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其它小说>凝霜傲雪录>第174章 琉璃心
  持剑的却是允允,她这剑招叫做月影西斜,这掌力用的是“望风跃云“”。剑和掌互相配合,以柔带柔,不见掌风凌厉,只见浅雪出的掌已在“望风跃云”中,被生无处,去无处的掌风包围,反向弹向了她自己。

  这剑是陈少侠给我,保护小宫主的。允允道,可不到万不得已,陈少侠嘱咐,不可使用此剑。

  浅雪右手向后一回,允允的掌风像一团云,直围向她的手腕,但这一掌明明是方才击出的,可力道丝毫不曾消退。

  允允姐姐,接着。一个墨色衣衫的姑娘从漾琉璃阵中跃出,双臂之间是一面极大的帆。大帆有几丈长宽,像一只白色的老鹰,临空扑将下来。陈恪剑尖上挑,将白帆挑到了剑上,接着,长剑又降下了几尺。

  康平文政右手向外一撩,一枚鸟羽短箭贴着他的小指指腹,尖利的断箭头光芒闪烁,直朝允允的喉间刺去。

  康平文政,你一而再,再而三得,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允允极为不平,“今日是我们小宫主的出阁之日”她的声音一字一顿,丝毫不客气。

  鸟羽短箭弹射得极快,离允允的喉间不过两丈。陈恪左掌掌心向外,名指低垂,只待用名指甲盖弹去鸟羽短箭。

  ”允允,短箭上有毒。”

  允允左右衣袖垂及琉璃地,双手在前胸一握,这是“佛前拜月”招式,接着,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交叠成“佛手摘花”之姿,花芯的手指指间,现出两截鱼线,鱼线崩直,前端弯曲,一截向左,一截向右,直向鸟羽短箭挥去。

  “”好允允,我助你一臂之力。“楚孤竹说道。她这招式虽用得活灵活现,但鱼线又轻又柔,越向前方,力道越弱。

  碎心掌几分“盛续紫藤”的掌风缓缓发出,两束“紫藤花雨“一左一右,同时沾上鱼线,准头偏下的鱼线,前端各自扬起,相比方才,飞刺得更加迅速,如两枚长针一般。

  康平文政长剑斜出,一剑横过,剑尖对准那面大帆,剑身对准鱼线。

  一声很长的'叮"声,鱼线一左一右已将鸟羽短箭套住,悬在了半空,停滞不前。楚孤竹掌力收回半分,鸟羽被鱼线割断,晃晃悠悠飘落在地。允允双手握拳,手腕一绕,已将短箭甩向了大海。

  短箭与海面相触之时,水中泛出星星的火光,转瞬即逝。

  这破箭之法,心思之巧,招式之妙,人人叹服。

  “”各位姐姐妹妹,屏息护身”允允陈道,她长剑卷起帆,向下一压,大帆落地,已将浅雪的扇子抖落在地。

  大帆上青烟翻滚,气味刺鼻。

  一个一个小窟窿,在帆下如雨后青花绽放,边缘焦黑外翻。窟窿下的琉璃砖由白色变为青色,裂开几道极深的缝隙。

  毒药的热气向上腾涌,小窟窿向外蔓延,将整张大帆吞噬干净。

  “这一面帆都被这毒药,毒烂了”允允指着大帆,又望向浅雪“浅雪,你迷途知返吧”

  浅雪道"伊藤家从来都是康庄大道"

  原来这扇柄中的毒药,贴着中空的扇柄,只留一截小小的丝缕藏在扇面的樱花中。浅雪拨开樱花,引线扯去,毒药喷洒而出。

  ”桑儿,你陪着离歌师伯。”

  宸月纱翻飞成云和花海,浅雪如入钢笼之中,寸步难移。

  ”让老奴来。“一个声音,苍老中尽是无可奈何。

  ”让她进来。“楚孤竹答道。

  “太好了,和歌姑姑来了”允允心里默念着,有了和歌姑姑,离歌师伯的伤便好了。只是她是如何知道离歌师伯受的伤。

  也许是和歌太冷了,许是她老了,许是海风吹着她身上太重了。她依旧是从晓梦楼的台阶上缓缓而来的,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受到责骂。她一路走来,慢慢从剑阵的空隙中穿过。

  众剑阵中的小姑娘,惊讶得看着她。这个垂垂老矣的姑姑是谁,她怎么来的此处。她丝毫不会武功,颤颤巍巍,仿佛下一刻便要躺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离歌静静得看着她,她是谁,似曾相识,可我所识之人中,并无不会武功的。她清清楚楚得知道玉漾琉璃阵的每个细微之处,知道从何处落脚,转向何处,甚至她手指点出的方位正是破阵的关卡。可她的手偏偏又临空悬着,指尖触至姑娘们的肩上,手腕上方,旋即既已从姑娘们的身侧绕出。

