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安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紧接着,就见大理寺卿霍辰背着手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谢大人,你说我敢不敢?”
谢怀安脸色大变。
“霍辰,你吃了豹子胆了,这里是谢家!”
一直以来,这个霍辰就跟他不对付。
霍辰面上笑容未改,走到了他的身旁,似笑非笑的说道:“抄的就是你们谢家,谢家这些年把持科考,徇私舞弊,也吃够本了。”说到这,他又压低了声音:“而你,谢怀安大人,弑父上位,圈禁姊妹,你说我不来抄你抄谁?”
谢怀安眼前一黑。
“你、你什么意思?”
霍辰脸上笑容尽失,一挥手。
“将谢家老少全部带到大理寺,一个都不能放过!”
说话间,那些衙役们冲进了谢家后院。
霍辰又抬抬下巴。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谢怀安这个罪臣给我你绑起来!”
很快,便有三四个虎背熊腰的衙役将呆如木鸡的谢怀安捆住了,眼见谢家大势已去,还有两个衙役扑了过来。
谢婉心尖叫一声。
“不、你们不能捆我,我是北川侯的救命恩人!我要见北川侯!”
霍辰一愣,抬抬手。
“慢着。”
但凡东宁官员没有人不知道黎子谦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他摩挲着下巴看着谢婉心。
“谢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谢婉心挣脱了两个衙役的钳制。
“幼年时,我曾经救了北川侯一命,你告诉他黄安城小叫花子这几个字,他自然会来见我。”
这是她费了好大劲才打探到的,原本是想将夏知意搞定之后,再去找黎子谦摊牌。
那时候她也去过黄安城,她也知道黎子谦找了救他性命的小姑娘十年,只要她顶替下来,她就不信黎子谦不会救她。
霍辰挑挑眉。
“先将人带走,回头去给北川侯送个信。”
说完,他一抬头,两个衙役就也不管谢婉心如何挣扎,就将她拖了出去。
夏知意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如意斋和黎子谦吃饭。
黎子谦皱眉。
“这个谢家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夏知意抚摸着他腕间佛珠里夹杂的红色珠子说道:“还能是什么,想浑水摸鱼呗。”
既然已经知晓夏知意才是他的恩人,黎子谦当即说道:“十七,你去,告诉霍大人的人,我和谢婉心没有任何关系。”
“等等。”
夏知意拦住了他。
“其实见一见也未尝不可。”
来到盛京之后,她一直都在担心黎子谦会和前世一样遭遇不幸之事,双腿残疾,可这段时间他们都已经将所有的威胁都消灭的七七八八,按理说也不会出现什么特别的事。
可听到谢婉心这么说,她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黎子谦:“好吧,既然意儿想看,那我们就去见见她。”
因为北川侯的名头,大理寺的女狱卒很轻易的打开了牢房大门。
漫长的过道两头,牢狱里的人各个凶神恶煞,有人想要朝他们吐口水,却被女狱卒一棒子锤了回去。
酸臭腐败的味道直冲鼻腔,让夏知意胸腔内一阵翻滚。
黎子谦注意到她的异常。
“你怎么样?”
夏知意摇摇头。
是她要来的,所以她必须咬牙坚持下去。
不弄清前世的心结她心里始终不安。
许是因为谢婉心执意说自己是黎子谦的救命恩人,所以霍辰对她很优待,她一人独占一个干净的牢房。
对面,谢婉仪和谢家二十多人全部圈在一起。
两相对比之下,优待也就显现了出来。
谢婉仪大声喊道:“大姐,让我跟你一起住吧,这里脏死了!”
她从小养尊处优的长大,哪里见过这样比下人房还要脏乱的地方。
谢婉心坐在牢房里的简易床上没有吭声。
谢婉仪急了。
“大姐,你不是说过咱们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你去跟狱卒说说,我受不了了!”
谢婉心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那是以前,现在能一样?
谢家这么多人,她们都过来了,她住哪儿?
谢婉仪好话说尽,可就等不到谢婉心的回应,怒了。
“谢婉心!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我真是看错你了!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话,事事以你为先,我就是个傻子!”
“谢婉心,你说话啊!你看十二妹都哭的不成样子了,你还不管!”
“谢婉心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好狠的心!”
夏知意刚走到拐角,就听到了谢婉仪的叫骂声,扯扯嘴角。
林惊羽在京兆府大牢,谢婉仪在大理寺监狱,这两个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吵什么吵!”
