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的碎心掌是楚夫人打的,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楚姐姐对陈恪哥哥一眼万年,可陈恪绝对不是见异思迁之人。所以,楚夫人的性子,便要杀你。”
“楚夫人本性不坏,只是她也是个可怜人。当年,她因为楚前辈蝶芷夫人之缘故,当然不希望她的女儿像她一样痛苦。”
“蝶芷夫人?”
“那是楚长风的二夫人,这其中的缘故我却也不知道。江湖上都道,楚先生与蝶芷夫人是师兄妹,自幼青梅竹马。但他们二人历经离散,竟然分隔了十余年。楚夫人九死一生救过楚前辈,蝶芷夫人又杳无音信,楚前辈便与楚夫人成了婚”
“再后来,蝶芷夫人与楚前辈重逢,楚夫人竟然,大彻大悟,带着楚孤竹和楚辞回到了琉璃宫,从此再也不见楚前辈”
“她说,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潇洒与心酸交织,不知让多少同样坎坷的人潸然泪下。”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云沁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何等逍遥,又何等矛盾。
“可我中了碎心掌,又是怎么活下来的,我都看到了死后的幽冥地狱“
”姐姐的命,其实是楚公子救回来的。”
“碎心掌无药可医,唯樱花千里雪再耗尽楚公子修为。”
“可是,弟。。。。。。“云沁看着自己的手心,还握着那页信笺,似乎就是握了自己的一生一世。”我是说楚公子,他怎么样了。“
”楚夫人让他在海底沉月居冰窖中闭关,想来有楚夫人在,他,他不会有大碍。我与楚公子,这些年,也算是好友。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慎玉不知云沁这些年的肝肠寸断,指着月影斑驳的成行银杏,说道“楚公子偶也会来此,与我一起习武论剑。他惆怅如海上雪,却不俱星天晚。”
“可是一个人,修为耗尽,怎么,怎么会没有大碍?楚夫人,她又不是神仙。”
“楚夫人是琉璃宫宫主,也是楚辞的母亲。母亲为了孩子,是可以倾尽所有的。“
楚夫人是他母亲
楚夫人是他母亲
楚夫人是他母亲
可楚夫人明明不是他娘亲。
云沁望向银杏林,空空荡荡,海风吹过,留下了一声一声断断续续的回响,苍凉又凄美。
"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云沁寻来寻去,只有信笺,沾了寒露,有些发凉,直凉到她的心脉中。
“其实,陈恪的命,也是楚姐姐救回的。楚姐姐她,伤得很重重。她是真的在乎陈恪,我没有见过那位乐游门的弟子,他有楚姐姐这般红颜,也是命中注定。。”
原来,她简云沁在幽冥地狱徘徊的时候,人世间,原来发生了这么多可爱的事情。
”楚公子让我转告你,他和楚姐姐从没生过害人之心。
人生苍茫,大海渺渺,红尘中的那些悲欢得失,我都一一经历了。楚夫人的罪孽,都被她的“儿女”一一赎清了。
后来的事情,你便知道了。是允允带着公子去到七律阁的,也是允允姐姐告诉公子,羲音姐姐犯了宫规,需在七律阁清修十年。但七律阁需公子自己去闯。所以,公子便悄悄去了七律阁。
他看见你的身影,灯火阑珊,琉璃沉沉,一样的衣衫,一样的步摇。他含着悲,含着痛,泪水比星星清澈。一刹那,公子心中的那团灰烬开出了桃花。
公子今年四十二岁,人的大半辈子已经过去了,他只是,只是想让自己剩下的年华,可以不再苍凉。
公子和你相遇之时,我便在地道中,往回填埋地道,所以,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七律阁中,他慢慢走向你。你在睡梦中,拉着他的衣衫,说,海上好冷。
羲音姐姐对公子说的最多的便是,海上好冷。
公子看着你的脸,朦胧到清晰。公子救过楚公子,他便去求楚夫人,那是公子第一次求人。他本来斩钉截铁,无所畏惧的,可楚夫人立在未央花间,只是问他“从我琉璃宫带走一个女人,有谁成功过的吗?”
