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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世事难料(求保底月票)

  见曹颙没有准话,苏德心里已经开始问候曹家的祖宗八代。

  想着数次到京城的见闻,他明白过来,只靠自己空口白牙求人怕是不成。

  毕竟论起来,曹颙是有恩于汗王府,并不是汗王府有恩曹家,没有因为对方是恩人,就平白使唤的道理。

  只是汉人真是虚伪,想要好处明说就是,还要装作谦谦君子。

  他心里生出鄙薄来,面上却越发恭敬,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礼单,起身道:“瞧下官一时着急,差点耽搁了正事。听闻过几日便是贵府太夫人寿辰,下官代世子预备了寿礼,还请曹大人不要嫌弃礼轻。”

  这一句话,就将给曹府的孝敬说成了寿礼,将他上门来央求,说成了是拜寿。

  转得有些生硬,却也是使得曹颙不好回绝。

  曹颙似笑非笑地看了苏德一样,倒是真有些佩服他。

  “世子有心了,苏大人亦辛苦,曹某替家母谢世子的寿礼。”曹颙使人接了礼单,对苏德道。

  苏德见曹颙面带笑意,已以为自己搔到他的痒处,心里懊悔万分。早知如此,就该痛快来送礼,说不定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他不由胡思乱想,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去趟果郡王府。

  在京数日,他已经打听清楚,如今掌管理藩院的这位王爷,虽是郡王,可甚得皇帝倚重,去年开始食亲王俸禄,怕是用不了两年就要晋亲王。

  只是往曹府送一次礼,都要数千两耗费,要是往王府送礼,这个尺度掌握不好的话,说不定不能成事,反而会适得其反。另外,也缺引见之人。

  “现下王公大臣都忙着万寿节之事,顾不上苏大人这边也是有的。苏大人稍安勿躁,等万寿节后,说不定就有消息。”曹颙端起茶盏,淡淡地说道。

  到底是给出了盼头,苏德立时满脸欢喜,甚是感激地谢过,方告辞离去。

  出了曹府,他的笑容消失不见,面上露出一丝凝重。

  世子本是让他避过曹家在京城候袭爵旨意,自己如今这般行事却是违了世子心意,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曹颙拿着礼单,回了梧桐苑。

  苏德的礼单上写得很简单,尺高金佛两尊,金玉如意各一柄,银壶银餐具四套。

  “咦?”初瑜看了礼单,佛像如意那里还不觉得什么,看到银壶银餐具,不禁道:“这么多银器?若是真同恒生带回来那样好,府里倒是可以少打些银器。”

  恒生带回来的东西中,也有四套银器。

  恒生对这些都不上心,全部都入了库房,将册子奉与初瑜。

  初瑜想着这些都是恒生生父所赐下的,便仔细替他收好。

  现下看到礼单上多出四套银器来,她却是不由有些心动。

  京城王公府邸,金银器都是常见的,看平素里真拿这个使唤的人家有限,多是招待贵客,或是祭祀时用。

  新娘子出阁时,嫁妆里却是多要带金银器的。

  不止是送妆时体面,也为了往后在婆家日子过得不凑手时,化了用也便宜。

  曹家嫁姑娘,又是嫁到宗室,倒不担心日子难过,只是这银器也是不可或缺。

  真没想到,蒙古那边的银匠,竟比京里的银匠手艺还精致。

  苏德的礼单是先送到曹颙手上的,等他离开曹府没多久,“寿礼”也使人送到曹府。

  按照惯例,曹颙与初瑜先将寿礼送到兰院,让婆婆过目。

  旁的李氏没有在意,那两尊佛像却是使人抬到眼前,多看了几眼。

  这佛像同府里的佛像迥异,并不像常见的释迦摩尼或者观音、文殊菩萨之流。

  一个是薄衣露体的女菩萨,扭着腰胯,站在单层莲台上;一个则是牛头人身的怪物,踩踏在水牛中,手中挥动着白骨。

  李氏“啧啧”两声,指着那女菩萨,问曹颙道:“这是观音菩萨化身?看着有些像是绿度母,颜色儿却不对。”

