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只左手有些沉,仔细一看,慎和那柄追远剑,已握在了云沁手里。
慎和自己握着一柄琉璃宫的剑,那是一位粉衫女子的,落下时,被他接住了。“断沧溟”的阵法历千年而不衰,我们要在她们来之前冲出去。”他一面走,一面已南山碎雪的招式,将刺来的长剑,一一点开。
他似乎只是用力收拢剑尖的,但手一张开,剑尖尽数从剑身上折落了下来,雪一样四散。
“各位妹妹,我只想带着羲音回家,不想与众位为难。”他的手如握一日南山暖风,掌风漫处,那些还散在半空的剑尖,如钢针般弹起,一一扎入持剑姑娘的发髻上。
他这手若再重几分,这些持剑的姑娘,势必香消玉殒。
“我能接住这位姑娘的剑,也能接住你们所有人你的剑”慎和指了指那位被夺了剑的粉衣姑娘,但他手一挥,那柄琉璃剑飞至半空,又刺入粉衣姑娘身前的琉璃地上。晃动如迎风的未央花。
这一招,抛剑,落剑之姿,长剑吟声清清,自有江南文人诗情赋骨。众人无不暗自敬佩。
”羲音,你不要离开我。”他低头对云沁道。
”慎和公子,我,”云沁刚要说,我不是羲音。可允允一声喊“慢着”,打断了她。他们的身前,琉璃宫几位姑娘长剑架起,允允一招“出尘芙蓉”,人已立在剑尖之上。她右手的霞簇玫瑰,正在她两手间堆叠成极为绵密的掌风。
玫瑰带着“刺”向慎和和云沁疾驰而去。
“霞簇玫瑰,你们楚夫人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这招使得也是这般风姿。“慎和说着,握紧了云沁的手。云沁向一侧闪避,但慎和将云沁的手握得很紧,他不愿也不可能松开。“你没有内力,没有轻功,我不抓紧你,你一下子就被她们抓回去了”
慎和右臂一振,一招南山采菊,掌风在他身前划出一道弧形,这道弧,向他身后扩散,接着,他低低俯身,第二掌划出,第二道掌风比之第二道的轮廓更淡,但却更为圆润。
两道掌风这般一前一后,在云沁,慎和身周围成一道弯月形的屏障。玫瑰掌风被新月所折腰,妍丽的掌风转瞬变为柔和,渐渐温婉,玫瑰的轮廓渐渐消散,终于随后落入新月中,不见了。
慎和的长剑已收回,他和云沁一左一右立在了台阶之上。他们的身前,是琉璃宫的众多姑娘。“众位若强行阻拦,两败俱伤,难道是一段佳话吗”
允允在他身后道,“”慎和,琉璃宫的宫规,你要带走犯错的羲音,不是不可以。你只需划破她的脸,那么她便不是我们的弟子,你们想走也不留。”
不知羲音犯了什么错?
允允指着云沁,脸上稚气全无,正义凌然中自有威仪的气度“羲音为了紫幽莲子,擅自强闯我们祖师的万年吉地,你说,这是不是犯了死罪。”
云沁摇头道,允允,我都不知道紫幽莲子是什么,我真的不是羲音,我是云沁,我们那天,在宋玉台见过的。
"羲音姐姐,你是一个人在七律阁太久了吗。其实这个慎和,他快死了,你便是一辈子都在七律阁作个戴罪的掌琴使也好。"允允说话时,看向云沁。她年纪虽小,处事却有条不紊。
慎和道,允允,我便是死了,也要带羲音离开,她不喜欢这里。我这一辈子,有羲音已足矣。他的声音透彻长空。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慎和对云沁道。台阶上,仿佛开满了花,永世永年,从来不败。
羲音不喜欢七律阁,那么我也不喜欢这里。慎和说得轻轻巧巧。
桐花在他二人的身侧,纷纷落下,无可奈何,又毫无悔意。
羲音,这桐花便是我们今朝重逢的礼乐。你是我三书六证的正妻,丈夫带走妻子,天经地义。
很好。一个声音,缓缓从山道上而来,众琉璃宫的姑娘,听到这个声音,皆肃目而立,她们望向这个声音的方向,齐齐躬身施礼道,宫主。
楚夫人正走在桐花下,拾级而上。她的身前是两个八,九岁的小女童,便是那几日给云沁送饭的小童,她们天真无邪的脸上,有些拘谨。
楚夫人对那那个小女童说道,这是桐花,你们看和念箫花有什么不一样吗?
