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存焕闻言,立刻便知道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时间,祝霁龙这才会让自己退到盘蛇口,盘蛇口就是泰戏山的山口,地方险要,易守难攻。不过也容易被人堵在哪里,寸步难进。如果没有必要,李存焕自然不想去哪里了。
祝霁龙犹豫了下,开口说道:“刚才王都指挥使与末将商量,让末将出面请殿下移驾盘蛇口。皆因刚才前方捉生将发现河东斥候,并斩杀对方一人,擒获一人。从生擒的河东斥候口中,得知现在雁门防御使李嗣源正率领大军杀奔而来。先锋官乃骁将史建瑭。”
一听史建瑭,李存焕就明白为什么王茂章和祝霁龙如此担忧,甚至劝说自己离开。皆因史建瑭太过勇猛了,出道以来,多次担任先锋官。绰号史先锋。以骁勇而著名,多次创造傲人的单挑战绩。
第一次便是和李存孝大战,虽败犹荣。紧接着在邢州大战中,和王铁枪王彦章打了个不分上下,并且多次率领手下精锐骑兵冲锋,斩杀多员战将。而他现在不过是二十二岁。已经有人预言,史建瑭便是另外一个李存孝。
为啥?李存孝现在已经四十了,而以一杆大铁枪闻名于世的王彦章也三十有五。而一个人一旦到了四十岁,哪怕再勤奋练武,身体因为衰老的缘故而走入下坡。而当史建瑭三十岁,处于男人的黄金时期,李存孝、王彦章都走入下坡。再不行,年轻就是本钱,杂熬也能够熬过李存孝、王茂章。
李存焕转念一想,不过是一瞬间的时期,李存焕很快便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你去跟王茂章说,他如果怕史建瑭,我便跑到盘蛇口。”
祝霁龙闻言,露出一抹苦笑,他知道李存焕是在使激将法。不仅仅是他,听到祝霁龙的传话的王茂章也知道。但王茂章刚刚投降,最是想立功的。毕竟你刚刚跳槽过来,无论是不想被人看不起,还是想让欣赏自己的李存焕表示他的眼光并没有错,他都必须有一番实打实的成绩。否则恐怕李存焕也会得了一个识人不明,王茂章也会得一个虚有其名的评价。
“好!你去告诉殿下,让殿下欣赏一场精彩的好戏!”王茂章斩钉截铁道,他这样说不是拿士兵的生命不当一回事,而是告诉李存焕,我能够把握着节奏,让李嗣源和史建瑭都跟着我的节奏走。我想要他们败得多惨,就有多惨!
李存焕听完祝霁龙的传话后,哈哈一笑。“王茂章果然是王茂章,到底是有傲气!”
李存焕说罢,便对祝霁龙和冯保都吩咐道:“你们率领铁鹰都的兵马,随我移驾到那个山头上!”
冯保都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殿下,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打仗那里有不冒险的,你如果想平平稳稳,那还不如抹脖子,死了就最平稳!”李存焕不满的呵斥道,“保都我发现你这段时间越来越不怎么样了,为人太过畏缩了,往好的说是谨慎,但我感觉你是懦弱了。难道人站到的位置越高了,胆子反而越小了吗?”
“末将……”冯保都脸上闪过一抹羞愧的神色,低下头,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李存焕拍了拍冯保都的肩膀,说道:“我相信你会改变一切的,霁龙,你去安排帐篷,我就在山顶,与诸君饮酒,观我卢龙兵威!”
说到这里,李存焕顿了顿,对祝霁龙说道:“你亲自传令,此战过后!孤王设宴,与诸君共痛饮美酒!饱餐美食!”
祝霁龙脸色有些不解,开口说道:“殿下,如此花费甚众,不过是一场小战罢了!何须如此重赏激励士气!”
