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年愣愣地站在雨雪里,喜袍还在身,凤凰冠还带在黑发上,那个人,傅司城居然愿意用殿后的仪式来迎娶她。
她承认在她刺下去的那一刻,她担心极了。让她一招致命,她做不到。可那个人杀了她师父,哪怕她不忍,她还是刺了下去,力道不重,不毙命,但要活命就得看天意了。
若是没有这份仇恨,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木年仰着头,看着那黑幕中倾斜下来的雨,一点点降落在她脸上,精致的妆也慢慢得花了。
突然,头痛欲裂,这是跌下洞里后第三次发作了,木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捂着头,皱着眉。地上的雨水脏了鲜红的嫁衣,木年痛苦地缩着身子,这一次痛比以往更为强烈,大脑似乎要撕裂开了,一寸一寸撕扯着。
忽然,有什么东西蜂拥而至地涌入脑海里。
“爹!娘!”
“你以后就是定安国公主了。”
“”我不要…我要爹娘。”
“乱臣贼子!”
“求求你,小七好痛。”
“赠你大北朝一个质子。”
“父亲…”
“一群丧家犬。”
好多声音在脑中响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像是鬼魅般久久回荡,此起彼伏。
木年的双瞳逐渐暗淡下来,那份她不知道的记忆,慢慢地,如跑马灯一样,一幕一幕地呈现出来。
安定七年
木年那时候还未叫木年,那时候她还未出生。
那一年,定安皇帝,慕寂寥在不动声色地抓男女,要求还匪夷所思,外貌上必须倾国倾城。只知要求,却不知为何。虽是大肆捕捉,却未惊动任何人,可想而知,那些知晓的人都是怎么样的下场了。
慕寂寥找来了十对男女,两人一对,各自□□,没错□□,宛如牲畜。木年是第七个出生的女孩,便叫小七。小七是所有孩童里最好看的,因此也是最被重视的。
那群被圈养在皇宫深处的人,不知他们的天子是何用意,只知道吃得饱穿得暖,不用为钱而发愁。
而他们的王,高高在上的皇上,答应过他们只要乖乖地生出女儿,会给他们家人相应的福利。
没错女儿,若是男孩,便是死。
而慕寂寥所谓的福利,便是赶尽杀绝。而那群好看的人,却不知他们除了女儿,已经再无其他了。
那一日,是小七的五岁生辰。她好看的杏仁眼满是幸福。那双眼睛透彻明亮,像是那昊天之上的星辰。
“今日一过,我们小七就五岁了。”说着一名长相绝美的女子抱起小七,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一旁的男子好看的凤眼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孩子。
“娘,爹,小七已经长大了,可以帮爹娘做很多事了。”说完蹭了蹭娘亲的衣服,还给了爹爹一个大大的笑脸。
“小五,你可要向妹妹好好学习,多乖呀。”一旁的女子看了一眼拉着自己裙摆的女孩。
“我才不要!昨日,小七还尿床了呢!”
语毕欢声笑语中小七涨红了脸。
放眼望去,一房的人女子如闭月似羞花,男子或是玉面郎君或是若树临风,连同那些孩童都是那样惊艳,倘若是在盛世,那该会是如何一种光景?
“啪”
房门被踹开,外面的光铺了进来,洒在地上,像是一块刺眼的金色毯子。
“除了小七,其他人,杀!”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已是刀光剑影。
“小七!”男子死命的抱住自己的女儿,好看的凤眼死死地盯着试图从他怀里抢走小七的士兵。
“找死”一把利剑穿过男子,略过小七,出现在她眼前。白色的布衣上赫然出现一点血渍,慢慢地,慢慢地,扩散开来,像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ωWW.miaoshuzhai.net
“冬郎!”
“爹!”
