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西楚]霸王无独>第 5 章 第 5 章
  项羽自始至终最看重的,非武艺莫属。

  他始终不屑耍弄甚么政治技巧。在他看来,那都是旁门左道,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小心思,配不上称无双霸业。

  因有良好教养,他愿客气唤刘邦一声‘沛公’,也愿承认对方一介贩夫走卒得以有今日权势、足证本领不俗,更愿正眼看对方身边那些个赤胆忠肝、悍勇果烈的壮士。

  ——却并不代表,他有将刘邦视作堪与自己相提并论的对手。

  他坐拥楚兵四十万,不久前更于巨鹿破釜沉舟,大破主力秦军,叫主将章邯等人兢兢臣服,诸侯无不真心拥戴他做联军领袖。

  他一手打出了铁血威名,而看刘邦,靠那十万汉兵舒舒服服地西进入关,不过是捡了漏子罢了!

  就这么个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竟不知天高地厚,要拿那楚王的话当令箭,真坐关中王的话,无异于蔑视他的威名战功,简直是奇耻大辱。

  说白了,项羽之所以会轻易信了项伯转达来的、刘邦确实无意真心与他作敌的说辞,既有项伯的因素,更因双方实力太过悬殊。

  双方战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打心底地难以认为对方竟有了击败他的心思。

  ——除非刘邦疯了,或是当他傻了。

  正因从未将刘邦视作值得正眼看待的敌手,当此时此刻的项羽得知刘邦极有可能上下其手、将他耍弄在手掌心里且暗自得意时,就如遭到猴子愚弄的猛虎,更是怒不可遏,火冒三丈!

  项羽彻底在心里下了受到愚弄的定论,面色登时黑如锅底,狠狠一掌拍下!

  “竖子尔敢!!!”

  他有扛鼎的惊天之力,这一掌更是裹挟滔天怒火,竟是生生将厚实的木质桌板给拍裂开了。

  见项羽盛怒,范增微敛眼皮,掩下眸底笑意。

  在他看来,不论行事做派耐人寻味的项伯在此事中具体扮演了什么角色,在项羽怒火已经直指关内汉军的此时,暂不宜多作纠缠。

  唯有项羽看明白了刘邦的险恶用心,重启对其用兵的计划,才是重中之重。

  吕布哪里知晓,自己不过挑了个在他眼里较为妥当的投名状,就导致了这诸多连锁反应。

  他不记清楚鸿门宴究竟发生在甚么时候,但估摸着也就在这一阵子了。

  眼下只能静候,急也急不来,他乐得在项羽亲兵的带领下去了趟大棚,用缸里的水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草草擦干后,又换了身簇新的便服。

  因项将军虽将他留下了、却还没明言授予何等官职,便暂只是身不分品级的便服。

  待他换好衣裳后,那亲兵便客气问他是要先用饭、还是先去歇息。

  吕布自昨晚将那最后半条兔腿啃完后,便懒得去打猎了,这会儿经人提醒,才察觉已是饥肠辘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去填饱肚子。

  天已擦黑,军中伙夫正是最忙碌的时候,而在冲澡大棚的隔壁,就是吃饭的地方。

  生得年轻英俊、却是不输将军的罕见高大,还是张生面孔的吕布,理所当然地引起了所有楚兵的注意。

  而他早八百年前……三百年后即习惯了引人瞩目这点,不仅毫不客气地要了三人份的饭食,还自若地穿过诸多楚兵的好奇目光,一屁股坐到了四周都是无人地带、宛若被孤立的韩信身边。

  韩信看似在专心致志地用饭,实则已然神游天外,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他素来孤僻寡言,不爱搭理人,身边楚兵在几次套近乎失败后,也就彻底放弃了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

  区区一执戟郎中还如此孤高,他们何不巴结别人?

  吕布全然不在意渐渐变得微妙的楚兵目光,以鼻音哼着小曲儿,大喇喇地坐到韩信身边后,只一挑眉,冲着投来疑惑目光的对方随意地“哟”了一声,便算打了招呼了。

  韩信不禁迟疑了一瞬。

  ……他难道也要‘哟’回去?

  就在韩信踯躅、不知如何称呼他时,吕布已低下头,难掩一脸嫌弃地拨弄了几下这在他看来、简直称得上是难以下咽的粗粝伙食,才将心一横,皱着眉狼吞虎咽起来。

  果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吕布皱着脸将这三份伙食一扫而空,肚皮虽是饱了,却觉得远不如这几天自己从林子里打猎来、那些没撒盐巴的烤野物好。

  更别提与当年他尝过的那些个山珍海味去比了。

  罢了罢了。

  吕布很快调整心态:横竖他来楚营,本身就不是为混口饭吃,更不是为出人头地,纯粹是冲着刘邦的项上人头。

  “之前幸得韩郎中引荐,”吕布看向韩信,咧嘴笑道:“他日寻着机会,定请郎中用顿好的。”

  韩信略一迟疑,冷淡道:“不必。”

  换做旁人,只怕已被韩信这冰冷疏离的态度劝退,但知晓他‘兵仙’之名的吕布显然不在其中,甚至对他充满好奇。

  吕布自不指望初回见面,对方便要与他推心置腹,促膝长谈。可凭他本事,加上占了清楚韩信好兵法的便宜,总能扯出几个对方感兴趣的话题,稍微聊上几句的。

  得亏韩信好兵书而非诗书,否则他纵有面皮如铜墙铁壁,也只哼哧哼哧地接不动话。

  聊行兵打仗的,那可是他结结实实的拿手好戏!不管是读过的兵书、还是亲身主持过的战役之多,可真够一口气说上几天几夜都不见难。

  此韩信虽心气高、天赋强,到底还资历轻,经事较少——绝非之后那运筹帷幄、用兵如神的彼韩信。

  因而当久经沙场的吕布使出浑身解数时,要想忽悠住他,自是不在话下。

  一直以眼角余光偷偷关注这处动静的楚兵们便惊讶地看到,平日惜字如金,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儿来,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韩信不知为何一反常态,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由起初的拘谨到渐渐放开,说到高兴时还拿筷箸比划比划,神情认真地与这新来的青年谈论着什么。

