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粉,蔷薇霜,玉兰露,香气很浓,歌姬的声音很柔,唱着“一城湖光,一地霜,一池芙蓉,一曲彷徨”歌词萎靡,无处安放落地文人的骄傲。
楼台涂红抹绿,纱帘飘飘荡荡,行人晦涩,鼠目寸光。
龙小诺带着楚辞和鹿影在高州流连,她一路如游山玩水一般。身后的屋舍由端庄大气,变成了遮纱盖玉的阁楼。
脂粉香气极浓,说不上多么深谙琴道的琴韵,但这些胡琴,扬琴,瑶琴声,和着歌姬极为娇柔做作的吟唱声,极为勾人,醉人。
天色有些暗了,路上的人,没人知道他们,她们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们,她们要到哪里去。出入的人,尽量把自己伪装成和平时不一样。
一个满面红光的人,醉醺醺得,对着鹿影指指点点,小娘子,这个花,真,真艳。若,若,他肥胖的身子晃来晃去。鹿影一掌将他拍到墙角,你再胡来,便让你去见阎王。他双眼眯起,靠在墙角,一个身形瘦小的妖艳女子道,爷,莫生气,莫生气。她搀着胖子,两人一左一右扭进来了一座香喷喷的宅院。
鹿影上前对着龙小诺道“你耍什么花招?”佛铃花在眼角,红得触目。
龙小诺道,他们告诉我,便是在这里的,我也在找入口呢。
这宅院和宅院之间的巷子,极为狭窄,三人不知不觉已到了小巷深处。院墙内的笑声,歌声,笛声,还有各种不知道是什么乐器的声音,隔着墙,悠悠得传来。
巷子很狭,墙却很高。鹿影在墙上敲敲打打,探寻机括。有时,无声的路途之上,只有一个来送死的杀手,烈日之下,喧嚣之中,却藏了敌人的千军万马。
谁在外面敲墙,几个声音,从墙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这是喝醉了的吧。大门在前面,钱够了,门便开了。另一个女子,娇声娇气,道,兴许是隔院的紫玉楼派人来学习妈妈的音乐典籍呢?几个声音便吵嚷了起来,道,打赌,输了的,拿出一个赤金步摇来,哈哈哈。这声音中,几声琵琶和胡琴时轻时重,仿佛为这群人助兴。
鹿影的人骨贴在墙上,她仔细寻着,墙上是否有机括的空隙。
“到底是谁,在外面,敲丧一样的敲?”一个男子的声音,极为不悦。一扇大门打开,一个穿着官员衣衫的人,走了出来,鹿影的人骨挥向他的腰间。人骨点到,他既定住,双眼却睁得很大,眼珠转来转去,看着鹿影和龙小诺道,你们,你们是?他一句话没说完,人却歪在了地上。鹿影说道,这人冒冒失失,我点了他的睡穴。
你才冒冒失失,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从宅子里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像斧头的镗刀。他的脚还未迈出门槛,镗刀的刀尖劈向鹿影。鹿影右手用劲,这门上的黄铜门环已被她取了下来。黄铜门环迎着刀尖,已悄无声息得避开了这一刀。她右手在稍稍高于刀尖,镗刀便在她的巧劲之下,断成了两截。
姑奶奶两个是御史,小诺向前一步,对这个侍从模样的说道。
“御史?”他将信将疑。
小诺点头。
御史怎么会是女的,”侍从哈哈大笑,他弯腰去扶倒在地上的胖子。
“女御史才能给那些贪官来个措手不及”。鹿影人骨微微轻刺,侍从两眼一黑,双腿一弯,身子前倾,也栽倒在了地上。
什么人,在吵些什么。一个年长女子的声音,在院子里传来,脚步极快,伴着珠玉满头摇晃的声音。
鹿影赶紧闪身藏到了巷子前,两个宅子的屋檐下,小诺和楚辞紧其后,三人瞬间已走出几丈。
&"这入口在什么地方。&"鹿影问道。
小诺摇头,我知道,我还自己来啊。我叫几个属下,带你来不就好了。
你别耍花招。鹿影说道。
我早点带你找到你们掌门,我也能早日解脱。你们掌门,又不是我要抓的。
