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过手去,背影里透着高深莫测:“你以为那防治天花之策是谁献上的?”
“是你?”杨清河大骇。
这人去京城面见皇上后,进上防治天花奇策,如今却人在苦寒之地,难道说……杨清河不可避免的阴谋论了。
“鞑子皇帝为了巩固满人江山,任由天花弥漫,由得贫苦百姓困于天花之苦,那些满人却私下里偷偷的防治天花。”
这话范婉说的很是自信,防治天花的方法她早就给了胤禛,只是胤禛如今人微言轻,还要为了皇位奋斗,至少在他需要政治资本之前,这个杀手锏是不会拿出来的,但这并不代表胤禛他什么都不做,相反,他会以这个为资本,私下里发展更多的队友。
比起上辈子两废太子之后才有心争夺皇位不同,这辈子的胤禛,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将皇位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如今所谓的太子,甚至以后的八爷党,他都没放在眼里。
魔改后的原著,也是因为胤禩身边多了个穿越女宋薇,否则胤禩想和胤禛做对手,那也是不够格的。
范婉想要建设根据地,更改游戏规则,那么和胤禛对上,那是早晚的事。
所以范婉毫不心虚的往胤禛身上泼脏水。
原本她是很想和胤禛做队友的,奈何在天花这件事上,范婉是有点失望的,虽说将这件事交给胤禛这个只有几岁的孩子身上,有点不道德,但是看着他从头至尾对这件事不曾有过丝毫反应,她就知道,原著中那个所谓的经历过的华国悲惨,依旧没有在这位帝王心中,留下多少痕迹,他恐怕更在意大清的江山亡于妇人之手这件事。
后来想想,原著中宋薇连生两女,两女皆殇,当真是因为意外么?
这里面,当真没有胤禛的手笔么?
范婉越想越觉得胤禛这人,不值得信任。
“身为汉臣,你当真要为了这样的朝廷,而将天花之事捅破么?”
范婉语气中带上威胁:“你可知道,若是皇上知道你将他的打算给破坏了,等待你的又是什么,你可知道,一旦你将天花之事捅破,这天下汉民,会是怎样的反应。”她渐渐逼近杨清河,长了黑斑的脸此刻看起来宛若修罗,明明身材矮小,身形消瘦,可那身影,看起来却震慑十足,叫人心惊胆战:“老大人,你可以思量好了,你杨大人的前途,杨氏一族的未来,以及,身为汉人却愿意卑躬屈膝供鞑子驱使的尊严。”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宋薇眼看着杨清河杨老大人从兴致勃勃的来,到两股战战,满头大汗的走,忍不住心底里叹息道:【这就是老政委的控场能力么?】
真可怕啊。
老大人刚刚那副样子,瞧着就好像恨不得立刻投缳自尽,以死殉国似的。
宋薇抬手抹抹头上的冷汗,扭头就看见范政委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顿时猛然一个机灵,赶紧走出来:“我是来汇报工作的!”
所以绝对不是有意偷听。
范婉点点头:“嗯,跟我来吧。”
什么都没说的带着宋薇往里屋走去。
宋薇将自己最近整理的资料放到范婉面前:“第一次工业革命是几十年后机械师凯伊发明飞梭开始,大大增加织布效率,从而引起的各行各业的工业用具大爆发,其中在飞梭的基础上又发明了珍妮机。”
范婉翻看资料。
珍妮纺织机从结构到效率都写的非常的清晰明了。
“但是一直以来,公认的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时间,却是从瓦特改良蒸汽机开始的。”
蒸汽机在西方是早就有了的,一直到几十年以后,一名叫做瓦特的人改良过后,才成了瓦特蒸汽机。
瓦特蒸汽机直接让整个西方都进入了蒸汽时代,不过短短二十年,就有了蒸汽船,蒸汽车,甚至很快就研发了蒸汽火车。
而这一切,距离她们如今所处的时代,相隔了将近一百多年。
“蒸汽机极其需要天然橡胶做密封圈,十七世纪以前,葡萄牙王室都把持着巴西,做橡胶的出口生意,而一直到了十八世纪,英国人才会将橡胶从南美洲带回到英国,十九世纪才会引进大清,导致后来的橡胶股份加速清朝亡国的事。”宋薇满脸苦涩:“南美洲距离咱们这有将近两万公里,在未来哪怕坐飞机都得飞二十多个小时。”
所以说,想提前引进橡胶树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就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么?”