其中一个说道,桐华比念箫花,长得高。
长得高?楚夫人在说话的小女童守手上轻轻拍打了一下,就你最聪明。
那你觉得我们今日同慎和哥哥比赛,谁能赢。
她转了转双眼,思索了一下,说道,当然时我能赢。
为什么,你能赢?
因为,因为,长江后浪退前浪。她的声音极为清脆,背书一样的。
楚夫人被这稚气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好的,你能赢。
楚夫人怎么都来了。云沁暗自道,琉璃宫里没有事情能瞒过楚夫人。她来这里,是要”宣告“,我便是羲音吗?
“慎和公子”。楚夫人已到了七律阁前。她好像并不惊讶慎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相反,这是她胸有成竹的运筹帷幄---她知道这里过去发生,现在发生,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众位姑娘列队整齐,楚夫人和那两个小女孩,如若一团云霞,在队列中紧紧慢慢。云沁看不清楚夫人是怎么走入队列中的,只见她胭脂红的衣衫在桐花和众位姑娘间似花非花。两个小女童走几步,回头看一下她们的太师父,于是,她们便也走得更慢。
”庄宫主。”慎和行礼道。在下今日要带走羲音。慎和的眼里,心里,眼前,过去,以后,都只有羲音,他说得坦坦荡荡,坦荡中是他的决心和信息。
羲音,你在宫中这么久,你看清我方才用了哪些招式吗?楚夫人对慎和不做理会,双眼望向云沁。
”琉璃宫的功夫,博大精深,我是云沁,来你这宫里,不过数日。我天姿愚钝,实在不知宫主武学精要。云沁不卑不亢。
她确实看不清楚夫人用了哪些招式,唯见一抹胭脂红,相顾徘徊,桐花尽染。
羲音,楚夫人的功夫极高,你不要说话。慎和轻声低语。
一瓣桐花在云沁和慎和的身前,缓缓落下。这桐花落得毫无留恋之意,可它偏偏停在了半空。
不,准确的说,是停在楚夫人的指尖---是楚夫人,她身影寥寥,将飘落的桐花已“西子挽纱”之招式接住。
桐花开始落的时候,楚夫人还在队列中的,她出掌,出招,从来是不给人自救的机会的。
她将桐花轻轻埋入泥土中,手指一点,人却已立在了云沁和慎和的身前。
太师父,你好厉害。两个女童又是鼓掌,又是喜悦。但那是孩童的喜悦,不过却是喜欢这个葬花之人。
茹茹,苑苑。她躬身,楚夫人对她们道,太师父教你们一个新的招式。被她叫茹茹的女童道,什么招式。楚夫人道,很好学的。她双手手指一点,一招与酒问明月,双手带着双臂向上一点,已一手抱起一个女童。
这一招,看似平常,但她却同时已在两个女童的后背隔开虚点了两下。第一下对准的是的风门穴,第二下对准了她们的大椎穴。
如若是对敌,她的手指再向前一分,敌人便立时僵住,此时,双臂一晃,便能将敌人推出丈许。
你们看明白了吗?