楚辞将两人拉开,说道,不要争了。找到入口要紧。
三人已从巷子口走到了巷尾。
鹿影从东拐入另一条巷子,叫做豆腐巷。路面是碎石铺成,碎石有些被磨圆了,有些棱角突兀,还没被磨平,因此地面凹凸不平。
这个巷子里都是贫苦人家,有几家的院门打开,空空荡荡的,没有屋舍,只有草棚。他们在高州,用围墙维持了自己最后的体面。
这豆腐巷的屋舍真如豆腐,屋舍惨白,破旧,一幢紧挨着一幢,如同叠在一起,被挤压的豆腐。鹿影手指弯曲,敲在外墙上。墙皮皱了一下,掉下几块墙皮。它们掉在地上的时候,碎成石灰粉,落进碎石的缝隙里。”有人吗?小诺喊道。无人回应。只一间茅草房走出一个老丈,看了看是素不相识的人,先笑了几声,但一眼又看到鹿影手中那有些瘆人的人骨,被吓了一跳,布满皱纹的脸上,比哭还难看,转身便闭上了门。隐隐可听见用重物堵门的声音。他嘴里道,”这是触了什么霉头,这女子怎么拿着这么吓人的东西,这,爹妈都不管的吗?”
但鹿影的手在墙上敲来打去。她敲墙之时,是先向右敲三下,再向下敲四下,接着向左折,在第一下的下方再往右三寸敲打数下。
她这是按照七星连珠式打的,她敲打墙面之时,脚尖轻轻点在碎石上。同时听墙面和碎石路面的回音。
“是这里”鹿影道,“这巷子下面是空的。”建巷子的工匠,故意以碎石铺就,就是为了让碎石扰乱回音。
这石头有圆盾的,有尖利的,两者互相交错,回音便会抵消。
可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龙小诺道。
楚辞说道,”习武之人,听声辨形。她说是,便是。”
鹿影人骨竖直,在墙上一敲,人已跃入院子内。
这个院子里,似好久没有人住了,五六扇六七尺高的朱红门窗歪在地上。野菜,野草,野花从雕花门窗的缝隙里钻出,藤曼纠缠,覆盖了半扇门窗。
鹿影的人骨将残破的门窗掀开,一截黄色的破布连着门窗被拉扯起半人高。风一吹,破布碎成粉,纷纷洋洋。
破布下,是一个人的半个身子,几乎成白骨,布满蝼蚁。
果然在这。鹿影将门窗盖回。”你在这死了多久,这里做你的墓穴也罢,能照见阳光。”
她向前走了几步,问道,有人吗?
她的脚已踩上了台阶,台阶上是座小房子,门板早残破了,只用一张大大的竹箩筐竖起当作门板,放在门框间。竹箩筐的底朝外,一人高处有一个小孔,也许是破的,也许是有人故意抠的,大噶是屋里人将它当作花窗,朝外张望之用。
人骨已点在了箩筐上。
鹿影手腕一提,便要将箩筐挑落开。
谁?有人的,有人的。一个女子的声音,极为欢喜。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我换件衣裳就来。这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全然不是普通良家女子的腔调,三分娇气,三分苍老,还有四分的不耐烦。大概她过惯了这种逼不得已的日子,不想见人,却必须见。不见,便永无出头之日。
一只略带枯黄的手,手上带着碎玉和杂金拼成的玉镯。手臂上的皮肤已松弛了,她反手将箩筐推开。她推箩筐的样子是歌女抱琵琶的样子,只是箩筐太大,她这一推,箩筐向后跌去,她索性将圆箩筐平放在地。
但她却又不走出屋外,而是藏在了门框后。大概是她想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她的手便攀在门框上,在极黑极脏的门框上像一只壁虎。
此时,院子的门已被楚辞拍开,他和龙小诺并肩走了进来。
小诺问道,你找到入口了吗,这般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鹿影道,这院子里有人在,她兴许知道。
小诺看见院子的地上,早已荒草长满,一些野花在野草中,瘦骨嶙峋。草也不是青青的绿色,是那种即将枯萎的颜色,花也无精打采。