范婉也犯了难。
“如果需求量不大的话,我倒是可以从系统里兑换。”
宋薇抿了抿嘴:“但是很贵,种子更贵,而且……从种子长成到可以割胶的状态,至少得二十五年,咱们是等不起的,最重要的是,就算有了种子,这里也不适合生长。”
这倒是……
橡胶树算是热带植物,而东北一年有半年都是寒冷的,那些树过来也是个死。
“凭我的学习能力……想要换大量的橡胶的话,怕是要学到头秃了。”
宋薇满脸苦涩的瘪嘴。
真是太难了,材料真是太难搞了。
范婉:“……”
确实很难搞!
总不能为了科技树发展,使劲儿压榨宋薇吧,这孩子已经够苦了,再苦下去怕是要长不高了。
不过橡胶也确实是个问题,很多工业设备都是需要密封的。
“现在说这些也为时过早,你先在系统中实验吧,至于现实中,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先开垦农田吧。”范婉叹气,对眼前的情况感觉头疼。
宋薇点点头,随即笑笑道:“虽说蒸汽机难搞了些,但是珍妮纺织机我还是能做的。”www.miaoshuzhai.net
范婉应了一声,只说道:“目前不合适,等需要的时候再说。”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开垦农田。
范婉想办个养猪场。
只有有了足够的食物才能顺利的从游牧民族转为农耕社会,工业社会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算得上好高骛远了,不过:“真理都在枪杆子里,武器的研发不能停。”
“欸,我知道。”
宋薇也是知道轻重的人,立刻点了头。
开了春,草原上的雪全都融化了,正所谓瑞雪兆丰年,一个冬季过去,草原上的草愈发的茂盛,羊儿们过了一个冬天,开始晃晃悠悠的到处吃草,而范婉也停止了狩猎,转而指挥孩子们开垦农田。
叫杨家人大开眼界的是,本以为这些孩子干不了什么活,谁曾想,一个个的都是大力士,别看个子没多高,干起活来尤为的麻利。
他们一家子开垦了那么久的农田,也没这些孩子每天下课开垦的多。
过了年,苏宝珠三岁,到了活泼可爱,爱唱爱跳的年纪了。
她最喜欢做的便是唱歌,经常远远的就能听到她的歌声。
别人只觉得她唱的好听,只有宋薇知道,这唱的都是爱国歌曲……别说,每次听到这奶声奶气的歌声,她都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东北本就是黑土地,非常的肥沃。
开垦下来就是绝好的农田,首次播种甚至连堆肥都不需要。
宋薇也第一时间搞出了铧式犁,四匹牛一起拉,科技的力量不容小觑,开垦农田的速度愈发的快,等到四月播种季,已经开垦了几十亩的农田。
接下来又搞出了手动玉米播种机,因为手边的钢铁少,除却最下面轮齿,其他的地方完全是木造结构。
有了这个播种机,哪怕是体弱的杨清河,都能一天种一亩地了。
有了田,长了庄稼,人心里就有了底。
范婉的课程也愈发的深奥,有些孩子已经感觉到了吃力,经常下了晚自习还要跟着宋薇后面补习,宋薇也是不厌其烦,笨鸟先飞,在于勤奋。
杨清河一直没叫孙子跟着范婉学习,而是跟着自己学习医学,范婉也没拦着,日后人口会越来越多,大夫数量多了,也是好事。
不过元娘却不是很愿意。
她宁愿自己的儿子跟着范婉后头学,也不想让他当大夫。
元娘始终觉得,大夫虽然好,但是在某些时刻,却也是很无力的。