  她绕出时,东西南北的方位丝毫不差。甚至弯腰躲剑的时刻都是分秒无误。

  她丝毫不回避,又回避了所有人的疑惑。

  踉踉跄跄得走出了剑阵,右手伸出,手上却布满了皱纹。

  可小宫主看向和歌,却又是感激又是尊敬,所以,剑阵中的姑娘人人皆屏息望向她。她怎么那么快便走出了剑阵,可她方才明明在剑阵外,怎么谁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入的剑阵,又是怎么出的剑阵。好像她有如神助,迈出一步,便穿越了剑阵。

  一时之间,既诡异又寻常,剑阵中的姑娘都静静得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里,显示她的心和肺都老了,但不是受了重伤的老,而是一点一点慢慢老去。

  和歌对众人道,老奴来自琉璃宫的一处无名深山。

  夹着海风,有些含糊。

  离歌妹妹,让老奴看看你的伤口。

  康平文政暗自道“她是谁,怎么浅雪提供的讯息中没有此人”

  “她是谁,怎么从未在名册中见过她”浅雪抿了抿嘴。她的双唇,像过熟的樱桃,将红未黑,将死未死。

  她有备而来,不是琉璃宫弟子的穿着,却能以谁都看不清的招式,从玉漾琉璃阵中全身而出。但她又是如何知道晓梦楼的事情。

  她走到了离歌的身前,花白的发梢上,簪了一只紫檀发簪,大概今日是楚孤竹的出阁之日,她的皱纹之下,也是欣喜愉悦的。

  和歌眼神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清澈了,而是浑浊,受尽岁月泥沙侵袭的浑浊。

  “离歌姐姐。”故友重逢,世事却沧桑。她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岁月,都随着海风消散了。只是那时的日子,念箫花白如霜雪,皎若明月。

  和歌双手向地上一指,桑儿会意,扶着离歌盘腿坐在琉璃地上。

  众位姑娘自第一排开始到最后一拍,个人迈上五六步。她们两两交错的长剑,剑气纵横,剑阵须臾间,已向前推进了五步,架在了离歌,和歌的身前。

  和歌道“浅雪,你用这毒药之时,加了一味药“五龙青榴藤”,青榴花是长在你们桑国岩缝中的榴花,只开榴花,不结果。桑国天气炎热,榴花青青未红之时,便已被艳阳灼伤而死。你们将五龙草捣碎成汁,再将长满枯死榴花的青榴藤浸于其中,三日不到,毒液既成。

  毒液放置丹炉,每日加虎灵仙,生四九,还有红雀石,五日后,开炉,便得美人见骨。

  这能荼毒血肉的毒药,光是这些毒药材,已是闻所未闻。

  这些草药,本是没毒的,但加在一起,便是毒药了。

  “不错,您说得都对”。浅雪的笑里,樱花烂漫。烂漫中偏偏又藏了枯枝败叶,那些衰败的枝叶,随时都会破土而出,吞噬着樱花。

  “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允允暗自道。“这个浅雪,现在就知道和康平文政狼狈为奸”

  和歌衣袖中现出一柄寒刃,左手手指在离歌伤口的边缘处点来点去,右手刀起刀落,寒光纵横。她这下刀又快又迅捷,一刀未尽,一刀已起。只见离歌伤口处如大海云雾茫茫,已看不清腐肉和疤痕。

