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厅出来，沈长歌便打发了铃兰，自己则压着小路朝楚氏面壁的佛堂而去，身后隐约传来树枝被碾碎的“咔嚓”声。
“谁？”她猛的回头，身后那人并不避她，反而快步上前，“怎么是你，戚夜，难道缠着我很好玩么？”
她问，他不答，满脸冷漠的、考究的打量着她，那模样好似在打量这世上最奇怪的生物一般。
“你看够了么？我知道我长得倾国倾城，但被人这么盯着看也会不好意思的。”
他皱眉并不答她，却转移了视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侧。
这人有病吧？眼下她走的都是小路，这要是被他一剑解决了都没地逃命去。沈长歌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戚公子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你也别跟了。”
就在沈长歌以为他还会一言不发之时，戚夜缓缓开口。
“老爷命我做小姐的贴身侍卫，今后大小事宜全都听长小姐差遣。”
“哈？”你确定你这一脸不愿的表情是心甘情愿让我差遣的？沈长歌抬头望望天，今天天气很正常啊，“你确定爹爹是这么说的？”
是来做贴身侍卫保护她的安全，而不是来监视她的？
戚夜点点头，半个字都不肯多言，这模样同昨日他来恐吓她时大相径庭。沈长歌尴尬的挤出一个笑。
“既然如此，你跟在我身边好了。哦，对了，我刚想起来这个月的月钱发了，你帮我去取一下吧。”m.miaoshuzhai.net
“在下只负责长小姐的安全。”
“可是我身边的贴身丫鬟不在了啊，这么算来，现在我身边能用的就只有你一人，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
戚夜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在下只负责长小姐的安全，其余的事情概不负责。”
“可是过了今天只怕领不到月钱了，你腿脚快，身手也利索，只是帮我领一下月钱而已，没什么不可的。”
“在下不是你的贴身丫鬟。”他忽然停下脚步，低头凝视着她，一直冷漠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况且长小姐身上可疑的地方太多，在下又怎么舍得离开长小姐一步。”
厄？她笔下的人物果然都没一个正常的，不是神经病就是重度中二病，人生无望。
沈长歌索性停住脚步，仰头同他对视，“你去回了爹爹，我这里不需要贴身侍卫，尤其是你这样的贴身侍卫，给你三个数的时间消失在我面前，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这模样同往日那个张扬跋扈的沈长歌再无一二了，往日那个沈长歌近乎每日都搅的沈府无安生日子，凡是她看不惯的便要伸手管一管，凡是惹了她的都要付出惨痛代价。
“恕在下不能从命。”回应沈长歌的是他恢复冷漠的脸和他比脸还要冷漠的声音。
……
佛堂。
沈含烟呆愣着看着那条仍未被取下的白灵，楚氏便是掉在上面而死的，若不是一早前来送饭的哑姑发现楚氏的尸体，说不定她现在还要被吊在这上。
她纵了轻功坐在房梁上，手指碾在房梁上的灰迹，楚氏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怎么可能将白绫抛的这么高，简直是无稽之谈。
自尽？
“呵，可笑。”这分明就是一场谋杀，无论昨夜沈长歌在不在场，这里最有可能谋杀楚氏的便是她，即便不是她亲自动手，也定是她派人所为。
自从她从土匪窝中回来，她越来越看不懂她了，不单是今日她在花厅中说的每句话，就连那日强行为她验身时说的每句话，虽然性子仍旧张扬跋扈的让人讨厌，但却懂得收放有度，甚至会主动出击。
只是简单的几个手段，便斗到了楚氏，楚氏没了，便是能挡在她前面的挡箭牌没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小心这个沈长歌，最好能借机除掉她。
沈家不需要两个嫡女，唯有她一人便够了。
“含烟？”
佛堂外传来秦渊略带急迫的声音，沈含烟眨了眨眼，瞬间红了眼眶，纵身一跃，轻盈的落在地上。
佛堂的门推开的刹那，她已经跪在白绫的下方，合眸仰着头盯住白绫，眼泪滴滴涌出眼角。秦渊小心翼翼的走动她面前，同样跪了下去，静默的不发一言。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半晌，她略带哭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含烟，你是在生本殿的气么？”
“没有，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气我自己无能，不能亲手杀了沈长歌这个刽子手，非但不能亲手杀了她，竟还让我的未婚夫与她沆瀣一气。”