几个西域样式的矮凳子,一个立着,其余几个,东倒西歪,压在立着的凳子两侧。凳子上镶嵌的玛瑙和绿松石,已不见了,是被抠走的,只留下了一个窟窿。“一个女子住在此处,怎会如此懒于收拾。”龙小诺低声说道。
你们找谁?屋子里的女子约莫看清了来人,这才探出了半个身子。她不过四十一,二岁,身形极瘦,像披了一件画皮。眼眶凹陷,似乎病了很久,又好像饿了好久。她匆忙中换了一件衣裳,这件衣衫,小诺认出是高州二十年前流行的款式,她在家里的一副画上见过。这衣裳束袖,飘带,胭脂色的裙上织了金线。但她这衣裳,金线不够,一半是用金线绣的,一半是用铜线织的。金和铜有些差异,看上去便不伦不类。衣服时间久远,她用红色丝线打了补丁,补丁被她绣成了紫薇花的样子。m.miaoshuzhai.net
女子看清来了三个人,一个官宦人家姑娘,一个侠女,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脸上立刻浮出懒洋洋的神色,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多年了,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她说话时,难掩睡意,连打了几个哈欠。眼神中是一副马上想送人走的样子。
鹿影的人骨已横到了她的肩颈上,问道,入口在何处?
她低下头看了下人骨,眼角眉梢毫无惧怕的表情,反倒在余光中细细打量了下鹿影。“你这丫头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哪里学来的功夫”
“”什么入口,没见过。”她轻飘飘推开人骨,看到鹿影眼角的佛铃花,风尘未净的脸上,露出歌女看见新首饰才会有的喜悦。但她一抹笑意随着她手指贴着脸颊上扬,到了眉根处,成了鄙夷的神色,“将军夫人好。”她说这话的时候,极尽鄙夷,好字的声音拖得很长。
“你便是功夫再高,也是个下妾”她心里说念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丫头来做什么”
“胡说八道。”鹿影一掌拍出,这个女子连连退后,撞在了门框上,门框摔下,段成三截,她向后一跌,后背重重摔在了地上。她顺势坐在台阶上,理了理发髻,问道,妾便是妾,再漂亮也做不了妻。更何况你姿色平平。”
好了,看她的样子,什么都不懂。去另一家找找吧。小诺取出一些金银细软,交给她,又指了指鹿影,说道,”这是代这位姑娘向你道歉,这位姑姑,拿着这些,去过些好日子吧。”
女子看着金银,眼神一变,却将金银放回小诺手中,她从袖中取出一方布帛,擦去嘴角的血迹。缓缓道,我是个快死的人了,还要这些干什么。
”入口便在这个屋子里。”鹿影的眼中,是仇,也是恨,她远远指着那个女子道,你这屋子的地下是个地道。
”不错,”那个女子斜视鹿影,硬生生吐出两个字。
我是个没了颜色的歌女,四处漂泊,在这里不过等死。
你是想看着她们,和你一样苍老,失去倚靠。这个人,怎么那么认死理。鹿影冷冷得看着她。说得极为冷淡。
再怎么办,我不告诉你,你也进不去地道。女子自顾梳着发髻,洋洋自得。
入口真的在这里?楚辞问道。
龙小诺道,你忘了她们家是做什么的了。地下有什么,或者埋了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那女子望向龙小诺,你呀,倒是个生来富贵的姑娘。我逼不得已,便到了这里。
她眼角闪了闪,手指一勾,角落里现出一团黑影,黑影越闪越快,如一团黑色旋风,黑影过处,院子里的草,响声淑淑。
楚辞一掌极快,掌风已袭向黑影,黑影被楚辞的这招江岸荼蘼从中劈成了两半,一左一右停了下来。原来是两个人,罩了黑色的斗笠,斗笠上垂下黑色的纱巾,看不清两人的面容。
