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和上戸雅美正说着话,上戸雅美的电话就响了。
“接吧。”
南易说了一声,站起身走出凉亭,给上戸雅美留下接电话的空间。
上戸雅美有好几个电话,刚才响的那个明显不是工作电话,南氏配发的电话经过改装,外观上和大路货稍有区别。
南易还没走的太远,上戸雅美已经打完电话把他给叫住,“会长,下午还有事情吗?”
“没事了,你有事现在就可以离开。”南易回了一句,问道:“有约会?”
“是的,我的学妹约我一起喝咖啡,会长你也认识,就是我的母校网球社的后辈。”上戸雅美说道。
“蒲池幸子?”
“是的,她现在也在东京工作,我和她经常见面。”
“哦,做什么工作?”
“在新宿区第一不动产当接待小姐。”
“嗯?”南易诧异道:“今天不用上班吗?”
“不用,前不久她被星探看中了,今天刚刚辞职,找我就是为了庆祝。”上戸雅美说着,忽然狡黠一笑,“会长,你知道她被哪家公司看中了吗?”
“我怎么知……嗯?”
南易的话戛然而止,上戸雅美明明知道他从不关心日本娱乐圈的事情,怎么还会有此一问。
“Fighting?”南易试探性的问道。
“是的,会长你猜对了,可惜没奖品。”
“操%¥#……”南易忍不住一串国骂从嘴里喷出来。
Fighting是闷三儿出钱投资一个日本娱乐经纪人所开的娱乐公司,拿脚指头想也知道闷三儿这孙子的投资动机不是那么单纯。
泽口婧子被闷三儿泡了,南易只是有点不爽,他自己没什么想法,谁泡不是泡,管她被谁泡,可蒲池幸子不行,南易就算自己不泡,也不能让闷三儿泡。
走进凉亭,南易拿起电话就打给闷三儿,叽里咕噜,两人通话了好一会。
“永尾君。”
“百合酱,这么早就回来了?”
南易刚挂掉电话,背上一团软肉就贴了上来。
“乃,永尾君好不容易来东京,我当然要多陪陪你。”
南易转过身,抚摸着萩原小百合的脸,问道:“委屈吗?”
“不会,就是想你。”萩原小百合闭上眼睛,脸颊在南易的掌心里上下摩挲。
“后面的两年,我可以多抽一点时间陪你。”
“真的?”
萩原小百合张开眼眸,脸上晕开喜悦的神色。
“嗯哼。”
“谢谢,永尾君,你辛苦了。”萩原小百合柔声说道。
“哈,这样就感谢我,你会让我变得更加放肆。”南易伸手捏了捏萩原小百合的脸,笑道:“准备一点下午茶,今川烧蛋糕可以多做一点,有穷和无为都很喜欢。”
“哈依,我马上去准备。”
“谢谢,你辛苦了。”
“不辛苦,为永尾君做什么我都愿意。”
萩原小百合微微一笑,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往住宅走去。
一天剩下的时间,南易陪着萩原小百合还有两个儿子就在富士山下度过。
次日,南易又去了阳光60号大厦,只是这次他不是去39层的池田会社,而是去了37层的一零售。
南氏一直没有往一零售注入太多的资金,陆陆续续一共只注入了不到150亿円,这笔资金还是在日元汇率比较低的时候注入,折算起来还不到7千万美金。
这笔资金要一分为三,分别用于开拓三六五超市、九九六便利、野猫运输,可想而知资金是多么紧张,发展的速度自然也不可能太快。
听过一零售会长菊池孝之的汇报之后,南易先对其的工作表现表示了赞赏,然后接着才说道:“南方公司多元化扩张失败,很快就会陷入困境,最迟明年的四月份,我们就能控股南方公司,7-ELEVEn这个品牌也会握在我们手里,到时我们自然就有资本和伊藤洋华堂谈判。”
“会长,野猫运输用低廉的价格和优质的服务,承揽了7-ELEVEn便利店配货体系45%的工作,经过两年多的合作,现在双方已经磨合的非常好。”
“很好,到时可以双管齐下。”南易点了点头,“菊池君,多一点耐心,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笔资金注入到一零售,你大展拳脚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哈依。”
