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方点准备留下来守夜的,她倒是一点不介意什么男女之别之类的,白柳高中的时候也是她和陆驿站两个轮流守夜,但她第二天还要上班,在唐二打僵硬的请求下,方点哈哈大笑地说行吧,白柳就交给你们了。
木柯回家处理阳光楼盘那边交接的事情了,刘佳仪被接走了,牧四诚倒是想留下来,但——
“妈的,我第二天有补考?!”牧四诚打开群,崩溃地发现了辅导员发给他的补考时间表,“我这科还没复习完啊艹!”
辅导员还委婉地表示,牧四诚同学,你这个学期的旷课率也有一些微微地偏高了,如果不想下个学期继续补考,建议你最近少玩游戏,好好上课。
牧四诚痛苦不堪地抱住了脑袋,惨叫一声回去复习了。
凌晨一点。
唐二打见护士来把白柳的点滴给撤了,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眉头紧皱地看向白柳微敞领口下,锁骨中心的那一小块白色伤疤。
记号笔的印记还没消,所以这点疤痕在黑色的记号笔的掩盖下丝毫不起眼,唐二打也是偶然发现的。
他眉目凝重地看着那黑色逆十字中心那点白色疤痕——那很明显是刚刚出膛的滚烫子弹头碰到皮肤之后烧灼出来的痕迹。
白柳不是那种轻伤就会意识不清的人,现在都还没醒,唐二打现在怀疑可能是白六对着白柳开第一枪狙击枪的时候,子弹擦到了白柳的心口,留下了这个伤疤。
如果不是逆神和黑桃来得及时给强行挡开了,白柳很有可能直接就狙击枪的子弹给击中了。
但灵魂碎裂枪……这东西哪怕只是擦到一点,带来的影响也是无法估量的。
……白柳,千万别出事啊。
唐二打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搭在病床上,一只手搭在椅子边,疲惫地斜靠在床头柜,眼睛半眯不眯地浅昧。
病床上的白柳呼吸微弱,他搭在被子上,手背被扎得全是青紫针孔的右手突然被一只冷冰冰的,半透明的手握住,顺着这只半透明的手往上看,半透明的黑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站在他床头,眼神一点不动地望着白柳。
白柳的右手手指很轻微地动了一下。
但一旁保持戒备,根本没有睡熟的唐二打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这个幽灵状态的黑桃,他没有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是病床上的白柳,他眼皮耷拉,回望着黑桃,手指蜷缩,似乎是想要回握,但握紧的手指却从黑桃的半透明手掌穿过,只能抓住虚影。
黑桃躬下身,他的头抵在白柳的心口那个逆十字架的位置,左右摩擦蹭了蹭,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白柳听到黑桃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柏溢说的人类的做梦吗?”
“原来做梦是这样的,原来做梦还可以梦到白柳……”
黑桃闭上了眼睛:
“那我想一直梦下去。”
黑桃的身体发出一种微弱的荧光,然后随着他眼皮的闭合熄灭,他环抱住白柳的幽灵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m.miaoshuzhai.net
“不可以。”白柳用一种气音一样的声音,嘶哑地轻声回答了黑桃,他眼角有眼泪滑落,但神情依旧很平静,“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一直睡下去。”
“所以醒过来见我吧,黑桃。”
黑桃睁开了漆黑的眼睛,他看着白柳,认真地说:“好。”
他变透明的躯体一瞬间凝实,病房里绕着黑桃的身体卷出冰冷的风状漩涡,唐二打猛地惊醒,在风的漩涡飘散过后,漩涡中间黑桃的幽灵消失不见。
唐二打举着枪警觉地环视一圈,最终视线猛地一顿,然后表情空白地看向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的白柳。
白柳脸色还有些虚弱,他微笑着看向唐二打:“晚上好,唐队长。”
唐二打缓缓放下手中的枪,他长出一口气,笑了起来:“晚上可不好,你醒的真是太晚了。“
“是吗?”白柳余光扫了一眼自己床边刚刚半透明的黑桃站的位置,忽然轻笑了一声,“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做了一个有点耗费时间的美梦吧。”
杀手序列仓库。
正在一下一下戳冻得硬邦邦的黑桃的柏溢和柏嘉木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柏嘉木斜眼看向柏溢:“廖科不是让我们千万不要让人接近黑桃吗?”