女狱卒一棍子砸在了牢门上,谢婉仪躲闪不及,手背上登时就多了一道红印子,可即便一脑门冷汗,她也再不敢吭一声。
狱卒笑眯眯的看着黎子谦和夏知意。
“侯爷,夏姑娘,谢婉心的牢房到了。”
谢婉心闻声抬头,露出了一张憔悴的脸。
见到黎子谦来了,她飞快的跑到了门边。
“侯爷,您来了?救救我!”
黎子谦长眉微蹙,将夏知意拉到了旁边。
女狱卒用手里的木棍使劲敲了敲。
“滚回去!”
谢婉心飞快的后撤半步,屈辱让她眼眶里的眼泪在不停的打着转儿。
“侯爷,您还记得十年前在黄安城遇上的陈珠珠吗?我是珠珠啊!”
夏知意挑眉。
连她随口胡诌给阿谦的名字都知道,看来谢婉心的确知之甚多啊。
黎子谦皱眉。
“你说你是陈珠珠,你有什么证据?”
谢婉心痴痴的看着少年出尘的侧脸。
“当年我给了你个荷包,里面有五两碎银子,都是我攒的零花钱。”
夏知意轻笑。
连这个都打听到了,谢婉心果然有备而来。
黎子谦不为所动,继续问道:“还有呢?”
谢婉心一愣。
“侯爷是什么意思?”
黎子谦眸色沉沉的看着她。
“除了银子荷包,你还送我什么了?”
谢婉心绞尽脑汁的回忆了一遍,摇摇头。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那时候我年纪小,又是出去玩儿,带的东西不多,就带了那个荷包。”
那个男人说的就是这些了。
夏知意笑着摇摇头。
“看来谢小姐打探的还是不够仔细啊。”
不过也难怪,当年她身边跟着佟烟的丫鬟,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将价值不菲的红珠送给被人,她是偷偷塞进黎子谦的手里的。
谢婉心阴沉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夏知意笑笑。
“那我不如换句话来说,到底是谁将这些事告诉谢大小姐的?”
此刻她心里出现一种可能,会不会前世就是有人用这些话骗取了黎子谦的信任,所以才致使他双腿重伤。
谢婉心冷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知意,我知道你是害怕我成了侯爷的救命恩人,故意嫉妒我!”
夏知意嗤笑一声,看向黎子谦。
“阿谦,你来告诉她我到底是谁。”
黎子谦温声笑道:“你是我的意儿,也是我的珠珠。”
谢婉心脸上一僵。
“你、你说什么?”
黎子谦眸色寒凉的看着她。
“说,到底谁指使你来冒名顶替?”
他们有什么目的,他要弄清楚。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婉心也慌了,她想象过一万种黎子谦接她出狱的场景,可从未想过会被人当面戳穿。
她不能说,说了那个男人也饶不了他。
夏知意摇摇头,扯扯黎子谦的衣袖。
“既然谢大小姐今天不愿意说,那还是改天吧。”
她相信,谢婉心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这里熬不过三天,到时候她自然会说。
黎子谦从不会拒绝她的建议,又看向一旁的衙役。
“这位小哥,谢大小姐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请转告霍大人,谢家的事与我无关。”
女狱卒哪儿见过堂堂一个侯爷这么随和的跟他说话,连连点头。
“小的记下了。”
眼见黎子谦离开,谢婉心急了,疯狂的拍打着牢门。
“侯爷,你不别走!救救我!”
她不能留在这儿,不然以后出去,她这辈子也毁了。
“侯爷救救我!”
可即便谢婉心如何呼喊,黎子谦和夏知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人一走,女狱卒就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神色。
“闹什么闹!还敢骗侯爷,你胆子不小啊你!”
谢婉心被她吓得向后退了半步,可为了离开,她苦苦哀求。
“大姐,求求你,去帮我把侯爷叫回来,我说,我什么都说!”
女狱卒哗啦一声打开了牢门,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
“给脸不要脸,刚才侯爷问你你不说,现在想反悔,晚了!”
说着,她抬手就将谢婉心推进了谢婉仪等人的牢房里,扬长而去。
谢婉心拍打着牢门,嗓子都哭哑了。
“回来,你回来!”
她后悔了,就该告诉黎子谦的。
谢婉仪冷哼一声。
“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现在不还是和我们一样了!”