菊池孝之应了一声。
“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做一件事情,明年年中把一零售的自有不动产抛售掉,有两个附加要求:
第一,买家不能是实力雄厚的大会社,最好找资金比较紧张,大部分收购资金需要依靠贷款或需要借贷的买家,如果借贷方是武富士那就最佳;
第二,要和买家签订三年的租赁协议,不动产出售以后,我们要返租赁。”
“哈依。”
离开一零售后,南易约了武富士的会长武井保雄,两人去了歌舞伎町好好的放松了一下,同时,南易也和他达成了一项新的交易约定。
报国米毂的土地兼并一直就没停止,这几年,报国米毂和武富士之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为了赚取高额差价,武井保雄从被动等待日本农民来抵押借贷,变成主动出击,采用各种手段搞到土地转卖给报国米毂。
保守估计,武井保雄至少从南易这里赚走了700多亿円。
虽然武井保雄赚的不少,但同时也为南易节约了大量的成本,这钱,南易付的心甘情愿,甚至对武井保雄充满感激之情。
能不感谢嘛,骂名人家背走了,实惠倒是落在南易手里。
相比较亚洲其他国家的农民,日本的农民无疑非常幸运。
国家对农民的扶持力度很大,农产品价格节节高升,哪怕报国米毂不执行自己的发展计划,仅仅配合农协的规划进行种植,兼并的土地也只需要短短三年半就能回本,这之后,种一茬就有一茬的高额利润。
在日本种地完全有机会发家致富,就薪资高得离谱的当下,日本农民的收入都能和白领的中等水平看齐,等进入九十年代,日本白领的薪资停滞不前甚至下降之后,农民的收入直接就能冲击金领级别。
……
又是一天过去,第二天,南易去池田研修生派遣的合作工厂转了转。
大早上出发,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南易也只去了六七家工厂,没办法,工厂东一个西一个,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路上。
再加上每进一个工厂前,南易还得在车里看一下每个人的资料和照片,等一进厂就能叫上人名,研修生们会觉得自己一直有被重视。
虽然南易对池田研修生派遣一直有关注,可他不可能花时间去看每个研修生的资料,经过多年的业务拓展,现在的研修生数量已经超过八千人。
这还是因为池田会社的相关人员不太重视这块业务,不然人数会扩张的更快。
南易也是没法说,对池田会社而言,研修生业务的利润微乎其微,平均到每年,一个研修生能带来的毛利润只有20万円不到;
再扣除运营成本、维护人员薪资、税赋等,去年研修生业务创造的实际纯利润7千万円,每个人带来的利润,折合人民币不到200元。
幸好,虽然钱没赚着,但是公正的评价还是收到了不少。
八点半左右,南易来到高田马场附近的老破小木屋一带,一番寻找之后就叩开了一栋房子的木门。
木门被打开,一个魁梧的身材被灯光照射出来,“南同志?”
“邱光岳,好久不见了。”
“南同志真是你啊,俺还去过单位找你咧,单位说你被派到国内去了。”邱光岳紧紧握住南易的手,激动的上下摇了摇,“你这是又被派回来了?”
“没有,我在国内高升了,现在国内那边都由我管,这次是过来开会,马上就要回去。”南易说着,肚子里嘀咕道:“的确是高升了,变成最高的那个。”
“可惜了,俺还想你调回来了。”邱光岳遗憾的说道:“瞧俺,就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叫你进来坐坐,南同志,进来进来。”
“算了,你们几个大男人住一块肯定乱糟糟,就站外面说几句。”
邱光岳伸手挠了挠头,憨厚一笑,“还真有点乱,你等等,俺去买点饮料。”
“不用了,我刚喝过一罐果汁。”南易拦住要往街上跑的邱光岳后说道:“我听说你打算回国了?”