这次的流放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与丈夫争执过后,到底还是将孩子送到了范婉的身边,孩子也是聪明,竟然跟着大孩子后面,也能跟得上学习进度,只是数学差了些,但胜在勤勉,回家也是熬夜苦读,小小的人儿十分的自律,元娘又是心疼不舍,又是支持,长长在旁边陪伴到半夜,哪怕她也听不懂,也愿意聆听。
自从那日与范婉聊过之后,杨清河的精神就萎靡了下去。
一会儿觉得江山已定,他为家族子嗣做打算无可厚非,想要家族繁荣昌盛乃是理所当然,一会儿又想到,他的父亲当年被清军摁着脑袋剃了头,后来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仿佛真的是为朝廷卖命,就成了当年屠戮父亲的刽子手。
他心中的纠结无人能知。
再看家里的几个儿子,倒也是养的心思澄澈,一心只有看病救人。
这样也好……
杨清河在心底感叹,自那日起,竟然真的安心留在了这边,开始兢兢业业的为人看诊。
范婉不管杨清河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一直控制着杨清河的资本,可以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想要多余的来联系以前的同僚之类的,那绝无可能。
与此同时,两年前如今求医的吴兆骞打听到,能为他看病的杨清河杨太医于去年六月获罪,已经被发配至宁古塔,由于年底出发,如今该是刚到达赤峰,他若是立即出发,或许能追的上。
吴兆骞已经行动不便了,可他的儿子却是个行动派。
当即告别京城好友,便驾着马车,变卖了家产,一路北上,往围场的方向去了。
吴兆骞在宁古塔经营二十多年,早已有了自己的人脉,也是运道好,人刚到赤峰就被范婉发现了。
彼时范婉正在赤峰售卖冬季积攒的皮毛,整个冬日,她都在不停的打猎,除去自用的,还攒了十几张上好的皮子,其中还有两张虎皮,还有虎骨泡的酒,尤其虎皮乃是范婉一枪毙命,整个身上只有额头一个破洞,在赤峰来说,这也是少有的上品。
范婉顶着一张满是黑斑的脸出现在赤峰,身上的煞气隔了两条街都能感受到。
如今土地中栽种的玉米种子是苏宝珠从系统中购买的,属于高产玉米种,但是却仿佛杂交稻一样,只能生长不能留种,宋薇对这种玉米种很感兴趣,所以想要研究一下,是否能够用本土玉米与之杂交,能杂交出更好的玉米种子。
据宋薇所说,未来的玉米不仅有香甜的水果玉米,还有叶绿素极高的紫玉米,以及黏玉米。
所以范婉才会拿着虎皮出来换玉米种子。
结果就听说吴兆骞要死了。
吴兆骞是谁?
顺治年间因舞弊案而受牵连被发配到宁古塔的状元,也是历史上有名的诗人。
只可惜这位诗人晚年归乡后却因为水土不服,短短三年就驾鹤西归了。
谁能想到,这位诗人竟然人在赤峰?
范婉悄悄的潜行过去,然后就看见一个瘦的宛如骷髅的老人。
范婉:“……”
传说中的诗人竟然长这副模样?
“怎么说,打听到了么?”就在范婉想要退散的时候,突然院子里传来女人的询问声。
范婉知道,这时吴兆骞的儿媳妇。
“没有。”回答她的是个中年男人。
他满脸沮丧的摇摇头:“据说从年初到现在,解差押解的发配前往宁古塔的囚犯中,并没有杨清河之名。”
“什么?没有?这怎么可能,如今可都四月了。”
“我也觉得奇怪呢,就算人在赤峰过了冬季,也该在三月初就启程才是。”男人满是懊恼的说道:“总不至于全都死在半路上了吧,去年冬季虽说也冷,却也没比往年冷到哪里去啊。”
他们要找杨清河?
