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桃宇崩溃大哭道:“我爸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情况不明,小简,我爸要是没了,我跟我妈可怎么办啊。”
蒋阿姨和蒋叔叔两个人那么好,又那么恩爱,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蒋桃宇都哭成这样了,蒋阿姨那么温婉的人,现在得有多担心多害怕。
庄简宁头晕目眩,心脏突突跳,恍恍然地直视贺灼,颤着声音道,“别瞎说,我现在过去。”
电话还没挂断,手机已经从颤抖的手里滑落,他试探地开口:“贺先生,你听见了吗?蒋先生出车祸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贺灼淡淡地“嗯”了一声,视线从书中移开,侧头看向魂不守舍的庄简宁,皱眉道,“慌什么?”
感觉禁锢脚腕的力气松了点,庄简宁挣脱开,腾地坐起来,大步去浴室换衣服,字字清晰地道:“只有冷血的人才会冷静。”
或者是始作俑者。
如果这场车祸真是贺灼策划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快速套了件T恤运动裤,打开浴室门,贺灼等在门口,“你现在去起不了任何作用。”
庄简宁心头无名火起,胸膛剧烈起伏,对上贺灼凌厉的眼神,毫不畏惧地道:“他们对我很重要,这种时刻我必须陪在他们身边,你……”
他移开视线,咬着牙道,“……根本理解不了这种情感。”
贺灼垂眸,又很快抬起,眼里渐渐燃起暗欲之火,声音暗哑:“有多重要?”
庄简宁猛地一惊,两人最近时有肌肤相亲,让他渐渐放松了对变态大佬的警惕。
万一贺灼现在给他扔到地下室关起来。他顿时偃旗息鼓,“我……”
“贺先生,您的传真。”小白双手捧着一份文件,走过来躬身立在旁侧。
趁贺灼取文件的功夫,庄简宁从他面前大步越过,在玄关拎起鞋,开门快速跑了出去。
贺灼眸子渐沉。扫了眼文件便往旁边柜子上一丢,沉声吩咐道:“派人跟着他。”
庄简宁一路跑出小区,打车去往帝都最顶级的私立医院,双手紧紧交握,不停催促司机再快一点。
看见重症监护室门头上不停闪烁的红灯,庄简宁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手术室外面,或坐或站围了一堆神色焦灼的人。
庄简宁一眼看见面容平静的蒋夫人。
她坐在医院蓝色的长凳上,腿上趴着已经哭成泪人的蒋桃宇,边轻柔地抚着蒋桃宇的背,边镇定自若地跟几个董事模样的人说话。
庄简宁往那边走,听见旁边人正小声议论着。
“蒋夫人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也不问世事,真出了大事儿,反倒能沉得住气,真让人刮目相看。”
“蒋家几个亲戚想趁这个机会挑事儿,捡人家孤儿弱母拿捏,哪知道蒋夫人竟外柔内刚,是个厉害角色。”
“我以前也是小看了咱们这个蒋夫人,怪不得蒋总这么多年对她痴情一片,这种女人谁娶到是谁的福气。”
蒋夫人余光看见走近的庄简宁,轻轻笑了笑,结束和几个董事的对话,招呼庄简宁道:“小简过来。”
庄简宁走近,才发现她眼中藏不住的悲痛,他眼圈渐红,哑着嗓子叫:“蒋阿姨。”
蒋夫人神色柔和,“傻孩子。佛在《涅槃经》里举例说,郁单越人,因修三种善而得定寿命,寿命千岁。你蒋叔叔一定会没事儿的,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你带着小桃去楼下花园转转。”
“妈,我哪儿都不去,我得在这好好陪着你。”蒋桃宇依旧趴在蒋夫人肩头哭,声音都哑了。
庄简宁无奈地摇摇头,劝了半天,好歹给蒋桃宇哄了下去。
——
灿辉集团老总办公室。
戴世明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一副奸计得逞后的恣意。
助理面露喜色地汇报道:“车祸现场特别惨烈,我们也跟医院的医生确认过,蒋谭确实受了重伤,就算命大死不了肯定也得搭上半条命。”
“再加上王董和李董跟咱们里应外合,以后还有没有拉蒂卡这个品牌都难说。戴总真是英明。”
戴世明用手抚着挺起来的啤酒肚,谨慎地确定道:“没在蒋谭的车里留下任何痕迹吧。”
“放心吧戴总。”助理眯起眼睛,“之前几起车祸,警察都认定是意外,这次更不会出任何差错。事成之后,我已经将去踩点和毁坏蒋谭车的人,安全送出国了。”
戴世明起身,拎起西服,油腻的胖脸上露出猥琐的笑:“联系王董和李董,我需要拉蒂卡所有的内部机密和客户资料。”
他看了眼时间,“我先去见《你本来就很美》的导演,既然蒋谭不在了,咱们灿辉就勉为其难地将冠名权揽过来吧。”
二十分钟后,一辆豪车停在帝都电视台楼下。
戴世明敲开《你本来就很美》副导演汪海办公室的门。
颇为自来熟地道:“汪导,您好,我是灿辉的老戴呀,前几天来拜访过您,不巧,您出差去了。”
汪海起身,推了推眼镜,“你好,请坐。”
戴世明将一个精致的盒子往汪海面前推,“今天来呢,主要跟汪导请教一下贵台《你本来就很美》赞助冠名商这事儿。”
汪海推回盒子,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去年和卡蒂拉签了两季的合同。”
戴世明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肥胖的脸颊颤了两颤,“汪导有所不知,卡蒂拉最近出了点问题,估计赞助不了贵台了。灿辉在卡蒂拉的基础上,可以再多出百分之十的赞助费……”
办公室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进来好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警察,不许动!”