公子摇头。
楚夫人道“其实,我不喜欢七律阁中的那个女人。她什么都比不上我的女儿,却又比我女儿更明媚温和。你要带走,便带走。”
然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七律阁的灯火。明明灭灭中,没有琴韵,也没有筝声。
楚夫人撇开公子,和我说道“你让慎和带着她也好。云沁有云沁的苦,羲音有羲音的苦。她们也许都想过别人的生活”
于是,我们演了一出戏。只有慎和是戏台上的人。
这场戏,公子在梦里,千回百转。这场戏,也让楚夫人彻底放下了对你的戒备。
慎和公子。云沁不知如何说下去。他寻羲音寻得痴痴傻傻,似醒未醒,正做着一场梦。
云沁姐姐,公子将你带出七律阁的时,心里不知有多高兴。他的羲音回来了。
其实,我们公子,他是真的在乎你。不是他放下了羲音,而是他更愿意自己活在戏中。人生本就如戏。
慎玉咳嗽了几声,“我被这药的气味呛到了,公子的药,一直很苦,却远远不及他心中的苦。”
“慎和大哥,郁郁华茂,剑气青山碧海,他怎么会苦?”
“他把他的苦都吞下了,所以别人的看不出来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公子的出生是一场阴谋。唯一的慰藉,便是羲音姐姐“
阴谋?云沁不解。
慎玉望银杏林,银杏林在烛火中,明明灭灭,含羞含润。
公子的母亲,芊樱夫人,江湖上都知她是海棠刀杨妄的孙女。重重晚风醉海棠,说的正是他们杨家的刀法。海棠,刀光,却再无情仇眠晚风。
芊樱夫人在江南仙林桥邂逅家主,和风细雨,只愿白首,再后来,公子出生。
杨妄虽早已过世,可他却是要芊樱夫人来覆灭慎家的。
杨家和慎家,恩恩怨怨几十年,芊樱夫人却在公子出生之时,都看淡了。恩怨情仇,不过一世一时的皮相。
她向家主坦诚了过往,她并不是杨妄的孙女,而是杨家买来的孤女,她的亲爹,是个卖薄荷糖的,穷困潦倒,走投无路,又要给妻子治病,便只好卖了还不能干活的小女孩。只因杨家许诺,授之以荣华,待之以亲女。
杨家何等身家,庭院深深,繁花似锦,芊樱夫人一个小女孩,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到了许多许多比薄荷糖更清碧淡雅的糖果,她以前一直以为,世界上便只有一种糖,就是爹爹做的薄荷糖。她自然对杨家人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家主在灵台山败于铁贞,是芊樱夫人提前告知了铁贞,家主武功中的破绽。
灵台山一战,慎家几代人的努力付之东流,我们的主母,还有慎和公子的哥哥姐姐也都殒身了。落井下石之辈,不计其数。家主只好带着芊樱夫人退隐江湖,以读书养花写字自娱,不再牵扯江湖之事。
但家主却郁郁寡欢,唯有公子出生,给了他愉悦。
家主说,这个儿子就叫慎和。他历经无数波澜,早已看透,和字才是初心。
芊樱夫人泪眼连连,家主却哈哈大笑,我说是什么事,你不告诉铁贞破绽,我一刀杀了铁贞,或者铁贞杀了我,十几二十年后,又是一番仇怨。
可公子未满月不久后,家主竟被昔年的仇家陷害入狱。我们多次设法营救,却都无功而返。芊樱夫人愁绪难散,便带着公子住到了幽静空灵的贤崇别院。
后来,芊樱夫人相思成疾,玉殒香消。
公子便由我爹爹,还有几个老家人在贤崇别院抚养长大。但即便是深山之中,也常有仇家寻仇,他欢乐少,苦难多。家中的老人劝公子另寻个住处,可公子却说,娘喜欢此处,他不愿走。他说,人在江湖,哪里有不经历风浪的。
于是,所有人便在山间勤于习武,盼望有一天能救老家主出狱。
那一日,山野间,春将尽了,昏昏黄黄中,炊烟袅袅。
四位江湖人却踩着绿草绿叶闯了进来。他们都是老家主的手下败将,无非是想杀了公子,出出自己的恶气。
公子与他四人缠斗,用的是芊樱夫人留下的海棠刀。
到了这时,我们才知道,杨妄这个老贼,他教芊樱夫人的其实是半真半假的海棠刀,在一些关键的招式中,故意教错,留下了破绽。芊樱夫人一生被杨妄利用和欺骗,到头来,芊樱夫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竟然只知道自己是公子的母亲。
但这般也导致了公子在快要胜利的时候,失败了。他的刀尖劈向那位祝浪之时,祝浪的软鞭从身侧绕来,将公子的刀夺了过去。
另外二人祝海,祝江一拥而上,眼看公子便要葬身在软鞭之下了。
我父亲此时被祝溪的软鞭捆住了双腿,祝溪的内力和轻功其实远远不如父亲,只是铁贞在江湖上四处炫耀,告诉了众人慎家人的破绽。
公子,父亲的喉咙都冒出了血,他不怕死,可公子不能死。
祝家四人得意洋洋。
“四位英雄,何已为难一个孩童?”
