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子锐看着江阔。
“没,我爸……过来玩。”江阔听到那边老妈挂掉了电话,他迅速点开了大炮的聊天框。
-你TM知道吧?
-知道什么
-江总过来了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他就前两天问了问你的情况,我说开始上课了
-你最好真的不知道,奔奔怎么样
-……好得很,咬坏我一只拖鞋,但是渣我没找着,它可能吃掉了
江阔把手机放进兜里,叹了口气。
“怎么?”段非凡也问了一句。
“我爸,”江阔压低声音,“已经出发,要过来陪我过中秋。”
“啊?”段非凡愣了愣,“这么隆重的吗?”
“谁知道呢,”江阔皱着眉,“我不知道他是觉得我在这儿要死了,还是要过来把我抓回去。”
“万一是想你了呢?”段非凡说。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江阔又叹了口气,虽然可能性很小。
他一直没住过校,高中的时候也申请的走读,他不愿意住校,江总的司机每天接送,他还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
但坚毅如江总,随时就宣称要打断他腿的人,跑来过中秋也的确是出乎意料。
“你说我要是现在请假回家,”江阔看着段非凡,“能批准吗?”
“不至于,”段非凡说,“亲爹啊。”
“我跑出来的时候我俩两个月没说过话了,”江阔说,“就为了上不上这个学,反正他挺生气的。”
“为什么不让你来这儿?”段非凡问。
“他觉得我就是找个混日子的理由。”江阔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
“我感觉他是不是说对了。”段非凡说。
江阔没说话,笑了笑。
不过按老妈的说法,老爸已经出发,无论是哪种交通工具,最晚第二天就应该到,但不光第二天,第三天他也没到。
江阔躺在119床上,扒拉着手机,他现在怀疑是不是老妈在骗他。
“查寝组来了,今天是卢浩波,”唐力走进宿舍,“看看哪里还没整理好的。”
“都好了,”李子锐说着往江阔桌上看了看,“就这个存钱罐儿,不知道行不行,前几次都没人说,卢浩波不知道会不会挑这个毛病。”
“让他挑。”江阔看着大炮发来的奔奔的照片和视频。
这狗在大炮那儿过得还不错,他买的狗窝和衣服,还有狗粮什么的都到了,现在奔奔穿得像个地主家傻儿子,在窝里咬着个玩具疯狂甩头。
他把照片和视频发给了段非凡。
JK921:大炮刚发来的
不过段非凡没回复。
江阔刚出去扔垃圾的时候看到107正在打牌,这会儿估计正欢乐着。
没空调的需求之后,他就没怎么去107,加上段非凡晚上经常回家吃饭,不回家吃饭的时候,107就是个据点,丁哲董昆那几个只要晚上没事儿就会在107混,打牌,吃宵夜。
江阔跟这帮人不能说不熟,但要说天天这么混在一起,也实在感觉混不进去,但在宿舍也很无趣。
唐力每天晚上都还要学习一会儿,李子锐趴床上玩游戏,马啸……马啸他还真没注意过。
总之就是天儿没人聊,也没什么乐子。
郁闷。
卢浩波带着查寝组进了宿舍。
宿舍几个人都在自己桌子旁边坐好了接受检查。
“比上回干净了,这个地面,”卢浩波说,“所以谁说做不到的?”
没有人回答他。
“这是个什么东西?”卢浩波看到了江阔桌上的存钱罐。
“存钱罐儿。”江阔回答。
卢浩波愣了愣,过去仔细看清了:“为什么放这里,桌子就这么大,它就占了一半,还怎么学习?”
“我不学习。”江阔说。
卢浩波没了声音。
江阔抬眼看过去,发现他已经走到了自己床边:“被子也没叠一下?”
“盖呢。”江阔抓过被子堆在了肚子上。
“查寝的时候最好不要躺在床上,”后面的二号说,“对人要有起码的尊重。”
“大哥,”江阔看着手机,飞快地给大炮回着消息,“都跑人卧室来东瞧西看了,床单被罩内裤,什么没看过,垃圾桶里有什么都门儿清,还谈什么尊重,大家相互都不尊重就行了。”
“你……”二号让他噎得没说出话。
卢浩波抬了抬手,示意二号不要再说了。
对方哑火,江阔也就不再追击,没再说话。
“你不是说住107了吗?”卢浩波问,“怎么又在这儿睡了?”
