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眼泪珍珠和普通的贝类珍珠不一样，会被人类看出端倪吗？
想到这儿，她的双腿如灌铅一般沉重，忽然想退缩。
成年前，哥哥就告诫过她，人类很坏，千万不能靠近人类。
如果真的和人类接触，那也千万不能被发现她是美人鱼的秘密，不然她就会被抓起来，供人类研究，或者囚禁观赏，亦或者吃掉。
正想的出神，手机叮咚叮咚地响起来，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谁啊？
龙沫沫接起来，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响起来一声不耐的“啧”声，“龙沫沫，藏挺好啊。”
是刀疤脸的声音！
龙沫沫浑身汗毛直立，吓得一个激灵，急道：
“你……你别急，我马上就有钱了。”
她卖掉珍珠，拿到50万，就可以还掉这笔高利贷了！
再也没有拖延下去的理由，她迅速地挂掉电话，冲进珠宝店内。
导购礼貌地问好：“小姐你好，珍珠首饰项链挑选一下~”
龙沫沫鼓起勇气看向她：“你好，我……我是来卖珍珠的。”
“您是沫沫小姐吗？”
导购笑得很亲切：“我们老板早上就吩咐过了呢，请随我去贵客室详谈。”
这家店的老板叫方精诚，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浓眉大眼，笑起来脸上皱起褶子，一点也不凶恶，亲切地招呼龙沫沫：“来来，咱们坐下聊。”
龙沫沫把塑料袋打开。
内里的50颗莹润透亮的珍珠就这样展现在了方精诚的眼前。
不知道是店内灯光明亮的缘故，还是这珍珠的品质绝好，竟在这平平无奇的黑黝黝袋子里，绚烂得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方精诚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做这行当这么多年，极品珍珠看了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极品中的极品。
这些珍珠，成色润，不仅润，还透，却不似翡翠琉璃，又带着珍珠独有的光泽。
如若推到市场上，一定会深受贵妇们的喜爱，这些珍珠的身价，说不定能翻上好几翻。
他压抑着声音里的激动：“你这珍珠，是哪里产的？”
龙沫沫摇摇头：“我不知道。”
方精诚：“你哪得来的？买的？”
龙沫沫心脏砰砰跳，红着脸扯谎：“哥哥给的。”
方精诚：“问问你哥哥？”
“我哥哥丢了。”
说到这里，龙沫沫肉眼可见丧气不少。
方精诚知道自己问到不该问的了。
这些珍珠成色是真漂亮，但卖主说不出来路，他还是要谨慎些收。
“我要对你这些珍珠做个鉴定，你等一会儿可以吗？”
龙沫沫一下就紧张了：“做鉴定？！”
该不会这个人看出来她的珍珠不是贝类珍珠了吧！
她紧张得小腿肚子打颤，有点想走了。
“对，看你这是不是真的海水珍珠，再看看成分是不是天然的。”
珍珠造假多，甚至有些品质好的珍珠为了迎合审美卖出高价，也会添加人工染色，亦或者以廉价的淡水珍珠冒充海水珍珠等等。
龙沫沫心虚道：“不是天然的，价格会低吗？”
方精诚笑了：“当然，你这色要是人工染的，估价起码掉一半吧。”
一半！
龙沫沫紧张了。
她的眼泪珍珠不是纯天然的，是她人工哭出来的。
早知道这样，她就多带一些过来了。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
龙沫沫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等到鉴定结果出来，她忧心忡忡地盯着方精诚的脸看。
老板的面色好凝重。
是不是她的珍珠不好啊？
方精诚看完鉴定报告，以为自己看错，又认真地将鉴定报告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一遍。
当确信上面的结果无误后，他激动得手都颤抖。
这50颗珍珠，不仅是最纯正的海水珍珠，甚至……
那些炫目而又温柔的光泽，也是纯天然形成的！
这在目前的珍珠市场上，是绝无仅有的！
可以预感到，这些珍珠被推到市场上，一定能够享受到高价
“你那还有这种珍珠吗？”
龙沫沫下意识地点点头，又迅速地摇摇头：“没……没了。”
龙沫沫否认完，又觉得不能把话说死，万一以后缺钱了……
“那个，哥哥可能还有。”
她第二次提她哥哥。
方精诚惦念着长期合作：“你哥哥失踪了？”
龙沫沫点点头。
方精诚：“叫什么啊。说出来我也能帮你找找。”
要是能找到这珍珠的产地，收购这些珍珠，他就发了！
建立长期的合作非常有必要。
那现在也不妨多投资一点。
方精诚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这些珍珠，我给你88万。”
……
龙沫沫走出珠宝店时，还有些晕乎乎的。
88万，远远超出了她一开始期待的50万。
没想到这个大叔这么好，不仅多给她钱，还答应帮她一起找哥哥。
看来，人类也不是都是坏的。
有了这笔钱，龙沫沫顺利将高利贷的钱还上了。
因为距离约定的还钱时间已经拖延了五天，她还要多交出5万元的利息。
见她划账利落，追债人在电话那头也都笑嘻嘻道：“早这么爽快不就好了，哥几个能为难你了？”
龙沫沫虽然很怕他，但想到刀疤脸那行人做事风风火火的，犹豫地问：
“那个……我出钱的话，你们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对面顿时来了兴趣：“找谁啊？”
龙沫沫忐忑道：“我哥哥。”
刀疤脸：“叫什么？”
“龙泡泡。”