  世说观音有千手千眼,万千化身,世面上出现的女佛像,多被冠上观音之名。

  曹颙点点头,道:“虽不是绿色,却呈少女之态,一头二臂,双手又持着莲花与结节,正是绿度母。”

  李氏闻言,神容一肃,对着佛像拜了拜,又看向另外一尊。

  这一回,她却是认不出。

  曹颙曾在避暑山庄那边的喇嘛庙里见过,便道:“这是藏传佛教里的护法神降阎魔尊,若是在寺里,身后还会立一尊明妃像,手里捧着盛了鲜血的碗。”

  “怨不得觉得眼生,原来是黄教的法相。”李氏说觉得这佛像看着凶,却也不敢懈怠,还是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到底是看不惯,她便吩咐初瑜将佛像收了。剩下的两柄如意,她仔细看了看,让初瑜将金的收好,留下玉的道:“正想要寻一柄如意给四姐添妆,这个正好。”

  至于银器,李氏没有留。

  她这边有几套内造的银器,都是压箱底,鲜少用的。

  “四妹妹一套,妞妞一套,剩下两套先留着。”初瑜看着那些银器,心里盘算着,甚是满意。

  虽说礼单上只写了银壶银碗筷四套,可实际上每套银器都有上百件,用来添妆再体面不过……

  次日,因四姐下定之事,曹颙没有去衙门,直接同妻子带了几分孩子,去了东府。

  曹项也从衙门里告了假,准备齐当,就等裕亲王府来人。

  广禄生母、嫡母都不在世,说起至亲长辈,只有兄嫂二人,就是现在的裕亲王与福晋,年岁也不过是二十五、六这样。

  下定之事,本当这两人操办,可这两人身份显贵,未必亲至,多半是请宗亲出面。

  初瑜去内宅陪兆佳氏了,妞妞与天慧则去了四姐处。

  天佑、恒生则随同父亲与叔叔等在前面,若是裕亲王府使来下定的身份高,则会由曹颙、曹项兄弟招待;若是来的身份不足,则需要他们小哥俩带着管事迎送。

  裕宪亲王福全是裕亲王府这一支的始王,膝下有六子,只有三子与五子活到成年。

  五子就是广禄之父,寿元亦不长,活到二十三,便病故。留下三子,两子长大成*人,就是遗腹子广禄与其二哥广灵。

  三子是已革裕亲王保泰,今年四十多岁,膝下就已经有了二十来个阿哥,十多个格格,在宗室中子孙最盛。

  保泰即被夺爵,这一支遭皇上厌弃,广灵当不会那么不知趣,请他们出面来料理弟弟的亲事。

  剩下的,就不好说了,所以曹颙与曹项也猜不出到底会是谁来。

  既是宫里拴婚,这下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不想,从辰初(早上七点)等到巳正(上午十点),还不见裕亲王府来人。

  曹颙不由皱眉,曹项也带了几分不安。

  原本两家商定好的时间,就是今天上午。

  现下眼看就要到中午,还不见王府人的影子。

  “大哥,要不使人过去打听打听?”曹项忍不住问道。

  曹颙摆摆手,道:“再等等看,广禄不像个不懂事的,即便真有事耽搁,也会打发个人过来……”

  话音未落,便见管家进来禀道:“大老爷,四老爷,裕亲王府三阿哥来了。”

  这“三阿哥”说的就是广禄,他现下还没有封爵,又没同四姐成礼,既不能称爵,也不能称姑爷,众人便按排行称呼。

  曹颙与曹项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纳罕。

  难道是广禄兄嫂对这门亲事不满,否则怎么会让广禄自己来下定?

  兄弟两个起身,亲自迎了出去。

  曹府门外,只站着一人,就是广禄。穿得是簇新的衣裳,可额头都是汗,身上也皱巴巴的,靴子上也满是泥泞。

  他神情有些惶恐,周身竟带了几分狼狈。

  见曹颙与曹项亲自出来,广禄忙上前,拱手道:“见过两位兄长。”

  曹颙与曹项两个都变了脸色,瞧着他孑然一身、身无长物,若说是来下定,那也太儿戏。

  今日是下大定,同时告之曹家迎娶的吉日。

  到底因何缘故,使得王府没了动静,需要广禄亲自跑过来?