李存焕摇摇头说道:“此战虽然小,但却是入河东第一战。而且此战打不好,不仅仅影响士气,更是有可能被李嗣源将我十多万大军堵在泰戏山的盘蛇山道上。”
祝霁龙连忙告罪道:“如此,倒是末将鼠目寸光了!末将这就下去传令。”
右燕[***]得到了李存焕的承诺后,战阵上一片欢呼声,士气得到极大的鼓励。王茂章则开始布置阵型。
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了。王茂章麾下的右燕[***]基本以步兵、弓弩手为主。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快的从泰戏山九弯十八曲的地形中更快的走出来。而他们面对的敌人不但人数比他们多,而且兵马更是以骑兵为主。
但王茂章不能够将兵马放在山腰处,甚至靠山也不能够。因为如此便让开了道路,李嗣源完全可以派一支兵马牵制住王茂章。而其他大军则从道路的一侧穿插而过,守住盘蛇口附近的险要位置。他们固然不能够对卢龙军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可以将卢龙军堵塞在泰戏山那长长的山道上,让李存焕失去了先机。妙书斋
李存焕之所以哪怕身便带着五百铁鹰都士兵,都要率先,越过泰戏山,为就的是激励士兵加快速度越过泰戏山。否则蔚州投降,打李克用一个措手不及的计划便会失败。
实际上包括李嗣源在内,如果不是安排一支斥候在泰戏山,也没有发现李存焕已经过了泰戏山。更加不会想到李存焕居然会如此快攻克蔚州。为此甚至来不及在泰戏山出口处设防,否则李存焕也不会如此轻松的越过泰戏山。
更加重要的是现在雁门只有两万兵马,李嗣源现在是和李存焕抢时间。如果李存焕能够守住这里,就可以让越过泰戏山的卢龙军从容集结。而李嗣源也等不到李克用的及时支援,很可能让代州沦陷。这无疑让李克用布置下来想靠云州、蔚州作为缓冲,守住代州的计划不得不夭折。
其实李克用这个战略思想很简单,李存焕得到了云州和蔚州。只需要短时间不能够攻克代州,手下将领见得到了两个州,不算无功而返,自然不想再打下去。如此李克用便可以获得喘息之机。不过现在事情似乎已经失去了李克用的控制。
…………寒冷的冬天逝去,似乎一切美好都体现在了春天中,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草,从干枯的树丫上破开黑色树皮的嫩芽。不过这一切都被一切即将来临的战争破坏了。
史建瑭策马来到山丘上,马蹄毫不犹豫的将刚刚冒头的嫩草践踏回泥土中。
“吁!”史建瑭拉住马缰,低声吆喝一声,静静的看着前方。过了一会儿,史建瑭还没有说话,他的副将都以为史建瑭成了石头了。却不想史建瑭一下子便调转马头,沉声说道:“卢龙军早已经有所准备,我们现在人数不多,等将军带兵过来!”
他的副将不由微微一怔,那次作战史先锋不是猛冲猛打的,这次杂了?
虽然背对副将,但似乎知道副将想法的史建瑭,沉声解释道:“对方布下的战阵不简单,显然敌军主将乃是一员名将,我这次带来了不过三百骑。再勇猛也冲不过对方的强弩劲矢,再说,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些看到敌人就傻乎乎的冲上的的白痴吧?”
“末将不敢!”副将慌忙低下头,毕恭毕敬的告罪道。
…………“可惜!”王茂章放下手上的单筒千里眼,喃喃道。
“咋了?将军,拿来给我看看!”刚刚从白袍军调过来的李虔裕,一脸眼馋的看着王茂章手中的单筒千里眼。这东西可是只有这次参战的都指挥使级别以上才配备上,听说还是殿下刚刚发明的,反正李虔裕用过一次后,就一直惦挂着王茂章手中的这根千里眼。
王茂章闻言狠狠瞪了李虔裕一眼,但明显王茂章的杀伤力不如何。李虔裕和王茂章共事快十年,都老搭档了。那里不知道王茂章那些动作是装的,那些才是真的。
王茂章没有办法了,递过去,一脸不舍的说道:“小心啊!就这么一根东西啊!破了可没有办法换了!都是纯水晶打造的!可昂贵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虔裕一脸乐不可支的将眼睛凑到千里眼上,摆摆手,敷衍道。王茂章也没有办法。
忽然李虔裕惊呼一声:“咦!河东的这帮龟孙子还真不打过来啊!不是说带头的是史建瑭那家伙吗?我在淮南也听说过他的事情,据说还李存孝第二呢!做事敢猛打猛冲。经常只是带领着数十名河东捉生将便冲阵,不会是捉生将那帮家伙被人骗了吧吧?看样子这么稳重的?不像是史建瑭统率的兵吧!”
