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悠哉地回复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这孩子,欺负起来着实开心。”
九月初一,晚,夜凉如水。
长情已搬至天都峰,他梅林内练了半宿的剑,累得摊倒在梅花树下,借着月光,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夕照”,喃喃自语道:“二十招,二十招,可十七招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阿钰,怎么办?”
他用手背捂上自己的脸,着急地哭了起来:“还有二十八天,要是来不及赶回扬州,你会不会怪我?”
此时,长情的头顶传来儒雅又熟悉的声音,道:“小长情,你已经过炼气期了,明日我嘱咐仙鹊宗,让她们给你制一颗筑基丹,你服下筑基丹后,为师助你气通任督二脉,之后你就安心闭关直至过了筑基初期方可出关。”
长情挪开手背,看着逆着月光站立在花海下的梅若雪,问道:“师傅,闭关会闭多久呢?”
梅若雪道:“看个人资质,短则一二年,长则四五年,你的话,大概在三年左右吧。”
长情猛得坐了起来,道:“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吃筑基丹,我要回扬州一趟,等我回来后,再服丹药闭关。”
梅若雪和煦一笑:“可以,在我手下走过二十招,为师便放你回扬州城一个月。”
长情呆怔地看着梅若雪,忽然脑中闪过一丝念想,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一线转机?
长情问道:“只要走过二十招吗?”
梅若雪:“是的,其实只要你过了筑基期,在我手下走个三十招都没有问题,不必现在急于求成。”
长情知道,他师傅明摆着就是不愿放他下山,现在是长情突破下一个阶段的关键期,师傅想让他早早进入筑基期,以免结外生枝。长情知他是一番好意思,可是与百里钰的约定是一年之前定下的,自己是万万不可毁了与他的约定的。
“海岳尚可倾,口诺终不移。”长情道:“君子不可背信,师傅,我与他人有约,离约定之日不足一月,我定能找出办法,在你手下走出二十招。”
“好,气势可佳,我等着。”梅若雪嘴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时间飞快,九月二十日晚,皓月当空,梅若雪与往常一样,沏上一壶茶,摆上一张长琴,翻开古籍,练起了他已经琢磨大半年的琴谱。梅林中从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他头也不抬,便知道来者是谁。
自长情入他神隐宗后,没日没夜地练剑,他原本资质就远高过其他弟子,每天又像入了魔怔一般地拼命练习落梅剑法,云舒、云卷两兄弟见他这般模样,也不愿屈居长情之后,跟着他疯狂练起剑来,这使其他弟子们纷纷效仿。
长情的到来,使神隐宗的画风突变,原本温温吞吞练剑的弟子们如今个个像打了鸡血般斗志高昂,这般光景,简直能赶上砺剑宗的那帮剑疯子了。
“师傅,我有把握,今天在你的手下走出二十招,不,应该是二十五招。”少年仰着着,自信地对梅若雪说道。
梅若雪依旧抚琴,弦音泠泠不绝,清越如风送浮冰。曲毕,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道:“好,不过为师今天用的不是梅枝,是我的‘踏雪’。”
“啊?师傅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长情的气势瞬间灭了一半。
“我们说定的是二十招,至于用什么剑,可有说过?”梅若雪呷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盏,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
长情语塞,胸口一阵发闷,师傅的套路这么多,够他走一生了。
“好,师傅,那我也全力以付了。”长情召唤出“夕照”,将克制的灵力尽数散放,这是他进九天玄宵派后,第一次将自己全部的实力展于人前。只见他周身青色华光大涨,如燃烧的青芒般萦绕在一人一剑上,额头上的青鸢花印记绚丽夺目,如星辰般寒光闪闪的的美目中青光流转,长发与衣袂翻飞,激落梅花数片,这哪是一个炼气期弟子该有的气势?