龙沫沫说完，又有点忧心。
她穿的这本小说里，并没有和哥哥同名的角色。
她不知道，哥哥穿书后还会是这个名字吗？
对面刀疤脸“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们兄妹俩这名字还挺有个性啊。”
龙沫沫：“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刀疤脸：“行啊，长什么样？之前去过哪里？”
龙沫沫：“我……我不知道。”
刀疤脸：“你哥你都不知道？”
龙沫沫：“……不知道。”
他们之前不是人，没法描述形象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拔高，凶意毕露：“龙沫沫，你逗我呢？”
“我我我……我没有！”
龙沫沫吓得又是一个哆嗦，心里立马打起了退堂鼓，这个高利贷的人确实不好惹，她还是靠自己算了。
“我我我……我还是自己找吧……”
这头电话刚挂断，那头电话又进来。
屏幕显示的名字是厉湘湘。
厉湘湘是原主的同事，两人关系很好。
厉湘湘压着嗓音问：“沫沫，你怎么还没来？”
龙沫沫迷茫：“来哪里？”
“公司啊！你快点过来，宋姐通知了十分钟后要开会，你再不来要发飙了！”
龙沫沫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主好像是个女主播。
她对主播行业一窍不通，加上昨天刚穿过来，就被经纪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现在只想找哥哥。
“我不来啦。”
厉湘湘急了：“你来啊，薄言那狗不是丢了吗？公司叫咱们帮着一起直播宣传宣传，要是能把这狗找回来，说不定能见到他呢！薄言欸，那可是顶流！”
厉湘湘的语气里满是憧憬。
龙沫沫的注意力却全在找狗上。
直播，还能找狗？
“我马上来！”
龙沫沫赶到公司，所有人都已经在会议室里坐下了。
她冒冒失失地推开门，挨了经纪人宋雪一记白眼。
“龙沫沫，你不想干了是不是！三天两头迟到！”
龙沫沫没敢吱声，五十多个女生将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有个双马尾女孩偷偷朝她招手，身边留着个空位：“沫沫，这里这里！”
龙沫沫小跑过去。
“湘湘？”
厉湘湘一把将她拉下来坐好，悄声道：“你来的也太慢了，刚刚宋姐已经把晚上的直播规划说了，今晚谁都可以蹭薄言的流量，标题挂给薄言找狗就行。这送上来的流量，说不定能一步飞升！”
厉湘湘语气里对薄言的推崇实在太高了。
龙沫沫忍不住好奇：“薄言是谁？”
这话一说出口，立刻引来周围女生异样的眼光。
装什么呢。
薄言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顶流歌手，粉丝千万级，每年各大卫视明争暗斗必抢的国宝级歌手，况且薄言不是那种刚冒头的流量艺人，他已经红了整整五年。
这时候龙沫沫却说，不知道薄言，真是笑死人了。
只有厉湘湘在认真的震惊，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居然不知道薄言？！”
旁边有女生轻嗤嘲讽：“我们沫沫以后是要成为宇宙级大明星的，当然不关心薄言啦。”
厉湘湘刚想给龙沫沫洗洗脑，忽的接收宋雪一记眼刀，当即噤声。
糟了。
说小话被宋姐发现了！
果不其然，宋雪“啪”一声把文件夹拍在桌上：“不想开会的人就给我滚出去！”www.miaoshuzhai.net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如鸡。
宋雪表情严肃：
“今天起，咱们公司将变更保底福利的规则。”
一听到变更保底福利这六个字，全场一片哗然。
萍心直播娱乐是大直播公司，与现在最火的苹果直播平台有着深度的合作关系。
只是公司的宣传力度和福利都给了旗下的头部主播，像她们这样藉藉无名的小主播，只能拿到每个月三千元的保底工资。
在这之上的分成，全靠主播们收礼物的本事，公司将收取礼物钱的50%，作为运营栽培费用。
虽然全年无休，但是每天只需要播四个小时，就可以完成公司指标。
有不少人，是抱着摸鱼划水的心态来的。
毕竟小主播没名气没资源，自己开播也没有推荐。
公司不仅发放固定工资，工作时间也少，是个很不错的摸鱼工作。
宋雪甩出一张名单表格。
“从今天开始，我将记录你们所有人的直播数据进行统计，每周直播排名垫底的主播，自觉点，滚蛋，好吧。公司养着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拿着底薪混日子的！”
“偶买噶！”
厉湘湘捂住脸：“以前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啊。”
龙沫沫一脸懵，她没怎么听懂。
但身边的同事们，却在心底早有了打算。
宋姐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公司不养闲人，所有人都要出业绩。
也就是说，她们还有两周的时间思考和改变直播方向，攒粉，变现。
至于这一周嘛……
倒是不怕。
毕竟龙沫沫还在呢。
如果公司要开人，第一个要被开的，肯定是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行，直播人气还垫底的龙沫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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