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斑驳的墙体、头顶的白炽灯和身下简易的木板床,柳仲元才渐渐想起昨晚喝酒的事——原来自己还在虎啸岭村。
对这样的客房,柳仲元实在不敢恭维,轻轻起床,蹑手蹑脚出去,反手将房门轻轻带上。外面空气清新,还带着丝丝甜味,深吸一口,沁入心脾。柳仲元发现,房子的地势颇高,自己又处在二楼,整个虎啸岭村尽收眼底,村落房屋高低错落有致,巷道石径曲折,村前小溪蜿蜒,周围树木荫翳。远处起伏的群山,淡淡的雾霭轻笼,飘渺得恍如蓬莱仙境。东边现出一丝鱼肚白。
一切是那么的静谧而安详,宛如一幅静默的水墨画卷。
柳仲元悄无声息地下了楼,沿着村道信步而行。村子静得像个熟睡中的婴儿,柳仲元的脚步不由地轻落轻放。
已经很久没在村子里住了,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记得小时候,村子里但凡有生人进来,狗是吠得很厉害的,而这里却是静悄悄的,狗都懒得叫唤了。柳仲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子的尽头,虎啸岭村是玉仙县最边缘的一个小村落,再过去,就是邻县的地界和村落了,依稀记得昨天是从这个方向回来的。
此时,东方露出第一缕晨曦,山上传来第一声鸟鸣,清脆而嘹亮。随着这声鸟鸣,山似乎也渐渐苏醒过来,鸟鸣声多起来了,欢快起来了,山也清晰了许多。
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昨日,送走了最后一道夕阳,望着最后一抹晚霞隐没。今日,又迎来第一缕晨曦,聆听到第一声鸟鸣,尤其是那来自林间无比温柔的黎明。柳仲元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会有这么一场邂逅。
昨日归来,已是残阳如血。山路的颠簸,柳仲元感觉整个身子都快要散架了,强忍着钻心的痛,硬是没吱一声。顶着一身的疲惫,柳仲元亟待一个港湾,停下休整小憩。
当摩托车驶入虎啸岭村,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像慈爱的母亲在迎接孩子的归来。村主任罗熙提议,在村小组长家吃过晚饭再赶路,顺带喝点酒解解乏,柳仲元也不矫情,便点头同意了。
村主任轻车熟路来到村小组长家,饭菜香一阵阵从厨房飘来,不断刺激着味蕾,令人食欲大开。听见摩托车声响,村小组长迎了出来。一番简单的寒暄后,柳仲元被请到八仙桌首席位子落座。
桌上除了村小组长,还有村保管、村会计,另有一人竟然是今天督查的养猪老板,冷富贵!一瞧这个架式,柳仲元便知这是村主任早已安排好的,而非临时起意。
“高卓本,你也满上,今天是我们柳书记第一次到你府上,可谓是蓬荜生辉呀,你得拿出诚意来!”被称作高卓本的村小组长开了两瓶白酒,罗熙指挥着倒酒。村小组长有些年纪了,想倚老卖老喝啤酒,村主任偏不让,只得乖乖倒上白酒。
“村里年轻点的后生和妹子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卓本今年岁了,还在当村小组长,当然,他也是德高望重。他四个小孩,全部在外,就剩下他与婆子守屋。所以,柳书记呀,今天就对不住啦,没有美女陪酒,没花酒可喝。如果实在想喝呢,卓本老婆,就请你这位资深美女代劳一下,柳书记你也就将就一下!”说完,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卓本老婆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今天似乎是村主任罗熙的主场,桌上的气氛在他的调动下渐渐融洽,几人推杯换盏,话题也渐渐开了:“王林这个狗日的,你们晓得么,我同柳书记去督查时,他三人没什么下酒助兴,竟然唱着石斯文单身编的黄色荤段子,一人一句来,啊呀,唱得那个是起劲哟……”罗熙还煞有介事地学着,模仿当时的场景,逗得大伙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笑疼了。
待大家笑停,接着又道:“柳书记,你今天说,南水宛村小组的单一阿婆是精神贫困,我不敢苟同。她能有啥精神贫困?依我看呀,王林这伙狗日的,才是真正的精神贫困,如果是没老婆,我都担心他们会去日母猪!”话刚一完,桌上的几人禁不住拍打着桌子,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柳仲元也是笑得难过,只是觉得罗熙的笑话,太损人了点。笑完后,又觉得心酸嘞,这个问题盘亘于脑海,挥之难去!