  陈恪右手先高后低,斜着划过,一招蕉鹿掩门,一团剑气翻滚而出,如有一团云团,直朝康平文正袭去。康平文政淡然一笑,长刀上挺,刀声剑声中,两人已拆十余招。

  康平文政的剑法,又阴又柔,陈恪的凝霜剑,剑招似云带雾。康平文政的剑刺得越来越快,他的左手握成拳,直击向陈恪的剑身。

  凝霜剑剑尖时而向下,时而向上,康平文政拳拳落空。反被凝霜剑的剑锋擦出了一道一道轻轻的血痕。

  你这个野蛮人,陈少侠的剑再往下一分,你的手便没了。允允说道。

  康平文政道,你这丫头,不要危言耸听。

  他的手中沿着凝霜剑,向下迅速滑去。

  陈恪小心,楚孤竹右手寒光一闪,一把长剑握在了她的手上,正是晋阳剑。

  她一手握着菱纱,一手握着晋阳剑,菱纱击向康平文正膝盖,晋阳剑无锋面朝着陈恪。这是”西子浣纱”之招,她的菱纱被削去一截,无法左右手同时使菱纱,便已晋阳剑削刺。

  因为康平文政的手心中,正握了一枚极细的鸟羽短箭,尖的一头对准的是陈恪的少府穴。

  浅雪五指并拢,向前一步,接着一个貂蝉拜月,右手和左手交叠放在身侧,膝弯处轻轻一颤,左手贴着弯曲的膝盖,已滑向楚孤竹的菱纱。

  她的手心里,一团雪青色的云雾里,红榴拆开五月天。

  这是日灼榴花的招式,她要碎开这菱纱。

  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蠢。允允暗自道。她不知道晋阳剑一挥,便是她的手都会没了吗?

  楚孤竹手腕一低一高,晋阳剑从菱纱之上刺过,剑柄打向浅雪的手腕。一声叮的声音很长。但浅雪的右手凌空将榴花一收,变成了江岸荼蘼。荼蘼花点在晋阳剑的剑尖上,晋阳剑的剑尖向左轻轻一折,浅雪已将楚孤竹的这一招破去。接着她的手掌竖起,两指夹住了康平文政的鸟羽短箭。

  浅雪的功夫,进步如此迅速。难道。

  离歌听声辨形,已知招式胜负。

  难道她为了功夫速成,学了明镜台上的“明镜菩提”

  浅雪衣袖向后一甩,向前一跃,鸟羽短箭已在陈恪的右手食指指尖上轻轻刺了一下。

  陈恪食指指尖在凝霜剑上一点,他道,暗箭伤人。

  浅雪道,我没说,不会暗箭伤人。

  但他这般一点一按之间,手上的力道便减去了大半,康平文政长剑连刺三下。陈恪将凝霜剑从右手换到左手,趁长剑换手的空隙,将凝霜剑先横后竖再横,避开了苍梧剑的三次进袭。

  没用,我们的卫队已兵临城下。

  浅雪笑了。

  她手指所指之处,是一列一列战舰,排成长阵。风帆鼓起,帆上是孝廉二字围绕在紫藤花,樱花和八岐大蛇的图腾中。

  “这是桑国人的战舰”允允道。战舰足足有百余艘。黑压压一片,如无数昏鸦自东方衔着污泥而来,栖在蓝色的海面上。白色的琉璃宫是昏鸦的梦想,于是,他们红着眼,死死得望着琉璃宫那清澈明丽的亭台楼阁。

  他们的精锐之师,倾巢而出,压境而来。

  什么精锐之师,都是些乌合之众。

  桑国的战舰,大战舰三桅九帆,小战舰两桅四帆。

  战舰上,弓箭武士,长枪武士,铁炮武士,武僧,昂首列阵,蓝甲白胄。胄上皆着状如卧蛇一般的羽翼。

  弓箭武士手握长弓,鹰一样的眼,逡巡着四周。一个弓箭武士朝天拉弓,一只巨大的黑色海鸟落在他们的甲板上,海鸟身被弓箭贯穿,它低低得哀鸣,终于痛苦得闭上了双阳。红色的血沿着羽翼喷涌而出,鲜血溅入酒樽之中。