小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今天娘亲给她做了一件新衣裳,父亲给她做了竹蜻蜓,她很开心,可现在……现在……那鲜红的血和温暖的光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还没想明白,便被一股力量抱了起来,扛在腋下。
“爹!娘!”小七拼命蠕动身体试图挣扎开来,眼里是一片猩红,那是她爹她娘的血,是小八,小五同她一起长大朋友的血,是所有姑父姑母的血。
那原本满室的温情,在这一秒消失殆尽。
一地残骸融着那一声声的尖叫,在小七耳里、眼里逐渐消失,直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小七才停止挣扎,双眼空洞,那双璀璨星辰的眸子,覆盖上了厚厚的尘埃。
领头人,扛着小七来到一座殿宇,金碧辉煌,小七有些闪了眼,眼里皆是泪水。
那人把小七当作垃圾般丢在一个人的脚下,明黄的靴子。小七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这一眼便让小七怕了。
男子高大威武,气宇轩昂,眼神里却都是冰霜,看小七时,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我想要爹娘。”小七忍着害怕颤抖地说。
慕寂寥似乎没听到小七的声音,用靴子挑起小七的脸,满意的点了好头:“确实绝色,以后你就是定安国的公主了。”声音冷冷的。
“我不要当公主…我要爹娘。”寒光一现,慕寂寥伸脚一踢,小七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砸在石柱上,吐了一地的血。
“两年内把她培养成最像公主的公主。”
说罢慕寂寥抬脚想走,又停了下来,说了一句。
“除了脸和命,皆可动。”
安定八年
小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一年的,虽是“公主”,却连下人都不如。那一句除了脸和命,皆可动。成了那群人折磨她的借口。
身体上除了脸,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但每次只要她服下那药六日内,又可恢复原样。
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求求你,小七好痛,小七会好好跳舞的。”小七缩在一角,痛苦的捂着身子,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安定九年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百家庆鸣,安定天子携公主,站在城楼之上,万民敬仰,公主身穿红衣,手拿绿柳,舞与前,舞名为除祟之舞。
第二日公主名声鹊起,民间传:安定有一公主,指数之年,除夕之夜,舞与城墙之上,珠缨炫转星宿摇,花缦斗薮龙蛇动,美哉,秒哉。
安定九年,谷雨。
南朝皇帝被叛臣所杀,乱臣贼子自诩为王,称殿主,名大北朝。慕寂寥居高临下,把瘦弱的小七推了出去。
“朕的女儿,虽年幼,倾国倾城,舞姿惊人,我甚欣喜,可如今为了展示我国诚意,把她赠予大北朝,有公主一日,我安定铁骑绝不踏入大北朝一步。”
小七看着战车下,尸体成山,想到了自己五岁生辰那天,眼睛里的泪溢了出来。
“不准哭。”慕寂寥手里的红色血鞭,动了动。
“父亲…。”小七看着这位“父亲”,面无表情,她如同一只蝼蚁被推了出去,这声父亲是他逼她喊的。在外人面前她必须如此,否则一顿毒打,没有皮开肉绽那么简单。
安定九年
就这样小七被交到大北朝人手里,北朝没有因为小七是公主,而善待她。把她囚禁于牢笼中,颈带铁圈,连同饭都要和狗抢。
那一天阳光甚好,小七今日可以出来透透气,虽然脖子上戴着的铁圈让她难以走到远处,但是好歹出了那个牢笼。她不知道该干什么,她只会跳舞。便在那暖阳中伸出小手,就像很久之前在城楼上一样,踏着踩碎了的光,舞起来。
一舞毕,不远处传来掌声,小七惊恐的往笼子里躲,把自己缩在一角,眼睛满是恐惧如同待宰的羔羊,那鼓掌的人缓缓走来,是个男孩,长得特别好看,穿着华服,手里拿着一个还没吃过的鸡腿,他缓缓靠近小七,小七怕极了,哪怕那个人只是个孩子。男孩看出来她的恐惧,毕竟她抖成那样,他没有再靠近,只是拿出一块帕子放在地上,然后把鸡腿放了上去,离开了。
这是小七在大北朝见过唯一的光。
有一天北朝人将小七带出牢笼,一个月中对她如公主般,锦衣玉食,奴婢奴才好生伺候。
那时候南朝大部分余孽已经被就地正法,唯有魏将军带领的队伍还在逃亡。
“不好了,小七公主被南朝人劫走了”
高台上,傅君抿嘴一笑:“好好!通知安定,机遇到了。”