梅若雪一直知道长情在隐藏实力,今日终于逼小徒弟亮出了底牌,后面的棋下起来,就顺手多了。
长情人影一闪,雷霆之势刺向梅若雪,梅若雪身形往后一仰,退后数尺,伸出右手,千百片白梅花瓣在他手中打转,化做一把薄如蝉翼,月光下近似透明的长剑。梅若雪执起剑柄,一抖剑身,一股清冽的剑气向长情荡去。
长情不闪不避,执“夕照”向排山倒海般荡来的剑气凌空一剑劈下,两股剑气隔空相撞后,化为千百片风刃将周围的梅树、山石将割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剑痕,长情身侧的衣裳也被划破,发出数声清脆的“刺啦”声。
长情擦去脸颊上被剑气割伤的血痕,才第二招,他便已经挂彩了,尚有十八招,若用他现在练的三十六式,能挺过的概率,不足一成。
梅若雪平静地说道:“不错,继续保持,看你能挺过几招。”
长情倔强地道:“我死也要挺过二十招。”话语未落,第三招起式已出,长情将“夕照”平举至胸,剑峰向外一转,倏然连发三招,招招攻势凌厉,直取梅若雪要害。
梅若雪略感意外,“踏雪”上下翻飞,边轻松化解长情的凌厉攻势,边赞道:“不错,没辱没我神隐宗的落梅剑法。”
长情的攻势被梅若雪尽数挡下,他并没有意外,反而越战越勇,“夕照”发出一声龙吟,长情冲天而起,一人一剑化为一道惊虹,自上而下,劈向梅若雪的右肩,“踏雪”剑身一横挡下这势道雄厚的一击,力量之大竟让梅若雪脚下一沉。
长情一击不中,双脚落地同时矮身横扫梅若雪下盘,梅若雪一个轻灵翻身落在身后的一株梅树上,树枝一沉,花瓣如雪花般纷纷飘落。
梅若雪笑道:“不错,我让了你八招,接下来该我出招了。”他双脚轻点梅枝,长情只见眼前一花,再见梅若雪时,他仅离长情四五尺,“踏雪”寒森森的剑峰已贴上他颈间的皮肤。
长情脚底一溜,往后退出数尺,“踏雪”如毒蛇般紧咬着长情不放,如蛆附骨,如影相随,一连五招,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般向长情袭来。
长情使出浑身解数避过前四招,避得是一招比一招险,最后一招避无可避,用“夕照”正面扛下,只听“叮”一声,长情连人带剑飞了出去,撞在了一颗树干上,一口鲜血吐出。
梅若雪飘然落在他三丈远处,看着气血翻滚的长情道:“一十三招,你已经表现的相当不错了,能在踏雪下走出十三招的,我的弟子中只有你。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长情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梅若雪粲然一笑:“我的剑还没有脱手,比试尚未结束,师傅,如果我说我还能在你的手里走出十招,你信否?”
梅若雪看着他半晌,一字一句道:“我、不、信。”
长情道:“师傅,我不客气了。”语毕,“夕照”剑光大涨,长情出招快如闪电,招法诡谲,快不及眼,招中有招,虚实莫测。
梅若雪一惊,这每一招每一式看似像落梅剑法,却又不似落梅剑法,长情一连数招,招招虚招,虚实相错,竟一时让梅若雪如坠云雾,辨别不出长情的意图。
长情又是一剑递出,“夕照”仿佛要对穿梅若雪的身体,梅若雪提剑挡下的瞬间,长情身动如电,“夕照”并不和“踏雪”硬撞硬,而是轻轻擦过剑刃,剑峰一转递向梅若雪喉间。
原来这一招,对穿身体是假,一剑封喉才是真,梅若雪赞道:“好剑法!”随即避过长情的剑峰。
长情知道,他的剑招,已被梅若雪识破:他使得的的确确是落梅剑法,但是他将镜花宫“天下剑法,唯快不破”的剑意,揉进了落梅剑法,使这套剑法即保留了原来的“攻守兼备,深藏不露”又兼具夕照剑法的诡谲灵动,虚实相错。
当长情被“踏雪”正面击中“夕照”,“夕照”脱手而出,他自己也飞跌至数丈之外时,他一点也不意外。梅若雪收起“踏雪”,温和地对他说道:“还站得起来吗?”
长情数了一下,大概左胸断了一根肋骨,还好,师傅手下留情,不算太惨。他踉跄地站起来,右手捂住胸口,忍住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向梅若雪抱拳跪下:“师傅,徒儿共走了二十一招,请师傅许我回扬州一趟,赴友人之约。”
梅若雪想扶起长情,但长情不愿起来,梅若雪只得先喂他几颗丹药,无奈道:“你这孩子,真是死心眼,我答应你便是,起来吧。”
长情大喜,马上站了起了,胸口的阵阵刺痛,让他又弯下腰去。
梅若雪道:“你先不要动,为师为你疗伤。”说罢,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一股灵力从长情的后背传进他的体内,安抚他翻滚的气息,化开他刚服下的丹药,夹杂着药劲修复体内的五脏六俯。
半晌,梅若雪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问道:“你原本是想用你新悟出来的落梅剑法,在我手下再走上十招?”