  武士将酒樽中的血一饮而尽,对天长啸。

  他们要进攻了。允允道。他们带着这弓杀伤掳掠。竟恬不知耻得把这弓箭叫做平安弓。

  平安弓足足有七尺八寸长。

  我们先把这两个人拿下。

  楚孤竹说道。

  他指着康平文政和浅雪。

  二十四位女子,剑尖之上,锋芒闪烁。剑啸如龙吟,白光交织之中,二十四人,却如一人一般。

  她们像一条藤上的念箫花,阵形有序,却只见其影,不见其容。只闻其剑声,不见其剑痕。

  康平文政的苍梧剑上,已被两柄剑连刺六七下。他手腕左右摆动,苍梧剑如山脉蜿蜒,锋刃朝上,先左后右,刺向步步英勇的两柄长剑。

  剑花齐放,招招惊险。

  两位持剑的姑娘,一位是星成,一位是星落。

  星成左手的掌风,如遥看近却无的柳色,她的剑,剑尖向下,如同风吹柳浪,抽向康平文政的左肩。

  她的掌力在剑身处汇聚,剑在掌中,气如剑吟。

  连刺几下,已在康平文政的衣衫上,刺出几个小孔。

  “柳浪遇蝶“

  康平文政剑尖一低,接着向前疾冲,剑尖左转触地,人却已飘到了半空。苍梧剑的剑痕在琉璃地上连绵起伏,从下往上,直击柳浪遇蝶以高伏底的掌风。

  肃杀萧瑟。妙书斋

  琉璃砖沿着苍梧剑的痕迹碎开,一道一道,蜿蜿蜒蜒。

  痕迹交错处,琉璃砖破开,尖利的碎屑化成一团一团白色浪潮,直吞众位姑娘的膝弯,手腕。

  众位姑娘长剑挥下,两柄为一阵,剑尖直戳这来势汹涌的潮头。

  星落的飞虹剑,照见日光,五颜六色。

  她的剑,永远只有一招,却快得像一颗流星,划破长空。

  剑绕着她,一招一招,有守有攻,横切,斜打,将苍梧剑连绵的剑痕斩断。

  她或仰或俯,以剑身挡苍梧剑的剑尖。苍梧剑如遇万丈寒冰,绝境之中,剑尖连戳,点出星芒无数。

  康平文政左掌先以明镜无尘,后使明镜无悲,直向星成的心口击去。

  掌风所及之处,晓梦楼中所悬的喜纱如一只一只纸鸢,被控在这力道之中。

  ”星成小心。”众位姑娘的剑接连刺出。像春雨后的繁花,竞妍而放。

  ”放箭。”康平文政大喊。

  “你的人早被我们拿下了。”

  冲在前面的一个姑娘叫做星绪,她厉声喝到。她的剑已刺到康平文政的冠带,轻轻一晃,康平文政冠带上的白鹭鸟被斩落在地。

  ”若不是宫主命抓活的,我的剑便直接从你的头顶直刺下去。”

  ”留着他的命,看他,还有什么招”楚孤竹说道。众姑娘侧目而力,她们的长剑,锋芒笔挺,将康平文政困在剑气之中。

  “康平文政狡猾若雪中的狐狸,极善伪装。他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取胜”楚孤竹的双眼,掠过剑影,修竹一般,直刺康平文政的双眼。

  “活着的狐狸,比死了还让猎人欢喜”允允暗自想着“宫主留着他的命,便是如此”

  星落从衣袖中取出几只断了的赤羽长箭,丢在地上,说道,你那五十六位死士都死了。

  这些赤羽箭都已段成两截,是被极深的内力震断的。是姑娘们绕到死士身后,以短刀隔破死士喉管,以内力震碎赤羽箭。

  康平文政大笑几声,掌风漂浮,星成侧身以“望尽天涯月”之招式闪过,掌风正中屏风。屏风从腰身处断成两截,一截砸破长窗,连着长窗,翻入海中,激荡起海浪涛涛。一截屏风被琉璃砖墙反弹,直向康平文政袭去。

  星成身若飞燕,回剑直挑康平文政。

  苍梧剑剑尖画出一个一个圈,将断裂的半截屏风破成一个一个长条。长条临空竖起,直削向剑阵中的姑娘。

  长剑齐齐刺出,剑刃与长条交错,木与纱既成碎屑,纷纷扬扬,化为尘土,荡向无垠。

  剑吟声声,与海浪同寿。

  “好冷的剑”康平文政的脸上,像一滩死水突然被寒风刺破,露出肮脏的淤泥。

  ”康平文政,我们学武学剑,是为向善,你却是为了作恶多端。”星落剑指康平文政的鼻尖。

  她长剑回挑,削去琉璃灯的一角。这断裂的琉璃角,浸着银烛泪,像一只哭泣的鸟,沿着剑身,缓缓滑向剑尖。

  长虹剑一低,琉璃断角冲向半空,端口处的琉璃,极为尖锐,钢刺一般。

  楚孤竹手指轻轻向下一点,菱纱垂向琉璃地,她再重重一点,菱纱在琉璃砖上几个回旋,已与琉璃断角在半空相触。她的手中,日灼榴花,掌风带着菱纱,画出一朵一朵榴花,将琉璃断角越裹越紧。

  “楚姑娘”康平文政的眼角一舒,他望向楚孤竹,声音里带着几分落寞,几分苍凉。

  “你这个肮脏的强盗”楚孤竹的菱纱崩直,琉璃断角相裹处,声若剑啸。

  康平文政身似梧桐立晚风,在半空几个起伏。苍梧剑沿着他臂弯出掌的方向,从半空落下,直斩雪青菱纱。剑尖直戳菱纱,已挑起了几缕纱帛。

  “这个康平文政明明是趁人之危,明知道小宫主受了重伤”

  几位姑娘的剑尖,对准康平文政前胸后背。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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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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