为了吴兆骞?
那为什么历史上的吴兆骞是死在京城的?
不过瞬间,范婉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回想当初与杨清河相遇的情况,恐怕他们人还未到赤峰,就死在半路上了,杨清河死了,解差过来交差,开了年杨清河的死讯就会传入京城,吴兆骞自然不会再往赤峰来。
如今杨清河未传死讯,为了活命,说什么都要过来一趟。
再想想吴兆骞在宁古塔二十多年的晶莹,范婉立刻决定救他,但是她也不曾想过主动现身,而是通过一些流言蜚语传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耳中。
三日的功夫,足够范婉办完自己的事,也将消息传了过去,然后功成身退。
吴兆骞的儿女得知虾蟆山出了个神医后,立即意识到可能是杨清河。
虽然不知杨清河是怎么逃脱解差的,但是,宁古塔那苦寒之地,每年不知多少人逃离,宁可冻死,也不愿意留在宁古塔,所以,他们是理解的。
正因为理解,所以他们也不声张,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赤峰,往虾蟆山的方向去。
虾蟆山的山坳中,如今有良田百亩,草皮尽毁,整齐的长着各种农作物,看那长势,着实喜人的很。
范婉将当年算公分的老一套给拿了出来。
每个孩子都要干农活,都给算公分,到了年底,刨除一般的囤积粮外,剩余的将会凭借着工分的多少,换取相应的食物。
新鲜的计算方式叫孩子们十分的感兴趣,那些家长们也很是随意,虽说他们也不觉得这地里能长出什么来,但是自从孩子跟着范婉读书以后,不仅懂事许多,还平平安安的,从未生过病,往年冬日,总能听到哪家的孩子没了,如今别的不说,有杨清河在,他们就安心许多,所以投桃报李,对范婉也愈发的信重。
吴家从赤峰出发,由于吴兆骞身体极差,一路走走停停。
也幸亏入了春,并不寒冷,所以吴兆骞有惊无险的在五月中旬到达了虾蟆山。
他们走的路线不对,是从沼泽地上来的,所以到达范婉所在的山坳时,狼狈的叫人心惊,范婉早就在入口出建造了箭塔,每天给孩子们分配了站岗时间。
吴家人上来的时候,正好是达楞与胤禩在箭塔上站岗。
胤禩如今已经长高了许多,再加上范婉好不吝啬的用奶茶与糕点改造他的身体,如今看起来已经是丰神俊朗的小少年了。
他背着弓,目力极好,一眼就看到道路尽头的马车。
立即翻身从箭塔跳了下去:“娘,山下有人上来了。”
范婉正在地头查看玉米苗,听到胤禩的声音就立刻起身迎了过去:“多少人?”
“十来个人呢。”
胤禩迈着小短腿跟着后面一路小跑,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身影。
“这金少爷长得可真好,估计随爹。”元娘的妯娌看着胤禩的背影,忍不住叹道:“也不知他爹是个怎样的模样,才能养出金少爷这般好看的孩子。”
元娘哪里不知道妯娌的意思。
“能叫范夫人这般的厉害人物愿意嫁过去的,定是个极其出色的男人。”
妯娌被噎了一下,顿时‘嗤’了一声,熟练的扛着锄头转身,脚步轻快地走了。
虽说嘴上对范夫人不服气,可行为上却比谁都积极。
元娘弯腰,继续除草。
以前她也是出门有丫鬟的大家闺秀,如今却成了田间地头的普通农妇,可仔细想想,她竟一点都不觉得难受,犹记得当初,她的身段儿发的玲珑有致,却被庶妹嘲笑仿佛窑姐儿一般,自那以后,她便含胸驼背,只恨不得将身段儿隐藏的越平庸越好。
后来到了范夫人身边,却被告知,做人就是该挺直背脊,堂堂正正做人。
也不知为何,原本普通的夫妻关系,自从到了虾蟆山后,反倒变得和睦了起来。
范婉脚程很快的跟着胤禩去了路口,十分轻盈的爬上了箭塔,远远瞭望,就看见车队狼狈无比的往山上走。
达楞走到范婉身边:“他们都爬了一刻钟了,还在原地打转呢。”
体力着实太差了吧。
这样的人进了寨子真的能干活么?
