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申时行举荐、朱翊钧认可的这次任命,之所以三边总督依旧是实学派人选,而临时提督西北军务之人也是高务实,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俩比较方便“化缘”。
权力对应责任,西北乃至绝大部分九边地区都是实学派的“势力范围”,那么他们相应地也要为这些地区的稳定负责,而以战争手段重新恢复稳定,也同样是一种手段。
战争就要花钱,然而朝廷已经没钱了,朱翊钧的内帑可以支撑一部分,但内帑又不是聚宝盆,不可能无限的提供钱粮。因此,无论是魏学曾也好,高务实也罢,其上任之后都有一个不必明言的工作,就是找地方衙门要钱。
大明的财政体制摆在这里,地方衙门除了上缴很少一部分“中央税”之外,大部分税收都是原地截留的,大抵相当于红朝分税制体系下的地方税,只是这个分配比例太神奇,地方拿得太多了。
然而更神奇的是,地方上拿了大头之后并没有产生多大的“生产效益”,它们的主要作用居然仅仅只是“维稳”,至于“保稳定促发展”中的发展……抱歉,这个年代的官员绝大多数没有这种思维。
不过,可笑又可叹的是,在这种思维定式之下,当西北出现如此大的变乱,高务实找他们要钱反而就方便多了,甚至找相邻的宣大三镇要钱都变得容易起来。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家辖区相邻,而且事关蒙古,陕西三边的乱子要是没控制好,战火也不是没有可能波及到山西来。与其亡羊补牢,不如未雨绸缪,这点智慧大家还是有的。
只不过智慧归智慧,如果来的人不是高务实,换个心学派官员来,那么如顾养谦这样的官员,哪怕只是为了展示自己与来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说不定也有可能不给,反而全心全意加强自身的防卫——历史上明朝末年为什么很多地方都是各自为政?这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政争,无处不在。
高务实当然知道这不是好现象,但正所谓“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官场本就是政治派系的角力场,哪有不斗不争的?有政治必有派系,古今皆然。无论任何一国,任何一朝,为了权力和利益,各个派系之间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着有形或无形的较量,这又岂是他高务实说变就能变的。
变不了,那就只能争胜,只有获得胜利、获得全面的控制力,才能将这种内耗控制在最低的程度。
所以他来了,也如朱翊钧所愿的开口向地方大员要钱了。
不过顾养谦对他刚才这句话的理解却不对。顾养谦以为高务实是说十万两银子的军饷已经足够摆平博硕克图,所以他刚才的话里才有些疑惑。
毕竟,蒙古济农的本部并不弱,尤其他们是骑兵,如果对方不肯拼命,非要带着高务实兜圈子的话,别说十万两了,二十万两也打不住。
但高务实一开口他就愕然了,因为高务实轻轻摇着头道:“这笔钱是拿来做生意的。”
“做生意?”顾养谦眼睛都瞪大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考虑做生意?”
“正是这个时候,才更要考虑做一笔特殊的生意。”高务实道:“益卿师兄,如今切尽虽是垂死,但毕竟还没有死,博硕克图捅出这么大的祸事来,为何切尽毫无反应?”
顾养谦明显有些诧异:“你怀疑切尽?”
高务实摇了摇头:“不,我不怀疑切尽,此人是蒙古人——尤其鄂尔多斯部内一位难得的理智之人,他若身体康健,博硕克图不会闹出这些事来。”
“那你说这话的意思是?”顾养谦又问。
高务实道:“切尽可能真的病入膏肓,但切尽并非没有儿子,而且他的长子、次子都曾多次随他出征,战功也不弱于他人。既然如此,即便切尽本人无法视事,但只要他吩咐一句,他的儿子们难道就不能发挥一些作用吗?”
顾养谦听完稍稍沉吟,道:“或许他们虽然能战,却并无切尽之威望——你知道,限制博硕克图这件事,对他们而言本身也是一种犯上。切尽之所以敢做,一来他是博硕克图的堂舅,二来他在套部身份特殊,从很久以前起就充当套部在俺答汗庭的代言人,后来又做了蒙古五执政之一,再加上博硕克图本身便是他所拥立,这般威望自然不是寻常人所能企及。”
高务实点头道:“此言自是有理,但我仍然倾向于另一种可能,即切尽病重之后,不仅鄂尔多斯内部整体分作两派,甚至他自己的儿子对他的立场也有所怀疑——我的意思是说,切尽长子鄂勒哲依·伊勒都齐并不像切尽那般坚定地站在我大明一边。”
顾养谦眉头大皱:“伊勒都齐也打算反水?”
“反水倒不至于。”高务实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但他或许想要待价而沽。”
顾养谦闻弦歌而知雅意,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着道:“呵呵,却不知他想要什么呢?世兄可有定论?”
高务实道:“定论谈不上,不过大致不过两样。”
“哪两样?”
“财与势。”高务实微微一笑:“不知师兄可有研究过切尽这个人?”