“对啊。”柏溢百无聊赖地戳着黑桃肩膀上的冰渣,“我们不守着,怎么阻止别人接近?”
柏嘉木额头上爆出青筋,他深吸一口气:“我是说,我们难道不是人吗?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和黑桃保持距离?”
柏溢恍然大悟地停下了动作:“对哦!”
但下一秒他们就知道已经晚了。
黑桃身上散发出剧烈的冷气,冰霜从他的身上以一种风暴的形式向四周疯狂吹拂,柏溢和柏嘉木直接吹上了天,死死拔住仓库门才没用被吹到墙上。
柏溢嘴巴被灌进来的飓风直接吹成了一个抖动的波浪状的口袋口子,还在发出颤音:“艹~好~冷~啊~!”
柏嘉木咬牙侧身贴住墙面,眯着眼睛单手挡住吹过来的冰霜,看向站在暴风雪中心的缓慢站起来的黑桃。
他能听到黑桃身上的冰壳清晰裂开跌落在地的清脆响声。
等到柏溢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吹得飘移了十几度再冻上的时候,风终于停下了,他猛地甩了甩自己满脸的冰渣和被吹得飘逸的五官,然后好奇地看向站在中心的黑桃。
柏嘉木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碎冰,拉住准备往那边走的柏溢,警惕地喊了一声背对他们的黑桃:“黑桃?”
黑桃转过身,表情很正常,开口却是:“柏溢,我刚刚做梦了。”
柏溢和柏嘉木都是一怔,一个是这个跳跃式的话题开场,还有一个是——
“——黑桃你居然做梦了?!”柏溢震惊了,“你一条蜥蜴,怎么会做梦?!”
柏嘉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有时候,柏嘉木会大逆不道地怀疑柏溢是不是真的具有成年人的基础智力。
——整个杀手序列,唯一真情实感地相信黑桃真的是一条蜥蜴变的人就是柏溢。
但柏嘉木的确对黑桃做梦这件事感到了一丝奇怪,因为他隐约察觉到黑桃的身份特殊,和他们这种人形成的玩家不同,黑桃更类似于怪物形成的玩家,没有出身背景,没有来路去处,也不能登陆现实。
黑桃和他们在一起玩游戏两年,有段时间睡觉都是直勾勾地睁着眼的,柏嘉木有时候半夜醒来看到旁边一边睁眼死死盯着某处不放的黑桃都会被吓得半死,以为是有什么怪物来袭了。
后来才知道这家伙居然不会闭着眼睡觉!
柏嘉木当时真的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的。
后面是学了很久,黑桃才学会闭眼睡觉的,但还是会时不时地睡着睡着眼皮就自动睁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某个地方继续睡,看着实在是太瘆人了,再后来,黑桃就学会了正面朝下睡觉,这样眼皮睁不睁开都无所谓了。
就这么一个睡觉都需要学习的家伙,对于更高级的【做梦】这样的活动,自然是完全不会的。
有次他们不知道玩什么游戏,怪物是和梦有关的,他们几个人全都登入了梦境,被怪物追杀得半死,然后黑桃不会做梦,登不进来,就只能在旁边认真地守着他们被梦里的怪物追杀的时候露出各种狰狞表情的身体。
最后黑桃得出了一个结论——人做梦样子好丑哦。
所以当黑桃说自己做梦了,柏嘉木和柏溢的第一反应都是不信。
柏溢先询问了黑桃的身体状况,确定没什么大事之后,他眼神一眯,作为被黑桃评价做梦姿态最丑的人类,他率先犀利出击:“做梦是很难的,是人类的高级意识层面活动,你区区一只蜥蜴,想要做梦,真是在做梦!”
说到这里,柏溢冷笑一声:“先说说你梦到什么吧?”
黑桃回忆了一下:“我梦到白柳穿着很宽松的衣服躺在我面前,领口敞开,然后我握住他的手,他也握住了我的手,我躺在了他的身上,他还抱住了我,对我笑,然后我把头埋进了他的肩膀……”
柏溢冷静地打断黑桃的叙述:“可以了,你这个应该是做梦,我们这里还有未成年人,你暂停一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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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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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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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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