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了十二弟的疑惑,有些浅见罢了,乌先生面前,不敢班门弄斧。”
“殿下过谦了,我方才已然说了,最喜欢听百家言说,况且殿下在南楚多年,想必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南楚的内政和局势,我自洗耳恭听。”
燕离说道:“方才两位兄长已经将局势分析透彻,这书室里典籍如海,也能窥一斑见全貌,十二弟的疑惑,其实不无道理,在六年前,大燕败北之后,南楚风头正盛,齐、赵、西秦的军力合起来都不如南楚半数,如果这时候楚王联其一灭其二,各个击破,想来五年内统一洪川并非不可实现,可是楚皇并没有这么做,燕离揣测,是因为楚皇并非一个有野心的君主。”
魏小王爷忍不住插话:“怎么会?那我大燕又是如何兵败铁线河的?”
“小王爷恐怕忘了,在南楚出兵之前,大燕暗暗助力蛮夷数次扰其边境,南楚兵马大元帅司徒晋多次联合门阀长老上书,最终出兵,而且,铁线河是台州要塞的最后一道关卡,楚皇却在这个当口接受了和谈盟约,司徒晋一气之下辞去大司马一职,在我到达南楚的半年之后,就含恨而终,自此,南楚就成了主和派的天下,楚皇由嫡子之位登基,无论是太子监国期间,还是掌政时期,都十分顺遂,他性格优柔和善,即便是宗族犯下株连之罪,他都不忍杀伐,太子与后宫有染,亦在面壁之后宽宥,他从未经历政权更迭的白骨累累,故而即便意识到改革势在必行,也诸多顾虑,对门阀削权不彻底无异于自掘坟墓,就在鬼军攻下南楚六座城池之时,他还抱有和谈的幻想……这所有的一切,造就了后来的局面。”
十二皇子听得入神,恍然道:“照八哥这么说,就算楚皇不得重病,如此下去,南楚败亡也是必然。”
“只是一人之见罢了,十二弟不必太当真。”
乌子敬说道:“君王之道,不止是军政民政,所谓霸主,必定是一个能够了解人心,懂得利用人心的权谋者,其实我也曾疑惑过当年的铁线河之盟,八殿下这番话,给了我答案,这堂课,倒是我受教了。”
“燕离不敢。”
众人热闹地议论起来,十二皇子站起身来,兴致勃勃道:“乌先生,大家既在兴头上,不如就正好借了这次论政来首即兴诗。”
七皇子燕云乐了,笑道:“八弟,看来你对上次输了诗阵的事儿还放不下,这次又带了哪个文渊阁的小书童来了?干脆我去请旨父皇,专门设一场打油诗的比赛,让你出出风头。”
众人跟着笑起来,燕骐年幼,性子单纯娇纵,却是个不记仇的主儿,故而王孙贵族时常拿他打趣,他倒也毫不在乎,只见他伸直了脖子,语气倔强:“上次是我故意放水的,这回我带了郑学士的小公子来陪读,他可是出了名的神童,你们瞧好儿吧。”
燕云笑道:“哈哈,十二弟,连郑学士都惊动了,哥哥们就让你赢了,索性都让伴读赋诗,二哥四哥,你们看呢。”
燕宁冷哼一声:“还是这么不稳重,小孩子心性。”
燕祉不置可否:“无伤大雅,还是让乌先生定夺吧。”
乌子敬瞧着燕骐期待的神色,无奈笑道:“今日的正课就到此了,若是几位殿下有兴致,我倒也乐于观战,倘若圣上问起,我祭出几首打油诗,博得陛下一笑也算是为臣之道。”
众人大笑,燕离亦是笑意盈盈地瞧着邵千,说道:“阿七,看你的了。”
邵千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如果趁着这次机会,探一探这个乌子敬的虚实倒是合算,她轻哼一声,说道:“本姑娘的诗才讲出来惊呆你们这群古人……”
“那我洗耳恭听。”
说是斗诗,由几个伴读的嘴巴作出来,大都是些拍马燕皇的谄媚论调,出口全是些大燕国祚万年长、燕皇福寿日月齐……邵千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倒是那个燕骐的小书童作了一首中规中矩的诗还看的过眼,轮到邵千的时候,她的眼睛却直直地盯在乌子敬的脸上。这小小的恶趣味令她莫名的兴奋,她简直等不及要看他脸上精彩的表情了。
她把可以剽窃的诗词都想了一遍,终于开口道:“沙场残阳红似血,白骨千里露荒野。遥望何处是战场?乱云衰草带斜阳。黄沙散漫风萧索,孤村无人空战火。腥风折草战壕塌,月冷黄昏血染沙。”
一字一句,皆是鲜血殷浓,仿佛修罗场一般的炼狱战场,像一副狰狞的泼墨画,呼啸着扑面而来。书室中有不少王孙子弟是上过战场的,有的甚至忍不住叫起好来。
众人均惊讶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小书童,燕骐抚掌笑道:“天呐,八哥,你这个伴读是哪里捡来的宝贝,竟把小郑公子都比下去了。”妙书斋
燕云琢磨着诗中的意境,说道:“当真是一首好诗,就是戾气重了些,没想到这样一个清秀的小奴才,竟会有如此悟性,难得难得,倒让我们这群整日研习的书虫惭愧了。”
燕离也十分意外,若说阿七功夫了得他自是认同,只是,赋诗作词这样的事,怎么看也不该是她擅长的。
不过此刻,比他还要惊讶的,正是邵千。
她自认不曾放过乌子敬脸上一丝的神情变化,可是从她开口到结束,他的表情就和其他人一样自然,在他眼里,她仿佛就是一个诗才不俗的小书童,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难道,是她想错了……她暗自忖度,难道是自己这首乐府的诗选的冷僻了?应该直接祭上李后主的春花秋月,不过那样的话,诗体不同,倒更奇怪了。也不对,这个乌子敬既能坐上太傅的交椅,即便在现代,也该是个通晓古今的主儿,怎么会认不出这首诗。
乌子敬也跟着笑起来:“八殿下看来要经常带着这小友来书室,悟性甚好,若是耳濡目染几年,做殿下的执笔也未尝不可。”
燕离点头道:“先生说的是,自大燕改革举荐制之后,父皇亦提倡不拘一格降人才,看来是我眼拙,让他受委屈了。”
说着他颇为调侃地看着邵千,觉得眼前的女子就像是一部充满秘密的书,他刚看了个开头,就已经忍不住想翻到结局瞧瞧。
燕骐跟着起哄:“八哥,你这小书童若是腻了,千万要赠给我,我最喜欢这样有趣儿俊俏的人。”
燕云笑道:“十二,你就别想了,想来你八哥比你更喜欢才对,哈哈。”
“不成,小书童,你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在宫里当差的,我去讨了来。”
燕祉板起脸来:“十二弟,乌先生面前不得放肆。”
乌子敬说道:“今日的课业就到此结束了,各位回去后写一篇政论出来,我自会批注。”
众人整肃情绪,齐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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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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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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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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