原本魏将军以为劫持到安定公主,方可为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保住性命。必要时刻杀了公主,挑起安定国和北朝战乱。
可没想到
是啊……安定国是何其大国,怎么会向刚刚崛起的北朝投了降,交了公主。
怪只怪自己乱了分寸,中了计。
原来都是阴谋,就是为了一个借口,用来把南朝所有人绞杀干净并且不被天下人诟病的借口。不知道大北朝许了安定国什么,但是代价一定很大。
现下连同公主都是假的,可谁能想到生得如公主般高贵美丽,舞姿卓越到满城皆知的孩童,竟然是个傀儡棋子。
魏将军在血泊中,仰天长啸:“乱臣贼子!”望着大北朝那群人嘲笑的嘴脸,看着南朝最后的士兵,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抽出剑,指着小七。
“魏将军,你居然挟持朕的女儿!”慕寂寥骑着红色赤血兔。挥了挥手,弓箭手直指一老一少。
“都杀了。”声音轻得只有跟前的人听得到。
嗖的一声,万箭齐发。
最后一秒,魏将军收了剑,让他杀一个孩童他办不到,况且同她又有什么关于。伸手把孩子抱入怀中,长剑挡下了飞来的箭羽。
剩下的士兵用身体筑成肉墙。
“魏将军,快走!”
老人见状,艰难地挪动了脚步,怀中孩童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但是眼中却杀气……
杀气……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杀气。
“兄弟们!等我几年!我们黄泉相见!”
血气方刚,却已泪流满面。
老人抱着孩童,逃入林间。
箭羽太快,躲闪不及,一不小心滑入峭壁,小七伤了脑袋,忘了一切。
教你武功,赠你谋略,把这个世道搅个翻天覆地,这是小七失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没有关心和疼爱,只有冷冰冰的利用。
这是魏将军的初衷,但是木年忘了一切,随着长大,一声一声喊着师父。
把他的心喊软了,念化了,让他觉得,就这样守着这个孩子,过完这一世,也挺好的。
当然这些话木年记忆里看不到,她只看到听到,她心心念念,真心对待得师父,照顾她,教她武功,赠她谋略,只是把她当作搅乱这世道的工具。
原来
什么从婴儿期捡到她
什么被生母抛弃
都是骗人的
自己只是这个乱世中,随意被配种配出来的人。自己只是可以被丢来丢去的工具,随意欺凌,随意杀死。
自己只是个哪怕恢复记忆连自己父母叫什么名字都记不起来的人。
让一个孩子承受那样的痛苦,那一年她才五岁,原本可以天真烂漫,可以撒娇的年龄,却被当作傀儡随意践踏!
这是什么世道!这叫什么天理!
忽得眼中杀气巨显。
远处,一名女子撑着寒梅花伞,步子急促,看到木年之后,快步跑了过来,解开自己的袍子披在木年身上。
“姑娘。”女子声音满是心疼,眼里似乎要掉出眼泪,却被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因为木年说过,她不喜欢她哭。
倾言不知道木年在别人口中已经死了,她只知道她一觉醒来,她的姑娘不见了,她发了疯的找,找了好久好久,还好如今找到了。
木年伸手搭在倾言手上,缓缓站起来,双目空洞:“倾言,你知道吗?我爱的人未曾爱我,连同他娶别的女子,我对他都未曾放下半分,若是他说一句心中有我,我是愿意同他死的。可是他终究不要我了,我信之为友的,有生死之交,却是血海深仇,现在连同我心心念念的师父,都成了伤我的一把利剑。”
说罢,闭了闭眼,苍白得嘴唇动了动:“我现在,要做一件特别危险的事,若是失败死无葬身之地,我不想你……”
“我愿意”倾言没有给木年说下去的机会,“只要同你一起,我便愿意”
木年大笑,还好,还有一个人陪着她,真好啊……
木年视线渐渐模糊,重重地倒下,跌入倾言怀里。
女子用力地抱紧怀中的女子,好似要揉入骨血。
伤害她的人
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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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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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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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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