“用不着空调了,我就回来了。”江阔说。
卢浩波点点头,在宿舍里又转了一圈,带着人走了。
“他怎么没完没了的啊。”李子锐瘫在椅子上,很无奈。
“因为江阔一直没服软,”唐力说,“我们都服软了,所以就盯着江阔了。”
“你要服软吗?”李子锐问。
“段非凡说下学期就不这么查了,”江阔说,“我下学期再服软。”
唐力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宿舍熄灯之后,段非凡的消息才回了过来。
指示如下:这堆东西都是你给狗买的吗?
JK921:是
江阔把手机插上充电器扔到了床角,闭上了眼睛。
现在天气凉快了,他终于能体会到宿舍这床的舒服,毕竟全部床品包括床垫都是按自己在家时的习惯买的。
新的一天到来,老爸还是没有消息。
昨天睡得太好,起床的时候宿舍里的人都已经去吃早点了。
段非凡帮赵叔搬了两桶水,要去吃的时候正好碰上:“没跟唐力他们一块儿?”
“估计已经吃完了。”江阔说,“走。”
去食堂的路上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明天就是中秋了。
“你爸还没找你吗?”段非凡问。
“嗯,”江阔点点头,“我现在怀疑我妈耍我呢。”
“你要不打个电话问问?”段非凡说,“万一是你爸真来了,又拉不下脸呢?”
“应该不会,”江阔说,“大炮也没我爸的消息,如果真是拉不下脸,他会让大炮来找我,或者让大炮给我点儿暗示。”
“打电话给你妈妈问一下啊。”段非凡有些无语,“问她的话是不是你又拉不下脸了?”
“小伙儿挺细心。”江阔笑着打了个响指。
段非凡发现他这个响指是用食指打的,于是低头试了一下,发现非常别扭,别说打响,连姿势都找不到。
江阔把手伸到他面前,食指和拇指一捏,很慢地错了一下:“这样。”
然后再啪的打响。
“无名指可以吗?”段非凡问。
“除了小指都可以。”江阔用无名指又打响了一次,而且声音很亮。
“牛逼。”段非凡说。
他试了一路,勉强能用无名指打出一点儿声音,但是距离打出脆响,起码得五十个从宿舍到食堂。
“同学早。”丁哲把餐盘往桌上一放,坐到了他俩对面。
“学长早。”江阔说。
“晚上我请客,”丁哲说,“去吃一顿。”
“今天?”江阔愣了愣,“有什么由头吗?”
“中秋聚会,”丁哲说,“明天我和非凡都回家过节了,今天聚掉。”
“好。”江阔点点头。
丁哲要不说中秋回家过节的事儿,他也没感觉有什么。
但现在这一句回家过节,江阔突然发现自己很想家,想江总夫妻,想江了了,甚至想刘阿姨。
如果老爸真的没来,明天他就只能在宿舍待着。
学校已经发了月饼,宿舍几个人也一块儿凑钱买了些小吃,李子锐家里还寄了月饼过来,说是明天大家可以去后山赏月,但他似乎想象不出那样的场面。
这个时候唯一能找的伙伴是大炮,但大炮因为要帮他爹带月饼去工地给没有回家的工人,也不在。
甚至连奔奔都不在。
“我总不能让它一个人在家吧,那我明天回来的时候我怕床都让它给吃了,”大炮说,“你要不跟我去工地?那边没有灯光污染,不光能看月亮,还能看到银河呢。”
“我是那种中秋赏月的人吗?”江阔说。
“那怎么办?”大炮说,“你给江总打个电话问问能死吗?”
“能死。”江阔说,“我,一个冲破阻拦,奔向新生活的勇敢小伙儿,中秋节打电话问爸爸来不来陪我,你觉得江总和他老婆听了会不会嘲讽我到明年中秋?”
大炮笑得不行:“你奔向个屁的新生活,你就找个没人管你的地方苟着。”
“行了你去工地吧,”江阔说,“别给奔奔吃月饼,太甜了。”
“知道了。”大炮应着,又补充交待,“你实在不行就在学校跟同学一块儿过,以后四年都是集体生活,总要学会融入,哪有完全如意的环境,家里那么舒服你不也跑了。”
“你跟江总这两天真没联系?”江阔问。
“你要非这么说,”大炮说,“这是以前攒着的存货。”
不管明天怎么样,今天晚上还是舒服的。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丁哲给他发了消息,说已经在107了。
“我出去吃个饭。”江阔跳下床。
“跟107吗?”李子锐问。
“嗯。”江阔点点头。
“我们正要商量明天赏月的事儿呢,”李子锐说,“你不参加了?”