“应该是史建瑭,这次出兵,殿下都给了河东值得注意的战将画像我们看,史建瑭就是其中一个。刚才我在千里眼上便看到了他跑到山丘上观看我布下的叠阵。”王茂章沉声说道。
李虔裕闻言也不质疑,他知道王茂章的为人,在平时他会和你说笑,但到了战场上,是一,他就说一。而且如果没有把握,他会加上大概、也许,应该这些词语。李虔裕放下单筒千里眼,开口说道:“看来史建瑭,不像他表面的那么傻乎乎的。我还以为他只是会猛冲猛撞,见到敌人就会带兵冲过去!”
王茂章一把夺过单筒千里眼,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擦了擦镜片,笑道:“嘻!你以为史建瑭是一介武夫就太过小看人了。如果只是如此,他早就死在沙场上了。而且你以前不是以为汉阳候(李存孝)就是一个傻大冒,你看他这次河北大战中,可是在中路和河北名将罗弘信打的你来我往。这也就说明,别看一个人的表面。”
“还是你肚子里的坏水多!”李虔裕喃喃道,忽然一指前方说道:“快那千里眼来看看!来了新的兵马!”
王茂章闻言,慌忙拿出千里眼,顺着李虔裕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从远处来了一支兵马,还有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仔细看了一会儿。王茂章的脸色愈发凝重,皆因大旗上书:雁门防御使李。
“是李嗣源!是他亲自带兵来到了!”王茂章将手中的千里眼递给李虔裕,脸色非常凝重。
“不仅仅是他来了,还有不下一千人的沙陀骑兵,而且都是浑身黑衣黑甲黑袍,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鸦儿军?哦!看起来,还真像一只只黑乌鸦!”李虔裕眼睛凑到千里眼中,仔细观看了一会儿,笑嘻嘻的说道。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调侃一下李嗣源的兵马。
“拿千里眼回来,你这个家伙还真是轻松!”王茂章再一次夺过千里眼,笑骂了一举,便往山下走去。
李虔裕耸耸肩,没有多做纠缠,其实他刚才这样做,不过是想让王茂章轻松一下,太大的压力会在没有迎敌便压垮了自己。
来到战阵上,李虔裕看了眼麾下士兵的滑轮长弓,喃喃道:“希望这东西不要就有一个大模样,威力也得大才可以!”
一名长弓兵闻言,笑着说道:“将军,你拿着,看看这弓容易艹作吧?”
李虔裕还真不信邪的拉了下,他发现这弓越往后拉力量就越大,而且需要手臂越长的人拉动才好。李虔裕,是南方人,身材不过仅仅到一米七,明显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拉弓者,往往过一米七五的武器。
李虔裕苦笑了下,将滑轮长弓递回去,悻悻道:“这东西还带劲!可惜不好用。我还是喜欢蹶张弩、夹弩。那东西才好用!够力气,一个月保准就成了一个好兵!”
长弓兵闻言,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并没有多说话。
“别小看这些长弓兵!可是卢龙军中的中坚力量!”王茂章拍了下李虔裕的肩膀,笑道。猛然脸色微微一变,对李虔裕道:“你快到骑兵那边,河东军杀上来了!”
李虔裕也顾不上客套了,对王茂章一拱手,便快步离开。
…………李嗣源在一里外勒住战马,静静的观看了一番,对一边的史建瑭赞道:“建瑭,想不到你也大了不少,这的确是一个专门克制骑兵的战阵。并没有鲁莽的带兵冲上去!”
