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斯文单身闻讯而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书记走了?”
“对,走了!”
石斯文悻悻而归,懊悔不迭,百无聊赖的他,与环村路上的一颗石子较着劲,一路踢着。那矮小的身子,像极了村里的玩童,直至石子滚落下水沟,才怅惘地抬起头,现出一张猥琐的老脸。
忽见村支书的车停在唐富员家的院子里,心顿时亮堂起来,狠狠咬着后槽牙,嘀咕道:“踏妈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应该是去拜访国中老娘了,嘿嘿,会不会来一个火星撞地球,这下估计有好戏看了!嘿嘿,这老太婆,如今风头正盛,不知他们相遇,会碰出么子幺蛾子来!”石斯文单身心里爽歪歪地阴暗着。【妙】 【书】 【斋】 【妙书斋】
自打国中老娘回来,村子里的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走马灯似地前去看望。国中老娘端坐堂屋,接见一个个前来“朝觐”的子民。一高兴,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有人享尊荣,有人得实惠,各取所需,大家乐在其中,倒也无可厚非。
国中老爹对此直接选择无视,待在自己的东厢房里,挎着个随身听,沉浸在他的湖南花鼓戏中。十三伢子也看不惯娘的作派,躲一边清静去了。否则,就得像个太监似地在一旁端茶递水,还要陪出那么多笑脸。国中老娘尽管心里不喜不爱的,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只得自个唱独角戏了。
自从女儿出钱建起这栋四层楼,夫妻俩成天吵,一个住东一个住西,隔着堂屋唱起对台戏,再也没有同床共枕过。人老了,钱足了,日子反而不知怎么过了,吵架就是彼此向对方证明还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方式。
石斯文单身来了。国中老娘高坐堂屋,老远就看见了,脸上无惊无喜、波澜不惊。只不过,近些年来,他们不大走动了。石斯文与国中老娘是同辈人,当过村小老师,恋过女知青,穿过的确良衬衫,写过散文诗歌,最后潦倒,孑然一身。
石斯文单身远远望见国中老娘坐在堂屋中央,正端着杯茶低头“嘘嘘”地呷着,刻意亮起嗓子喊:“国中嫂子吔,国中嫂子哟,在屋里吗?”
“哦,是斯文老弟呀,你老走错路了吧!莫站外面哒,快进屋里坐哒!”国中老娘象征性起了起身,依然端坐着,脸上堆满和善与欢喜,热络地招呼着。
石斯文单身见了她的作派,心里嫌弃道:“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显摆么子呢?炫耀么子哒?知道不,你就是南水宛一个十足的哈醒婆耶!”嘴上却毫不吝惜赞扬之辞:“你老在外享福回来哒,啊呀,又长年轻,愈发漂亮啦哒!”心里却一个劲地喊,“恶心死他妈了!恶心死他妈了!”
石斯文单身见屋里静悄悄的,非常惶惑与不解,从桌上摆放的碗碟茶杯来看,不像来了贵客的样子,就小声问道:“龚书记和新来的柳书记在你屋里么?”
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正准备倒茶的国中老娘顿时不喜不爱了,一下就起了高腔:“老弟呀,你个大年纪啦,话都不会讲了,你的意思,我屋里还藏着两个男人!”
石斯文单身不由一惊,“竟然没来!又扑了个空!本来是想看神仙打架的,戏没看成,这个哈醒婆还以为自己屁颠屁颠跑来看她来着,这太伤自尊了!”
为挽回颜面,石斯文单身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觍着个脸笑问道:“我国中老哥呐?”又赶紧扯起嗓子朝东厢房喊,“国中老哥哎!国中哥哥哎!……”此时的国中老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边的任何响动,耳朵早已能自动过滤了。
石斯文喊了几嗓子,见悄无声息的,疑惑道,“难道国中老哥也不在家?”一时也没辙了,自怨道,“今天这运气怎么这么轴呢!”
国中老娘在一旁不动声色,瞧他表演,心道,“怕是这单身是特意过来找茬的!”但威势绝不能弱了他,出声道:“老弟呀,莫装神弄鬼哒,也莫扯着气喊了!都是上了六十岁的人啦,演戏给哪个看啰!现在见我搞得好,搞得有,你也莫不服气哒。”气归气,但高姿态还是要的,赶紧顺毛,“老弟呀,你这双脚,怕是有年头没踏进我屋了。老弟呀,这风水,是轮流转的呐,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那会儿,老弟你也风光过嘞!”
石斯文最喜听人谈论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那段光辉岁月,心里顿时熨贴,炸起的毛,一根倒下顺了,也不作妖了,诚恳说道:“唉,老嫂子吔,你莫气,我哄你作么子哒?哪个不晓得啦,龚书记和新来的柳书记来村里了,刚才还在单一阿婆家哩。老嫂子哟,你老德高望重,又搞得有,我以为两个书记来你老府上,来拜访您老啦!”
话说开了,两人冰释前嫌,脸色和缓下来,但石斯文是个嫌事小的主,临走了,还不忘给十三伢子点上一把火,上点眼药:“老嫂子吔,你老看哒,龚书记的车子,还停在十三伢子的院子嘞!”
国中老娘听了,心想,“十三伢子,你不到娘跟前端茶递水也就算了,连这么大的事都敢瞒!如今跟他爷老子一样,变坏了,合起伙来啦!弄得外人看娘的笑话!”一时间,肝火直往脑门上窜,青着脸走到屋外,站在地坪里大喊:“十三伢子哎!十三伢子哎!”
