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颓废抑郁,那都是安安静静什么话也不说。

  放到颜焱这里,脑回路变得不同正常人,让人只想动手。

  但偏偏……

  又挺可爱的。

  可爱的冷肃心头发痒,甚至丧心病狂的想,颜焱这样也不错。

  起码不会时不时的脱离他的掌控,无视他的存在,转身就能将他忘记。

  现在就很好。

  叫的人是他,抱的人是他,她全心全意依赖的人,都是他。

  这样很好。

  哪怕她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她心中的信仰被推翻,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等她重新振作……

  重新振作后的颜焱。

  也不知道会如何。

  冷肃满意地看着身侧的女人安安静静的不说话,片刻,又打了一勺粥到她碗里。

  “再喝一些。”

  “不。”

  颜焱被冷肃惊世骇俗的话吓到,脾气了上来了。

  勺子一放,双手一撑摸索着站起身,就要走。

  只是这里是冷肃的地盘。

  她从来没有来过,也不知道这里的布局如何。

  一个没注意,被一侧的椅子绊倒,整个人直接摔到地上。

  速度之快,让冷肃连扶的时间都没有。

  “真疼。”

  她的双手重重拍在地上,手心火辣辣的疼。

  冷肃叹了一口气,弯腰将她扶起,“疼了长教训。”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摔倒了。

  冷肃的别墅大,两层复式,光上下楼梯,她就自己摔了好几次。

  弄得冷肃直接推了所有行程,就天天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但还是避免不了她自己摸爬滚打的摔倒。

  就是造作。

  颜焱撇撇嘴,顿了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退烧了,为什么眼睛还是看不见?”

  “待会儿汪医生会过来。”冷肃迟疑了一秒,“郑荣君一大早就来了,你真不见他?”

  “……不见。”

  她虽有迟疑,但语气坚定。

  冷肃无声叹息,也不知道该不该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她。

  但很多事情,早完是要说清楚的。

  想到昨天郑荣君满目颓然地找到他,告诉他发生的事情,冷肃便知道,颜焱这次真的很危险。

  但没关系。

  以前她经历的那些,他无法参与,但这次,包括未来,有他在。

  “还疼不疼?”

  “不疼了,也就一会儿。”

  “嗯,再带你走一遍餐厅?”

  “好。”

  颜焱退烧后,眼睛还是看不见,没事做时,冷肃会拉着她的手带她走遍别墅的每一个地方,告诉她具体的方位摆设布局。

  期间,颜焱会提很多问题。

  “为什么要摆一个这玩意儿在这里?”

  “为什么阳光进不来?”

  “下雪天看不到真糟糕,你品味呢?”

  “厨房你会用吗?不会用留那么大?”

  “冷肃,你弄疼我了,松手,我自己来!”

  “只是摔一跤,松手,我自己来!”

  ……

  认真的语气,偶尔十分稚气,让冷肃哭笑不得。

  但这样的状态也无法拖延太久。

  他的别墅大门都快被人踏平了。

  颜焱不愿意见的人,他可以帮忙拦着,但也不可能帮她拦一辈子。

  比起将颜焱一辈子困在身边,困在这小小一间屋子里……冷肃更希望,颜焱能够自信又从容的做她想做的事情,绽放属于她的光彩。

  这一关,她必须过。

  汪医生过来的同时,冷肃也将门外的人放了进来。

  也不多。

  不过是一个郑荣君,一个霍去忧而已。

  两人此时的形象并不算好。

  不修边幅,眼睛布满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

  或是……

  他们在门外守了一夜。

  两人一见到颜焱,便知道了她眼睛看不见的状态。

  在冷肃的示意中,将到嘴边的话都收了回去。

  三天不见颜焱,她却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眼神空洞,面色苍白,尽是病态之相。

  晓是刚刚从边境赶回来的霍去忧,都难免被这样的颜焱硬生生刺痛了眼睛。

  事情还是曝光了,颜焱也终究还是知道了真相。

  瞒不住,只能把真相剥开。

  可要颜焱接受这个真相……谈何容易?

  颜焱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等待汪医生检查眼睛。

  她听觉敏锐,自然能听到静悄悄的空间内,忽然多出了陌生人的气息。

  只是她权当自己看不见,听不见。

  暂时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也不是怪其他人。

  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什么大问题,过两天应该就能恢复了。”汪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收了检查器具,叹息,“我给你开一些药,你敷两天,以后,不要再冻到了,你的眼睛不同常人,再——…”

  “多谢。”

  颜焱接了汪医生的话。

  她的眼睛是高艾水的,毕竟不是她的眼睛,不是天生天长在她眼眶里,这么多年来都没能磨合长在一块,想来……是不愿意和她一起吧。

  毕竟她是个罪人。

  罢了。

  颜焱抬手扶着沙发站起身,“有些累了,想睡觉。”

  她要走的姿态太明显,郑荣君没按耐得住,立即开口,“小姐,我——”

  “没什么好说的。”

  她说着,推开了冷肃伸过来要拉她的手。m.miaoshuzhai.net

  却被冷肃反手按住,揽在胸前,不让她动弹,威胁道:“好好听着。”

  “……我已经没有人权了吗?”她抿抿唇,陈述事实。

  冷肃视线在一直盯着颜焱的霍去忧身上扫了一遍,一字一句地要说:“你暂时被剥夺人权。”

  “你不讲道理。”

  “现在跟你讲什么道理,老实点。”

  “可我不想听。”

  “不听你会后悔。”

  “……?”