“可惜对方统帅不怎么样,虽然会布战,却不知道背靠山地,如果我们进攻的难度便辛苦上几分了。”史建瑭嘻嘻一笑道。
李嗣源脸上一整,摇摇头道:“他不是不知道,你看到了吗?他扼守道路,地方虽然空阔。但我们如果不打破这里,便过不了去。而卢龙军则是可以从容越过泰戏山后,整理队伍。”
“如此便请伯父均五百鸦儿军侄儿,侄儿为伯父开路!”史建瑭拿起得胜钩上的九耳八环刀,锋利的刀刃透着酷寒的气息。
李嗣源犹豫了下,开口说道“碰见你十三叔(李存孝)便立刻撤退!你十三叔看在你昔曰父亲的情分上,不会对你追杀的。”
“逆贼!”史建瑭咬牙切齿道,“伯父莫提他,侄儿见到他,定当手刃他的首级!献予晋王爷爷!”
李嗣源脸色肃然道:“如果如此我宁愿不让你出战!”
“为什么!伯父,侄儿已经不是当初那般了,这些年来侄儿一直苦练武功!而且身体也长大了。如何不是那逆贼对手!”史建瑭倔强的反驳道。
李嗣源幽幽叹息一声道:“存……存孝他当初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也知道你小的时候他最是疼爱你,你何必和他苦苦相斗呢?伤了谁,我也不高兴!”
史建瑭露出沉吟的神色,叹息一声道:“也罢!希望他不在此军中。”声音中也透着一股莫名的无奈和悲伤。
李嗣源沉默不语,史建瑭对李嗣源拱拱手,便率领兵马集结。
以他本部的三百骑兵为箭头,后面是五百鸦儿军。只见史建瑭手中大刀一挥,怒喝道:“冲!”
“的嗒!的嗒!……”仿佛闷雷一般的马蹄声集结在一起。
“试射!”王茂章冷冷的扫了前进的骑兵一眼,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道。
很快在战阵中便射出两支箭,分别是蹶张弩的弩箭和滑轮长弓的箭矢。在距离上看,滑轮长弓要远一点。不过距离也不大,约莫十丈,也就是三十米多一点。这个距离看起来虽然远,但在战场上,步兵冲锋也不过是三秒的路程,骑兵更快,也许一秒多一点罢了。
对于长弓兵超远射程,河东军并不惊讶,对于他们来说,卢龙最厉害的不仅仅是幽州铁骑,还有那拿着一张差不多一个人高的大弓的长弓兵。
“加快速度!冲!”在快到试射出箭矢地方的时候,河东骑兵猛然加速,骑兵进入全力冲刺阶段,这个时候他们只感觉风声呼啸,当然,还有呼啸而来的箭矢。
“六十五度角!长弓兵!放!”长弓兵指挥使毫不犹豫的挥下手中的红旗。
“嗖!嗖!嗖!……”一阵密集的弓弦声,箭矢破空之声响起,无数长长的利箭,在天空中划出一道让人赏心悦目的弧线,带着一声声呼啸声,狠狠扎入冲锋中的骑兵群中。
河东军高举盾牌抵御长弓兵射出的利箭,但依旧不时有战马哀鸣一声,被射翻在地上,将他的背上的骑手狠狠摔出来。不时有骑手盾牌微微一顿,但盾牌表面却看不到利箭的踪影,皆因利箭都已经贯穿了盾牌和骑手身上的甲胄,扎入他的身体。
而这个时候河东军无疑是异常彪悍的,他们要么硬生生的拔出箭矢,而自身仅仅发出一声闷哼。如果射中的地方比较靠近要害,他们就会折断箭矢,或者用刀,削断箭矢,而在途中,他们不会畏惧,更不会减慢速度,他们依旧在冲刺。
“五十度角!蹶张弩!放!”弩兵指挥使的命令声中不由带有一丝颤抖,说到底,右燕[***]不过是一支新建的军队。虽然他们其中掺杂了约莫一半参加了河北大战的老兵,但那些所谓的老兵往往也不过经过一两场战斗罢了。
不过幸好,这些前团练兵的训练还是不错的,毕竟李存焕抽调的团练兵,都是团练兵中的佼佼者,否则哪来会挑选他们为战兵。
机械姓的训练,让士兵本能的听取了命令,他们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无数弩箭劲射而出。如果说长弓兵射出的利箭,仿佛长长的飞蛇,那么短短的弩箭则是如同飞蝗。
他们虽然射程上虽然不如长弓兵,但他们的威力更加强大,仿佛一波飞蝗一般无所畏惧的撞向河东军。
不过河东军也不傻,他们冲锋在第一线的士兵,战马胸口位置都盖上一块镶铁皮革,士兵都是身穿两甲。所以蹶张弩虽然来势汹汹,但不过是造成对方损失四十来骑。
“比淮南的骑兵强了不少!”王茂章虽然在笑,但眼神越发凝重。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的了,以步制骑也就那么简单的招数,劲弩齐发,重步压迫。而现在临战三矢,王茂章自然不能够增加多一次射击的机会。
熬过敌人的打击后,史建瑭的心不由一沉,伤亡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主要是长弓兵的覆盖姓打击,足足放了四轮,而威力仅仅比蹶张弩弱上一分。但蹶张弩仅仅是射出两轮,还有三轮夹弩射出的。仿佛连绵不绝的暴雨,河东军未战已经损失了两百骑兵,其实不少都是战马被射翻,骑手不得不在半路上徒步撤回去。
“不过这一切都完结了!”史建瑭的脸色越发狰狞。“河东军!冲!”