“俺和厂里的合同还有九个月,合同满了,俺就打算回去了。”
“是不是因为续签的事情?如果是,你不用担心,会社会和工厂谈你们续签,就算谈不拢,也可以给你们找个新工厂。”
研修生罕有长期合同,一般工厂只会给签两年或者三年的合同,五年的很少,再长就更少见,研修生在日本呆的年限长,中途肯定要换工厂签新合同。
“不是的,俺想家想得厉害,想俺婆姨,想俺娃,俺想回去陪他们好好过日子。”邱光岳说着,眼睛变得湿润。
“想家就回去,出来吃这么大苦头,不就是盼着家里好么,回去好好过日子,能买个山头就买一个,宅基地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房子能盖多大就盖多大,不要怕住不过来,现在可以随便盖,以后就难讲咯。”
国内现在的大部分农村,只要是属于集体的一份子,想买个山头,买点宅基地都非常容易,不管是山头还是宅基地合计起来可能只需要几毛钱一亩,只要在村里能立得住,买了绝对亏不了。
“俺不想在农村呆了,在俺们县城房子不贵,俺打算在城里买房子,全家人都去城里吃皇粮。”
“吃皇粮好,老邱,你有几个娃?”
“三个娃,两个女娃,一个男娃,俺出来的时候,男娃才几个月大,现在都好几岁了。”
提到自己的孩子,邱光岳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思念。
“既然有三个娃,买房就买四间,将来每个娃一人一间,你和你婆姨住一间,你有大把力气,能做点小生意就做,做不了就找个单位,别去工厂,去铁路卸货,去环卫扫地都可以,只要有编制,老了就有保障。”
邱光岳人看着很憨厚,是不是死脑筋,南易接触的太少还看不出来,要是死脑筋,生意还是别做的好,容易把积蓄给折腾光。
这会不管是去铁路当卸货员还是去环卫当清洁工,都还有机会拿到编制,有了编制就有退休金,现在有房有存款,将来拆迁就变成有房有退休金,日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女娃要嫁人,就不用给她们买房了吧?”
“这个你自己合计,就算女娃的不买,男娃的也得早点准备,现在国内什么东西都在变贵,你的那点钱现在算大钱,以后就不好说了,房子是少不了东西,晚买不如早买。”
南易说着,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老邱,你也早点去休息,我家在京城,要是有机会,我们在国内还能见上面。”
邱光岳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好好好,南同志,我一定会去看你。”
除了已经被开除和初始合约履行完毕,不再向池田研修生派遣交“保护费”的人员,邱光岳是第一个明确提出准备回国的人。
对南易来说,邱光岳回去过早了一点,假如进入九十年代才回国,他就有机会和南易的下一步计划对接上。
赚够钱回国的研修生里,南易还想挑选一些合适的人选将来进行合作,无论是垦殖集团,还是现在只存在于纸面的连锁便利店,研修生都是非常适合的合作对象。
又是之后的一天,南易去了一趟神奈川,关心了一下报国农机的研究进展,顺便又到自己的一片土地上去转了转,摘了一点口蘑和秋茄子。
9月10日,教师节这天,南易短暂的日本之行结束。
南易先把南有穷送上来接他的飞机,然后带着南无为飞回京城。
一回到京城,南易就去了一个机修厂当了三天的学徒工,这三天时间让南易又认清一个事实——他根本没有当车工的天赋。
没辙,南易只能请一位六级工的老师傅按照他的构思车了坦克炮的配件,又在一位八级工看败家子的眼神中,灰溜溜的回到老洋房。
把坦克炮组装好,按到坦克身上,一辆可以推着走,又可以发射小弹丸的玩具坦克终于完成了。
坦克完成,南易又花了一天时间,给南无为做了两架用橡皮筋驱动的木飞机,然后过了过脑子,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手工打造的玩具,没事可做的他就清闲了下来。
窝在家里看看新闻看看书,南易惬意的把日子很快过到秋分的这天。
他在家里享受宁静,无尘药业那边却已经炸锅了。
不炸不行,眼瞅着离九月份发工资只剩下六天,可到宣传栏看看,工厂的财务数据倒是天天在更新,可数字每天都在减少,一点增多的迹象都没有。
八月的上半月,冷妍还会让职工们搞演练,可到了下半月,她就彻底给职工们放羊了,职工们又回到无所事事白领薪水的状态。
进入九月,她也变得和南易差不多,厂里爱去不去,三五天才冒一次头,呆上个把小时就会离开。
“老秦,我们怎么办?”