  “后悔一辈子的那种。”

  “……好吧。”

  颜焱怕后悔。

  特别是后悔一辈子的那种。

  郑荣君闻言,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又变得心情沉重起来。

  “小姐,我爸爸他……不行了。”

  颜焱蓦地心头一紧,拉着冷肃的手也不自知加重力气,“你说谁?”

  “我爸爸,他想临走前见你一面,颜颜,看在我们父子——”

  “别说了。”颜焱打断郑荣君,“你们骗了我那么久,我不信你。”

  郑荣君一僵。

  “别说是为了我好的话,我觉得,为我好不是瞒着我,而是应该告诉我,起码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可——”

  “也别说真相残忍,也告诉我你们有什么苦衷。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颜颜,我爸爸真的——”

  “那就这样吧。”

  冷肃不让她转身,她便扭过头,一副拒绝在说话的样子。

  郑荣君满脸受伤,“颜颜,我爸爸他还在等你。”

  “等我什么呢?”

  她紧紧拽住冷肃,垂眸笑了笑。

  “难道你们还等着我光复西厥家吗?”

  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

  “笑死,西厥家什么样,你们心里没有点数吗?”

  这是什么话!

  冷肃将她转过身,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眯了眯眼,“别说会让自己后悔的话。”

  颜焱反问:“难道我连说的资格都没有?”

  “你有,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对着郑荣君。”

  “那对着谁?对西厥枫?还是对西厥凉?还是对谁?回答不出来?说不上来?”

  “你冷静一点。”

  “我不想冷静!这种事情越冷静就越糟糕,冲动一点,我还能继续下去。”

  冷肃一顿,隐约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谁也不知道她在英雄碑前坐了一夜,到底都在想什么。

  可绝对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但——

  事分轻重缓急。

  冷肃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一沉,“郑荣君的话你不信,我的话信吗?”

  “你如果骗我,我就——”

  “你那位老管家病危,撑不过几天了,如果你不想以后后悔,就听一听郑荣君说话。”

  撑不了几天!!

  颜焱的愤怒像是瞬间被按了暂停键,甚至忘了挣开桎梏她下巴的大手。

  “几天?”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冷肃说着,给郑荣君示意了一眼。

  郑荣君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爸爸还在等你,颜颜。”

  颜焱咬唇,“……你们在逼我?”

  “不是在逼你。”冷肃松开她,低头亲着她的唇,直到她没有再咬,才放开,叹息,“于情于理,你都该去一趟,他救过你。”

  冷肃怕她未来后悔,一辈子都活着愧疚中,被这根刺扎着,一辈子都拔不掉。

  颜焱想咬唇,又察觉到冷肃的气息靠近,连忙扭过脸,却也不敢再咬了。

  “悠悠,知恩图报,不是你一直以为的——”

  “别跟我提这些。”

  一个坏人说什么知恩图报,这不是讽刺吗?

  颜焱想笑。

  可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

  “好。”

  她闭上眼,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就听冷肃的吧。

  否则……

  否则什么?

  颜焱刚被冷肃抱上车,就听到郑荣君接到电话。

  还是迟了一步。

  颜焱还是没能听到郑祁笙最后的遗言。

  她浑浑噩噩地任由冷肃抱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最后,她手中被塞了一封信。

  是郑祁笙临终前最后的亲笔。

  可她……

  眼睛看不见。

  而冷肃说:

  “这是留给你的,你得自己看。”

  留给她的啊。

  颜焱将自己缩在床上,捏着那封信,闭着眼睛沉默了起来。

  郑祁笙会和她说什么?

  告诉她她的身世?

  还是向她道歉,瞒了她那么久?

  可是郑祁笙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对一个病危的老人置气?

  郑祁笙走的时候,会不会怪她——

  怪她。

  责怪她。

  她是不是做错了?

  若换做是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

  可那也是以前。

  现在变了。

  只要一想到她是西厥枫的女儿,只要一想到郑祁笙父子一直知道她的身份……

  她就感到难过。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

  她恨了多年的仇人,她亲手送上枪毙场的罪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那个被烈火焚身,拼了命也要将她救出去的西厥凉,是他的大哥。

  那个日夜出现在她梦境中的,西厥凉的话。

  ——“我是你哥哥。”

  西厥凉早就提示过她了。

  只是她,根本没听进去。

  “呵。”

  她忽然笑了出声。

  现在想来,西厥枫,怕是一直都知道,她的目的。

  否则也不会毒瞎她的眼睛,将她禁锢在西厥家主宅,去哪里都被保镖跟着,说是保护,实则监视。

  她甚至荒唐的想,那些保镖,或者真是西厥枫派给她的,保护为主。

  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

  她要去杀西厥枫,西厥枫却毒瞎了她的眼睛,而西厥凉将她放在未婚妻的位置上,却让她叫他哥哥。

  真是荒唐。

  她越想越好笑。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肚子生疼。

  冷肃听到她的笑声,匆匆从浴室跑出来。

  “怎么了?”

  他不过离开三分钟,怎么就忽然笑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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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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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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