  “三阿哥这是……”曹颙看着广禄,面带疑惑道:“下定之事……”

  广禄满脸通红,长揖道:“实在是王府有事,下定之事怕是要耽搁几日,还请两位兄长恕罪……”

  曹颙与曹项的脸色儿,都不好看。

  曹项已经忍不住,忍着怒气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连这个也顾不得了?”

  曹颙心中亦是怒极,却还有几分城府,按捺住怒意,冷冷地说道:“比你的亲事更重要,莫非是关系王府存亡之事?”

  他只是心中不满,随口这么说,毕竟广禄身上穿着打扮还正常,若真是王府遇到白事,那装扮上就显出来了。

  广禄闻言,却是一愣,望向曹颙的目光,带了几分恳求:“莫非大哥听到了什么消息,还请大哥指教……”说到这里,他已红了眼圈。

  曹颙神情一禀,道:“到底怎么了?”

  曹项也顾不得生气,望向广禄,带了几分担忧。

  广禄哽咽道:“皇上今早派人拘拿了我二哥,还使人圈了王府。王府里乱成一团,自然也顾不得下定之事。只有我记挂此事,怕兄长们干等着担心,跟看守王府的护军央求了半响,才得以出了王府。”

  他只要二十岁,是遗腹子,打小养在伯父家,寄人篱下,性子难免有些怯懦。

  遇到这样的大事,他开始只是想着无论如何要告诉曹家一声,否则使得曹家空等,两家别再生了嫌隙。

  现下到了曹家,告诉了曹家延迟下定之事后,他就有些迷茫,不知下一步当怎么办。

  看着沉默不语的曹颙,他带了几分依赖,道:“大哥,小弟当如何行事?您有没有听到风声,皇上为何会发作小弟二哥?”

  曹颙摇了摇头,道:“王爷之事,我闻所未闻……”

  说道这里,他不由沉思。

  按说他的消息,向来也算是灵通,可对于雍正为何突然发作裕亲王府之事,却是一点风声也没听过。

  这样看来,裕亲王犯的忌讳,多是天家私隐,不是明面上能听到的。

  “三阿哥,你还是先回王府……”曹颙道。

  兄弟毕竟不是父子,即便广灵真犯了什么忌讳,也未必会牵连到广禄身上,如此自乱阵脚,反而容易惹人厌弃。

  若是广禄真也是问罪之列,那即便他磨破了嘴皮子,王府的护军也不敢放他出来。

  “回王府?”广禄有些犹豫,道:“那样的话,怕是一时半会儿就出不来了,怎么打探我二哥的消息?”

  曹颙摇摇头,道:“既是皇上要拘人,打探也是徒劳,不管是放人,还是怎地,总会有旨意到王府,三阿哥还是先回王府为好。”

  见曹颙镇定,原本有些慌乱的广禄也跟着镇定下来,点了点头,道:“都听大哥的。”

  既是要回去,他便也不耽搁,只望了望东府影壁,轻声道:“太夫人同四姑娘跟前,还请两位哥哥帮忙分解一二,小弟这就回去了……”

  曹颙没有点头,而是对曹项,道:“使人给三阿哥找匹马。”

  曹项应了,吩咐管事去牵了一匹马。

  广禄感激地冲两位抱抱拳,才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渐行渐远。

  曹颙与曹项刚转过影壁,就见有一个嬷嬷过来,原来兆佳氏等得不耐烦,开始使人到前面催了。

  曹颙对那嬷嬷摆摆手,叫她先回内宅,自己同曹项稍后就到。

  “真是大事,竟是一点动静都不听说。”曹项低声道:“平素里,并不曾听闻广禄有什么劣迹。除了同广禄之间有些不合的说辞,同保泰那一支的堂兄弟们关系甚好,不忘伯父的养育之恩,宗室里都赞他‘仁义’。”