长情问答道:“是啊,我原本有信心走出二十三招的,结果只险险走了二十一招,师傅的剑法深不可测,远非弟子能到达到的境界。”
梅若雪双手负在背后,沉思片刻道:“长情,你天赋极高,又能勤奋苦练,我原本想在你闭关出来后,将落梅剑法的高阶五十四招尽数传授于你,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长情心中一惊,就怕自家的大美人师傅又反悔他下山之事。
梅若雪接着道:“我许你下山一个月,但在这一个月内,你必须把五十四招心法熟记于心,待你回来后,师傅便教你高阶剑法,你闭关时,好好修炼。”
长□□哭无泪,他师傅是存心的,落梅剑法的高阶五十四式,梅若雪从未传过一名弟子,长情进宗门时间最短,虽然他修为远超其他弟子,但如果梅若雪直接将高阶剑法传给他,势必引起其他弟子的不满。
于是他师傅就让长情回扬州的这一个月内,熟记高阶剑谱,他一回来后,直接闭关修炼,完美避过众弟子耳目。若干年后,长情出关时,全套一百零八式落梅剑法,炉火纯青,无懈可击,弟子们也思量不出,师傅是何时教他的。
长情的舌头像是被咬着了一般,僵道:“多、多谢、师傅…长情一定、一定在一个月内,熟记剑谱,不负师傅的期望…”
梅若雪看着长情那如丧考妣的神情,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年少时的苦练,最能磨练心志,今日你快去歇息,明日一早便下山吧。”
翌日,长情归心似箭,不到卯时便起了身,整理好行李后,贴身带上昨日师傅给他的高阶剑谱,早早地下了山,到了一年前寄放马匹的客栈,取回百里钰送给他的骏马。马匹被照料得膘肥体壮,毛色油亮,长情又多给了小二一朵小金花,乐得小二喜笑颜开。
长情骑马一路往扬州飞赶,他白天行路,晚上点上篝火,和马儿露宿野外,还要打起精神背诵师傅交待给他的落梅剑谱,七日后,离扬州不足百里,长情大喜,总算能赶上百里钰的生辰宴了。
九月二十九当日,百里钰十五岁生辰,在父母亲友的见证下,百里钰行了束发礼,从此小魔王告别他顽劣不羁,肆意妄为的孩童时代。
晚膳时分,百里术为自己儿子设宴庆祝,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相继向百里术和百里钰进酒。席间,百里钰越来越心神不宁,总是向外张望,酒过三巡,饭过五味,众宾客们开始告辞,百里术和百里钰将最后一位宾客送出府外时,早已是星月交辉,玉兔东升之时。
百里钰看着天边一弯新月,月儿如钩,静静的,散发着白金般的光晕,在暗蓝色的天空上,明亮却不耀眼,正如他想见到的人一般,清亮又温柔。百里术唤他回屋,他回复自己的父亲,想站在屋外透透气,百里术留下一个侍童陪他,自己回屋去休息了。老爷子为了操执百里钰的生辰宴,也是累了好几日了。
百里钰静静地坐在府前的石阶下,斜靠着门口那只威武霸气的石狮子,望着远处,心中依旧怀着一丝侥幸。他从怀里掏出两只白玉空瓶子,开始把玩起来,百无聊赖,便开口问向自己的侍童,道:“你说他明明答应我,生辰前赶来扬州的,怎么还没有到?”
侍童跟随百里钰数年,自然知道百里钰说的“他”是谁,便回道:“公子可知,城外的山路十几天前被大雨冲垮了,至今未能通行,曲公子怕是要绕道,晚来几天了。”
“哦?有这事?”百里钰收走两个小瓶子,决定不再等长情了。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他迷起双眼,只见远方道路的尽头,一个小小的人影策马奔来,百里钰心头开始狂跳,人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果然是一白衣少年,边向他招手,边叫着他的名字:“阿钰,阿钰…”
少年风尘仆仆,在离百里钰三丈外收起缰绳勒住了骏马,翻下马来向百里钰疾步冲去,此人正是长情。长情没跑几步,脚一软,摔倒在地,百里钰府前的青石板太过光滑,长情就这样四脚着地一路向前滑了数米,直直得滑到百里钰坐的台阶下。
他扬起一张满是灰尘的笑脸,对上头顶百里钰那张磨牙凿齿的脸,道:“阿钰,我来了…”
百里钰伸出两只手,长情以为他要揍人,没想到百里钰双手狠狠地掐住长情两边的脸颊,气冲冲地说道:“曲长情,你看看什么时辰了,小爷我等了你一整天!”