冷妍划给天价小组的办公室里,钱燎原和秦曙光相对而坐,两人都蹙着眉头。
两人都是九药厂的第一代工厂子弟,九药厂还在山沟沟里打游击的时候,两人呱呱落地,可以说从出生那天,他们的命运就和九药厂绑在了一起。
“还能怎么办,继续出去卖股票,我就不信了,这股票我还卖不掉。”秦曙光不信邪的说道。
钱燎原把眉头蹙得更深,“马上又要发工资了。”
“急什么,那个姓南的小兔崽子不是夸下海口,只要他在一天,工人就可以领到工资吗?”
“老秦,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南厂长是承诺了一定能领到工资,可他可以走,人走了,这里就和他没关系。”
秦曙光愣了愣,说道:“不会吧?他不就是冲着股票来的吗?”
“厂要是搞不好,股票拿去又有什么用,擦屁股都嫌硌得慌。厂里其他工人在说什么,你不会没有听到吧?咱们这里原来有多少人,现在只剩下几个?”
轰隆,轰隆,轰隆。
三声闷雷一过,天上就往下面倒水。
早上,南易就告诉两小有雨,让他们记得回来躲避。
可知道有雨的两小却打算在大雨来临之前,搭建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砖块、树枝、雨衣,三样一组合,两小很快就搭建好窝棚,然后,蹲在窝棚前,手捧着下巴,不时的仰头。
连绵的水倒下来,两小蹦跳着欢呼了一阵,接着钻进自己搭建的窝棚里。
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两小被淋了个够呛,可两人依然喜滋滋的,不时的修补着窝棚顶。
一窄空地的口子上,南易撑着伞,默数着时间。
火上坐着姜汤,两小也不能多淋雨。
“很唯美。”
“太干巴,你应该念首诗,梦回两小无猜时,一笑红颜耳畔轻。”
三四个孩子带下来,先自学后教,南易自己阅读了不少以前没接触过的古籍、诗词,把国骂收掉,掉下书袋,他也能装个文化人。
“封建糟粕。”冷妍啐了一口。
六七十年代,课本都是革命教材,数学题都要融合政治教育,更别提是语文课本,唐诗宋词课本上没有,就算有,老师也不敢教。
除非家学渊源,南易他们这一代人几乎就没接受过古诗词的熏陶,就算一首唐诗宋词都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冷妍的“封建糟粕”之言,完全有的放矢。
“打过鸡血吧,这么冲。”
冷妍这回没反驳,小时候她妈妈还真带她去医院打过鸡血,听说注入她体内的鸡血来自一只肥硕的公鸡,重六斤七两。
“天价小组快撑不住了,其他职工情绪很大。”
“嗯,去准备钱吧,多点毛票和分票,每个职工的工资厚度不能低于五公分。”
“去哪准备?你账上一分钱人民币都没有。”
“我没有,你有啊,我失踪一段时间,把舞台让给你,给你机会表演一下心系职工,力挽狂然。”
“你就不怕我被职工给打了?”冷妍笑道。
“好几个月了,你要没摆平石红旗,那你被打也是活该。”南易啐了一口,又说道:“不趁着这次机会把内部的刺头拔了,棱角给磨平,将来不用等摘桃子的人来,厂里就会自乱阵脚。”
“好吧,这几天我不去厂里,先把机器的事情联系好。”
南易点了点头说道:“嗯,三十号下班之前的五分钟再去,记得联系白玉琦,他是个人才。”
“给他开多少钱?”
“按11级的标准给,每个月两百,再给他补贴两千八一个月。”
“三千块这么多,厂里估计有人会闹。”
“他值这个价,何况,我还想千金买马骨,还是那句话,要做就争取把它做到最好,无尘药业不能只靠噱头卖感冒药,得有自己的拳头产品。”
“你不是准备做宝塔糖吗?”