自从在虾蟆山落脚后,范婉就打算把这里发展成自己的根据地,也就十分随大流的取了个虾蟆寨的名字,可这名字在孩子们的眼里却觉得神圣极了,回了家都以寨民的身份自居。
作为寨中人,达楞对寨子的发展十分的上心。
“禩儿,你去接一下他们。”范婉也觉得速度太慢,叫儿子去接一下。
胤禩得了令,直接翻身从箭塔跳了下去,跨上小马驹就朝着山下跑去,达楞一看顿时急了:“师父,我也跟着一块儿去吧,可别叫师弟挨欺负了。”
“去吧。”
自从冷秋兰将胤禩托付给了范婉后,范婉就将达楞收为自己的弟子,当成子侄般疼爱。
而达楞自从与胤禩相遇后,也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关系极好。
师兄弟两个人一路跑到山下,很快与吴兆骞一家子相遇,在得知杨清河全是在虾蟆山后,吴家人都忍不住的流下泪来。
吴兆骞不行了。
已经两日未曾进一粒米了。
本以为就要死在路上了,谁曾想,老天爷果然眷顾,竟在最后碰上了。
忙不迭的跟着胤禩他们上了山,然后就看见高高的箭塔和宽阔的农田,顿时叫吴家人吓了一跳,能在草原中有这么一大块地方的,背后肯定有所依仗,他们还是小心为妙。
杨清河很快见到了吴兆骞。
两位人久别重逢,却一个戴罪之身,一个病入膏肓,赶紧的筵医用药,诊脉施针,又去和范婉求了大蒜素回来,有了抗感染的药物加入其中后,吴兆骞果然药到病除。
他乃是因为常年在宁古塔居住,突然回到江南,水土不服引起的肠胃紊乱,再加上身体底子差,多年疏于保养,年岁又大了,这才显得格外的严重。
吴兆骞送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到了下午居然就能坐起身来了。
范婉又送来了一碗羊乳泡桃酥,吃完后直接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到了晚上,脸色都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
“这可真是,神药啊。”
吴兆骞有气无力的靠在枕头上,但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
“算不得神药,算是对症了的。”
范婉对着杨清河笑笑:“吴老先生既然与杨老先生是故交,便先留在这边吧。”
杨清河自然点头应允。
吴家人也赶紧起身感谢。
“我也算是捡回一条命了,本来我已经打算赴死了,是我儿心有不甘,追了上来。”吴兆骞叹息一声:“我本江南人士,如今回了江南反倒要了半条命,看来日后定是要客死异乡了。”
“哎……能活着就好。”
杨清河也想到自己流放时的处境:“也多亏了范夫人,才叫我捡了一条命回来,如今在这虾蟆寨中,了此残生吧。”
“怎么?”
吴兆骞讶异的看向杨清河:“我之前听说你被降了罪,还不大相信,如今你一身布衣,倒是叫我不得不信了,只是……我听闻你该去宁古塔,怎的来了这虾蟆山?”
