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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虽然花荣说他不怕断袖的传言,但高铭还是派耳目探听城内的流言蜚语,发现并没有花荣的传闻,他才放心。妙书斋

  想想也不难理解,虽然不知道赵楷是怎么知道的,但邵王不会蠢到四处宣扬再次给女儿物色个郡马,结果却是断袖的。

  最想抹杀这件事的就是邵王本人。

  总之,邵王府招花荣做郡马不成,可能受到了打击,彻底消停了。

  高铭也没心思再在意邵王,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高铭正式开展自己的计划,跟蹴鞠比赛一样,第一步就是找场地。

  地点就在烟月街街尾,离李师师和崔念奴那里都不远。

  这块地方本来都开着不大不小的两个青楼,只是姑娘质量不行,所以生意冷清。

  现在能有高衙内出大价钱来买这两块地皮,主人家能大大赚上一笔,自然眉头都不皱一下,爽快的答应出让土地。

  一手交钱,一手交地。

  把地皮买下来后,就是进行大改建,先将两个院子合并成一个,开始正式施工。

  找施工人员,慕容彦泽最有经验。

  慕容彦泽一听完高铭这计划,欣慰的道:“你没让我失望,我就知道,你只要回东京,肯定能带来好玩的,不愧是你,我个人尤其喜欢一楼那部分,我已经想好叫谁来玩了,哈哈,一个都跑不了。而且,就算到时候皇上不喜欢,咱们也能开放了给普通人来玩,也能赚上一笔回本。”

  高铭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就算最后建成了,皇帝不喜欢,他也可以选择对东京市民开放。

  他可不是杨戬,有那么多闲钱,讨好皇帝不计较成本。

  他高铭不一样,就算讨好皇帝,也是关心得失的,收益大于风险,最差也得持平。

  “那就先练练手,如果成了,就建个十个八个的,躺着赚钱。”

  慕容彦泽浑身是干劲儿,抱着肩膀憧憬地看着正在施工的工地,仿佛摇钱树正在拔地而起。

  -

  晚春时节,晌午十分已经带着几分夏季的炎热,高铭一下马车,又摇起了扇子。

  花荣特意看他的扇面,“这次的画,怎么这么正常?”

  以前的东方羊驼和东瀛霹雳兽难道不正常么,高铭懒洋洋的道:“最近事情太多,懒得在这种小地方费心思了。”

  但是事情再多,也不耽误他和花荣在休沐日出来玩。

  两人进了一家东京城内最大的一家相扑馆,票是花荣买的,算是他请客。

  本朝相扑十分流行,军中尤其爱玩,甚至有专门的背嵬军,全是由相扑高手组成。

  每年六月六前后,东京以举行相扑大赛的形式庆贺崔府君的诞辰,现在城内处处是大小相扑比赛,换句话说,哪有男人不看相扑比赛的。

  六月看完相扑,等七八月就开始看蹴鞠比赛,夏天过得有滋有味。

  高铭暗中感慨,还是东京好啊。

  他看了眼身旁的花荣,觉得这和后世节假日看电影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电影院有男有女,而相扑馆观众多数都是男的,就是有女人,也是一看就如扈三娘那种有功夫在身的,没有大家闺秀。

  这时,裁判走上擂台,念念有词,大概在参神。

  接着就听周围的人炸了一般的喊:“任金刚来了!”就见后门处,走出来一个心口文着一只狰狞的虎头的魁梧大汉。

  他身后还跟着数个花胳膊的大汉,都扛着牌匾,上面写着诸如某某年夺取某某擂台魁首,十分霸气。

  这时有人又喊:“另一个也来了!”