戴世明面色一僵,仍神色自若地道:“汪导,您既然有事儿,我就先走了。”
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他吓得浑身一抖,话都破了音,“蒋谭!你、你、你怎么……”
蒋谭毫发无伤地踱步走进来,看起来比之前精神更好了,“我特意及时赶来,感谢戴总帮我揪出公司的内鬼。不过,我跟卡蒂拉都好好的,赞助的事儿就不劳戴总操心了。”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警察走到戴世明身边,“我们是帝都刑警支队民警,请问你是戴世明吗?”
戴世明料定他们没有任何证据,不过例行询问两句,“我是。”
警察“啪”地亮出手铐和刑拘证:“我们现在有充分证据
证明,你与今天上午发生的一起故意杀人案件有关,这是刑拘证。”
给车子做手脚的人被警察抓获,供认不讳。
司机全身多处骨折,已经构成杀人未遂。
戴世明猛地挣扎起来,被警察照着腿弯狠狠踢了一脚,仍大声叫嚷道:“不可能!你们没有证据,我什么都没做。蒋谭,你这个老狐狸!我不会放过你!”
——
蒋谭病危的消息传出,媒体记者们闻讯守在医院门口,私立医院门禁森严,一般情况下,记者进不去。
蒋谭从后门回到重症监护室后,当即让保安将记者们放了行。
董事长病危的消息对股价波动太大了。这是现成的、最直接的辟谣方式。妙书斋
见蒋谭全须全尾地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记者们、董事们、一众亲戚、蒋夫人母女和庄简宁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大多数人都是又惊又喜,只有几个亲戚和王董李董冷汗直冒。
相关案情警方还在侦查阶段,蒋谭不便透漏。临时的记者发布会只简短说了几句,打发走一众亲戚和董事,只剩下一家三口和庄简宁。
为求逼真,并没有通知她俩。蒋谭搂着蒋夫人和蒋桃宇,抱歉地道:“吓着了吧。”
蒋桃宇哭了快一天,此时开心的不行。
反而蒋夫人,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老蒋,到底怎么回事儿。”
蒋谭脸上现出迷茫又庆幸的神色,“我的车确实被人动了,刹车突然失灵。但背后有人在暗中帮我。”
不光是蒋夫人一怔,连庄简宁都吃了一惊,“暗中帮忙?”
蒋谭点点头继续道:“出事故的那个地点应该是选好的,除了司机之外,其他人不至于受伤。这个司机是新来的,应该是他的人。”
“车祸发生后,突然出现一辆救护车,不光泼了我们一身血浆,还直接将我们送进重症监护室。不久,就有人将戴世明的所有犯罪证据送到我手里,我便将计就计放出病危消息。”
庄简宁心头千回百转,这个人到底是谁。
蒋夫人问:“你知道是谁吗?”
蒋谭摇头道:“这人手段很高明,一切尽在他掌握中,我周围不可能有这么号人物。我倒是问了送证据过来的人,他说他们老板最恨在车上动手脚的人。”
庄简宁心头一跳,是贺灼!绝对是贺灼!