“阴差阳错罢了,日后我总归离不得了。”这话算是坐实了自己做了逃犯的事。
“不去也好,宁古塔那地方,宛若绝境,每年不知多少犯人宁可死在山里,也不愿回去做披甲人的苦隶,这样也好,也好啊……”
曾在宁古塔呆了二十多年的吴兆骞唏嘘不已。
他已经算是混的极好的了,甚至能从宁古塔活着回来,却依旧一身病痛。
“暂且先住下吧,这里好歹算得上安全。”
杨清河安慰道。
吴兆骞摇摇头:“安全不安全可不好说,皇上已经下了旨,叫萨克素率兵前往雅克萨,蒙古各部都要出些大军追随的,这里前后不靠,虽说安全,却也没那么安全。”
杨清河这才恍然大悟,怨不得开垦这么大一片地界儿无人来管,原来竟是要打仗了。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范婉立即站直了身子:“萨克素率兵去了雅克萨?”
“是,恐怕……是要攻城了。”
吴兆骞虽未曾当过官,可这么多年来,给将军家的公子做西席,实则算是幕僚,对京中势力不甚了解,对边疆事务,却很有见解。
范婉闻之顿时眼睛一亮。
当即传信给冷秋兰。
冷秋兰则立即带着丈夫,在几位弟弟侄子的帮助下,一路往虾蟆山来。
原来部族中有消息说要征兵,但凡家里有年满十五的男丁,一律被带走,送往雅克萨,牧仁年岁刚巧达标,好在年前就跟着到了虾蟆山,冷秋兰这次也算是逃出来了。
牧仁的父亲带着几位年岁不大的侄儿一路到了虾蟆山,将孩子一并托付给了冷秋兰,自己则是回了部族。
守备一直到征兵的时候,才发现族中有七八个孩子都不见了。
问一问他们的父母,只说家里的大伯父不行了,叫家里的孩子过去看一眼,顺道奔个丧,等他们追到冷秋兰之前的蒙古包时,却发现早已没了踪影。
当即,孩子的父母们开始嚎啕大哭,比谁都委屈。
守备虽然气的不行,却也没办法。
至此,达楞的那些堂兄堂弟们,也算是逃过了一劫。
等他们人到了,便立即将虾蟆寨托付给了冷秋兰,冷秋兰和元娘二人相互配合,坐镇虾蟆山,再有达楞牧仁这些孩子的武力威胁,便是杨家人有点子小九九,也是不敢暴露出来的。
范婉直接单枪匹马前往雅克萨。
一路疾驰,餐风饮露,范婉将糕点当饭吃,将奶茶当水喝,一路精力满满,不畏寒风酷暑,整整走了两个多月,才到达了雅克萨。
这时候恰逢六月,正是气候温暖的时候。
范婉身上的冬衣换成夏装,一身皮肤白的发亮,若只看身段儿,绝对是大美人,可看那张脸,满脸黑斑,叫人倒尽胃口。
萨克素陈兵雅克萨,要求俄罗斯退兵至雅库次克。
然而俄军负隅顽抗,随即萨克素推出红衣大炮开始攻城,强力的火力覆盖之下,俄军被打的节节败退,托尔布津出城乞降,打算退兵,大清与俄军同时释放俘虏,总计将近两百人,除却其中四十多位留在清朝不愿回国的俄国大兵外,其他人都相互扶持的往各自的国度走。
范婉到达的时候,俄军已经弃城逃跑,俘虏狼狈的在后面追。
范婉看看左边,是被释放的索伦达斡尔人,再看看右边,是面黄肌瘦,狼狈无比的俄国大兵。
最终咬了咬牙,往右边追去。
俄国大兵看似归心似箭,实则心怀忐忑,被俘虏乃是一生的污点,就算回去了,也很可能被托尔布津当做替罪羊,被送往莫斯科,索菲亚摄政王性情残暴,必定将他们虐杀至死。
这也是为什么还有四十多人宁愿留在大清也不愿回俄罗斯的原因。
他们倒是也想留,可清军却以不堪重负为借口,将他们驱逐了出去,他们只得回去俄罗斯,果不其然,迎接他们的并非同胞的欢迎,而是一句句的冷言冷语,恶意嘲讽。
范婉一直跟随其后,最终成功的救下了一名企图自杀的俄国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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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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