两个女童不知太师父这招的奥义,睁大眼睛,在自己的师父,师伯,师叔中,师姐中寻找答案。
可师父,师伯,师叔,都笑而不语。
允允道,宫主。她先是凝重,然后突然浅笑一声。又望向慎和。
楚夫人让两个女童坐在桐花树下,她右手如杨柳含絮,两朵桐花已落在了她的掌心。她将两朵桐花分别簪在两位女童的发间,道,现在看不明白,以后多勤学苦练,总能明白的。
两个女童互相牵着手,望向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允允,你一个姑娘,不用这招,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打不过慎和。这也没什么,他长你二十余岁,你打不过他,本座也绝不罚你。
楚夫人的余光里,桐花飘落。
慎和将落在云沁衣衫的上的桐花,小心翼翼得收拢在手心里。
慎和公子,是要将桐花作为暗器吗?允允手指指向慎和手心的桐花。她的大指按在食指指腹的关节上,这是”漫天花雨过清秋"的指法,大指在与中指交叠处,对准了慎和的合谷穴。
允允,在下无意与琉璃宫为敌。如宫主所言,在下痴长这里的众多姐妹无数年岁。但你们无故阻挠在下和羲音,在下。。
慎和这藏了十年的话,终于可以对着蓝天碧水,对着羲音,倾述。
楚夫人故意截断他的话,道,你是要为了这个羲音,与这众多如花似玉的姑娘为敌吗?
公子天质玉润,若飞若扬。我们这琉璃宫中之中,倾慕公子者,却也是如星月娇羞。
琉璃宫的姑娘中,有人脸颊一红,微微低头,手中御敌的招式却不敢懈怠。桐花吹过,索性便让桐花贴在自己的双颊之上。
“知己自古无远近,在下与琉璃宫毗邻,今日我们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在下一定会记得这份江海之谊。
慎和行礼,遥遥对着琉璃宫的各位姑娘道。
其素其洁其静,如清秋雨后的念箫花。
你今日是一定要带走羲音吗?楚夫人望着云沁。
我这掌是楚夫人打的,她怎么会不认识我?
或者他们琉璃宫是有什么阴谋吗?云沁握紧了手心,她在七律阁翻找过,都不见她的短箫,一定是琉璃宫拿走了她的短箫。
我现下功力尽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这个慎和真的是南山派的慎和吗?
江湖都知慎和公子,轩轩若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隐居桃林,不问红尘。可他为什么却一眼认定我是羲音呢?
”羲音,你要跟着他离开琉璃宫吗?你可是我琉璃宫的弟子。“楚夫人的眼神,不可捉摸,看不出来,是愿不愿意羲音跟着这个慎和走。
她说话间,身姿若雪,已在桐花间旖旎而过。慎和的手掌还未抬起,楚夫人的掌心已拍到了慎和的右肩。原来,她望着满天飘落的桐花,行在其中,掌力随着桐花的飘落,弯弯延延,忽左忽右。她向右走时,掌故意向左,折向左时,掌风翩翩斜刺。故意让手掌藏在桐花之后。因此谁都不曾看清,她走过的位置,更无法看清她出掌的位置。
这一掌是空谷幽兰中的”不见青衣人“,楚夫人只用了五层的功力。楚夫人手心触及慎和的肩时,他肩上的骨骼跟着如被一股巨浪顶开,要从他的身躯之中分离。这瞬间的巨痛让慎和清楚得听到了骨骼的被撞击声,他上运的内力都被这掌力给一一抵消了去。他痛得眼里含着泪,这是接近死亡的痛,这骨骼的撞击声是接近死亡的声音。
羲音,慎和右手伸向云沁。他痛得伏下了身,羲音在他眼前,在桃林里,远远得向他挥手。羲音的手上,放着着她为他新做的衣衫。衣衫是芦苇色的,绣了像流云一样的花纹。
他眼里有泪,脸上却若艳阳。
云沁指尖触到他冰冷的指件,他的手好冷。冷得云沁不自觉得收回了手。
羲音,不要离开我。慎和讲不出话。
他的指尖便要触到了满地的桐花。那个款款而立,盈盈洁洁的羲音也变成了花,飘散在桃林深处。