“我听你们的,”江阔说,“需要摊钱就告诉我。”
几个人都没说话。
“谢谢。”江阔说。
107里放着一盒看上去不错的月饼。
“我妈寄过来的。”刘胖说,“一会儿分了。”
江阔突然发现,家里给寄月饼似乎是个比较常规的操作,作为本校知名悬浮富二代,他家里别说是月饼,连一块饼干都没给他寄。
家里光老妈那儿收的各种奢侈品牌送的月饼和酒都不知道有多少,居然一口都没分给他。
这是什么无情的富一代啊?
丁哲请客的店,在市场那边,应该是他们的固定聚点,几个人都很熟。
“你今天也尝尝普通大学生常吃的东西,”丁哲说,“其实也挺好吃的。”
“我天天吃食堂呢。”江阔说。
“那这么说起来,你比段非凡都强点儿,”孙季笑了,“他没事儿就点个外卖,每天麻辣烫宵夜。”
“你们别吃我就不买。”段非凡说。
“你别总赢钱,我们就不吃。”刘胖说。
“赌博啊?”江阔问。
“一块钱,”董昆笑了,“一晚上就一顿麻辣烫的输赢。”
“你晚上无聊就过来玩,”丁哲说,“你们宿舍那几个,话都没有,多无聊啊。”
“嗯。”江阔应了一声。
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董昆突然停下了,看着校门的方向:“我靠,丁,那什么车?”
“宾利吗?”孙季也看着前方。
“那他妈是辆巴博斯大G!”丁哲声音都起来了,“我靠,太帅了!这谁的车啊?”
江阔站在后头,看着前方已经开进了校门,正往他们这个方向开过来的那辆灰蓝色的巴博斯。
车牌上一排的11111向他吆喝着。
爸爸来啦!
“这车贵吗?”董昆问。
“比江阔的车贵多了。”丁哲说,“这谁的车啊!”
“我爸的车。”江阔看着驾驶室里的人,哪怕是个模糊的人影,他也已经认出来了,这是江总。
江总真的来了。
江总居然直接杀到了学校。
几个人同时震惊地回过头看着他:“你爸的车?”
“他爸过来陪他过中秋。”段非凡说。
说话之间,车已经开到了他们身边,因为路比较窄,车差不多是挨着他们慢慢往前开的。
江阔往驾驶室窗户上拍了一巴掌。
车一个急刹停下了。
车窗放下,车里的人转过了头。
“哟,”江总看到他的时候眉毛抬了一下,“在这儿呢?”
“你干嘛去?”江阔问。
“找你去。”江总说。
“我现在要出去吃饭,”江阔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人,“你赶紧出去。”
江总皱了皱眉,没说话。
“叔叔好,”段非凡在江阔背上戳了一下,“你跟叔叔去吃饭吧。”
“我跟他们约好了吃饭,”江阔说,“要不……”
“一块儿?”江总说。
“什么?”江阔愣了。
“这些你同学吧?”江总看了看他身后。
“是,叔叔好。”几个人一块儿打了招呼。
“这是江总……我爸,”江阔给介绍了一下,“过来……看我。”
“大家好。”江总笑着跟大家点了点头。
“江总,多尴尬啊。”江阔把脑袋伸进了车窗里,压低声音,“你一个家长,跟我们吃饭……明天吧……”
“明天你在学校过,”江总也压低了声音,“不搞特殊。”
“你都把这车开进我们学校了,我们学校可没有这样的车,”江阔说,“还让我别搞特殊?”
“你们学校很多911?”江总一句不让。
“一块儿吃吧,叔叔,”董昆开口了,“正好碰上了。”
江阔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段非凡。
段非凡走了过来,他又凑到段非凡耳朵边小声说:“董昆疯了吗?不尴尬吗你们?”