一个老神仙突然从天空飘然而下,他双手张开,绕住我父亲的软鞭像一滩死水,竟然落到了地上。祝溪惊恐之中,忙去看自己的手腕,但他的右手却动都动不了,保持着握鞭的姿势,手中却空空如也。但他却又是清清楚楚得感到了鞭子从手中脱落的劲道。很柔,柔得像被醋泡过。【妙】 【书】 【斋】 【妙书斋】
祝浪,祝海,祝江的软鞭更是直接从中崩开,碎成一截一截的。
他们的右手能动,可手一动,还握在自己手上的软鞭调转方向,抽到了自己的脸上。
父亲只觉一股暖流从后背袭来,他手臂一振,双腿一迈,挡住了祝溪的去路,将他逼到了围墙一角。而公子,他的海棠刀长啸了一声,接着震了一下,刀柄一斜,已在祝浪,祝海,祝江的膻中穴都点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是极为震惊的,这位“老神仙”,人明明还飞在空中,他怎么做到的。
“这把刀,误了你母亲,小孩童不可再留恋了”
老神仙衣袖拂过祝家四人,那四人各自退后了几步,像塑像一般定在了地上。
我这才看清,这位老神仙形容凄苦,衣衫破旧,他听声已知祝家四人围攻公子,便从天上飞了下来。
其实并不是飞,而是他轻功了然,衣袖飘拂间,当真便如神仙一般。
老神仙轻啸一声,啸声中初听是凄苦的,可又有夜空般的静谧。
他的左右手分按在我父亲和公子的肩头,我父亲和公子躬身道,“多谢老神仙”
“我可不是老神仙,我是一个讨饭的”他摆了摆手,衣衫上的补丁飘荡开来,在余晖下有些落寞。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我父亲和公子细看他容貌,竟然发现,他是个盲人。
“我生来眼瞎,不知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有人喊我老瞎子,有人喊我盲先生”
盲先生,我父亲极为疑惑,怎么江湖中从未听过盲先生的法号,但高手行走江湖,化个名也是有。但江湖上的盲眼大德或者武林耆宿,从外貌到年纪竟然无一人能与盲先生吻合。
“那四个人走了”盲先生抬手指了指那四人惊恐逃串的背影,原是盲先生打满补丁的衣衫飘起时,他手肘一带,将四人弹了出去。而这一招,我父亲和公子,谁都没有发现。
后来,盲先生便引荐公子拜在了南山派门下。原来,他昔年曾救过南山派的掌门,与南山派渊源颇深。
“盲先生?”
云沁暗自道“难道便是高州那位盲先生?只是,高州见过他的人很多,却无人知道他到底是谁。悄然而来,悄然而走”
“我只知道前些时日,有人在高州见他卖画。但后来也不知画有没卖出去,总之,他又不在高州了。大概,他便是那些与江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
其实,南山派掌门也不知盲先生渊源,他救了那位掌门,自顾飘零而去,从此再未现身江湖。他的武功,自成一派,有人说他会疯僧传下的碎心掌,也有人说他会少林武功,更有甚者,说他是西溪山庄陈家人,但琉璃宫,少林派,西溪山庄都未曾与他会过面。
再后来,羲音姐姐来到了南山派,她就像一道彩虹,公子苍白的人生路,突然桃花灼灼。
“原来,羲音姐姐是慎和大哥的师妹。”
慎玉道“也可以这么说。”
“可是羲音姐姐呢?她去哪里了呢?”云沁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羲音姐姐过世了。整整十年。“
”过世了“云沁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惊讶。有些心痛,心痛这个从未见过面,却又好像渊源很深的羲音。原来人世间那些无可奈何,到了最后的最后,都只剩一句”过世了”。
“我们长得像吗?云沁突然有些伤痛,伤痛那个叫羲音的人。
慎玉握了一只银杏,“你看这只银杏,与树上那些银杏一样吗?”
云沁道“自然不一样,这支银杏在你手上,那些银杏在树上。”
慎玉轻轻一招手,人已跃到了银杏间,似乎便已逐月而去。
“羲音姐姐,你看这些银杏哪一只是我刚才那只银杏?”
慎玉的声音在云沁身后响起,一团金黄影子徐徐而来。慎玉手中抱了无数枝银杏。
“我分不出来了”云沁摇了摇头。
慎玉没有再说,将手上的银杏插在一个瓷瓶中。
若说你不是羲音。你没有见过羲音,隔了这么遥远的春秋和星河,你怎么会和她一样的打扮呢?
