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连他都震撼无言,那些降兵们呢?
缓缓扭过头,陆俭发现不知何时,降兵和奴仆都跪倒在地,黑压压一片。他们或是茫然失措,或是激愤莫名,或是双目含泪,感激涕零。所有人都跪在了那少年面前,因为他们相信,他能给他们的,他愿给他们的,和那些贼寇绝不一样。一言赐人生,一言判人死,若连生死都能掌握,还有什么是控制不了的呢?
这一刻,陆俭前所未有的觉出,自己没法降伏这少年了。他的能力太出众,心思太机敏,更可怕的是那掌控人心的本事,只是一番话,就让这百来个降兵死心塌地,甘愿效命。要知道从一穷二白到建立船帮,那小子只花了四个月时间。如今手上多了个海岛,称霸一方又需要多久呢?Μ.miaoshuzhai.net
而等赤旗帮的势力扩张,再也不受制于人的时候,他还能用其击溃自己的敌人吗?一个跟青凤帮一样强大的,不受制于人的帮派,可不是陆俭想要的。
得尽快想出个办法了。
陆俭心中思绪万千,伏波却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出奇的。劝降说白了就是击溃人的心理防线,海盗大部分都愚昧迷信、相信威权、崇尚力量,因而只要对这群疲劳过度,饥寒交迫,还饱受惊吓的降兵施加死亡威慑,很轻易就能击垮他们。当人垮掉,陷入了绝望后,一旦有什么能抓住,就绝不会放手。那条熊熊燃烧的尸船,会印在他们脑海里,亦如对自己的敬畏。
而他们身边的仆从却正好相反,那群人都是真正的受害者,不知多少人因海盗们家破人亡。当看到那艘尸船烧起时,他们不会感到恐惧,相反会升起大仇得报的快意。而当这情绪爆发时,产生的感染力自然能影响身边的降兵,让他们生出同样的感激乃至愧疚。
人是需要同理心的,有了同理心,才能感同身受,才能明白自己是一个人,而非禽兽。当麻木褪去,尊严和荣誉感升起时,人才有了“弃恶向善”的可能。烧掉的船,何止是烧掉了尸体,也斩断了过往的罪孽和仇怨,让这群人有了期待和追求。
当然,这还不算完,还需要进行操练,培养他们的服从性和纪律性。降兵毕竟都是上过贼船,烧杀抢掠过的贼寇,一旦从恐惧和仪式感中脱离出来,劣根性估计就要冒头,到时候还是要杀几个以儆效尤,才能彻底收服人心。
不过这些都交给严远就好,他带过兵,练兵的训练模式自古都大同小异,稍微提点两句就能行。
给严远使了个眼色,让他带人下去,伏波转身来到了陆俭面前:“明德兄,这下可放心了?”
陆俭压下心头烦乱,叹笑道:“果真是我杞人忧天啊,有这样的手腕,何愁降兵不服?”
伏波笑笑:“那明日就能开船了,你们恐怕得先绕一圈,回岸上换了船再南下。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海上估计要太平一段时间,只一艘船应当也能顺利返航。”
十五个家兵,再有十五个水手,这么一船人放在海上,就算遇到海盗船,轻易也是不会输的。何况罗陵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逃兵们十有**会选择往岸上跑,谁敢在这时候乱碰商船啊?
陆俭既然敢来罗陵岛,就不会怕单独回程。然而略略想了想,他开口道:“等回了合浦,可以让船留两日,到时候我把匠人找来,再带些粮草禽畜,也可以补一补岛上空虚。”
这就算是报酬了,也不让伏波的船空跑一趟。
伏波干脆应下:“那就先谢谢明德兄了。”
伏波也发现了,陆俭的态度正在逐渐转变,倒不是说明面上的,而是一些细节的改变。比如说思虑越来越周全,有些需求不用提,他就能想在前面。这就跟“有求必应”又有区别,加强了情感投资,还都是不动声色,潜移默化的,就像他们的关系在一步步加深,才有了更多的体贴和默契。
不过对于这些,伏波并不在意。陆俭这人表现在再怎么温文,其思维都是极其功利化的,而且擅长隐忍,一般人根本不清楚他心底在想什么。与其结盟不会吃亏,交心却很难,保持个君子之交,互惠互利就好。毕竟她的粮道还要靠陆俭,而对方的海路也需要她来扶持,两人没有切实的利益冲突,能保持关系稳定就好。
说着,她又叫来了李牛吩咐了两句。李牛早就知道自己的任务了,麻溜点头,又赶忙道:“头儿,我带兵也不差呢,到时别忘了给我留些人啊!”