他的世界突然变成了漆黑一团。
楚夫人,在下受教了。慎和以追远剑拄地。楚夫人的衣袖落在追远剑上,她道,这便是追远剑。她是用剑的高手,自然也懂剑。
楚夫人的指尖向上一点,她的掌却突然收住了。不,并不是收住,而是骤然向左一斜,击向了海天空旷处。
掌力飘去,慎和巨痛顿消。
宫主,他,好像受伤了。允允道。她只见到她们的宫主,凌空握了一朵飘零的桐花。
楚夫人道,慎和公子怎么会受伤。
羲音,慎和道,我方才以为我要死了。
他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苍白青紫。云沁自然不知楚夫人这一掌的奥义,暗自念道。
我带你离开这里,等你好些了,我们便回江南去。
慎和将云沁的手握在手心里。
他的声音很低,”楚夫人要杀你和我。我先带你走。方才她这一掌,秋风折骨一般。
跟着这个慎和先离开琉璃宫,总比留在这,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好。
云沁的余光里,几位琉璃宫的姑娘,朝她点了点头。她们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脸上浮现出其他的表情。
慎和,我,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们,我们回江南去。
楚夫人,羲音答应与我回家。
慎和公子,你要带走你的妻子,先受本座三掌。
楚夫人,你不要强人所难,天底下,哪里有人能挨三下碎心掌。云沁的心口,如同莫名被一根丝线撕扯,有些凉。
云沁有些担心,她暗自想着,慎和本心并不坏,可他为何也会将我错认成羲音。她在慎和的耳边轻轻说道,我真的不是羲音。楚夫人的碎心掌,是天下顶厉害的功夫,你快走便是了。
慎和道,“羲音,你心里有我的,你这般担心我。担心我被碎心掌所伤。我,我不会丢下你的。”他的眼中,竟然有了星星一样的光洁。他淡淡得说着,挺身而立,面向楚夫人。
楚夫人道”你救过我的辞儿,辞儿说允你常来琉璃宫。你在我这里,冷冷清清,寻寻觅觅,整整十年。“
宫中的姑娘,隔着月色,春色,默默守着你的一片赤忱。
”当年楚公子年幼,在下不过举手之劳。“慎和侠骨丹心,楚夫人心怀感恩。但她脸上去又看不出今日今时的悲喜。
琉璃宫的姑娘,都是极好的姊妹。
慎和望向琉璃宫的众位姑娘,他的冠带之上不知何时落了桐花。
他对楚夫人道。
好,在下受琉璃宫庄宫主三掌。三掌之后,我的妻子,羲音便也和琉璃宫毫无瓜葛,不在受宫规约束。
慎和低头,在云沁额上亲亲吻了一下,眼里带着玉的光泽和琴的高雅,羲音,我们马上便可策马天下了。
他有些兴奋。病态的脸上,是欣喜的笑。
云沁触到他的脉搏,比之昨日,又弱了几份。约莫是方才,他们冲出时,他的内力有所损耗。
但更多的是,
他郁郁成疾。
可云沁更恼慎和如此这般无礼。
可她的心里,终究也恨不起来了。
只是那个与她容貌酷似的姑娘,羲音又在何方。
琉璃宫的姑娘们,长剑收起,在七律阁前,给慎和空出一条落满桐花的小陌。这条陌上即将逢春。他对允允道,劳烦允允姑娘,照顾好羲音姐姐。
允允点头道,我们从未为难过羲音姐姐。
慎和已步出剑阵,他踩过一地落花,朗声道,庄宫主,晚辈不吝赐教。
好。
楚夫人示意两位小童退开几丈,立在桐花树下,她们远远在太师父身后站着,好奇得打量着太师父。
楚夫人低头,一朵桐花落在她的手心,她细细看着桐花,我不喜欢桐花,不过她长得像蝴蝶纷飞。她的手心微微颤了颤,桐花四散而去。却如一枚一枚白色短刺,直扎慎和大穴。
白色桐花沾在慎和的衣衫上,慎和的身子向后一晃,说道,庄宫主,第一掌。
他脸色被这掌击得雪青,但他笑得却有些洒脱。
请赐第二掌。他的话音里,听不出他是否受伤。但碎心掌下,竟能完好无损,便也是一流高手了,众宫女皆屏息望着他。
