥皮客,以为其中定有蹊跷,所以盘问,不过现在看来这人估计就是个地痞流氓,没有剥皮的本事。”
净澈低下头,良久之后说道:“既然这人没有犯什么事,只是闹了一场笑话,倒不如让他滚出去罢,在这里也是浪费大家的精力。”
宴行摆摆手,表示无所谓,而梁赤渐渐的也清醒些,净澈在宽大的袖袍下,手指勾了勾梁赤。
梁赤看了一眼地面上半死不活的人,想来这人就是欠教训,这一脚估计有他好受的,便放了也无妨,他抽出长剑应声挑断这人手脚上的麻绳道:“滚出去,回去收拾你的东西,最好出城,不然下次见到,我就不知道手里的剑有没有人劝得住。”
倒霉蛋喘得整个人眼前一会黑一会白,这会子听到要放他走,于是爬也爬出门,逃了去。净澈望着这人出门的姿势,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扶起地上还跪着的老杜,:“快别跪着了,腿脚都麻了吧,赶紧下去歇一歇脚。”
老杜站起身来,也就不过到净澈的肩膀,脖子还缩着,咋一看到有点乌龟的样子。被净澈扶起身后,谢过净澈,也出门了。
看来这边的线索也是断了,也不知道阿三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宴行心想,虽然这个倒霉蛋的确不太可能是剥皮客,但是他说的香囊是否有其事,还未曾问到底,届时出门去再找回来,仔细盘问一番。
“既然笑话一场,那我们就不叨扰将军了,先行告退。”
梁赤见宴行带着刘酒就要离去,点点头道:“宴公子,昨天夜里又有三名女子被剥皮了,不知道两位公子查得怎么样?”
宴行顿了顿,然后说:“暂时没有什么结果。”
梁赤道:“距离日期已经过去几天了,还望两位公子不要忘记约定。”
宴行想到这里就来气,可惜不能在这里发作,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咽下,酸酸道:“不会忘了的,将军日夜辛苦,为百姓找到凶手也好,替罪也好,不过都是为了百姓罢了。”
梁赤知道他话里面有话,但是装作不懂,深深吸了一口气,宴行就与他擦肩而过下去了,刘酒也跟在身后退下。
出了门,一路上刘酒和宴行无话,好半天,刘酒突然开口。
“宴公子,我觉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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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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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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