“宝塔糖挣不到钱,我也没打算用它挣大钱,希望无尘药业能引来金凤凰,要不然,只能豁出去上马保健品。等厂里的事情理顺,就在报纸上登则广告,一年十万金,但求凤凰来,带方来投,年年分红。”
“这广告一刊登,无尘药业就会全国出名,开这么高的待遇,这个话题不知道要在报纸上讨论多久,无尘药业和南老板你肯定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冷妍感慨道。
“无尘药业肯定会,我未必,今年报纸的宠儿只会是马承包,人家是承包英雄,我最多就是一个西施效颦的小丑。”
“南老板,好像是东施效颦。”
“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南易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抬头往天上看了看,“雨下大了,该让两个小鬼回屋了。”
说着,南易走到窝棚前,把两小叫了出来,带着他们回到客厅。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更快。
两小淋雨的善后工作还没做完,南易就看到外面的天已然放晴。
等两小把姜汤喝完,南易就带着两人上街去逛逛。
……
1912年,沪海打响了内地有奖储蓄的第一枪,珐国人法诺、盘腾、麦地和国人章鸿笙成立万国储蓄会,每月从储蓄金中提25%开奖,奖设五等。
头奖1名,奖励2000元,末等奖奖励12元,一共200个名额。
储蓄有奖魅力无穷,万国储蓄会问世22年后,会员的数量就超过13万人,共计有6500万元的储蓄额,占当时全国储蓄总额的五分之一。
解放后的1952年,有奖储蓄重现沪海,当时叫“有奖定期储蓄”,零存整取两年期。
定期两年存单分三种:整户每月存储4万元[旧币],1/2户每月2万元,1/4户每月1万元,每10万个整户为一分配奖金单位,每月开奖。
储户甫一存款,就可凭印有该月份对奖号码的存款凭证参与兑奖。
存单贴足24个不同月份的存款凭证,即为二年到期,可兑取本息,活动实行连环奖,1952年8月1日开办,停办于1953年4月1日。
接着在1953年4月1日推出一年期的零存整取有奖定期储蓄,存取、开奖及领奖办法均同于之前的“两年期”,只是奖金和利息有所变化。
两年后的10月1日起,取消到期息改有奖无息;1959年1月取消有奖改无奖付息,6月17日又恢复有奖,到1961年1月1日起改为计息,并入零存整取储蓄。
如此反复折腾,倒不是吃饱了没事做,这是因为决策者里有人反对有奖储蓄,认为这样做容易造成群众的侥幸心理。【妙】 【书】 【斋】 【妙书斋】
比如第一期的有奖定期储蓄,每个月都摇奖,头奖的奖金2000万元,每到摇奖的时候,银行门口的人都是乌央乌央,和旧社会的鸽子票开奖差不多热闹。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有奖储蓄到了六十年代就停止了。
一直到了六五时期,金融进行体制改革,增强储蓄筹集资金的功能与作用。各大银行恢复有奖储蓄,试办存贷结合专项储蓄、购房储蓄等,充分满足不同层次储户的不同要求。
有奖储蓄在停办了22年后,终于在1982年,“零存整取集体储蓄奖励活动”在沪海延中绿地的延安剧场开奖,主办者是国名银行沪海分行储蓄处和无线电四厂。
沪海电视台现场直播,沪海的电视观众在荧幕上又见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摇奖机。
有奖储蓄一恢复,很快又多了很多变种,什么住房储蓄、礼仪储蓄、集体储蓄、零存整取、定活两便等等,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不仅银行在想尽办法吸收老百姓手里的存款,一些地方上也没闲着,纷纷在自己的辖区内发行定期有利息且又能对奖的贴花奖债券,筹集资金用于地方上的建设。
可八十年代大部分人的工资普遍不高,每家除了吃穿和生活的必需开销外,一个月下来,基本没剩多少钱,靠老百姓自觉自愿去购买贴花奖债券,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于是,单位职工每个月初发工资的时候,除了工资,每个人总是夹着几张贴花奖债券,有五块、十块、二十块的,按工资高低比例来决定该摊派到多少金额债券,多多少少,每个人都会收到一些“废纸”。
在前两年的单位职工眼里,各种摊派都是废纸,贴花奖债券还好一点,起码还能兑奖,可中奖的就是一小撮人,对那些运气不好,从来没中过奖,钱又不够花的小年轻而言,依然毫无意义。
于是在国债可以流通之前,地方上已经有脑子比较活的人到处收购“贴花奖债券”,五块面额的只要一两块,十块面额的四五块,二十块的七八块,一到单位发工资的日子,这些人就会在单位门口出没。
要说贴花奖债券和有奖定期储蓄对老百姓最具吸引力的地方就是“摸奖”,而这个核心被不少聪明人分析出来。
和有奖定期储蓄一样,五十年代在赶集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物资交流会,到了七十年代末又开始兴盛起来,乡上、镇上、城乡结合处一年基本都会来上一场交流会。
交流会兴盛之后,作为舶来品的展销会也开始出现,它比普通市集多了展的含义,又比普通展览多了销的目的。
简而言之,“展销会”诞生时就是为了卖稀罕玩意儿。
可七十年代末在内地出现的展销会却有所不同,卖的既是稀罕物,但同时又是积压物资,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个南辕北辙的矛盾,就是因为“凭票供应制”的存在。
能弄到票的该买的都买了,弄不到票的只能干惦记。
一开始展销会上就是卖个脸盆、热水瓶、茶缸之类的,这些东西对城里人已经不稀罕,但是对农村人却是很有吸引力,因为展销会上不要票啊。
但是呢,单位嘛,该有的派头还是得有的,展销会可不是大门洞开,谁都可以往里闯,要是谁都能进,单位的面子何在?“职工”的骄傲何在?