  额滴娘啊,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吕布可不管他们如何惊诧,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遂甩出称兄道弟这一招来:“实不相瞒,某初至楚营,人生地不熟,心中不免忐忑。幸是先得郎中照看,后有项将军赏识,有此二获,已然不枉此行。且不知何故,与郎中方才那番交谈过后,竟如旧相识般亲近不已。”

  嘿,大耳刘会的招数,他还能不会?

  不过是以前认个义父便能迎刃而解,懒得去琢磨多的罢了!

  韩信浑然不察吕布心里的得意。

  他自仗剑投军以来,即便屡屡卖力杀敌、为君主出谋划策,却始终无人重视,内心挫败之意难以言喻。

  身边亦只是一群心思粗浅的莽兵,并无志同道合之辈。

  长久以来的失望落寞无人值得倾诉,才导致他这般寡言少语。

  韩信定定地凝视着吕布,微微出神。

  偏偏眼前这人,自开始便尤其不同,罕有地合了他眼缘。

  对方在见过项将军后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也意味着之后多半将受擢用,二人或将成为同僚。

  最难得的是,吕布是军中唯一一个能与自己相谈甚欢,甚至令他隐约生出几分意犹未尽、快慰开怀之感的人……

  思及此处,韩信哪里领会不出刚那番话里的亲近之意,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某亦如此以为。敢问君生辰几时?”

  这寻常一问,却把吕布给问愣了。

  他那生辰远在三百多年后,真说出来,可不得成疯话。

  见他面色犹豫,韩信却当场误会了,以为吕布虽是士人出身,却身世坎坷,或有难言之隐,才连生辰都说不出来。

  于是善解人意地替他解了话围:“粗观相貌,某应是粗长几岁,若君不嫌,某便厚颜自称一句愚兄了。”

  吕布原怀揣着的,是顺势认了史书上大名鼎鼎的兵仙韩信作自个儿小老弟,占占嘴皮子上便宜的坏心眼儿。

  却忘了自个儿这返老还童得来的嫩脸皮,愣是被‘坑害’了。

  他有苦难言,不过在转瞬即逝的些许别扭,很快恢复过来。

  ——罢了罢了,横竖义父他都认过俩了,哪怕没能占成唤韩信一声韩老弟的便宜,也可惜不到哪儿去。

  ......不管年岁上到底谁大,反正他的鸟掏出来总比韩信的大。

  吕布奇迹般地找到了心理平衡后,痛快地接受了现实,厚脸皮道:“求之不得!愚弟谢过兄长,他日还望多多赐教。”Μ.miaoshuzhai.net

  尽管非是正儿八经地烧香拜把子,仅是口头兄弟相称,但韩信还是感觉与吕布的关系无形中近了几分。

  先前他为避嫌,未问起那人头主人的身份,心里却很是好奇。

  现既已称奉先为弟,便在二人回帐歇息途中,趁四周人少,而问得出口了。

  吕布也毫无瞒他的心思,而在他眼里,这本身也称不上甚么机密:“嬴子婴也。”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却在韩信心里倏然劈开了一道雷。

  前秦王子婴?!

  “奉先这是……”韩信恍然出神,愣在远处半天不动,末了喃喃道:“身具庆卿之才啊!”

  庆卿,即荆轲。

  先前他只靠眼力判断,拥有这健美体魄的吕布实力应是不错。

  现得知对方竟能孤身深入秦宫、视汉军守卫如无物,摘来嬴子婴的人头还全身而退,堪称勇谋兼具,不由对他重又刮目相看了。

  吕布打了个哈哈,就想要把这话题糊弄过去。

  先是孤军镇守虎牢关一场战三将、后是八百轻骑破十万黑山军,有过这两场连他都累得够呛的艰难战役垫着,他真心不认为宰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前秦王能有多了不得。

  而且他骨子里桀骜不驯,孤傲得很,也不乐意有甚么‘庆卿’之才——若是荆轲刺秦成了也就罢了,刺秦未成,还被人斩了,实在运气不佳。

  思及此处,吕布不由得摸了摸此时完好无损的脖颈,隐隐回忆起被人生生缢死的痛苦。

  见吕布无意多说深入秦宫之事,韩信却更忍不住佩服他这份谦逊沉稳。

  “前王子婴与将军一族血仇累累,奉先提他头颅来奔,难怪有十足底气。”这才连项羽正值心情恶劣也不在乎。

  闻言,吕布一脸傲然地抬了抬下颌,并未多作谦词。

  不错,他同样以自身武力为傲,这也正是他敢孤身辗转于汉军楚军主营的底气。

  要是正面干一场的话,他或是真不敌西楚霸王的。

  可若他只是一心逃跑的话,靠个出其不意,这帐中怕还是真没人能拦得住他。

  当然,话不能这么讲。

  “若真不慎触怒项将军,要命人将布烹了,”吕布一本正经地信口开河:“布还需提醒一句。”

  韩信一挑眉,耐心等他下文。

  “布之大,一釜炖不下,”吕布懒洋洋地一笑,痞气十足:“需备口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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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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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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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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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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