  并不是他八卦,只是因四姐对指婚给广禄,才对裕亲王府那边的消息多关注了些。

  曹颙挑了挑嘴角,有些明白裕亲王府变故的缘故了。

  连手足兄弟都容不下,又怎么会真心实意地隔房堂兄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那个“西施”不是旁人,正是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奉旨袭了庄亲王爵位后,对已故老亲王的侄子、侄孙多为看顾,应得一片赞誉之声。

  广灵所作所为,想要效仿十六阿哥,为自己谋个好名声,却是忘了他与十六阿哥的不同。

  老庄亲王的那几个侄子,虽更有继承亲王爵位的资格,可因不得皇上欢心,所以爵位才落到十六阿哥身上。

  这只是表面。

  实际的情况是,皇上登基伊始,为了扩大自己在宗室里的影响力,只能加重几位兄弟的份量。

  一个铁帽子亲王,朝会排班又在亲王前几位,可比初封一个亲王更有分量的多。

  十六阿哥善待庄亲王府旁支,与其说他“仁义”,还不如说是替皇上在安抚那些人。

  毕竟宗室王公承爵,都有相应的制度,即便是九五之尊也不能随心所欲,要不然就要引起宗室的防范与忌惮。

  广灵施恩给丢了爵位的保泰一房,却是犯了雍正的忌讳。

  雍正这个皇帝,喜怒有些偏执。

  他不只夺了保泰的亲王爵,连他嫡长子的世子爵也夺了,直接将爵位转到广灵这一支,可见对保泰彻底厌弃。

  广灵却偏为了名声,同保泰那一房亲近,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说话功夫,兄弟两个已经进了内宅,兆佳氏已经坐不住,正阴沉着脸,在地上踱步。

  见曹颙、曹项兄弟进来,身后再无旁人,兆佳氏咬牙切齿,道:“眼看就要拖到午时,还不见人影,这是欺曹家无人么?”

  曹颙体恤她爱女心切,便没有绕圈子,直言道:“广禄刚来才陪过不是,不是王府那边怠慢,实在是临时有事。裕亲王像是惹了是非,皇上要发作他,王府那边暂时顾不上旁的。”

  至于王府被圈什么的,曹颙则略过,怕兆佳氏担心广禄。

  一人与一府,毕竟不是一个意思。

  兆佳氏听了,虽还皱着眉,怒气却减了几分,叹气道:“这叫什么事儿?本应是四姐儿的好日子,却有了事端,要是他们往后归罪到四姐儿身上,岂不冤枉?”

  曹颙劝道:“不会,本是王府的事,扯不到四姐儿身上。二老太太不要太担心,四妹妹那边,还需好生宽慰两句,别叫她多心。”

  兆佳氏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儿,我还是先看看四姐儿去。就算以后王府那边挑四姐儿,也不怕,四姑爷明年就能封爵了……”

  初瑜与春华本陪着兆佳氏,等在上房,出了这番变故,妯娌两个也都是满心疑问。

  曹颙只在衙门告了半日假,见时辰不早,便同初瑜带了孩子们先回了西院,用罢午饭,便去了衙门。

  兰院,上房。

  李氏将丫鬟们打发下去,独留下初瑜,唏嘘道:“好好的,怎么又生出这事端?四姐儿很是可人疼,可却老是不顺当。三年前如是,现下又这样。”

  “这就是所谓的‘好事多磨’吧。老太太也不必太担心,这门亲事既是宫里指的,当不会有什么变动……”初瑜宽慰道。

  这如此么?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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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宗室秘闻(求保底月票)

  若说曹家只是忧心,那广禄本人则是肝胆欲裂。

  看着恢宏的宫门,他只觉得后背已经湿透。

  从曹家返回王府后,他尚且未进王府大门,就有御前侍卫传了皇上口谕,召他进宫陛见。

  作为世祖一系的子孙,广禄也算是近支宗室,可他父亲早夭,自己又没到封爵的年岁,即便陛见过几遭,也不过是宫里红白喜事,大家混着去排班罢了。Μ.miaoshuzhai.net

  宗室中,对于现下这位皇帝,可谓是众说纷纭,明面上自然五花八门的称赞,私下里多是要提到四个字“薄性寡恩”。

  圣祖爷继承皇位,两个兄弟都封亲王,对于太祖嫡子,礼烈亲王代善的子孙也始终宽待,皇家与宗室其乐融融。

  今上登基后,也晋封了几个兄弟,可随着皇位稳固,圈的圈,死的死,说起来叫人唏嘘不已。

  广禄岂能不怕?

