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骚动下,别说是操练了,就连舂米坊的修建都停了下来,人人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人心惶惶的时候,林猛、孙二郎,还有李家的李木匠一同站了出来,把人聚在一起。如今三条船上的船员,加上修作坊的三村青壮,还有洗衣做饭的仆妇,二三百人黑压压站在一处,场面也不小了。几个李家人更是两眼血丝,满脸杀气,若不是被李木匠按住了,怕是早就要启航回家,大闹县府。
可是人能拦住,嘴却不能。谩骂、嘶吼、争吵一浪高过一浪,宛若拍打在山岩上的怒涛。然而最刺耳的还是那句。
“都是一同出海的,你们就不管李家死活了吗?!”
咄咄逼人,满含怨愤,甚至还隐含着苦痛和失望。听着那吼声,有人转过了脸,有人握紧了拳,还有人双眼圆睁,恨不得回骂句什么。
就在气氛绷紧,有若悬丝的一刻,鼓声响起了。那是迎战之鼓,一锤一音,声声不绝,步步紧逼。所有上过船的,全都不自主噤了声,腰背挺直,双拳紧握,下意识的寻找敌人。而那些没有操练过的,则被隆隆鼓声震慑,双唇紧闭,不敢再言。
被那雄浑的战鼓冲刷、涤荡,沙滩上彻底没了杂言。把鼓槌一扔,伏波迈步上台,环视一周:“尔等也听说了李家之事,李牛和其他几人,我会去救!”
一句话,如断金玉,掷地有声!
李家众人一瞬间就红了双眼,有人忍不住叫出声来:“多谢伏公子!”“吾等全听伏公子的!”
伏波抬手一压,压下了那些叫声:“非但是李家,林家、孙家若是有人被劫,有人被囚,只要能救,我也会拼尽全力。大家都是乡党,是并肩作战,一同杀贼的兄弟,若连这等过命的交情都不顶用,还有谁人可信?”
这话引得更多人叫了起来:“伏公子说的是!”“吾等也不怕死!为何不救?!”“今日我救人,他日亦有人救我!”
这一声声叫喊,足能令人动容。然而伏波仍是抬手,把声浪压了下来:“人要救,亦该救。然而在此之前,我还有一问。你们出海,为的什么?”
这一问,让不少人都怔住了。他们出海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为了缴纳那逼死人的赋税,为了父母妻儿吃饱穿暖,安稳活命。
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伏波颔首:“没错,你们拼死出海,是为了挣一条命。为了家人安稳,为了衣食钱粮,为了活的坦荡,面对谁都能挺直腰背,而不是给人当奴仆,被人呼来喝去,如同丧家野犬!”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整个沙滩上的呼吸都重了那么一瞬。他们想过吗?也许是想过的,却从未想的如此清楚!若是可以,谁想低三下四,谁想为奴为婢?有了钱,他们就能缴纳那高昂的赋税,不必举债度日。有了刀,他们就能挺起胸膛,连海上恶贼都不怕!
这才是他们出海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活着!
这一刻,没人说话,然而每个人眼中都有万语千言。被那一双双充斥着情绪的眼凝视着,伏波轻轻松了口气。她没有选错。这些人并非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民,他们生于海上,在狂风中长大,在巨浪中求活。那宽广无垠的大海,教会了他们生而为人的道理,他们本就比其他人更懂得“自由”是什么。而当衣食无忧后,人是需要尊严的,不被欺辱,不被漠视,不被侵犯的尊严。
这些,她愿给他们!
“如果只是船队,只是三个小小村落,没人会在乎!会有恶人在你们登船离家时,欺辱你们的父母妻儿;也会有恶人在你们拿着钱财回家时,想尽法子强取豪夺。想要保住这些,保住你们的家园,需要更加响亮的名号,更有威慑的队伍。我们要组成一个帮派,一个如长鲸帮、青凤帮那般,让人不敢轻犯的船帮!”
这话让台下嗡的一声炸了,有人高声叫道:“我们要当海贼吗?”