女子笑了一下,手指又一勾,又一团黑影袭来,比方才这团还要巨大。将三人围在了正中。这团黑影出掌之时,掌声极为恐怖,丝丝的响声,像蛇,也像鬼。黑影到了三人跟前,动如闪电,迅如长龙,小诺和鹿影看不清这究竟来了几人,只觉眼前如笼罩了一层黑纱,黑纱流动,纱中兵刃银光闪烁。
”这是幽冥掌。”小诺晕头转向,已分不清女子的声音从何处传来的。她贴在楚辞后背,楚辞安慰她,别怕。
”你这是哪家的幽冥掌?”鹿影紧紧握着人骨。
她语气里带着讥笑。江湖之人,将那些稀奇古怪的掌法都叫做幽冥掌。她人骨挥过,向黑纱刺去。黑纱中伸出一柄分叉的剑,持剑之人,左手两个手指一夹,分叉的两个剑头已夹住了人骨。
鹿影左掌张开,临空先下后上,轻轻拍了几下,左手并拢,五指已点到了那两个手指之上。红色指甲已在那两个手指上,各轻刺一下。
手指下方的黑纱,抖了一下,黑纱平地跃起,直挂下来,那两根手指从黑纱中掉落,却没有血迹溅洒。原来这是个暗器,是瓷器所制,巧匠将瓷器烧成手指形状,鹿影不知底细,指甲碰到了陶瓷手指的机括,机括按下,手指掉落,手指后连着的钢丝将黑纱拉起,鹿影的人骨在两根钢丝之间,瞬间已被刮到了半空。
那个女子出手一接,人骨落在了她的手心。她拿着人骨,脸上又是疲惫,又是喜悦,但笑得面皮皱起,像是一朵风中百合,慢慢干涸,失去了魂魄,只剩一副曾经风华的躯壳。“这便是那个将军的人骨,哈哈,想不到他一代枭雄,也有这么一天。你们将这三个人都杀了,这是章法”她的言行举止,与章法丝毫没有关联,却口口声声要维护章法。莫名其妙的人可真多。
她脸上的粉,其实涂得极为不均匀,蛋清白里透着枯黄。像蝙蝠竹爪一样的手上,把玩着人骨,拿着人骨在倾塌的栏杆上,敲敲打打,敲一下,笑一声。”人骨,人骨,”声音从她涂成鸡血红的嘴唇中溅出,她如同一个被人绑缚了无形丝线的残破干枯木偶,有些可恐。
黑纱像个黑袍怪,围着楚辞,龙小诺,鹿影飞速转圈,包围圈也越缩越小。黑纱中传出的掌声,越来越大。他们三人的耳中,嗡嗡做响。“不要动,你多动以下,便多一分被撕碎的危险。”楚辞对龙小诺和鹿影说道。他右手高举,辨着方向,寻找黑纱中那些人的弱点。
楚辞的右手中指和名指左右划了几下,黑纱中人的掌力,随即向楚辞的右手击去,一团黑影围在楚辞手指的上方,那是有人拿着利刃,从黑纱中伸了出来,楚辞指间突然向下,中指和大指相握。黑纱中的利刃刺向了楚辞的手腕。
“这是什么鬼,要杀我的楚辞哥哥。”龙小诺恍惚中只觉一道银光,正逼近楚辞,她握紧宁泽剑,人在平地先向右一挺,宁泽剑剑尖向上,已削到了这道银光。
“到我身后去。”楚辞道。他眉头一紧,反手将龙小诺的右手握在手心,宁泽剑顺势已到了楚辞的左手。他将宁泽剑交回到小诺手中,身子一侧,那道银光刺中了楚辞的后背。
“楚辞”小诺惊呼。
楚辞运功,将后背受伤的地方护住。这道光,是一枝长兵刃的光。使这兵刃的人,心思缜密,猜中小诺心系楚辞。光影袭来,宁泽剑这么削来,这丫头虽足够聪明,但于武学中的融会贯通,以及招式回击,却一知半解。她本身历练就少,不知长兵刃可从宁泽剑下方穿过,避开宁泽剑锋芒,刺穿小诺心口。
楚辞看得分明,万分危急之中,他左手若将小诺举起或藏到自己身后,黑纱之中的人,必也能削小诺心口。唯身体侧过,右手挡前方刺来的利刃,后背挡长兵刃,将龙小诺护在自己双臂的心口之间。
血顿时在黑纱中溅了开来。
”让你不要动的,刀剑无眼。你这般挡了过来,心口被他们刺穿了怎么办。”楚辞又是心疼。
“这位姑娘对这位少侠,极为上心。哈哈”那个女子说道,她方才那招,不过围魏救赵。
“这世上,多的是痴情的姑娘。”那个女子说得极轻佻。望向小诺的眼神中,却无端生出一丝嫉妒。
鹿影封住楚辞背后的伤口,对那女子说道,楚公子武功深厚,这一下自然不打紧。