  另一个后门,走出来个精壮的汉子,他的排场就差了,没有纹身也没有打牌的手下。

  “这人谁啊,小关索?以前都没听过。”

  “呵呵,名不见经传,遇到任金刚,要是赢了,一战成名,要是输了,被打得很惨。”

  “能在这馆里打比赛的也都不是普通人,得真有两下子。”

  相扑界绰号和关索有关的非常多,比如小关索、张关索、李关索等等。

  小关索上了场,等待对手上擂台。但是任金刚排场大,“部署”也就是裁判,亲自下场,说了许多好话,才姗姗上场。

  高铭能看得出来小关索很紧张,可能是实战经验少,突然遭遇前辈高手任金刚,信心不足。

  但高铭作为一个观众,只想看到精彩的比赛,其余都不是他考虑的。

  就见小关索视线向场下看,似乎在找什么,然后应该是知道了,目光变得坚毅,等裁判一挥动竹批,作为开始的信号,他就率先发动了进攻。

  任金刚也不躲避,也伸出双手朝他扑来,但小关索身形灵活,一闪身,就势将任金刚的脑袋夹在了腋下,任金刚憋得脸通红,挣扎不得。

  场下都叫好,高铭也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相持的时候,突然任金刚脚下挪步,做盘山之势,干脆抱住了小关索,就听一声力拔山兮的怒吼,在众人的惊愕声中,他竟然将小关索给举了起来。

  原地转了几圈,越转越快,跟风火轮似的,然后一扔,就把小关索扔到了台下。

  观众掌声雷动。

  “哥——”突然,一个女子清脆的喊声夹在在掌声中响起。

  高铭就见一个少女朝小关索的地方跑去,但还没等奔到地方,就被周围两个大汉按住,少女哭喊不止,已经快背过气去了。

  观众席上见此情景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连任金刚也吃惊这个情景,问周围的人。

  “听说小关索家是东京西路的,种了滩涂地,去年河流改道,农田都被冲走了,但赋税还得交,没办法就把他妹妹给卖了。今年小关索从外地回家才知道这事,就来东京找妹子,谁知道买他妹妹的人家一天一个价钱,每次比赛,都带他妹妹来,若是赢了,就直接把赏银拿走。没赢的话,他妹妹少不了挨打,陪那主人家的客人。”

  高铭坐的离擂台近,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就是杨戬为了刮钱,将滩涂荒山都强行登记为耕地,叫百姓种田交税,害的许多百姓种了这种地,等河流漫灌,不仅辛苦一年什么都得不到,到头来还要欠债破产,卖儿卖女。

  花荣也听见了,低声在他耳边道:“都是杨戬刮地皮。”

  高铭绷紧嘴角叹气,汇成一句话:那个该死的太监,刮钱不管别人死活。

  任金刚听了,当即道:“原来是这样,今天的利物我不要了,都给他吧。”

  高铭心想这任金刚倒是个仗义的汉子。

  “不可,这小关索妹妹的主人家是……”

  说到关键的地方,怕人听到,故意压低了声音,高铭没听到,他就看向花荣,他应该能听到。

  花荣在高铭耳畔告诉他,“主人家是朱冲。”

  “朱冲?谁啊?”高铭觉得耳熟。

  旁边立即有人朝他做个嘘的手势,恐惧的道:“你小点声,他可是苏州应奉局朱勔的父亲!你这么嚷嚷,不想活了?”

  朱勔主持苏州应奉局,主要任务就是给皇帝运送花石纲,因此得到皇帝的宠信,朱家鸡犬升天,奴仆都横着走。

  他老爹,自然更没人敢惹。

  高铭心里有数了,原来朱冲是朱勔他爹啊。

  别看现在朱冲家资无数,出门奴仆无数,前呼后拥。

  但是年轻时候可是个穷得吃上顿没下顿的人。

  后来在家乡快饿死了,跑出来闯荡,但已然很穷,但幸好长得不错,被一个老道看上,陪得老道很开心了,那老道就将几个药方给了他。

  他回到家乡一卖,没想到因为药效极好,瞬间脱销,之后就靠卖这方子,积攒了不少财富。

  后来蔡京被遍到苏州,他一下子就看准蔡京奇货可居,百般巴结,果不其然,后来蔡京重登相位,把朱家给带了东京。

  尤其这朱勔主持苏州应奉局,专门在江南负责花石纲,不计钱财,不计后果,谁家有好石头,敢直接去抢,据说连人家坟地的石头都不放过。

  朱勔在江南作威作福,但老爹却留在了东京城内,毕竟东京繁华,老爹得过好日子。

  任金刚听到了朱冲的名字,也有迟疑,如果他现在替小关索出头,岂不是惹了朱家,那不是他一个相扑手能承担的压力。

  他看到台下哭得伤心欲绝的小关索妹子,只吩咐周围人,“等一会将利物给小关索送去。”但对现场的情况他就爱莫能助了。

  小关索被人从扶起来,挣扎道:“没事,我还能打。”

  “哥哥,不用了,你不再管我了……”妹妹哭得泪眼模糊,“没有尽头的,赎身钱每天利滚利,你不要再管我了。”

  押着他的朱家仆人揪住她就走,“走吧,你哥哥今天输了!”