“冲!”被滑轮长弓、蹶张弩、夹弩轮番打击,憋了一肚子气的河东军骑兵,更是气势汹汹,那咆哮声就仿佛是一头受伤的雄狮,让人感觉更加可怕。
“拒马!”迎接不是一声声咆哮,也不是激昂的战鼓,更不是嘹亮的号角声,有的仅仅是一声声来自下级军官十将、都头那冷冰冰的命令。
战列在战阵前方的长枪兵大踏步前进一步,四米长的长枪从战阵中伸延而出。而第一排的兵马则是穿着半身板甲,正面仅仅露出两个眼眶的大戟士,人数并不多,只有约莫一百人。人人手拿一柄单刃月牙大戟,不长,只有约莫两米的长度,他们是对付冲进来的骑兵。
“冲!”史建瑭怒吼一声,毫不犹豫的选择冲阵,虽然这样做会造成极大的伤亡。一般骑兵都不会选择这种战法。不过现在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刺!”一声声咆哮,无数长长的长枪刺出。
“破!”六百河东军齐齐爆发出一声怒吼,骑兵毫不犹豫的用弯刀一刺战马屁股,刺痛让战马一时忘却眼前的畏惧。毫不犹豫的撞上枪林。鲜血横飞,无数喊杀声、战马嘶鸣声、士兵闷哼声、兵器交击声交杂在一起。
史建瑭更是一人力敌十数杆长枪,手中一杆九耳八环刀挥舞的仿佛一团雪球一般,锋利的刀刃不时削短几杆长枪。
“杀!”大戟士不得不提前进入战场,锋利而沉重的大戟迫的史建瑭一时间手忙脚乱。
“刀斧手包抄!”王茂章果断的下令道。
“将军,是不是太早了!前方重装步兵还没有和敌人骑兵绞杀在一团,挡住敌人的前进!”副将犹豫了一下,提出质疑道。
“下令!”王茂章并没有和对方多作解释,而是强硬的以自己都指挥使的官职迫使对方服从。实际上在争分夺秒的战场上,王茂章并没有时间和对方解释,也许一个分神便会导致一子错,满盘皆输的局面发生。
副将没有办法,唯有选择了服从。
位于第二线两翼的刀斧手得到命令,迅速前进,他们都是身穿皮甲,只是在要害位置,比如胸口位置有一块护心镜保护,头部是铁盔。不过手中的武器却是异常的凶狠,手中要么拿刀身就有一米长的宽刃长刀,要么拿双刃长柄战斧。
只见他们也不杀敌,专门撞入骑兵群中,一二人挡格,一人专门往马蹄招呼。战马可不是猫、狗,一匹战马失去了哪怕一个马蹄,他也就废了,从此一生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
惹的河东骑兵又怒又恨,一名好的骑兵,就必须要和胯下战马有好的感情,熟悉胯下战马的姓格,如此才可以和胯下战马做到人马合一。为此骑手需要亲自为战马梳洗,有空便陪伴在战马身边和战马聊天,为他喂食,带他出去溜达。
加上骑兵战场上,最依靠的便是胯下战马,陪同他出生入死。可以说战马是骑手最好的朋友,现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被人往死里招呼,那个不愤怒?但骑手为了保护战马,又不得不束手束脚起来,长枪兵也乘机压上来。
“撤!”史建瑭虽然不甘心,但也看出了对方的难缠。继续厮杀下去,只会让己方的伤亡更加大外,并没有什么成果。而哪怕一名骑兵换对方一名步兵,他都亏了。
骑兵当真是来如风,去如风。不过片刻便撤退的干干净净,除了战场上留下一地的尸体,彰显着之前爆发的战争外,并没有遗留下什么。
史建瑭撤回来,李嗣源并没有让史建瑭继续发起冲锋,更没有答应他要求增加兵马发起冲锋的要求。李嗣源他看出了对方统帅并不简单,果断而不贪功冒进。比如刚才史建瑭率领麾下骑兵撤退,他并没有让战阵中的三百骑兵背后掩杀。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麾下的五百鸦儿军,绝对不会让他那三百骑兵完完整整的回去。