“可那些衣衫首饰都不是我的,一定是允允”云沁心里想着。
“羲音姐姐是怎么过世的。慎和大哥知道吗”云沁问道。
慎玉还是不回答她,只是说道,“公子他温润如玉,真的很好。对羲音一眼万年,贪嗔痴却再也看不破了”
“他便也没什么不好的”云沁道,可我不能这般让身陷浮梦。
”其实,羲音她是媏国昭成门的弟子,奉命前来夺取南山派的武学典籍。可她干净得像一张纸。她与公子数次交手,公子都未刺出致命一剑“
不是公子心有杂念。只是杀了这个可怜的姑娘,媏国人还是会派其他人来夺取典籍。
于是,公子带了羲音,远渡沧海,来到了媏国。媏国四面都是海,海风很咸,也很黏,他们的礼仪和文字,都源自我们天朝。他们的大街上也有慈祥的老人,也有儒雅的青年,也有横冲直撞的浪人武士。
昭成门的总坛在一座禅院里,禅院四周种满了黄色的银杏叶,他们的武士远远便持昭成刀列阵,刀尖对准了公子。
他们的刀和我们的剑差不多宽,是纯钢或铁或黄铜锻造。但他们的刀尖却是斜着的,刀尖上锋利毕露,都是削铁如泥的极好兵刃。你今日看见的衡川劭,他那把刀就是媏国刀。
公子的长剑来回疾刺,武士的刀上被划出一条一条痕迹。这些痕迹,纵贯而生,蜿蜒如龙。所有的武士,看这剑法看得明明白白,却也怕得明明白白。如若公子的剑再向前一刺,他们的手便要会被削断在地。
昭成门那些派来偷偷记录公子剑法的人,他们的笔和纸都被剑气砍斫,纷纷碎成了雪。他们也知道,公子的小指如若再在剑上轻暗一下,追远剑的剑锋寒寒,他们的眼睛便也盲了。
公子朗声道,”想要断桥剑法,你们先赢了我“
但这先冲出来的百余武士,谁都不敢再举刀格挡了。
公子冷冷得看着他们,他的一路剑法而下,气贯长虹,后冲出来的武士们的长刀也被刺落在地。公子那横扫千军的剑气将昭成门的银杏叶都震落在地,满眼都是明明艳艳的金黄。
羲音远远仅仅看着他,眼里已不是害怕,而是思慕。她的衣衫落在黄色的落叶上,却像一只在黄色沃土上,条约的蝴蝶。
他们二人一路剑气挽花,已立在了昭成门的正堂:极夜堂时,昭成门的掌门绝尘持刀迎了上来。他的刀叫做极夜刀,却红得像血。可血又不会这样锋利,锋利到只见红光灼灼,不见刀锋炎炎。
那绝尘不是别人,正是本尘的大师兄。他一袭白中泛紫的衣衫,立在堂上时,冠带触及极夜堂三字的牌匾,衣袖与地齐平。
绝尘抬头看着追远剑的剑尖,拍了拍手,道,慎和公子,断桥剑法,果然厉害。
”原来这剑便是追远剑,我们国家的人,都称呼阁下为追远公子。公子剑下,白云苍苍,江水茫茫。我们的羲音姑娘,自小便钦慕公子。甚至于闺房之中,都亲自画了一幅公子的画像。”
公子比之画像,风姿玉骨,秋水为神。
绝尘此人,心机谋略不着痕迹,也不可能让人看到痕迹。
公子道,“我们国家,人才荟萃,厉害的剑法很多。我们南山派不求断桥剑法称霸天下,只为国为民。“
他的长剑不过剑尖打了一个晕,便已将绝尘的刀滑了过去。这一招,绝尘柔中带钢,但公子的长剑出鞘入鞘之间,剑身四周如同挽起一幕涟漪,绝尘的刀尖竟然变得如杨柳柔软,在涟漪中滑了回去。
那绝尘用的是太苍刀法,从无败绩。这一幕,大家都屏息凝视,都看清了追远剑回剑时的一声长啸,可这其中蕴含的剑招启承,谁都不知其奥义。
绝尘的四大弟子,从四周斜刺而来。
“退下”绝尘严厉得呵斥了他们。四把刀在半空被他们后追上来的掌力劈中,刀身微微叮了一声,已飘回至他们手上。
俗话说,出鞘刀难收,但这四人能将已出鞘的刀不露声色得收回,已属不易了。
绝尘第二招从正面迎击来时,公子持剑向后跃开几尺,剑尖与刀互斫,刀压在了长剑之上,这委实不是公子的剑不如他的刀,而是绝尘熟知赤血堂的排布,他将博古架推到,人站在了高处,占据了有利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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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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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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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重重晚风醉海棠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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