所以啊,展销会的门就关上,有人把着门,只对“特定的人”才打开。
至于特定的人是怎么筛选出来的,这就简单了。
单位的职工骑着二八大杠跑到某个距离较近,工分又比较值钱的大队,找到队上的生产队队长,“这个×队长,我们单位要搞一次展销会,卖的是紧俏的……,名额很紧张啊!”
生产队队长秒懂,猪不能杀,但是鸡鸭鹅兔鱼可以往死里造。
就这么着,职工一顿胡吃海塞,在生产队长的马屁下,十分为难的把名额给了生产队的社员,临走,自行车上还会挂满好东西。
啧啧,既把公事给办妥帖,自己又落下了实惠,一等能干。
刚开始的展销会实行的就是邀请制,邀请一个个生产队的社员参加,利用“票优势”把处理积压物资做成了扶农、帮农。
还别说,参与到展销会里的人没有一个不开心,不得偿夙愿的,可谓是皆大欢喜。
这种不太上档次的展销会搞了也没多久,到了七九年,展销会就嗖的一下变成真正的高高在上,让人趋之若附。
展销会上展览的不再是什么积压物资,而是变成真正的稀罕物,抢手货,想进去参观购物,那是真得求爷爷告奶奶搞入场券,搞不到那就托人进去代购。
在其他地界,一直到今年八七年,展销会依然挺高大上,可在京城倒不再那么神圣,谁让京城有亚细亚呢,要看稀罕物到那里也一样,不仅可以随便进,而且里面的小姐姐长得贼好看,还能讲一口地道的伦敦腔——Grandson,Don'tTouch,YouBuyNoUp。
啧,事后找人一翻译,原来这伦敦腔说的是:“孙子诶,瞎碰什么,你丫买不起。”
南易带着两小站在路边看苏省金匮工业产品进京展销车队,金匮要在京城办他们的城市专场展销会,这会车正停在路边卸货。
还别说,车还真不少,一水的大解放,前面七八两已经开始卸货,后面还有一辆接着一辆往这边开。
“爸爸,好多卡车。”
“嗯。”
南易无意识的应了一声,脑子里却在回味几个月前的一篇新闻。
几个月前,《京城日报》上有一则新闻,说是四名灵活就业青年,合伙凑钱买了一个组合柜,搬到家具展销会上卖。
展销会一结束,组合柜被卖掉,他们不仅赚回买组合柜花掉的钱,还得到很多订货单和几千元的订金。
可他们一无厂房,二无技术力量,三无原材料,怎样去兑现订货合同?
根本不用发愁,京城近郊有的是打家具的小厂和木工个体,一个个正愁揽不到活,订单很轻松就能完成,只不过客户要的是马,他们交付的是骡。
这还算靠谱,不管东西好坏,也算是收到了东西,有的交了订金,“厂家”超过供货期很长时间都不供货。
去理论,要么找不到这个厂,要么“厂长”百般推脱,反正就是不退。
有稍微讲究点的就会找个借口让订货人打个折,交了一千订金退八百,订货人纠缠的厉害就给剩下的两百打个不盖公章的欠条,至于签名是不是真名,那只有天知道了。
“展销会要是正经办,收摊位费顺带推销自己的产品,一场下来应该能挣点钱。”
南易上回看到新闻就想到展销会挣钱的主意,只是后来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很容易就被甩到一边,今天复又想起,他打算好好理理思路,弄出个构思然后拿去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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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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