  他心里犹疑不定,寻思皇上传自己陛见的用意。

  无非是二,一是一并发作自己,二是加恩自己……

  想到这里,广禄的心“砰砰”只跳。

  宗室爵位传承,除了父子传承外,还有两种情形,前者是未有嗣夭折,不过从侄子中选嗣子承继,没有侄子,则多由同母弟、异母弟、同祖堂弟的顺序择人承继。

  若是因罪被夺爵,则会从兄弟中,由皇上指封。

  裕宪亲王这一支,只有两房血脉传承。

  保泰又是被夺爵的,那一房儿孙虽多,也没有承爵资格;广灵虽有儿子,可他要是问罪,多半如保泰一样,除了爵位。

  广禄只觉得心里忽上忽下,不知该喜该悲。

  他心中千思百转,面上仍是怯懦惶恐,这也归功于他打小寄居伯父家的缘故,使得他惯会用这种模样以自保。

  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跟着那个传旨侍卫到了养心殿前,那侍卫进去禀告,广禄则侍立在养心殿外。

  须臾,就见那侍卫出来,传口谕召他入内觐见。

  广禄身子直打晃,低着头进了养心殿,又被内侍引进东暖阁。

  他不敢抬头,只觉得暖阁炕上似乎坐着一人,地上侍立几人,只看到靴子,便实实在在的跪了下去,道:“奴才……奴才广禄见过皇上,恭请皇上万寿金安……”说着,已经叩首在地。

  他显然骇极,不仅说话断断续续,杂乱无序,而且身子瑟瑟发抖。

  坐在炕上的,正是雍正。

  地上侍立两侧的,则是十三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

  召广禄来陛见,只是雍正临时起意。

  对于这个堂侄,他多少有些印象,还是因广灵、广禄兄弟交恶之事。

  这个广禄,不管怎么看,都是怯懦老实之人,待兄长却是挚诚。

  偏生广灵见识浅薄,听信了外头的挑拨,将这弟弟当成仇人似的。广禄只是一味忍让,私下里还为其说好话。

  现下见广禄这般不顶事,雍正不由皱眉,冷哼了一声,道:“哆嗦什么,朕还能吃人不成?还是在你心里,朕就是‘寡恩薄性’之辈?”

  此乃诛心之言,广禄再年轻没见识,也晓得这绝对是不能认的,忙抬起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因惧怕越发苍白的脸,还有惊恐的眼神,使得他看起来越发不堪。

  十三阿哥见状,眼神闪了闪。

  旁人对广禄不熟,自然不会怀疑;他却是见过广禄数次,在广禄被广灵刁难后,还曾出言敲打过广灵。

  广禄虽有些懦弱老实,可也不会这样提不起、拎不清的模样。

  雍正眉头依旧皱着,看着广禄的目光,却多了几分不耐:“朕今日召你来,是问询广灵朋党之事,你还不从实招来?”

  广禄闻言,却是一愣。

  发生变故这半日,他也在想兄长到底因何惹怒皇上,被拘拿问罪,却没有想到这是一条。

  这是两年前,伯父被夺爵时的罪状。

  两年前,伯父因“诬告十四阿哥居心叵测”,另有“朋党”行止,才被夺了爵位。

  现下,兄长也“结党”了?

  广禄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兄嫂这两年的趾高气扬的画面,一幕一幕地闪过。

  即便他晓得些首尾,又能如何?还能出首作证不成?