楚夫人手掌点出兰花掌风的形状,兰花柔柔飞向前方,在慎和的手腕上绕过,击在了他心口的大穴之上。
这掌风与慎和的心口相触之时,立即由慢变快,点弹了几下,楚夫人这才收了掌。慎和咳嗽几声,右手按住心口,他的血落在桐花之上,像一滴血色的墨落进白色云朵中,云朵吸收了墨的生命,慢慢晕染成了血色。
楚夫人。云沁喊道,何故强人所难。
楚夫人道,羲音,你在我琉璃宫,无数年。我便是这般的性子。
慎和握住了云沁的手,云沁用衣袖擦去他的血迹,慎和,你如何了?她与这个慎和,相处不过几日,但他却有这般痛彻心扉的往事。她有些可怜这个温和清冷的男子。
你终于叫我慎和了,你以前生气的时候,便是连续几天,不与我说话。
楚夫人,请赐第三掌。
他运了口气,可周身非但不酸痛,反而有些经脉畅通。他按了心口的位置,竟然丝毫没有损伤的样子。而他之前受的内伤,在这连续两掌的“打击之下”竟然好了大半。
他抬眼去看琉璃宫的众位姑娘,众人中有几人,不无担心。允允欲言又止。但终于抿嘴一笑,说道,慎和公子,多谢你赠送给我们的水墨画。那些水墨画,便都是她们家乡的样子。
楚夫人点了点头,慎和公子向来情深,那么本座便祝你和你的妻子,羲音,此生无悔。
她的指尖上立了一朵桐花,这第三掌叫做嗷啸彤云,比前两掌相加的力道都大,允允与楚夫人挨得近,她的步摇被这掌风震得发出声如银铃的声响。
掌风击到,慎和退后几尺,但他的心口却如被春风春雨拂过,经脉中的血液,盈盈流向周身。“楚夫人”,慎和走上几步,与云沁并肩而立,躬身对楚夫人施礼道,三掌已受。
好,本座言而有信,你们走吧。她脸上冷冷清清,白纱一闪,已一左一右牵着那两个小女童,走在了下山的小路上。
告诉太师父,你们最近都学了什么武功。
小女童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背诵碎心掌,兰亭赋的招式。
允允道,羲音姐姐,这山下,有一艘船,从此,你和慎和公子,琴剑和鸣,人生再无伤心事。她步履轻轻,已和琉璃宫的众位姑娘,在山道上远去。
日光将慎和的身影拉得很长,云沁问道,你的伤?她愁眉不展。
慎和摇了摇头,缓缓道,羲音,你不必担心。我很好。
两人已走过了几里,桐花渐渐少了,远远看见了一艘小船。
慎和道,羲音,庄先生没有伤我,她这几掌,反倒将我练功所致的郁结,一一化解开了。大概她并非坏人。
她,她为何这般?被碎心掌所伤的恐惧,还在云沁眼前萦绕。
慎和道,当年,楚长风前辈对他的师妹念念不忘,后来,师妹过世后,他便也与蝴蝶,乘风到天涯。这些年,楚夫人一直在等楚前辈回来,可江湖茫茫,人事沧沧,天下,竟然没有楚前辈的任何讯息。
可他怎么能抛弃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呢?
我也不知,大概楚前辈也是极为心痛和不舍的。但师妹已去,楚前辈伤心之下,唯有与酒与剑,倾诉烦恼。Μ.miaoshuzhai.net
羲音,我们先去可玉岛,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碎心掌。我们先去可玉岛,我着医者为你诊疗。
可是,慎和,慎和公子,我真的不是,不是羲音,云沁摇了摇头,她大病初愈,走了这么多路,有些乏了。
慎和将她横抱在怀里,点了她的睡穴,有我在,你好好睡一觉。云沁好像一只飞过冰天雪地的燕子,突然坠入春风的柔情蜜意中。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们在桐花树下,一个痴痴傻傻,一个傻傻痴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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