打扰一家三口太久也不方便,而且他从没像此刻这般想见贺灼,跟蒋桃宇使了个眼色,便打车回了贺灼家。
客厅没人,浴室门口的柜子上放着一份文件,庄简宁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蒋先生重伤的消息刚放出去,灿辉珠宝的戴世明已经按捺不住……
想起中午跟贺灼说的重话,庄简宁心里慌慌的,他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了二楼,“贺先生,贺先生你在吗?”
打开卧室门和书房门,没人在。
庄简宁从电梯直接去了地下室。
“贺灼,贺灼你在哪儿。”
走廊尽头,他刚拐了个弯,看见小白在门口守着,他心念一动,“贺先生让你上楼拿个文件。”
小白搜索了一下指令,“贺先生没有吩咐。”
庄简宁挥了挥手里的手机,“贺先生刚刚给我发了信息。”
小白脑中指令显示,贺先生不在,可听从庄先生安排。
“好的。”它抬腿往电梯方向走。
庄简宁握住门把手,深深吸了口起,才猛地打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腿软的差点跪倒,“贺先生!”
贺灼躺在电疗床上,手脚和腰部均绑上电击带,凡胎□□正承受着高电流的一次次击打。
庄简宁虽然猜测过贺灼身上的伤可能是电击造成,但亲眼看见,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他慌张无措地冲过去,手忙脚乱直接关了电击床的电源。
整个人扑在贺灼身上,“贺先生,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你别折磨你自己好不好。”
强力的电流击打突然消失,贺灼缓缓睁开眼,顿了片刻才恢复知觉,冷声道:“走开。”
庄简宁怕压到他的伤处,又不愿起身,只能双腿跪在他腰侧,撑着胳膊,将头埋进他脖颈里,“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你是我老公,我们结了婚的。你也不能不要我。”
小白没拿到文件,见门开着直接走了进来,“庄先生,请您不要打扰贺先生治疗。”
庄简宁感觉自己眼眶都湿了,他抬头茫然地看向小白,“治疗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痛苦的方式治疗?我不允许!”
他知道贺灼对他身体的渴望。重又低头,在贺灼耳边喃喃道:“贺先生,我替您治疗,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们上楼好不好,你要是不想上去,去上次那个房间也可以。”
顿了半秒,他耳尖通红,小声道:“在这里也可以。”
疼痛一丝丝漫上来,席卷五脏六腑和每一寸皮肤。贺灼细细地感受了片刻,才勾起嘴角,“治疗冷血。”
不待庄简宁说话,贺灼命令道:“小白,带他出去。”
同是成年人的身高和体型,但庄简宁知道在体力上,他根本不是机器人小白的对手。
见小白快步朝他走来,庄简宁腾地起身,两只胳膊交叉握住T恤下摆,将T恤往旁边一甩,他俯身吻住贺灼隐隐带着血腥味的唇。
贺灼侧脸躲开他的触碰。
庄简宁微微抬头跟近在身旁的小白道:“我和贺先生在亲热。”
怕它不理解,接收不到指令,又直白地加了句:“我们会发生性关系,□□。请你关门出去。”
小白停了两秒,果然转身出去了。
庄简宁虽然单薄,也是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性。
贺灼体力好,力气大,但手脚和腰腹都被电击带牢牢束缚住。电源被切断,开关失灵,他自己根本没办法解开。
两人的角色对调,庄简宁心中竟生出一种隐秘的兴奋感。
他扳住贺灼的脸,再一次凑近,像贺灼亲他的那次一样,咬住他的下唇,用力吸吮。
贺灼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庄简宁做好了贺灼会狠狠咬他一口的准备,就在贺灼再次侧过脸时,他含住贺灼的耳垂和耳廓,边亲边呢喃道:“我的血是热的,专治冷血,你想尝尝吗?”
贺灼痒的无法,气息不稳地转过脸。
庄简宁的唇顺着他的侧脸,一路滑向嘴唇。
这次用了力气,边咬边亲,小蛇描摹着唇形,探寻着唇缝,“贺
先生,你给我呀,我想要。”
这次的治疗刚开始就被中断。贺灼的肌肤早已渴望太久,也忍耐太久。
他怕自己再这么硬撑下去,全身的血液会逆流,身体会爆破而亡。
他微微启唇,一条软热柔润的小蛇灵动地钻了进来,顺着他紧闭的牙关一寸寸扫过牙龈。
一股极强的电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到血液到骨髓,抚慰过伤处,最后在脑子里炸成火树银花不夜天。
贺灼每一寸皮肤都在震颤。
他伸出舌尖,热切地迎向人间绝美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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