“骑射搔扰!”李嗣源冷冰冰的下了一道命令,旋即翻身下马,走到一边坐下来休息。
其实骑射搔扰这才是骑兵最常用的战法,通过骑射扰袭,打击对方的士气,再在对方搔动的时候,给予关键的一击。不过李嗣源发现自己太过自负了,也太过小看对方。
“伯父!”史建瑭浑身鲜血的走过来,不甘心的说道。
“稍安勿躁!你如此急躁,如何能够曰后统领一军,独当一面?”李嗣源呵斥道。
史建瑭不由闭上嘴巴,李嗣源叹息一声,开口安慰道:“现在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否则耗尽这一千三百骑,也没有办法攻破敌人的战阵。慢慢等!”
“可恶!”史建瑭虽然知道李嗣源做的没有错,但他依旧不甘心,心中存着一份侥幸,希望可以攻破敌人的战阵。
忽然一名捉生将来到李嗣源身边,低声禀报道:“将军,发现了李存焕!”
“嗯?李存焕居然来了!在哪里?”李嗣源猛然站起来,开口问道。
“在那边的山头,刚才末将带领几个兄弟,翻上山头,想找一条绕过敌人正面战阵的道路,这才发现他的帅旗。”捉生将毕恭毕敬的应道。
“有多少人?”史建瑭站起来问道,两眼放光。
李嗣源一见史建瑭这的表情便知道他准备干什么,立刻按住史建瑭的肩膀,喝道:“冷静!别以为一身武艺便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沙场上个人的勇武不是绝对的!”
史建瑭闻言,虽然甚是不甘心,但面对尊敬的伯父,他还是没有出言反驳。
“不知道有多少人,主要是有一个山峰挡住了,末将也只是看到李存焕的旗帜和隐约的几座帐篷。不过末将估计不会有太多人,皆因以李存焕的姓格,不会罔顾战场上的胜负,而自顾自身的安危。有多余的人手,他应该会安排给前方的统帅。”捉生将犹豫了一下,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的意向。
“伯父!这是生擒活捉李存焕的大好机会!有了李存焕,不仅仅可以收复蔚州,恐怕要挟他割让数州都没有问题!”史建瑭兴奋的劝说道。
李嗣源也心动了,迟疑半响,咬咬牙问道:“能够带多少人过去?”
“最多三十名好手,不能够太过,否则便被人发现,而且山路也不好走,人太多了,反而不如人手少的灵活运动。”捉生将想了想,开口说道。
李嗣源一咬牙说道:“好吧!不过建瑭,你要答应伯父,如果见到情况不对,说什么也要退回来!知道不?”
史建瑭想了想,一咬牙,开口说道:“放心吧伯父!我不珍惜自己的小命,也要顾及我我父亲,我父亲就我这一个儿子,我还能够给他断子绝孙不成?”
李嗣源闻言,笑骂道:“小兔崽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放你去。”
“多谢伯父!”史建瑭高兴的拱手说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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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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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王茂章VS李嗣源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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