谢婉心本就快要崩溃,听到谢婉仪这么说,反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谢婉仪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最后她不知道想起什么,抬手也还了谢婉心一个耳光。
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谢婉心被一耳光打蒙了。
“你敢打我!”
说着,她一把薅住了谢婉仪的头发。
就这样,两个出身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如市井泼妇般厮打在一起,可谢家的那些女人却冷艳旁观,无一出手。
离开大理寺大牢之后,夏知意就有些心神不宁,在马车里她心慌的厉害。
黎子谦见她不停的掀开车帘。
“车里有些闷,不如我们下去走走?”
夏知意觉得坐在马车里都要呼吸不上来了,想都没想的下了马车。
一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她那股心悸也渐渐减少。
黎子谦吩咐道:“十七,你和其他人先将马车赶回别苑,我陪意儿走走。”
十七领命离开。
来到盛京之后,夏知意还是第一次和黎子谦肩并肩在街上散步。妙书斋
喧闹的街道上,商铺林立,行人如织。
她静静的听着商贩的吆喝声,客人的讨价还价,孩童的嬉闹声.......这一切看起喧嚣,却让她一直紧绷的心在这一刻悄然落地。
黎子谦见她脸色恢复正常,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什么都没说,安静的陪着她,悄无声息的替她挡去路人打量的目光。
就这样,二人一直走了很久很久。
一个时辰后,夏知意和黎子谦终于走回别苑。
谁知一进门,就听里面传来了黎青青的焦急的声音。
“快!再多撒出去一点人,一定要找到他们两个!”
夏知意和黎子谦相视一眼,快步走进别苑。
就见十七满身脏污,脸上还一道拇指长的伤口。
“姑姑,出了什么事?”
黎青青猛然回头。
“你们、你们没事?”
十七一个七尺男儿,却在见到黎子谦之后,顿时红了眼眶,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颤抖着唇角喊了一声:“主子!”
原来黎子谦让十七先驾着马车回侯府后,他们路走到一半,就被三十几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他们拼死搏杀,才干掉了一半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有一部分人见马车里没有黎子谦,就先行离开,去找他们。
十七等人绞杀了黑衣人后,又折回原地,却并未找到黎子谦和夏知意两个人,猜测他们可能遭遇了不测。
黎青青翻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有找到人,正准备撒开更多人的去找,他们两个人就回来了。
黎青青一拳捶在了黎子谦的肩头,哽咽着说道:“臭小子,你吓死我了你!”
李舒玄赶忙拉住她,仔细的吹了吹她的手。
“好了好了,打他做什么?当心手疼,我跟你说过这小子福大命大,没事了。”
黎青青却突然眼眶一红,扑进了他的怀里,小声啜泣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在听十七说完那些黑衣人连天鹰卫都不是对手时,她有多害怕。
夏知意呼吸一滞,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是了,阿谦自己功夫不错,又有天鹰卫守护,等闲人伤不得他,唯有这次,敌人来势汹汹,想来就是前世造成阿谦残疾的原因。
她不敢想象,若是她和黎子谦坐在马车里,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同时也暗自庆幸,那时候的胸闷气短,会不会就是一种警示?
黎子谦眸子染上血红。
“有没有活口?”
这次他们有备而来,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十七点点头。
“擒了一个。”
黎子谦沉声说道:“带我过去!”
他不怕死,可他有了意儿,却怕她被自己连累。
所以,他必须要将这个幕后黑手抓出来。
半时辰后,那被抓的黑衣人终于吐口了。
原来他们是平安县盐道被抓的富商花重金在江湖上雇佣的死士,就是为了报仇。
可他们也知道黎子谦很谨慎,就将主意打到了谢婉心身上。
他们原本想等谢婉心利用救命恩人这个身份获得了黎子谦的信任后,再下手,以图刺杀成功。
可谁知黎子谦识破了谢婉心的谎言,他们不得已半路截杀。
听到这,夏知意一阵后怕。
还好,她重生归来,所有的事都变了轨迹,不然凭着阿谦这样的性格,定会被他们算计。
因为还有余党未抓,黎子谦就留下夜莺几个天鹰卫,带着十七离开了。
夏知意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小心,这才放他离开。
傍晚,夏知意静静的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思绪纷繁。
就在这时,谢凝眉拧着眉头走了过来,她上前轻声问道:“娘,你怎么了?”