秦渊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将她揽入怀中，“是本殿让你受委屈了，可是含烟你可知道沈长歌的重要性，眼下朝中形式复杂，这时候本殿不能没有沈长歌。”
沈含烟的身子轻颤，上牙咬住下唇，不可置信的开口，“你什么意思，难道有我这个沈家的嫡女帮你还不够，你竟还想连另一个也一并纳入囊中？”
“含烟你先别生气，听本殿说，你可能还不知沈长歌并不是一直被关在土匪窝中，而是一直被关在墨王府。”
“你什么意思？”
……
小径上。
沈长歌走快戚夜便走快，她走的慢戚夜便走的慢。
她停下脚步回头，戚夜险些没停住脚步同她撞个正着，她翻了个白眼给他，“你是属狗皮膏药的吧，狗皮膏药都没你这么粘人，我说……”
“嘘，有人。”
不等她话说完，戚夜忽然扯着她蹲下。
两人刚才所在的小径上，匆匆忙忙走过去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那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包裹，包裹鼓鼓囊囊的不知都塞了些什么。
沈长歌顺着那双缎面鞋子看上去，正瞧见那女人神色慌张的四下张望。
“这不是许氏么？”
平日里便数许氏同楚氏最要好，说白了许氏简直就是楚氏最忠实的走狗，她怎么把她给忘了，或许楚氏的死，许氏多少能知道些什么。
眼下也只能旁敲侧击了，她总不能跑到沈成致面前问他‘你为什么杀了楚氏’，这不明摆着羊入虎口么。
沈长歌同戚夜对视一眼，两人悄声跟在许氏身后，直到走到一处古井前，四处张望着，在确认无人后将手中的包袱投到古井中，这才一脸轻松的转身要走。
“站住。”戚夜抢先一步拦住她的去路，见来人是他，许氏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戚，戚公子，你，你怎么会在这，好巧啊。”
“许姨娘得罪了。”他对着沈长歌挑眉，示意她将枯井中的东西捞上来。
她为难的站在枯井便，哭丧着脸，“你确定你这不是再要我的命？”
“既然长小姐能有逃进枯井中避难的能力，自然也能又从枯井中将东西打捞上来的能力。”
她白他一眼，喃喃出声，“你这是在逗我么，谁告诉你我是自己爬上来的，明明是府中下人将我捞上来的。”
她绝对是欠了他们的，一个个都唯恐她过的太轻松。
沈长歌挑了个最长的树枝，站在枯井旁，试探性的向下捞着，好在枯井下面堆满了石块并不深，三下两下便将拿包袱挑了上来，包袱沉甸甸的压弯了树枝。
见她将包袱挑了上来，许氏慌乱的解释起来，“那个，长歌啊，那都是姨娘一些不要的污.秽物，你拆开也不好看，便扔了吧。若是你喜欢，改日去姨娘那，姨娘正好有套鎏金的首饰正配你。”
这算是利诱？
首饰她又不缺，不得不说沈成致当真惯着她，在吃穿方面简直大方到可怕。
“都是女人，想必许姨娘不会怕长歌看一看的。”
“长歌，别。”
许氏的别字还未落下，沈长歌已经利落的挑开你包包袱，包袱里哪里是什么污.秽物，竟是满满一包袱的衣物和首饰、珠钗。甚至有几只她看着分外眼熟。
“这不是娘生前最喜欢的八宝镏金凤钗么，这可是宫中赏下的东西，娘平日里都舍不得戴，怎么到你这里竟成了污.秽物？”
戚夜面无表情的逼起供来，“若是不说清楚，便拉你去见老爷。”
“对，今日若是你不说清楚，我便拉着你去见爹爹。”沈长歌转着那几只属于楚氏的簪子，转了转眼珠。没想到戚夜这个木鱼脑袋，还是有些用的。
……
佛堂中。
沈含烟被秦渊的话惊的一怔一怔的，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般，喃喃的重复起他的话来，“你说沈长歌便是巫卜师？”
秦渊郑重其事的点着头，“本殿可以肯定她便是巫卜师，千真万确。本来本殿想借着验身一事将她逼入绝境，投奔本殿，可是谁知竟被她破解了，还险些反将一军。”
“五国之中关于巫卜师的传言已流传许久，得巫卜师者得半分天下，这样的人物我们得不到，不如将她毁掉。”
“本殿的志向又岂是夺嫡，沈长歌必须要留。”
“可是如今见沈长歌的更倾向于四王爷，别说是天下，便是您的夺嫡之路阻碍已不小。这只拦路虎多不得啊。”
“你不也说了，只是倾向而已，那本殿便让她改变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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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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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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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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