  小关索捂着肋骨抓住妹妹的衣袖,对朱家的仆人道:“我、我还能打,我去找部署通融通融,再给我加赛一场。”

  “呵呵,你就别逞能了,回去好好养养,等下次吧,今天府里有客人来,免不了用到你妹妹的地方,她得回去打扮了。”朱家仆人嘿嘿坏笑两声,揪住小关索妹妹的头发就把人拎走,小关索追出两步,因为刚才伤得不轻,被其中一个使劲一推,就栽倒在地,爬不起来。

  高铭就听花荣在一旁咯吱攥拳头,显然在强压火气,距离爆发的临界点不远了。

  “够了!”高铭站起来,用扇子指着那两个壮汉道:“他们欠了你多少钱,说个数,我一次替他们还了!”

  众人都看高铭,心里道这谁啊,就跑出来出头。

  朱家仆人见高铭一身锦衣华服,知道是富家公子,“这你得到我们府上仔细算。”

  “别废话,你们回去取她的卖身契来,上面多少钱我就付多少钱。”

  两个朱家的仆人心里就不满了,“呦呵,你算什么东西,架子还挺大,还把卖身契给你拿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主人是谁?”

  “谁啊?老朱头吗?”高铭不屑的道。

  朱家仆人气得挽袖子要揍人,“你说什么?你不想活了?”

  这时有认识高铭的,窃窃私语,“好像是高衙内。”

  “啊,他就是高衙内?”

  纷纷把视线投放到高铭身上,这可是个知名人物,都过过眼瘾。

  东京城内姓高的官家子弟不光高铭一个,但把高衙内这个名号叫响的只有一个,所以某种程度上,东京有且只有一个高衙内。

  就是太尉高俅的儿子,现在的皇城司提点高铭。

  朱家两个仆人听到对方是高衙内,别说揍人了,吓得差点跪下,对方爹是太尉,自己是皇城司提点,这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物。

  赶紧将少女放开,连连作揖,“有眼不识泰山,您稍等,我们这就回去取卖身契。”

  这只是借口,先溜了再说。

  然后在众人痛打落水狗的怒视下,夹着尾巴跑了。

  少女被释放,先扑过去看哥哥,然后哭着看高铭,兄妹两人当即跪下磕头,“谢谢您,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小事罢了。小关索,你带着你妹妹走吧,等那卖身契到了,我帮你们烧掉。”

  其实大家都知道,烧不烧根本不重要,高衙内替他们出头,朱冲只要不是疯子,就不会为了个婢女再来骚扰他们。

  小关索又朝高铭磕了三个头,带着妹妹从后门走了。

  相扑馆内的人都知道高铭的真正身份了,便没人再敢随意出声,都静静看着他,场内静得吓人。

  因为大家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本来高衙内出现,大家应该冷眼鄙视,毕竟这厮名声也不怎么样。

  但偏偏他刚才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一对可怜的兄妹,应该大大称赞。

  所以究竟应该是鄙视,还是该赞赏呢?

  这时,就见高衙内和他的朋友,转身立场,从正门走了出去。

  他们走掉了,众人才长出一口气,迫不及待的交头接耳的谈论了起来。

  “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朱家横着走,碰到了个更横的!”

  “这么看,高衙内也没那么坏,这件事本来跟他没关系,但他坐不住了,出手相助,这就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嘻嘻,最有意思的是叫朱冲老朱头,嘁,朱家在东南横行霸道,在东京也敢嚣张,尾巴翘上天,结果在人家太尉儿子眼里,不过是个糟老头。”

  “本来就是,张狂什么,掉钱眼里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朱家扣着人家妹妹,不停的勒索钱财,没见这么黑心的,活该!”