”你拿着宁泽剑,踩过我的肩头,将那个女人给制住。”楚辞低声说道。”我在这,以碎心掌,声东击西。”鹿影会意。她衣衫上的佛铃花飘拂,她好像像一只浮羽拜月的仙鹤,仙鹤展翅,她便已与楚辞,小诺分开了几尺。
楚辞说道“小诺,你把宁泽剑给她。”龙小诺脸露极为不情愿的神色“这剑,我不给别人的”。楚辞右手掌风不断撩拨开鬼影一样缥缈的黑纱,左手握紧着小诺的手,说道“她如果想要你的宁泽剑,刚才我把剑给你的时候,她随便取下一根发簪,发簪尖头稍稍侧过来一点,就能直戳宁泽剑剑身。接着她全身劲道汇集到发簪上,用力向下一打,宁泽剑便能从你手中,脱手而出。”
小诺想了想,点了点头,将宁泽剑递到了鹿影手上。
“借的哦,坏了的话,要拿你家玉若血公子赔的。我这剑是玉的,他也姓玉,谁都不亏”龙小诺东拉西扯,但这解释勉强也说得通。
那个女子说道“你们这三个小人,在里面叽叽喳喳干什么?”接着,她声音陡然转为严厉,吩咐黑纱中的人“你们杀了这三个人,反正,不管谁的令,我都不让他们三人进去”
黑纱后的人,笑了一声,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笑声响起,笑声中,黑纱飘得越快,直缠三人脖颈。鹿影也笑了一声,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膝盖一弯,身子向后仰去,接着,人若佛铃花便飘摇到了地上。黑纱向下一飘,落向她的腰身和心口,她将宁泽剑横过,嘶一声,这黑纱便从中破成了两半。接着,宁泽剑的剑尖在地上轻轻一击,鹿影已不见了踪迹。
“我才不从你肩头过,我怕这位龙妹妹不高兴”黑影的包围圈中,只听鹿影的掌风,却已不见鹿影的身影。
楚辞的手点来点去,是疏雨海棠的样式。他的指甲靠近黑纱,手指越点越快,掌风如海棠在黑纱中绽放。海棠从楚辞的手中生出,在半空绽放,落下时,黑纱碎裂。但龙小诺依旧看不清这黑纱中究竟有几人。
“小诺,你猜他们有几人”楚辞问道。
小诺想了想说道“他们都不是人,无所谓几个人”
“你们,不要和这个丫头扯,这丫头聪明得很”那个女人的声音,越发显得冷澈澈。
楚辞右手越点越快,他右边长长的衣袖上,似乎生出了无数海棠。这些海棠,源源不断向楚辞右掌掌心汇集而去,他右手只守不攻,劲道却也能无穷无尽。
“一”楚辞的声音,阳光刺破阴霾,
第一层黑纱已掉落了下来。
长袖点过,无数断了的兵刃像豆腐一般被楚辞丢在了地上,是几柄长锥,钺刀,鬼头斧。它们都是被碎心掌击中,裂开一条一条缝隙,又沿着缝隙,碎城一块一块废铁。
”我不杀你们。”楚辞道。
他的掌又袭向第二层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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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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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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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白衣倚长亭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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