此时的罗熙,活脱脱像红楼梦中行酒令的那个薛蟠: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撺出个大马猴。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女儿乐……。同样粗俗不堪,逗得众人狂笑不止。
好在罗熙连着讲完两个笑话后,就回到工作上来,问道:“柳书记,你是搞宣传出身的,你说养个猪,国家为啥还要分出禁养区、限养区和可养区?要我说呀,干脆利落,要么可以养,要么就不许养,我们的工作也好做!”
众人的目光看向柳仲元,等着他的解释。柳仲元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酒,吧嗒一下嘴,说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作为一个成年人,你要解手,你跑到人家的堂屋,甚至厨房,更甚至于在水缸、锅里,人家定会打断你的腿,这就好比是禁养区;你在村道上、巷子里或其它公共场所随地大小便,大家肯定会指责你,这就好比是限养区;如果你跑到郊外、山上或自家菜园子里屙野屎,哪个会管你呀!只是你要当心点,不要被猎人把你当成野猪,往你那大白屁股上‘砰’的来一鸟铳就行啦!”大家听完都会心地笑了。
“还是柳书记的话,讲得清楚,我们听得懂,这叫话糙理不糙。”高卓本点评道。
“生猪养殖污染,无外乎三种情况:对上,是空气污染,空气我们要呼吸;对中,是水污染,水我们要饮用;对下,是土壤污染,土地我们要种庄稼,土壤污染了,要么不能种了,要么种出来的东西不能吃。如果上、中、下都污染了,我们又能到哪里去生存呢?!”
“柳书记,为啥政府以前提倡农民养猪致富,而今,现在,又要限制,还说要……还说要禁养呢?”冷富贵斗胆问出了久憋于胸的话。
罗熙想发火制止,柳仲元却笑笑,说道:“小时候大家都放过牛吧?牛屙屎,拉下来就是一大坨、一大堆的,如果没被人捡拾去,过上几星期、几个月,它就没了——它是被屎壳郎、蚂蚁以及其它微生物,搬的搬,吃的吃,加上日晒雨淋,最彻底降解掉了,这叫自然消化。原来我们养猪,养几头?三至五头,就很多了啦。有句民谚,“养牛为种田,养猪为过年,养鸡为换油盐针线。”后来发展到专业养殖,一户能养个十几二十头,就成专业户啦,能养个上百头,已经是顶破天的事啦。你找个离村子远的地方养,能有多大的事?这些都是在自然环境可承受范围内的事!正如在座的,喝一杯白酒,谁也没啥事,对吧?如果喝四杯、五杯,你能说你会没事吗?承受不了啊!”大家听完,默然点头。
“冷富贵,你现在养了多少头猪?”
“我……我算少的,养了八百头。”
“是呀,你养了八百头猪,还是算少的。冷富贵,你算过没有,一头猪,一天要排泄出几斤屎尿,你说说。”
“按饲料和水来算,一头猪大概要拉出两至三斤。”
“你的猪圈是怎么清洗的?”
“先用扫帚扫,然后用水冲洗。”
“那摊到一头猪身上,用水量是多少?”
“这个,没具体算过,反正冲干净为止,估计一斤半到两斤吧。”
“也就是说,每头猪,最后的排污量是四斤左右,对吧?八百头猪,日排污量就是三千两百斤!那得要一个怎样大的容器,才能盛得下?那得需要多少微生物,要多长时间,才能将它们降解完?而且里面水分又多,更难发酵,更难降解!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冷富贵摇了摇头,这些问题,自己确实没去想过,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问题是,还是日日排!旧的没完,新的又来了,你的那个化粪池、沼气池不撑爆才怪呢!它们又能起到什么氧化、发酵、降解作用?!所以,你的治污设施,不是在自欺欺人,就是在掩耳盗铃,它们纯属是个摆设!”柳仲元说着说着,气势就上来了。
冷富贵心里顿时亮堂了,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今日算是彻底弄明白啦!真是稀里糊涂养了半辈子的猪哟!