  “说不定林娘子那事另有隐情,我看高衙内没有传闻中那么坏。”

  毕竟林娘子那事儿,没人亲眼看到,都是口口相传,但今天的事,他们可是亲眼所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自己看到的靠得住。

  尤其像高衙内这种之前形象乌漆嘛黑的,突然间有了闪光点,给人的感觉就更不一样,尤其灭了朱家的威风,仿佛替他们也出了一口恶气。

  -

  出了相扑馆,花荣失望的想,和高铭出来消遣,却碰上这种事,坏心情。下次一起出来,不选相扑馆了,另外找个好地方。

  高铭也不舒服,心里哼道,这笔账得算到杨戬和朱冲头上。”

  本来就是他俩的错。

  之后两人去吃饭,菜肴味道不错,找回了些心情,有说有笑的回去了。

  高铭回到府内,听说朱家的大管家来了有一会了。

  高铭就叫他进来,朱家大管家一露面就连连作揖谢罪,“都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衙内,您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这是那小关索妹妹的卖身契,都给您带来了。”

  高铭朝旁边的小厮递了个眼色,小厮上前把卖身契拿了过来。

  高铭瞅了一眼,没说话。

  朱家大管家苦着脸道:“还有我家老爷和我都不知道有这事儿,是负责买卖婢女的执事,自己擅作主张勒索的小关索。得亏您今日出面,我们才知道有这么欺下瞒上的狗东西,已经打了一顿,撵出府去了。”

  谁知道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高铭懒得计较。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代我向朱老爷子问个好。”高铭说完,起身回了后堂。

  过了几天,高铭探听到东京内关于他的传闻,破天荒的出现了许多正面评价,竟然还使用了行侠仗义这种词。

  他敏锐的意识到,通过踩人人憎恶的朱冲,他的民间口碑好转了,正是投放自我洗白软文的好时机。

  于是之后的几天,在街头巷尾的茶馆内,有自称他朋友/亲戚/老乡是高衙内近身随从的人,给大家爆一些料:我所知道的高衙内。

  高衙内痴恋林娘子不成,之后痛定思痛洗心革面,早就从新做人了。

  知道娱乐了东京百姓的蹴鞠比赛吗?他的构思!

  知道孟州快活林的重阳节吗?就是天下第一糕那个,他的想法!

  知道梁山,少华山,二龙山的强盗吗?都是他招安的!

  不光这些,高衙内从不苛待下人,谁家有困难,只要说一声,他向来能帮就帮。虽然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他真的人很好。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看不惯朱家欺男霸女。”

  “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看高衙内还是不错的嘛。”

  在高铭精准的在各大茶馆投放了大量水军后,他的形象比以前白了不少。他也适时收手,等候下一次洗白机会。

  —

  高铭的重心还放在工程建造上,隔三差五就去看看,亲自监督工程进程,还经常查账,毕竟用的是自己的钱,心疼啊,确保每一文都花到刀刃上。

  不像杨戬给皇帝建造园林,铺张浪费,从中间捞钱。

  这日,高铭从工地回来,才洗了去灰尘出来,就接到了下人来报,“有个自称戴宗的人求见,已经等了您几个时辰了,门房本想打发,可他说,他是梁山军的,您看?”

  戴宗?高铭心里咯噔一下,才送走史进和鲁智深没多久,这戴宗就上门了。

  他来干什么?

  直觉告诉他绝对不会是好事,扯上梁山不是刀光就是剑影。

  他叹气,“叫他进来吧。”

  很快,就见戴宗垂着头,拎着一个包袱,小碎步走了进来,见到高铭,立即作揖,“拜见高提点。”

  高铭一扬手,“行了,不必多礼。”

  戴宗这才抬起头来,时隔许久,再一次看到他们曾经的寨主孙小五的样子。

  没错的!一根毫毛都不差,高衙内就是孙小五。

  虽然早就知道这点,但亲眼所见,心情依然相当复杂,吐出两个字,“大人……”

  “说吧,什么事?”高铭就猜到史进和鲁智深回去后,会传播他的好名声,说什么寨主依然是寨主之类的。

  戴宗这次来,总不会是给他送土特产,肯定是有求于他。

  戴宗抿唇,为难的道:“是这样,本来一切都好,我们已经在征讨王庆的路上了,可是朝廷奖赏我们的御酒,被人克扣了,兄弟们不满,找他们理论,还被辱骂,有兄弟气不过,推倒了厢官,便被兴师问罪。”

  高铭心道,肯定不是简单的推倒,八成是用拳头推倒的厢官吧。

  “哪个兄弟?”