石斯文单身见国中老娘起了高腔,那火苗子“噌噌”地直往上窜,心里乐呵了,喜得直冒泡,干脆杵在一边看戏。
国中老娘房子的地势比十三伢子的要高些,相隔也就几十米,位高声自远,正在洗菜的十三伢子听到这声喊,“糟了,糟了!娘又着火了!”赶紧起身,搁下菜,两手水滴滴地跑来,看见石斯文单身也在,一脸的促狭,顿时明白了大半。
十三伢子狠狠地瞪了石斯文一眼,笑着对娘道:“娘吔,您老莫听石叔爷的……今天,是龚书记和柳书记走访贫困户,上面有要求,讲么子轻车简从哒……在榕树下谈事嘞,车子停在那,娘你看哒……”十三伢子用手指了指,“我正守在屋里等呢,娘莫急,有么子新情况,我及时来汇报……娘哎,扶贫工作是大事,两个书记压力大呐,娘不是也喜欢怜贫惜苦的,一副菩萨心肠……”十三伢子好话歹话讲了一箩筐,他娘老子才压下气,回屋继续呷她的茶。
石斯文单身还不肯消停,趁十三伢子低三下四、低声下气、脾气不要不要的,向他娘老子赔着不是时,朝他扮鬼脸,才从一旁悄悄开溜。待脱离国中老娘视线,就不容分说拖着十三伢子,说:“陪着你叔爷去溪边榕树下看看!今天,碰了个鬼哒!没么子好耍的哟!”
石斯文曾是十三伢子心中的青春偶像,又做过他的小学启蒙老师,辈分在那里摆着,本来就拿他没辙。如今,见他岁数也大了,又是一个单身,只好处处让着他,迁就着他。所以,师徒俩待在一起,从来就没个正形。
这一路上,俩人像小孩子似地相互推搡着,嬉戏耍闹着,就这样一高一矮、一少一老,非常奇葩地走在路上。村里的人,也早已习以为常。
突然,石斯文单身顿住身,对着十三伢子认真道:“富员,你发现了没有?”十三伢子瞧他那副认真劲,以为村子里发生了啥子新奇事,竖起耳朵等他的下文。
石斯文挨了挨,大声说道:“……你娘啊,她其实就是村里最大的一个哈醒婆!”说完,装着忍俊不止,硬是憋着不笑的贱贱的坏样。
十三伢子着了他的道,气崩了,斜眼睨着他,回了一个白多黑少,扮出“会有这么好笑吗、其实你的笑话一文不值、老子根本不屑”的表情包,一下浇灭了石斯文那一脸得意又痞里痞气相。
两下感觉十分无趣,相安地走了一段路,十三伢子突然扶住石斯文单身的身子,神秘兮兮又十分认真地说道:“石叔爷,你发现一个问题没有?”
石斯文单身以为有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一下子就来以兴致,跟着也认真起来:“么子事?”
十三伢子一字一顿,清晰大声公布:“你就是村里头号癫子!”
石斯文单身这下是真上当了,很是吃憋和懊恼,立马装出“哥马上就要暴走了、你后果很严重”的架式,唐富员却不管不顾,来了个“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指着他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老不尊,越老越色,天天躲在屋里看黄片!”
一语石破天惊,一击正中软肋!
石斯文单身被戳中要害,顿时不好了,赶紧低声劝阻,“喂,有点人性,好不好!你饱汉不知饿汉饥诶!晓得就算了,小祖宗,莫号了,莫号了!”说完,眼睛朝四周瞄了一圈,幸好没人,否则,自己光辉伟岸的形像掉得渣渣都没了。
唐富员感觉,这个石叔爷,是越老越叛逆,越老越调皮,整日里不是嫌事小,就是嫌不够闹腾,没事就想捅出一个窟窿来,好让自己去修补。刚才,竟然拿自己的娘开起玩笑,有点过界了哈!
石斯文单身却觉得,这个徒弟,整天只知哄他娘老子开心,真是越长大就越木,越没出息了!
郊外的阳光,温暖和煦。一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开得正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没种油菜的田地,草正泛绿,春情勃发。
师徒两个很没形象地躲在一棵大樟树底下,鬼鬼祟祟的,远远地就望见溪边榕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熟知的村支书,另一个自然就是新来的第一书记柳仲元了。
石斯文单身总算见着真佛了,感觉除了有点官味,文质彬彬的,透着股书卷味,还真像当年上海来的那些知青,不禁勾起对那段往昔岁月的回忆……
十三伢子见石叔爷难得安静、消停下来,也不想生事,就安静地坐着,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可是,好景不长。石斯文单身又开始聒噪起来,“柳书记,比我想像中的要年轻些,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嗯,跟我年轻时有得一比哟……”不羞不臊地自我陶醉,十三伢子送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石斯文单身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露出一副猥琐欠揍的表情:“对了,富员,如果咱们撮合他与黄淑芳,那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这句话雷得十三伢子外焦里嫩的:“叔爷呀,你老也发淫癫了吧?我看,是村里的癫婆子与你,你俩才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石斯文单身不但不生气,还意犹未尽地说道:“富员,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黄淑芳她男人……”突然,瞧见柳书记朝这边看过来,石斯文单身赶紧一缩脖子,硬是把话咽了回去,感觉那道目光幽深,“啊哟,我的娘耶,蛮厉害哟!不耍了,走!”说完,扯着唐富员转身抄菜园子小道就走。
园道旁矗满樟树,换叶了,新的叶芽将冷了一冬的老叶子,一片片悄然顶落。阵风拂过,落叶纷纷。迷离中,一对奇葩人,嬉闹着,演绎乡村生活的单调,宣泄乡村人内心的空寂。
樟树枝头,一簇簇新绿,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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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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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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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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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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