“政府不是不让农民养猪,也不是出尔反尔,养猪是你的权利,但是,你不能污染环境,环境是大家的!空气、水、土壤都是大家的!既然是大家的,你有啥权利去污染它?!”
话不说不明,鼓不敲不响。一席话,将问题剖析得清晰透彻。冷富贵是心服口服,高卓本等村组干部对柳书记是刮目相看,彻底收起轻视之心。罗熙心中更是暗赞,确实有水平!批评人,有理有节;分析问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原先那个钟书记,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很快,两瓶白酒见了底。
“罗主任,等下还要骑摩托车,咱们高兴就好,就此打住吧,大家来日方长,改日再喝吧。”柳仲元想起来时路,还要回去,何况又是晚上骑车,为安全着想,真诚地劝阻道。
“柳书记,没事,等下叫人开车送一下,摩托车明天叫人骑出去就行。咱们初次见面,感觉很是投缘,如果你认我这个老哥,咱们今晚就不醉不归!”罗熙摆出英雄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气概,也想探一探柳书记的酒量。心想,别的比不过,难道喝酒也认怂?柳仲元在领导身边工作多年,又何尝不知他这点小心思呢,但转念一想,反正早晚要见底,没必要藏着掖着,喝就喝吧,h怕h!
在罗熙大嗓门的嚷嚷下,接着是喝水酒,撤了杯子,改用大碗喝。
“富贵癞痢,你狗日的,喝水酒也是一口一口地抿,装什么装!难道你也是干部呀?见了柳书记不晓得要敬酒呀!”罗熙开始动员了。
冷富贵有些过早地谢了顶,人送外号“癞痢”。他的猪场是今天见到的治污最差的。此时坐在桌上的冷富贵,拘谨得很。其实他早想敬酒,也生了结交之心,但直到现在,心理还有阴影,不敢再去触柳书记的虎威。
柳仲元见今晚的饭局竟然有冷富贵参与,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养猪场的水有些深,或许罗熙也有股份在内。帮归帮,但是必要的敲打,还是要的。否则,自己岂不成了和稀泥的第一书记!
冷富贵闻言端起满满一碗酒,对着柳仲元,眼睛却不敢看,说道:“酒我喝掉,柳书记如果……如果看得起我,你表示一下就可以。”说着端起碗就往喉咙里灌,刚喝到一半,柳仲元说话了:“慢着!今天督查是俩人,你是看不起罗主任,还是怎么的?敬酒可以,但要一起敬,不能厚此薄彼嘛,否则你那酒是白敬了!”
冷富贵被陡然叫停,差点呛着,停下来望着罗熙嗫嚅道:“我听柳书记的,罗主任,我……我也敬你!”说完,脖子一仰,“咕咚咕咚”,一碗酒就下了肚,整个人就有些发飘了。
罗熙恨不得当场踹他一脚,心里暗骂道:“蠢你屋里死了人啦!他叫你吃屎,你吃吗?我是在帮你呀,真是白长了一颗猪脑壳!”
冷富贵开了个头,村保管、村会计就一个个接着上。柳仲元也是兵来将挡、土来水淹,但始终拖着村主任罗熙不放,要饮一起饮。罗熙见柳书记都是实打实地在喝,从没耍过滑头,也豁出去了,真刀真枪地拼上了!
一壶水酒喝完,罗熙已有八成醉意,见还没撂倒柳仲元,又叫嚷着要再喝啤酒,直接吹瓶!喝混酒是最容易醉人的,结果双双醉倒!罗熙当场直接趴倒在桌上,酩酊大醉,是众人七手八脚抬到二楼房间去的。柳仲元也醉了,但尚能走,迷迷糊糊的被人搀扶着送到二楼房间。
此时此刻,柳仲元已经在村前的溪边踱步,汩汩流淌的溪水映着朝阳,粼粼波纹耀着金光,将溪岸衬托得美轮美奂。柳仲元正在构思一篇农村生猪污染治理的调研文章,相信再看几个点、再走访几户、再听听基层同志的意见,文章就可以出炉了。
当柳仲元返回村小组长家时,一轮红日已挂起,沿路都是骑着摩托车、电动车送孙子、孙女上学的老人,中间偶尔夹杂着几个妇女。柳仲元接到镇里的电话,:镇政府召开镇村环境综合治理工作会议,请各驻村第一书记、驻村工作组和村支书记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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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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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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