谢凝眉拉住她的手,清瘦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娘是在担心你。”
虽然几个时辰前,夏知意轻描淡写的将事情告诉了她,可她知道,那其中有多凶险。
黎子谦是个侯爷,以后应对的问题很复杂,她很担心她的女儿会因此陷入困境之中。
夏知意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慰。
“娘,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
她相信阿谦会处理好所以的事。
谢凝眉也知道她和黎子谦这一路走来的情谊,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
“娘没太大的要求,只想我的意儿平平安安,幸福快乐。”
这是她被困在祠堂里日复一日的期盼。
夏知意鼻头一阵酸涩。
“娘,你身体很弱,要多休息,我是个成人了,会处理好所有的事。”为了避免母亲想太多,她又转移了话题。
“阿谦不是说过吗?依依和爹就要来了,您还要留着心思给他们做好吃的呢。”
话音未落,一道娇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阿姐!”
夏知意闻声抬头,就见夏雪依俏生生的站在夏孤行的身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阿姐,我好想你啊!”
夏雪依和先前一样扑进了夏知意的怀里。
谢凝眉怔愣的看着拱门下那清癯的身影,捂着嘴,眼泪无声落下。
“眉儿!”
夏孤行快走几步,将阔别多年的爱妻紧紧的揽进怀中。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下了整整一夜的鹅毛大雪,为整个宁安村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被。
清晨,小小的村落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宁静又平和。
夏知意站在家门口的土丘上,遥望着进村的小路。
因为母亲厌倦了盛京的尔虞我诈,便在父亲到达盛京没几日之后,就随他回了宁安村。
眼下已近年关,如意斋和醉花阴的也不算太忙了,她就回了村子。
可阿谦自从成为北川侯后,被皇上支配的团团转,她也不想他耽误正事,就和他约定好,等今年下完第一场雪,就来这里看她。
可是她盯着远处看了足足有两盏茶,却不见小路上有马车经过,心头一阵失望。
就在这时,谢凝眉走出门来。
“意儿,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雪,大雪封山,路上泥泞,也学子谦今天来不。外面这么冷,先进屋吧。”
夏孤行也跟了出来。
“是啊,你娘今天炖的骨头汤,喝一碗,暖和暖和。”
夏雪依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她穿着厚厚的棉衣,脑袋上带着一个可爱的虎头帽,拉着她的手说道:“阿姐,快点进去,我们去喝汤,一会儿你还要陪我堆雪人呢。”
夏雪依点点她冻红了的鼻尖。
“你和阿瑾一般大,但你哥哥都已经是个小秀才了,你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偏偏性格却南辕北辙。
夏雪依俏皮的吐吐舌,扎进谢凝眉的怀里。
“娘,阿姐不陪我,你陪我好不好?”
谢凝眉给她将歪了的帽子戴好,温柔的说道:“好,娘陪你。”
夏孤行佯装生气。
“都多大人了,还要你娘陪你。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学点针织女红了。”
夏雪依却做了个鬼脸回应,又抱住了夏知意的胳膊。
“才不要,阿姐已经和甘姐姐说好啦,以后我跟她学制香。”
这一点,夏知意也很意外。
甘三娘告诉她,依依这个小家伙在制香上很有天分,所以她也就央求甘三娘收她为徒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叫声。
“阿姐!”
夏知意脚下一顿,远远的就见夏怀瑾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不远处还跟着三辆马车。
她眸中一喜,迎了上去。
“跑慢点。”
夏怀瑾本想拥抱他最尊敬的阿姐,却见父亲和母亲都在,转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阿姐。”
夏知意看着身高已经超过他的少年,动了动手。
夏怀瑾会意,自动低下头,她狠狠的揉了几把,这才笑眯眯的说道:“乖,过去吧,爹娘和依依已经等你很久了。”
很快,那三两马车由远及近。
第一辆马车上,车帘被一只冷白修长的大手掀开,露出了一张出尘如谪仙的俊脸。
少年一袭白衣,凤眸深邃,依旧如当初那般气质清冷如凌霄月华。
可与之前相比,却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干练。
巧的是,又有一束璀璨的阳光洒落他的肩头,为他披上一层神秘的金纱。
看着这幅似曾相识的场景,夏知意一阵恍惚,她甚至有些分不清现在她到底在哪里。
直到一声温润的嗓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意儿在想什么?”
夏知意这才回神,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颊。
“没什么,阿谦一路可还顺利?”
