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此候着,待我禀告皇后娘娘。”秋岁吩咐道。
小宫女们始终规规矩矩半垂着头,小声齐齐称“是”
秋岁是陈皇后近前伺候的四大宫女之一,可自由出入殿门。但永祥殿规矩森严,是以秋岁进殿以后,只隔着幔帐朝殿内西室行礼禀告。
西室设有翘头案、多宝格,是陈皇后惯常练字读书的地方。
此时西室满月形座屏外候着两名宫女,所以秋岁便知皇后娘娘正在西室内。
秋岁柔和的嗓音响起:“禀皇后娘娘,大选采像尚宫局已派人呈上,此时正候在殿外。”
“呈进来吧。此行路途遥远,赏。”陈皇后清亮威严的声音从西室传来。
“是。”秋岁应道。
秋岁心知陈皇后叫了赏,却并非是因为宫人路远辛苦,而是往年采选时初筛画像的都是掖庭那边尚宫局尚仪局的女官负责。此次为太子选妾,是陈皇后的心头大事,所以才命人直接将画像送到永祥殿来,要亲自相看。
心里有了计较,于是秋岁取了八个厚厚的红封赏下,又亲自送尚宫局的小宫女出了永祥殿的宫门。
待手上的字稳稳当当写完最后一笔,陈皇后这才将笔放到笔架上。
大宫女春华立即上前替陈皇后整理衣袖,又另有小宫女呈上净手的帕子,待皇后净了手又端上护手的香膏。
这一套完毕后,陈皇后才从西室缓步走出。
赵朝永光帝发妻陈皇后,名陈容先,其父是满身功勋的大柱国陈进,家中叔伯子弟皆为将领,可谓满门皆荣耀。
陈皇后现年三十有五,但肤容紧致润泽,看着极为年轻。
虽生着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但配上剑眉薄唇,瘦削的鹅蛋脸,尽管美丽非常,观之却气质肃正端庄,不怒自威。执掌后宫十余载,更是沉淀了几分威严。
她梳着繁复富丽的高髻,头戴金凤与两柄如意金梳,身穿朱红宝相纹八幅裙,黑色丝绸外衫并唯有帝后能用的明黄色轻纱制成的披帛。通身矜贵气派令人不敢直视。
宫女们随着陈皇后走近放置画像的桌案前。
秋岁介绍道:“禀皇后娘娘,此次宗务府共收画像三百八十有六幅,已按年龄姓名粗粗排了序,每份画轴张贴了标签,写明了家世、籍贯等。”
陈皇后点了点头,拿起最近的一幅展开端详,吩咐道:“春华,让九福去请太子过来。”
“是。”春华行了礼,退步出了殿门。
等太子驾临的空档,陈皇后自个儿先挑选着了。
这样严密的事儿,自然是屏退了小宫人,只留了四个大宫女近前伺候。夏灵和秋岁张开画像呈给陈皇后观阅,春华负责整理陈皇后点头了的画像。冬纯伺候皇后打扇喝茶。
陈皇后看了一炷香的画像,眼睛有些累了。见自己最宠信的四个大宫女忙得也不轻。又叹起这场大选的缘由。
“不知道东宫纳那些个妃嫔有何用,太子不用膳,他主意大,近前伺候的宫人劝不住也就算了,她们也没一个人能近前伺候规劝。如今太子肠胃不顺,可教本宫恨不能替之。”
春华柔声劝道:“娘娘莫气,这次大选有娘娘亲自主持,必能给太子殿下挑上几个知心人。”
太子是皇后唯一的孩子,从小就当做心头肉一般。又因为身残有疾,离不开轮椅,虽秉性端庄,但陈皇后知道他性情沉闷阴郁,厌恶女色,所以东宫后院的事,陈皇后没少操心。
“本宫选的也没甚么用,还是得他自己喜欢。东宫里本宫赐的承徽、昭训、奉仪还少吗,太子妃又是他正经表妹,身边还是一个得用的都没有。”
夏灵是四个大宫女中性情最活泼的,声音又如百灵一般悦耳动听,一开口话音间就打着转儿,听着极为喜庆:“娘娘,太子殿下胸怀天下,心系百姓,大概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但此次娘娘如此费心,太子对您最孝顺不过了,定能同您一道选出中意的女子来。”