  “是李逵兄弟。他也因此被打了四十军棍。”

  就猜是这黑厮,打一打没坏处。

  但是想必当地厢官也是真的克扣了酒肉,否则,李逵有吃有喝有宋公明哥哥,一般情况下也不会闹事。

  高铭发现他自己怎么“戏耍虐待”这群好汉都行,但若是其他人虐待他们,他还真有点没法忍。

  底下这帮人竟敢克扣梁山的酒肉,是不是不想活了?

  以为梁山军爹不疼娘不爱,没人罩着了是不是?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高铭可是梁山的前寨主!

  “克扣酒肉的事,我会派人去查的,这个你放心,以后朝廷拨给你们多少,到你们手里就有多少。”高铭承诺道。

  戴宗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朝中有人好办事,在当地跟厢官争论那么久都没解决,到了高衙内这里,就一句话的事。

  此时的他,忽然想起了史进从东京回来后,常说的话,“寨主,永远是我们的寨主。”

  “谢衙内。”戴宗感动的进一步解释,“我其实本不想来的,因为史进兄弟从东京回来后,跟我们说,朝廷忌惮您跟我们联系,但是这次还是来了,一来,因为克扣酒肉一事,让许多兄弟寒了心。”

  高铭道:“真遇到紧急情况,我也不能怪你们。”

  “二来,是宋公明哥哥和吴学究叫我一定要给您捎带一封信。”

  高铭点头,示意戴宗给他信。

  谁知道戴宗递上了包袱,“都在这里。”

  高铭目测这包袱的大小,出趟远门都够了,好奇的叫仆人接过来。

  他好奇的打开一看,好家伙,这哪里是一封信,这是小说吧?至于写这么多张?

  宋江和吴用这是对他猛掏心窝子啊,写了这么多。

  他简单的翻了翻,内容用两个字就能概括:认错。

  说一千道一万,害怕高铭因为在梁山结下的梁子,对他们下黑手。

  高铭心里反驳,我朝你们下黑手干什么,王庆和方腊还没打呢。

  “宋公明和吴学究有心了,他们的心意,我明白了,你回去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只管听朝廷的调度,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戴宗拱手,“是,我明白。”

  “嗯,去吧。”高铭摆摆手,仿佛当初在聚义厅议事一般。

  等戴宗下去了,高铭瞅了瞅宋江和吴用的书信,没兴趣的一推。

  这些信要是情书还有读一读的必要,否则,就免了吧。

  高铭疲惫的捶了捶肩膀,忍不住叹气,真是,都回到东京了,还得替这群人操心,缺衣少食都来找自己,一日为寨主,终身为寨主。

  这时候,花荣从外面进来,见高铭对着一桌子的纸张愁眉苦脸,笑道:“在看皇城司的文书?”

  “不是,要是哪个干办官敢写这么多费废话,我非得打他。”

  花荣来到桌前,“我能看吗?”见高铭点头,随便拿起一张,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一句:“小可每每想起衙内,便夜不能寐。”不禁一皱眉,“这什么?”

  “宋江写给我的。”高铭将刚才戴宗来过的事情说了。

  花荣又拿起几张,前后文联系起来,才知道宋江是要跟高铭道歉,夜不能寐也是因为担忧自己恶了衙内。

  花荣嫌弃的道:“他怎么这么肉麻?”

  谁知道高铭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侧头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对花荣道:“你看看人家宋江,这才是写道歉信的态度,再看看某人,消失三天才写出来一行,以后都要按照人家宋江这个标准道歉,知道吗?”

  花荣把视线从书信上移到高铭脸上,微微蹙眉,看眼神好像真的在反思,然后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眉心重新舒展开,笑道:“以后我不让你生气,就一行都不用写。”

  高铭听了这话,绷不住了,一下就笑了出来,“哼,这话还差不多。”

  “以后都听你的。”花荣轻声道,但看向高铭的眼神却透着坚定,可以知道他是认真的在说这句话。

  高铭一愣,呆了呆,然后迅速起身,“我饿了,去吃饭吧。”就朝客厅外走。

  花荣也起身跟了上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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