伏波高声反问道:“若你持了刀,就要去抢别人的村落,去欺辱别人的妻儿,那跟你痛恨的恶贼有何区别?!”
那人顿时卡壳,满脸羞惭的低下了头。
扫视那些或明悟,或茫然的面孔,伏波笑了:“这是船帮,入帮者皆为手足兄弟。可以在你登船时,与你并肩作战,生死相依。也可以在你出海时,帮你照料家人,守护乡里。这样的船帮,你们可肯入?”
“肯!”这一刻,回答的声音整齐划一,压过了海上波涛。
有人反应的更快一些,紧接着大声问道:“伏公子,吾等的帮名是什么?”
是啊,他们可有名号?如那长鲸帮、青凤帮一般,有个叫着响亮,让人敬畏的称号?
伏波笑了,轻轻一扯,一角艳红扯出了衣袖,在猎猎海风中飘展开来:“帮名‘赤旗’!由颈上血,心头血,掌心血染就,不论是你们的,还是敌人的!赤旗不倒,吾众不灭!”
这是她曾经钟爱的旗帜的颜色,也会成为她将来执掌的旗帜的颜色。都是不愿为奴隶的人,用这面旗为号,岂不恰到好处?
那抹赤红飘在风中,也让所有人胸中的血都烧了起来,欢呼声、大笑声、狂叫声响彻四野,仿佛要撑破这小小港湾。
站在不远处,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啸叫,李木匠、林四叔和孙二伯齐齐变了脸色。这建帮的想法,并没有经过三村的村长、族老们首肯,可是它还需要首肯吗?三村的青壮尽数在此,而他们是认同这主意的。哪怕它太过张狂,肆意妄为。
而一旦船帮真正成立,三村族老、乃至三位船长都不再能掌控大局,所有人都会听命于台上那人,任他驱驰。这才多长时间?区区两月就能做到如此吗?可是哪怕心底翻腾,这三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比不过那青年。身手胸怀、胆气魄力,样样皆不如。那把三村的命运托付于他,说不定是件好事?
然而此时此刻,没人在乎他们的想法。伏波待欢呼声稍微落下,再次发号施令:“现在,听从你们的船长、船副、族老的命令,该操练的操练,该卖粮的卖粮,该修水碓的去修水碓。我会安排人手,设法营救李牛,汝等不可擅自行事,坏了大局。再有动摇人心,坏了帮内情谊的家伙,我必严惩不赦!”
若是在这场发言前如此说,定然会引来反驳,会有人鼓噪不忿,不愿听命。而现在,他们是一个“船帮”了,而毫无疑问,发令者正是他们的首脑,是操练他们,号令他们的人。众人齐齐应诺,竟然无一怨言。
几位船副赶紧上前,领着手下继续忙碌,而林猛满面通红迎了上来:“恩公……不,头儿,有你在,我们赤旗帮以后必能扬名!”
林猛已匆忙换了称呼,孙二郎却能明白这一腔的压不住急切。就算早有准备,就算心有定念,他也仍被那番话激得热血沸腾,犹如十六七岁的少年。只要有这位帮主在,还有什么能难倒他们?!
然而伏波一摆手:“现在还不行。唯有救出李牛,赤旗帮才能真正成为一体。”
这个帮派是三个村子组成的,少任何一个都不行。如果无法救不出李家人,那些漂亮话都会成为空谈。
林猛、孙二郎心头齐齐一凛,这话没错。不救出李牛,李家人就要离心,这刚刚成立的船帮说不定也要散架。可如何去救呢?
孙二郎低声道:“难不成真要打上门去?”
这是海盗们最擅长的手段,也是沿海官吏惧怕匪帮的原因。可是凭他们的实力,能做到吗?
伏波摇头:“你们家都在这边,还是用些手腕为上。不过威也是要立的,先查清楚那粮商的来历,再做打算。”Μ.miaoshuzhai.net
孙二郎立刻点头:“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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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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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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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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