说到太子发奋刻苦,就是说到陈皇后心里最熨帖的地方。夏灵这么劝着,效果极为显著。
挑了一个时辰,终于听见候在殿外的九福传唱了。
“太子驾到——”
一辆通体黑如墨的紫檀打造,刻有山川星宿、佛家八宝纹,观之静穆古朴的轮椅,正由两名身形健硕的太监,自永祥殿正殿门前刻有仙鹤云纹的丹碧石上稳稳推着上行。
自太子六岁摔坏了腿,晕倒在雪地里冻了一个时辰,坏了双腿再不能行走。宫里永祥殿和东宫的丹碧石,就都换了纹路浅的,使轮椅行驶能稳如平地。
陈皇后从殿内迎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慢着点,别磕着太子。”
推轮椅的两名太监叠声称是,手上越发持稳了力。轮椅稳稳的爬上了坡,推进了殿前门扉。
太子赵谨良端坐在轮椅上,左手在上,双手高举过头顶,对陈皇后行揖礼,同时道:“母后万福。”
四大宫女避身在一旁,待太子行完礼,又一齐跪拜叩首,齐齐道:“太子殿下万福。”
赵谨良对她们抬手道:“免礼,平身。”
陈皇后这时才发话道:“太子快来看看,这些呈上来的画像,本宫瞧着还不错。”
一行人进了殿内再看不到身影,外面跪了满宫的宫人这才敢起身。
因着要来见母后,太子换了一身薄色内袍外穿绛紫飞肩半臂,因还未到弱冠,头发只能半梳,戴了一顶金镶玉的垂冠。往下看剑眉星目,眉眼深邃有神,鼻高又唇红齿白,棱角流畅而凌厉,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太子肩宽腿长,气概磅礴,仪态庄严,只看上身的话,谁会想到竟是个已在轮椅上缠绵十二年的人呢?
陈皇后等他坐定,忙唤人上茶点给他。母子二人虽都在宫里,却一个月只能见寥寥数次。
此时见了面,只觉得有说不尽的话。
“太子最近身子如何,有没有按时用膳,按时就寝?肠胃可再有不适?”
“母后不必担忧,最近课业不似之前那么繁重,吃睡已经调理了。”赵谨良答道。说完拈了一块百合白□□糕,又把碟子递给陈皇后,“母后爱吃这个,也用一些吧。”
陈皇后把儿子从头发看到露在衣袍外的鞋头,又从脚看到头发丝,就没有觉得不妙的。这下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终于提起母子俩此次见面的缘由。
“传太子来,是想让太子亲自选选此次大选的画像。殿选皇子不得出席,咱们就先瞧瞧,有看中的姑娘,母后就直接将其礼聘入宫。”
赵谨良进殿就瞧见了放了一满桌的画像,说道:“这等小事何必劳烦母后,让宫人办就好。”
陈皇后在儿子面前向来有事说事,从不遮掩,见他又跟从前一样,免不了有些哀泣。
“皇家母子多分离,母后不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你主意又大,宫里奴才惯常乖顺,从不敢忤逆你的意思。有个你能放在心里的人儿,时时念着你陪着你对你好,母后才能放心。你前些日子犯了胃疾,可真是往母后心里插刀子也不为过,好不容易求了你父皇开恩敕选,你就依了母后这一次可好?”
陈皇后是赵谨良心里唯一的软肋,见母后说着说着险些掉眼泪,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要败下阵来了。
见太子不说话,陈皇后又道:“这次咱们不看出身、不管旁的,只管选你瞧得上眼的,可好?”