顾养谦道:“只是略有所知,未明其详。”
高务实道:“隆庆年间,俺答封贡,我朝廷一共授予蒙古右翼诸部一百一十五位首领都督、指挥、千百户等品级不同的官职,而这其中,又有几个特点。”
顾养谦倒没仔细研究过这个,闻言颇有兴趣,道:“愿闻其详。”
高务实道:“咱们对比俺答封贡与昔日永乐时期对瓦剌三王及和宁王、兀良哈三卫的封授,就会发现如下几点。
其一是所授官职普遍较低,数量也比永乐朝少了很多。昔日瓦剌、阿鲁台部下头目及使臣被授予都督的为数不少,授予都指挥使的也很多,三卫也有都督、都指挥,加上后来升授的那就更多了。
而在顺义王部下的六十五人中,授都督者仅两人,指挥使仅一人,指挥同知、佥事、正副千户共六十人,百户两人,没有一个都指挥使。后来吉能所部五十人,吉能本人授都督,其余四十九人为指挥、千百户,规格上要低得多。
相比较而言呢?昔日成祖封和宁王的时候,被朝廷授予官职的阿鲁台所部头目多大两千九百六十二人,相比于俺答封贡时期只对右翼各部一百一十五人授职,相差简直天壤之别。”
顾养谦闻言也有些意外,点头道:“你这么一对比,好像的确差得有些大。”
高务实又继续道:“另外,隆庆年间的俺答封贡,出现了新的形式,也就是各色将军名号,这是此前所未有的。什么龙虎将军、明威将军、昭勇将军等等,都是此时弄出来的花样。而这其中受封之人几乎都是在封贡一事中影响较大的人物,如把汉那吉当初就是如此。
然而这一类型的授封主要是俺答的子侄辈,具体到鄂尔多斯部里头受封的人却很少……”【妙】 【书】 【斋】 【妙书斋】
顾养谦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稍稍打断并问道:“切尽当时受封过吗?”
高务实笑了笑:“这正是我接着要说的:切尽当时在封贡一事上是立了大功的,尤其是吉能受封一事,全程都是切尽在帮他忙乎,结果时候切尽本人却只得了个指挥佥事。”
顾养谦面色微微一变:“那岂不是要糟?切尽当时是否怀恨在心了?”
“没有,至少从他的表现上来看,没有。”高务实一摊手,道:“他一如既往约束部下,并协助吉能与大明进行互市,于是到了隆庆六年五月,宣大总督王鉴川公上疏,请朝廷将切尽升授。
于是,我三伯高文正公派员详查,才知此时吉能老病不能御众,切尽已是套部除济农外最强一人,兼此人的确能够御众不犯我边,因此升授其为指挥同知。”
顾养谦笑道:“师相授官何其谨慎,似切尽这等,其实给个都督佥事我看也并不为过。”
高务实微微挑眉:“你所想之事,或许正是切尽膝下诸子所想。”
顾养谦听得笑容一僵,慢慢皱起眉头来:“你是说伊勒都齐不甘心只做个指挥同知?”
高务实叹道:“我所掌握的情报显示,切尽所部大概有精锐骑兵三万八千之众——我是指他的本部。”他微微一顿,摇头道:“将近四万精骑在手,若是在我大明内地,该做个什么官了?”
顾养谦尴尬道:“这却不好比……若是在关内,当然是做总兵,至于衔头嘛,都督或者都督同知也是可以的。”
废话,那当然可以,人家切尽的本部大抵相当于明朝的家丁,明军将领要是有将近四万精骑的家丁部队,那就是李成梁第二啊,宁远伯都给了,何况一个都督?人家宁远伯李成梁挂的可是左都督,切尽就算少他两千人,挂个右都督总没事吧?
然而实际上切尽别说都督了,连都指挥使都没混到,甚至没混到指挥使,只能老老实实干他的指挥同知。
啊这……也压得太狠了。或许切尽本人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对此并不在意,但他的儿子们就未必有他那样看得开了不是?
顾养谦见高务实只是笑而不语,轻咳一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这和那十万两银子又有什么关系?”
高务实轻哼一声,道:“伊勒都齐要钱,我可以给他钱;伊勒都齐要势,我可以给他官职。”
顾养谦知道他肯定还有下文,微微撇嘴,问道:“然后呢?”
高务实微微眯起眼睛,道:“生意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我给钱给官都可以,但他也得拿出本事让我瞧瞧——比如,逼回博硕克图。”
顾养谦哈哈大笑:“果然。”
高务实也笑。
顾养谦笑了一会儿,又问:“既然如此,这钱你打算怎么给?就当赏赐给下去吗?”
“那自然不行。”高务实一摊手:“朝廷府库已经如此紧张,我却眼都不眨地拿十万两银子给‘套虏’,这不得被言官骂死?”
顾养谦又笑,然后道:“所以你打算怎么给?”
高务实道:“自然是做买卖——买马,买牛羊,反正他们有什么我买什么,只不过价格比平时更优厚一些罢了。”
顾养谦微微一怔:“那这……咱们也亏不了多少吧?换句话说,伊勒都齐能赚的也不多啊,他会肯吗?”
高务实淡淡地道:“他为什么不肯?他听我的吩咐,才有这笔买卖可做,不仅赚钱,还能升官。若是不肯听我吩咐,土默特十万铁骑已经在丰州滩磨刀子了,到时候一旦南下,管他博硕克图还是伊勒都齐,谁有好果子吃?换了是你,怎么选?”
顾养谦恍然点头,但马上又迟疑道:“可是土默特那十万大军并不一定敢南下河套啊,他自家还受着图们的威胁呢。”
高务实笑了笑,道:“那也得伊勒都齐有这个胆量去赌才好——我会让他相信,土默特一定敢南下的。”
“哦?”顾养谦有些意外:“怎么让他相信?”
高务实神秘一笑,道:“我是降三世明王啊,我肯定站在土默特一边对不对?”
顾养谦莫名其妙的道:“这我知道,但那又如何?朝廷本来就站在顺义王一边啊。”
高务实摇头道:“不同,我说的是‘我’肯定站在土默特一边。”
“你?”顾养谦有些糊涂了,朝廷和你有什么区别吗?你本来就是朝廷的七镇经略,现在还提督西北军务,朝廷站在土默特一边,你当然也只能站在土默特一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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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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