“我们人多,”段非凡笑着低声说,“只要你和你爸不尴尬,我们就不会尴尬。”
“走。”江阔咬牙一挥手。
“我们打个车,”孙季安排着,“江阔你跟叔叔车走……”
“我不认识路。”江阔提醒他。
“非凡给你们指,”丁哲说,“我们四个正好一辆车了。”
江阔也顾不上多说,飞快地上了副驾,只想江总快点儿把车开走。
段非凡上了车往后座一靠,看上去还挺自在的样子。
“快,掉头。”江阔说。
“别催,”江总说,“这么毛躁。”
“叔叔,出了校门右转。”段非凡在后头说。
“好。”江总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段非凡。”
“好名字。”江总表扬了一句。
“非常平凡的意思。”江阔说。
江总笑了起来:“是么,有个性。”
车掉过头之后,江阔把脑袋伸出窗外,冲丁哲他们几个说了一句:“我们先过去了啊。”
“好!”丁哲挥挥手。
“可以啊,现在还知道跟人交待这些了。”江总说,“以前可就是一脚油门走人。”
“这些是我同学。”江阔看着他。
“哦。”江总点点头。
江阔叹了口气:“你来也不给我说一声,早知道就不跟他们约饭了,本来是打算溜达过去的,你这好,车一开,人家几个就得打车,怕你等久了。”
“没事儿。”段非凡在后头说,“起步价。”
“不是钱的事儿。”江阔回头瞪了段非凡一眼。
段非凡笑笑,没说话。
江阔管自己爹叫江总,还挺有意思,看着也不像是关系真的不好。
段非凡在后座上看着前面沉默的父子俩,长是真的长得像,车窗放下来的时候,不用介绍也能看出来这是江阔他爸。
但除了长相,这俩就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了,江阔随意懒散,江总一看就是个总,表面的随和里带着不经意的压迫感。
“我在外面绕了一圈儿,”江总说,“你们学校还挺大。”
“有座山呢。”江阔说。
“明天中秋大家还要上山赏月。”段非凡说。ωWW.miaoshuzhai.net
“正好,你妈让我带了点儿月饼,”江总偏过头冲着后面,“你们赏月的时候一块儿尝尝啊。”
“谢谢叔叔。”段非凡说。
车到了地方,是一家小饭店,丁哲订了二楼的包厢。
江阔没跟着段非凡一块儿下车,坐在车上等着江总把车停好。
“你是专门过来送月饼的吗?”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江总说,“不像吗?”
“不是像不像,”江阔说,“这就不是你干的事儿。”
江总笑了起来:“天鼎瀑布那边有个项目,比较大,我过来看看,顺路看你。”
“你前两天都在山里?”江阔问。
“嗯。”江总点点头。
“那你中秋怎么过?”江阔说,“明天赶不回去了吧?”
“你还操心这个,”江总说,“我带着项目部的人过来的,跟他们过。”
“哦。”江阔没再说话。
“这学校我看着也就那么回事儿,”江总停了车,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要在这儿浪费四年?”
江阔不出声。
“这几个同学看着倒还老实。”江总说。
那你就看走眼了,段非凡可不老实。
“同学都挺好的,我们导员也不错,”江阔说,“老师上课也挺认真。”
“跟同学相处都还可以吗?”江总问。
跟同学没什么话说。
“相处得很好。”江阔说。
“宿舍什么的,住得适应吗?”江总又问,“条件怎么样?”
不怎么适应,条件也不怎么样。
“还可以,”江阔说,“马上装空调了。”
江总沉默了一会儿:“食堂呢?吃得惯吗?”
唯一还行的就是食堂了吧。
“很好,”江阔点头,“口味还挺全的,我基本一天都在食堂吃。”
有些意外,江总的这些问题,都是以前他不会问也不会关注的内容,虽然可能是因为他第一次一个人出来这么长时间,但问得这么全面,多少也有些奇怪。
“你卡里还有钱吗?”江总突然问。
“我就知道!在这儿等着我呢,”江阔转过头,“怎么,还要断经济啊?”
“断你经济干嘛,省点儿,”江总说,“这事儿不是我决定的啊,是你妈。”
“怎么了?”江阔很警觉,“我妈要断我经济?”
“不断,”江总说,“你妈多方打听了一下,觉得你每个月生活费三千五应该够了……”
“两顿饭就没了。”江阔坐直了,“她跟哪个多方打听的?”
“你今天这顿饭能吃一千七百五?”江总计算得非常精致。
“随便吧。”江阔笑了。
感觉自己一会儿应该查一下卡里还有多少钱,他一直都没太注意过,应该还有不少,三不三千五的对他没什么影响。
“你既然选择了上这个学校,那就跟大家一样,”江总说,“年底回家流水给我们看看,也不是不让你用,主要还是希望你试着过一过,别在家混完了换个地方接着混。”
江阔看了他一眼。
有些不爽,但又感觉没有资格不爽,毕竟江了了差不多两年没问家里要过钱了。
“阔啊。”江总拍了拍他胳膊。
“嗯。”江阔应了一声。
“我刚问你那么多,就是想看看你在这个环境适应得怎么样,”江总说,“现在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既然这样,就试着改变一下自己吧。”
“嗯。”江阔应付了一声。
“你妈觉得你肯定会用原来的钱,”江总说,“我觉得你可以不用,所以我俩打了个赌。”
“赌什么了?”江阔问。
“你妈要是输了,把她的咖啡馆给我,”江总有些沉重地说,“我要是输了,她要新区的那个酒店。”
“……你们这个赌注是不是有点儿不对等?”江阔愣了愣。
“你妈有过什么对等的事吗,你得帮爸爸保住酒店。”江总说,“儿子。”
“啊——”江阔靠着椅背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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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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