赵谨良点了点头,应道:“好。”
陈皇后开心了,把一堆画轴推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又对立在太子身后候着的冬纯使了使眼色。冬纯机警的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答应了陈皇后选人,但是赵谨良打开画轴后,重点都是去瞧那些出身、名字,心里默默盘算这些送上家中女眷的官员的目的。
六部的官员竟都齐了,还有赵谨穹的人混在其中,塞一个不够,又自以为是的想再插些人进东宫。
默默翻看着这些画像,赵谨良的表情淡然如常,陈皇后看了他好几眼,一个留下的都没有。
又看了数十张,展开一幅入眼青翠的画像,赵谨良只看了那画中人几眼,就合上了画轴,放在一边。
陈皇后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大概坐了半个时辰,赵谨良便以崇文馆听书为由告退了。
他一走,陈皇后立刻召冬纯问话。
“方才太子可有看中的?”
冬纯得到陈皇后眼色后,就认认真真的偷眼去观察太子,但太子看的那一堆,并没有他选中的。看画反应也都平平。
冬纯正斟酌措辞,就听陈皇后又说:“把那幅太子只略略看了的画像拿给本宫。”
这个冬纯有印象,走到那一堆画前略翻了翻,就找了出来,恭恭敬敬呈给陈皇后。
陈皇后展开画像来看。画中女子虽颜色尚可,但呆板拘谨,穿衣打扮也平平,没甚优点。
“传令给尚仪局,此女,并太后娘娘旁系外孙女儿,河原州都督嫡孙女李宁,让她俩务必留到最后撷芳殿选。”
冬纯接过画轴,恭顺称:“是。”
陈皇后看着她,好似在跟她说话,却又好似在问自己。
“你是不是奇怪,明明太子并未多看此画。本宫却要留她。”
这事可不是她能置喙的,冬纯心里直打鼓,手都有些发抖。可皇后娘娘一点都没生气,她也只好顺着来。但不敢多言,只能行曲膝礼以作反应。
陈皇后喃喃低语:“太子自坏了双腿,虽面上不显,但当娘的知道,他心思重,又敏感多疑。有看进眼里的,大约不想害了人家,只能作罢。”
天之娇女陈容先,从来心气高盛,脊背挺直。此时解开了儿子赵谨良的心意,却觉得通身的支柱都散尽了。
大约是她前世造下了通天的罪孽,才让她的儿子生来就站得高高的,却又从那云端跌落,摔坏了自尊与自信。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残疾,连看中的女子都不敢要。
陈皇后肩膀再也挺不住,软软的塌下来,以手遮面呜呜咽咽的哭了。
从永祥殿回东宫,太子乘坐的轮椅架在一座特造的步辇上,由四名身强力壮的太监肩抗着,后面跟着那两名推椅的太监。
这些太监都是特意选给东宫差使,训练有素的。抬着加上轮椅后重达近千斤的步辇,竟也不显吃力,连太子腰间的蹀躞都未曾晃动。
赵谨良多年坚守克己复礼,无论何时都是端正挺拔。
一路走过,途中的宫人跪地行礼,都觉得太子殿下仪态端正、庄严肃穆,尽显天家风范。
却不知赵谨良心里难得的在琢磨大选之事。
那副画像中的女子,他认得的,她是永光十四年间秋猎女子跑马甩开乙名足足一圈半的头甲。
那年秋猎,他在跑马赛上见了她,又恰巧在篝火宴上隔着幔帐听了一通她和丫鬟讲话。
竟就在心里留了个印象。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跑马赛她也没再参加过。但时隔三年,他竟还没有忘。
她是个鲜活有趣的小姑娘。
可是他如今的处境,一半是天上,一半是深渊。
外祖父寻来的郎中说,他现在腿尚有知觉。若郎中施针医治,有三成几率会逐渐好转,能下地行走。剩下七成,却是永远疲癃,卧床不能起。
本来皇帝就偏袒魏贵妃和赵谨穹,冷落中宫皇后和他这个太子。
倘若是那七成,皇帝就有废除太子的理由。
多年布局盘算都是白费,现在拥护他的人,也再没有理由支持他。
以赵谨穹的性子,东宫和东宫的后宫,必不得善终。
想了又想,赵谨良忽然有些后悔对那个姑娘的画像表现出了异样。旁人或许不知。但是母后如此了解他,肯定会对她上心。
但母后并不知道郎中的事。
只盼这一次,母后还是不要猜中他的心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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