  手足相残,落在旁人眼中,没人会体恤他,只会觉得他毒辣。

  雍正见他一脸茫然,不似作伪,很是不满道:“你已经二十,不是无知孩童,不要对朕说,你对广灵所行之事一无所知。”

  广禄苦着脸,道:“奴才不敢狡辩,确实不晓得此事……不敢欺瞒皇上,因奴才不懂事,文武功课多有不足,引得奴才二哥训斥,并不曾让奴才出面交际往来……”

  这句话,说的却是半点不假,只是其中不乏广灵借题发挥的意思。

  否则的话,以亲王弟弟的身份,广禄二十岁,哪里还需要束在王府读书,多是谋爵谋差事了。

  雍正既处置广灵,对于他所作所为自然也一清二楚。

  他厌弃广灵,除了广灵不知好歹,同保泰一房亲近外,还有就是其刻薄手足。

  虽说在外人眼中,雍正这个皇帝,也不是善待手足的主儿。

  可他自己却不这样看,反而觉得自己有情有义。

  一直支持自己的十三阿哥成了总理王大臣,十六阿哥、十七阿哥本是庶妃所出,如今都是亲王、郡王,几位幼弟也渐渐长大,他同皇后两个也对他们的生活起居多有闻讯,不失慈爱。

  至于病故的九阿哥,被拘在景山的十四阿哥,雍正虽厌恶,到底没有动手去害了他们性命。

  还有“闭门不出”的三阿哥、十阿哥、十五阿哥,固然有总总不是之处,雍正也宽怀仁心,不与之计较。

  看着广禄这般怯懦糊涂,雍正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道:“你既自言文武功课不成体统,那明日里就入上书房读书。”

  皇上金口玉言,广禄自是磕头领旨。

  待他跪安,雍正才发现他脚上踏着新靴子,靴子上裹着泥。

  他神色一禀,想着传旨侍卫方才来禀告时的回话,问十六阿哥道:“听寿成的意思,方才广禄央求了王府外的护军,独身出府,去了曹家,为的是告之曹家定礼不成的缘故。王府出事,他还尽顾着自己个儿,是不是性子凉薄了些?”

  十六阿哥现下执掌宗人府,处置宗室之事,越不过他去。

  十六阿哥想了想,道:“未必是凉薄的缘故,臣弟瞧广禄的模样,是个胆子小的,亲往曹府,多是怕得罪岳家的缘故。”

  雍正点点头,晓得十六阿哥说得八成就是实情。

  宗室子弟,除了嫡支承爵的,靠着父祖余荫,其他偏支、庶出,就要看嫡支眼色过活。除了身份最贵些,有的还不如权贵人家子弟,能够分一份不菲家当。

  广禄虽是王爷之弟,可被兄长忌惮,往后的日子未必能靠着兄长这边,多半是要依靠妻族,待曹家客气也是情有可原……

  京里的消息,向来都传的飞快。

  等到曹颙落衙,就已经得了消息,袭爵二十三个月的裕亲王广灵因“治事错缪,未除保泰朋党之习”夺爵,锁禁,弟广禄袭裕亲王爵位。

  虽说之前想到这点,可事到眼前,曹颙仍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不为广禄,为的是四姐儿。

  若是婚事无变动,曹家就要出来第二个亲王福晋。

  可是大定未下,四姐儿的身份,固然能匹配上亲王庶弟,却不能匹配亲王。

  曹颙不由皱眉,要是宫里贵人真心血来潮,嫡妻变侧室,那曹家岂不是就成了笑话?四姐儿往后的处境也尴尬?

  皇上当不会如此吧?

  对于喜怒随心的雍正,还真不能以常理推断。

  曹颙心里惊疑不定,可眼下也不是打探这个的时候,只能等待。

  因马上就是万寿节,不管王公大臣们心里作何想,面上都是歌恩颂德,一副太平景象。

  次日下午,曹颙从衙门出来时,十六阿哥已经等在外头。

  见他穿着颇为庄重的吉服,曹颙有些意外,迟疑道:“十六爷,这是要进宫?”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爷就是专程过来等你的,明儿宫里抽不开身,今儿随你过去,给太夫人拜寿。”

  曹颙正有一肚子疑问相问,自是乐不得有机会见到十六阿哥,道:“拜寿不敢当,光临寒舍却是求之不得。”

  两人相识多年,早有默契,相视一笑,十六阿哥便邀曹颙上了马车。

  “广灵被夺爵,可是为了景山那位?”待马车开动,曹颙便低声问道。

  十六阿哥笑着摇摇头,道:“只是借由子发作罢了,若是皇上真忌惮那位,岂会容他好好的?”