如今李牛已经算是帮派元老了,自然要升为头目,掌管更多的船。明明是收服降兵的关键时候,偏要他带船回去换防,严远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反倒成了教头。就跟吃了一筐酸橙一样,差点没把李牛的牙给酸倒了,真是羡慕嫉妒,不一而足。
伏波笑骂一句:“不派你派谁?赶紧滚回去,好好守着村子,换二郎过来打理。”
孙二郎是个进攻不足守成有余的,一时防备海贼侵袭还行,但是不如李牛那样能打能杀,震慑敌人。而岛上进入了发展期,更需要孙二郎这个心细的前来主持事务。
李牛也就是抱怨一句,并没有抗命的意思,听到帮主这么重视自己,又乐呵了起来。
陆俭却看出了这个“老人”对“新人”的嫉妒,那个新收的刀客究竟是什么来路,怎么如此得伏波得重视?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事还是提前弄清楚更好。
既然观礼已经结束,陆俭不再逗留,告辞返回了寨里。进了小院,他就问道:“那重伤的情况如何了?”
陆三丁叹了口气:“还是不太好,刚醒过来,人还是浑浑噩噩的,有些气弱。”
陆俭想了想,还是道:“带我去看看。”
伤者安排在了小院的后宅,之前昏迷的两人已经能下地了,这个重伤的依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陆俭让陆三丁守在门外,独自一人走到了床边,温声道:“可好些了?明日就能离岛了,上岸后我定延请名医给你治病。”
没想到家主会亲自来,还说要请名医给他看病,那家兵感动的呜咽出声,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陆俭一把按住了:“你现在伤重,切莫乱动。对了,你还记得之前遇袭时的情形吗?”
那人是真伤得不轻,躺在床上喘了半天,才挤出声音:“是个……厉害……刀客……吾等挡,挡不住……吹了哨,伏,伏帮主赶来……”
一句话磕磕绊绊说了半晌,却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陆俭皱了皱眉,三人如何被袭,又如何被救,他早就从赤旗帮和自己人嘴里听过几遍了。唯一缺失的,只有伏波收服严远的过程。若他没有看错,严远绝非普通刀客,战力不弱,能力更是出众,一来就被伏波引为左膀右臂。可是这样的人,怎么轻轻松松就投了赤旗帮呢?伏波这样谨慎的性子,又怎么可能随便让个外人担任要职?
一切都太古怪了,唯一可能知道其中秘辛的,只有眼前这人。
想了想,陆俭再次开口:“伏帮主是如何击败那人的,你可有瞧见?”
那人艰难的摇了摇头:“小的……躺,躺在地上……没,没能……”
“那声音呢?你可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陆俭追问。
“小的,痛,痛的很……没,没听清……”几句话已经让那伤者精疲力竭,嘴张合了半天,却没说出话,显然难以为继。
陆俭心头大感失望,看来这人当时就已经重伤,躺倒在地目不能视,耳不能听,难怪伏波那么干脆就把人给他送回来了,而非杀了灭口。
叹了口气,陆俭起身道:“也罢,你好好养病,若是想起什么,可以让人找我。”
说完他就想走,谁料身体还没转过来,就听床上又传来一阵迷茫而微弱的呢喃:“有,有谁,说了,说了……小姐?”
陆俭骤然止住了脚步,转身追问:“是谁说的?可还说了什么?”
然而这次,得到的只有思若游丝的喘息。立在床边,陆俭皱眉沉思。本该是生死仇敌,见面却提及了“小姐”,不论说的是谁,应该都是两人的旧相识。这么说来,严远是不是也认识伏波,甚至跟他有从属关系?如此有本事的刀客,为何会流落在贼窝,难不成是为了保护什么人?他们口中的“小姐”,会不会就是伏波沦落在外的亲眷姊妹?
难怪会派严远看守女营,难怪伏波会说是个“误会”。
一时间,陆俭只觉豁然开朗,然而心头的好奇却也更甚。伏波究竟是何出身?连一个“小姐”身边都有这么厉害的刀客守着,他的来历会简单吗?可是这般的来历,又怎会孤身一人在海上打拼呢?陆俭可以确信,伏波一直带在身边的几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渔民,他身边不应该也有几个似严远一般的厉害人物才对吗?
真是知道的越多,越是摸不清底细。回去之后,须得仔细查一查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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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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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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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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