不论今夕何夕,她只知道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前尘如烟,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黎子谦轻轻颔首。
“还好。”
他静静的看着她,阔别半月有余,他发现她好像又比之前漂亮了。
少女香娇玉颜,肌若凝脂。
明明只是盈盈笑着,却轻易而举的夺走了他所有的关注。
就在这时,后面的马车里传来了一声轻哼。
“好什么好?都恨不得长翅膀飞过来,知意丫头,你可别信他。”
说话间,黎青青一身臃肿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李舒玄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哎呀呀,你着什么急啊,你现在肚子里可有一个,路上这么滑,你当心点。”
黎青青嫌弃的推开李舒玄递过来的大氅。
“去去去,这才几个月,现在要是北疆有事,你信不信我立刻打马上阵?”
还好这里没有黎家军,不然她堂堂一个主帅,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李舒玄唉声叹气。
“去什么去,你给我乖乖的吧。”
夏知意瞪大眼睛看着黎青青。
“姑姑,你......怀孕了?”
李舒玄抢先一步开口。
“对啊对啊,你有没有很羡慕?要不要和子谦早点完婚啊?”
“这话你倒是说对了。”黎青青拉着夏知意的手笑着说道:“不是我说你,老爷子和夏先生都对你们在一起没意见,就连皇上都下旨给你们赐婚了,你就同意了吧。”
“赐婚?”
夏知意一头雾水。
黎青青皱眉说道:“难道小谦儿没跟你说?”
夏知意一脸懵的看向黎子谦。
黎子谦被她看的不自在,红着脸颊说道:“车上还有祖父、甘大师、宁郡主送给你和夏先生、谢伯母的礼物,我拿给你看。”
看着他这避之不及的模样,夏知意挑挑眉。
好一会儿,三辆马车上的礼物都被拿回了夏家。
黎青青和李舒玄夫妇也被请进家门。
眼见众人离开,夏知意一把拉住黎子谦的衣袖。
“阿谦,你等等。”
黎子谦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
“意儿有什么事?”
夏知意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是不是瞒我什么事了?”
“没、没有.......”
黎子谦结结巴巴,脸红到了脖子根,他越是这样,夏知意心头疑惑更甚,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
黎子谦被她看的实在受不了了,这才小声的说道:“其实......忠勇侯府的那次之后,皇上就给咱们两个.......赐婚了......”
那天正好是皇上给封睿和宁芝芝赐婚的日子,他们二人前去参加赴宴,谁知在宴会上,他听到好多夫人小姐议论意儿的身份低配不上他。
他一气之下就想去求皇上赐婚,谁知皇上早就写好了圣旨,直接丢给了她。
可后来他拿到圣旨之后,又怕太过突然唐突了她,所以就一直没有将圣旨拿出来。
夏知意自然也想起了那日她被人议论的场景,却没想到黎子谦竟主动去求皇上赐婚。
她心中一阵感动,却也因为他这么久以来不肯如实诉说,有些气恼。
“哦,原来皇上早就给你我赐婚了,你却将圣旨藏起来,莫不是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不、不是的.......”
黎子谦急了,额上竟渗出一层细汗,他抓住她的手,凤眸里炙热的情感似要将人融化。
“意儿,我这辈子喜欢的唯有你一个,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夏知意弯了弯唇角。
“这还差不多。”
黎子谦见她不生气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意儿,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无数次他想象着他们成婚的场景,可他也知道她有自己的事业,他要等她心甘情愿嫁给他。
夏知意垂着眸子拍了拍腰间系着的麒麟玉佩。
“你娘给儿媳妇的见面礼我都收了,我不嫁你嫁谁?”
她之所以知道这玉佩背后的寓意,还是黎青青告诉的她。
意儿,同意嫁给他了。
黎子谦登时僵在了原地。
他感觉好像周围的一切都白茫茫的,脑海里只剩下了那句话,在不断的重复着。
夏知意看他整张脸都红成了胭脂色,完全呆住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捏捏他温暖的掌心。
“愣什么愣?我爹娘还等着咱们进去喝汤呢,走吧。”
少年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沙哑着嗓音轻声回了一声:“好。”
意儿答应嫁给他了,真好。
稍稍停了几个时辰的雪再度被寒风吹来,一片片如调皮的精灵飞舞在苍茫的天地间,落在并肩而行的璧人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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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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