  “咦?”曹颙听了,很是意外,若是“朋党”之事不实,那雍正好好地发作一个近支亲王作甚?

  十六阿哥嘴角挑了挑,道:“还不是因广灵不识趣,皇上既厌弃保泰,他还去拉拢保泰一房,抹了皇上的脸,不是傻蛋是什么?”

  说起来,不只广灵的爵丢的莫名其妙,连保泰的爵位亦是。

  保泰是康熙二年十一月夺爵的,曹颙当时已经去了清苑,并不知其中详情。

  听十六阿哥提及保泰,曹颙忍不住好奇,多问一句,道:“十六爷,皇上到底为何发作保泰,真若是保泰抓住十四贝子的痛脚,禀到御前,那这‘朋党’之说,又从何来?”

  十六阿哥的笑得高深莫测,道:“保泰继福晋是理密福晋的亲妹子,三继福晋也是福晋的族妹,同皇上的关系,自然不如理密亲王那边亲近。”

  清算废太子势力,不会晚了些?

  曹颙只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十六阿哥已经压低了音量,小声道:“这多是外头的猜测,孚若即便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真实缘故。”

  曹颙见他神秘兮兮,亦跟着压低音量,道:“愿闻其详。”

  十六阿哥小声道:“皇上并没有明说,可爷记得清楚,皇上那年是见了查看宗室黄册后才开始不待见保泰的……总不会没头没尾,爷也寻思许久,只想到个匪夷所思的缘故……”

  宗室黄册,由内务府记录,是黄带子人口变动,最后会照此上玉牒。

  曹颙闻言,不由挑眉,道:“是何缘故?”

  “儿孙太多,有十九子,虽说夭折了十个,尚且站住九个,排行最长的五个儿子又都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要是子孙分封下去,即便不会成为礼烈亲王第二,也会成为庞然大物。”

  满清入关后,以汉治汉,推崇礼教。

  几代人下来,连满人也都讲究起嫡长制度。

  皇家虽是正统,可对于宗室里的长房也多有礼敬。

  世祖顺治皇帝与礼烈亲王代善如此,圣祖皇帝对与裕宪亲王福全亦如是,他们不仅自己会如此行事,还会交代嗣皇帝,继续厚待宗室长房。

  礼烈亲王八子,三子封亲王、两子郡王,一子贝子,一子是国公。八大世袭罔替的王爵中,这一系就占了三位。

  几代人传承下来,上百王公将军,如何能不让皇室忌惮?

  有了礼烈亲王一系的前车之鉴,皇上对多子多孙的保泰心存忌惮,似乎也说得过去。

  曹颙听得愣住,怪不得十六阿哥说这缘故“匪夷所思”,确实不是寻常人能想到的。

  宗室子弟有繁衍子嗣之责,可旁支太过兴旺,还会成祸根。

  十六阿哥见曹颙不说话,道:“怎么,你不信?”

  曹颙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想着若是如此,广灵被夺爵似乎也说得过去了。皇上既要让保泰那一房沉寂,广灵这个做堂兄弟的,还总想着提挈堂兄、堂弟们一把,皇上生恼也正常。”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却是便宜了广禄,裕烈亲王子孙中,除了夺爵那两房,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裕亲王府,不必庄王府,是老亲王无嗣。裕烈亲王只剩下一个儿子,可孙辈、曾孙众人,总没有选外人承继王府的道理。”

  “广禄既袭了亲王,婚事就要由内务府操办。不知十六阿哥有什么消息没有?”曹颙问道。

  十六阿哥笑了笑,道:“你就放心吧,皇上既不愿裕亲王府成势,自不会画蛇添足令为广禄指高门嫡妻,四姑娘这个福晋跑不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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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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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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