长情委曲极了,红着眼眶道:“阿钰,我二天前就到了扬州城外,过山路时,也不知咋得路就塌了,连人带马被冲到山下河道里…”
长情的腮帮被百里钰捏着,含糊不清说得断断续续:“阿、阿钰,你知道我、我又不识水性,是马兄背着我爬上了岸,可是又迷路了,山里绕了一天一夜,是位好心的砍柴大爷带我出来的…”
百里钰看着长情的白衣成了灰衣,衣衫上到处是刮痕和破损,他满面尘灰,俊俏的小脸蛋上好几处擦伤,一阵心痛,原本满腔的怒气瞬时没了踪影。
百里钰撒了手道:“起来,进屋洗干净去。”
长情揉着自己被捏肿的腮帮,可怜兮兮地对百里钰说:“阿钰,我好饿,二天没吃东西了,走不动…”
百里钰无奈,一把拉他起来,他发现一年不见,长情长高不少,都能够到他下巴处了。他架起长情进了自己的房间,叫厨房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寿面。长情见到面条,两眼放光彩,吃了个碗底朝天,连面汤都喝得一口不剩。
百里钰第一次看到向来教养良好的长情吃得这般狼吞虎咽,拍着他的背道:“慢点,厨房里还有,别噎到。小爷我怎么像是收留了个小叫花子啊?”
长情放下面碗,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身后的包裹,取出了十几个白玉小瓶子推进百里钰的怀里:“阿钰,这些都是给你的,祝你长命百岁,福禄安康!”
百里钰接过他的“寿礼”,心中高兴得很,脸上却依旧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道:“你瞧瞧,再过一个时辰,小爷我的生辰就过了,来得这么晚,让小爷好等!”妙书斋
“阿钰,你不要生气了。”长情拉着百里钰的袖管陪不是,“你不知道我差点来不了,师傅原本不让我下山的…”
长情把苦练剑法最终在师傅手下险过二十招的事情和百里钰大概说了一遍,百里钰听得心惊,他随口让长情付个一年之约,长情依约来见他的代价,居然是让他练了大半年的剑,费尽心思险胜他师傅一招,还断了根肋骨。
百里钰神色黯然,摸着他瘦弱的身板骨,问道:“还疼吗?”
长情露齿一笑:“不痛,没我腮帮子疼。”
百里钰没好气地说道:“还能和我耍嘴皮子,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下一次山这么不容易,下次我过来找你吧。”
长情蹙眉,回道:“阿钰,你来不了,黟山山脚下有化蛇守山,山上又处处布满结界,寻常人等连入口都找不到,更何况你一个凡人小少爷。”
百里钰冷哼了一声,道:“这世上还没有小爷我去不了的地方!”
长情迁就他道:“是、是,我阿钰最了不起,不过山高路远,一路上各种艰难险阻,我可不想我养尊处优的阿钰…”长情一本正经地顿了顿,接着大笑道:“半道上被狼给叼走了。”说罢笑瘫在桌上。
百里钰刚听得心里一甜,就被长情一阵嘲笑,伸手又捏起长情的腮帮使劲揉:“曲长情,你敢消遣小爷!”两人笑着打闹成一团,直到下人过来收长情吃完的碗筷,两人才分开。
百里钰嫌弃地捏着鼻子,叫嚷道:“你这小叫花子,又臭又脏,快给我洗干净去。否则晚上让你睡门外。”而后,叫下人带长情洗澡去。
当百里钰再次看到长情时,他已经判若两人,一袭白色中衣,黑色如锦缎般的长发披散在如玉的颈部、肩部,五官清隽绝美,一双漂亮的星眸清澈无暇,秀挺的鼻梁下是张好看又可爱,嘴角微微上扬的薄唇。他的身形,拔高不少,更有当年他母亲纤细修长,亭亭而立的感觉。
他熟门熟路地爬上百里钰的床塌,朝百里钰莞尔一笑:“阿钰,再往里过去些,给我多腾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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